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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39章 飲茶之道 文 / 經綸

    第639章飲茶之道

    張揚微微一笑,說道:「我還是替蘆老先生做個檢查吧?總要能真正確診了才能對症下藥,同樣是慢性腎炎也有不同的情況,那種不看情況都一視同仁治療的醫生不是偷懶就是糊弄人的。所以看病前的診斷是非常重要的,這一點可是馬虎不得。」

    「那就多謝張醫生了!」這麼說了一陣,蘆宗漢心裡其實已經相信張揚說的,長期折磨自己的病情有了恢復的希望,即便蘆宗漢這樣經歷過許多風雨的人也不免有些興奮。不過表面上卻仍然不動聲色:「要不要到房間裡去,也許方便點。」

    一旁的那個黑西裝剛才想說什麼卻被蘆宗漢揮手制止了便沒有再發出聲音,不過也一直沒有離開,似乎有什麼要緊事要說,此刻見張揚要給蘆宗漢檢查,也不知道會等多久,終於忍不住開口,當然他說的是英語,對於這種語言,張揚沒有什麼研究,只聽懂他招呼了一聲「先生」後面說的什麼他就聽不明白了,不過他倒是也不在意。

    蘆宗漢一皺眉,似乎很不滿意這個黑西裝插話,頓時又把那個傢伙的話憋了回去。

    張揚見了便道:「其實蘆老先生的病雖然不輕,不過也不急在一時,既然有事就先處理吧!否則心裡有事心神不寧的對檢查也是有影響的。我反正都來了美國,總要呆上一段時間,稍等一會兒無妨。」

    「這樣啊?」蘆宗漢說著看了那黑西裝一眼,說道:「也好,妙涵你先帶張醫生和鮑曼先生以及兩位小姐到屋裡休息吧,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一下就來。」

    「好的!」蘆妙涵向著張揚他們道:「諸位先跟我進去坐一會兒吧,張揚你們來了就說話,茶也沒喝一杯,這可是我失禮了。」說著當先帶路向園子深處走去。

    張揚也沒有接話,便和喬治鮑曼一起跟著蘆妙涵走去,兩個女孩自然也都跟上。

    不得不承認,在紐約這樣的大都市的近郊有這樣一個私家園林是件相有實力的事情,雖然就園林的風格來說,確實應該算中國園林,不過顯然要開闊很多,這一點和中國園林講究峰迴路轉一步一景很有些不同,用蘆妙涵的話來說就是包含了西方元素。

    隨著蘆妙涵走了一陣,非但沒有看到房子,反而出現了一片樹林。

    「哦,又到了這片樹林了!」喬治約翰忽然叫了起來:「張先生我可要提醒你,一會兒跟緊了蘆小姐,不然很可能會迷了路。我可是領教過,這片樹林太詭異了。」

    蘆妙涵笑道:「沒有那麼嚴重,張揚你們只要不亂跑就行了,不會迷路的。」

    「那是有蘆小姐你在,」喬治鮑曼卻不認同蘆妙涵的話:「上次我一個人出來在裡面轉了幾個小時,還是沒有鑽出來,要不是有人發現我不在房間裡,出來找我,我估計就要在這林子裡過夜了。」

    喬治鮑曼可能真的對那次經歷記憶深刻,又扭頭對張揚強調道:「我可不是胡說,這樹林真的很古怪!」

    張揚一笑,並不答他的話,他早就發現這樹林是個小小的陣法,估計就是從諸葛八卦陣演變而來的,對於常人來說確實可能是個精妙的陣法了,尤其是對中國傳統文化不甚瞭解的外國人來說確實很難搞懂,不過對於一個曾經帶著天兵打仗的天將來說,這實在是再基礎不過的東西了,又哪裡難得倒他?

    不過張揚也不說破,反問喬治鮑曼道:「鮑曼先生的中文講得相當不錯啊,你是在哪裡學的?」

    「哦,這個啊?」聽張揚說自己中文好,鮑曼有些得意起來:「這就是因為做了這個花旗參的生意嘛。我們的花旗參主要供應市場都是亞洲,其中最多的就是中國,不論是你們大陸還是香港、台灣這些地方,都需要中文溝通嘛,我的客戶都是中國人,當然要學中文了,不瞞你說,我不但專門請了華語教師叫我華語,還曾經去過中國兩次,我的這個中文都是我努力學習的結果。」

    鮑曼說得興起,扭頭看了看,忽然驚叫道:「天啊,蘆小姐到哪裡去了?怎麼不見了?這下可糟了!」

    鮑曼說著就開始用英語大叫起來:「misslu!misslu!」

    「別緊張!」張揚笑道:「她就在前面呢!這就走出去了!」張揚說著當先向前走去,走了沒幾步,一轉身果然就看到了蘆妙涵,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樹林邊緣了。

    蘆妙涵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些奇怪地看了張揚一眼,剛才自己走得稍快一點,張揚如果看得仔細當然會發現自己向這邊轉了,這不稀奇,不過奇怪的是,他還沒轉過來,怎麼就知道自己已經在樹林邊緣了呢?

    「你怎麼知道已經要走出來了?」蘆妙涵想想仍然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

    張揚聳聳肩,也沒做解釋,只是道:「我不是猜對了嗎?」

    蘆妙涵盯著張揚看了很久,終於道:「你這不是猜的,對吧?」

    「就算吧!」張揚不置可否,說道:「我們現在不必在這裡談論這個事情吧?你不是說要請我喝茶嗎?」

    蘆妙涵從張揚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搖搖頭歎了口氣,扭頭朝不遠處的一棟別墅走去。

    這別墅造得比較現代,看起來就不怎麼中國化了,不過和周圍的環境倒也協調。

    蘆妙涵帶著眾人進了那別墅,直接帶著他們進了一間寬敞的會客室。會客室的佈置很簡單,一面是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草地和樹林。剛剛坐下就有傭人過來請示要泡什麼茶?

    蘆妙涵便問張揚要喝什麼茶?

    張揚道:「隨便吧,想來蘆妙涵你請我喝的茶一定不錯的!」

    蘆妙涵笑道:「你這是難為我了,我對茶沒有什麼研究,只是我祖父喜歡喝茶,我最多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像張醫生這樣學識淵博的人對喝茶肯定也是有研究的,你要我說,那可真是難為我了!」

    「我也沒有什麼研究,」張揚笑道:「你要想知道一些藥茶的配方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其它的嘛,反正多喝點茶也不錯,有利於養生。至於有些人硬要把茶和道聯繫起來就有些過分了。在我看來喝茶就是一種心境,能靜下心來喝一杯好茶就是一種享受了,如果一定要弄出什麼茶道來,那實在有些脫離了喝茶的本來意義。」

    「哦?」蘆妙涵似乎對張揚的說法很感興趣,問道:「此話怎講?難道張揚你覺得喝茶不應該平心靜氣地去做嗎?」

    「平心靜氣當然沒錯,但是刻意強調就不對了,喝茶是個極其自然的事情,我覺得應該以一種自然的態度去對待,有些技巧有利於品嚐茶的香味,當然是可取的,但是過於繁複,把喝茶搞的像宗教儀式,那就不是喝茶了。不論你說那是茶道也好、茶藝也好,總之過於講求喝茶的程序,而忽略了喝茶本身,那就有些捨本求末之嫌了。」

    「你這話應該對我祖父說說!」蘆妙涵笑道:「他對喝茶的態度可是嚴肅得很,我們這裡其實還有一個茶室的,不過那個茶室平日裡只有我祖父一個人進去,沒有他的允許,我也不敢進去的。這個是不是你所說的捨本求末呢?」

    「這個要看具體情況,我說過了,喝茶要靜心凝神其實沒什麼不對,如果你感覺在某個靜室裡喝茶舒服完全可以去做,我只是說那喝茶的程序沒有必要太繁複了,其實把過程搞得太繁複只是說明人本身靜不下來,需要通過這些手段讓自己靜下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這麼做的人本身並不是為了喝茶,或者只是想要一個特別的心境呢?」

    蘆妙涵側著頭想了想,慢慢道:「也許吧!看來你還真是博學,似乎什麼事情到了你這裡都有很豐富的理論。」

    周婭妮笑道:「那是,張揚他可是很神奇的,就算喝茶,他也很有一套,有時候說不定幾杯茶就治了病。」

    喬治鮑曼雖然自認中文不錯,不過一說到這些涉及中國文化底蘊的東西他就有些弄不清楚了,茶他是知道的,也知道中國人很講究喝茶,茶道這個名字他也聽到過,以前他一直以為這是中國最傳統的東西,聽了張揚的話,喬治鮑曼不禁有些疑惑,便問:「你們中國人不是最講究茶道嗎?怎麼張先生不支持茶道。」

    「茶道不是中國的說法!」張揚道:「中國人有《茶經》,有『茶藝』,不過『茶道』卻是日本人的說法,應該算是一種日本文化吧。其實我也不是反對茶道,只是我覺得茶道過於繁複,其根本恐怕已經不是茶而是一些茶以外的東西,比方說心境。不過我總覺得要通過固定的程序來調理心境未免落於下層了。」

    喬治鮑曼這一次仍然聽得有些雲山霧罩的感覺,唯一讓他恍然大悟的就是茶道原來是日本人的說法,看來自己這個平日裡自詡「中國通」的美國人終究還只是個美國人。

    不過蘆妙涵卻似乎若有所悟,問道:「你是說其實如果自己能調理自己的心境,那麼喝茶只要隨意就好?」

    「是的!」張揚道:「喝茶本來就是個隨意的事情,何必要有那麼多規矩,茶本來是最自然不過的飲品,規矩都是人後來加上去的。當然你可以看做一種文化現象,但從醫學角度來說,喝茶就是可以起到調理身體機能的作用的,這個關鍵在喝什麼,而不是喝之前怎麼拿杯子,或者拿著杯子轉了幾圈!」

    蘆妙涵笑道:「看來張揚你是不贊成茶道的了,不過你既然說關鍵在於喝什麼,那我讓你選茶你卻不選。」

    「我又不是在治病,喝點綠茶就好,至於毛峰、龍井還是碧螺春我沒有太大的講究,不過我倒是建議你喝點菊花,或者還可以加點枸杞。你的體質內火較重,平時多喝點菊花有好處。」

    「哦?你這算不算給我治病?」

    「也算吧!」

    蘆妙涵道:「可是你剛才說治病要先仔細檢查,對症才能下藥,你也沒替我檢查,怎麼就知道我內火重?」

    「檢查有很多方法的?未必要一本正經地切脈才算檢查。」張揚道:「你沒聽說中醫的基本四診『望聞問切』嗎?這望之一診就能得到很多信息的。」

    張揚說著忽然跨前一步,一下子湊到了蘆妙涵身側。

    蘆妙涵正在想張揚說的話,冷不防張揚忽然湊過來,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頓時吃了一驚,剛要問張揚幹什麼?忽然耳邊傳來了張揚的聲音:「我說你內火太盛肯定不會沒有根據,比如說你是不是有便秘呢?或者愛長痘痘?不過你運氣不錯,痘痘沒喲長在臉上!不過某些部位可能就是重災區了。我說得沒錯吧?」

    張揚說著一笑退了回去,蘆妙涵的臉卻紅了不少,有些恨恨地看了張亞光你一眼,叫道:「上茶吧,就泡我爺爺的明前龍井。」

    那傭人早就在問泡什麼茶了,只是他們一直說話有不給答案,她也不敢隨意插嘴,此刻聽到蘆妙涵的吩咐連忙答應一聲,轉身就走。卻聽蘆妙涵又叫道:「給我泡菊花茶,加點枸杞!」

    等傭人出去泡茶了,蘆妙涵又恢復了一貫的波瀾不驚的神色,說道:「看我,只顧著說話了,都沒有請你們坐,大家快坐吧,不要都站著了。」

    張揚當先坐下,說道:「其實有時候隨心所欲點更好!」

    蘆妙涵似乎沒有聽懂張揚的話,問道:「隨行所欲是什麼意思?」

    張揚並沒有解釋,只是說:「茶可以治療很多病,很多茶其實都可以算作是藥,不如我給你幾個藥茶的配方,你喝喝看,肯定有好處的。」

    以喬治鮑曼的中文能力,說得太快的中文他聽起來就有些累了,而張揚剛才說的有涉及不少中國文化的東西,他一時就有些弄不明白。不過聽到張揚說藥茶,他倒是明白了,便道:「對啊,我們的西洋參也可以算藥茶嘛!你們中國不是有人把人參須泡茶喝嗎?西洋參也可以的吧?」

    「這個倒是可以的,西洋參的參須泡茶肯定也是有藥用價值的。」張揚道。

    喬治鮑曼對西洋參的種植銷售始終很關心,他現在是威斯康辛州花旗參總會的會長,而威斯康辛州的花旗參種植量很大,本來主要就是出口到中國的,如今受到中國國內引種和加拿大種植參的雙重衝擊,銷量明顯受到影響,所以他這個會長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心裡焦急也是自然的。

    以前蘆宗漢憑藉著自己是中國人的優勢,西洋參的銷路一直不錯,而且他如今也是威斯康辛州最大的花旗參種植戶,喬治鮑曼自然也很重視蘆宗漢。

    這次蘆妙涵在中國買了兩株天價人參的事情雖然蘆家沒有大肆宣傳,但是這種天價人參的出現對中國的重中藥市場和人參市場來說可是一件震級不小的大事,而一向和那些中藥屆有些聯繫的喬治鮑曼不可能沒有聽說。

    蘆宗漢花了這麼多錢買人參讓喬治鮑曼有些想不通,他自己就是個種參的,為什麼花這麼多錢買人參呢?於是喬治鮑曼就找到蘆宗漢打聽這個事情。

    蘆宗漢覺得跟喬治鮑曼很難解釋得清楚這件事,便索性說自己有意與張揚合作,買他的人參只是自己賣花旗參的一個步驟,算是公關行為,再說張揚的人參確實是極品,花這代價也不虧了。

    喬治鮑曼對於蘆宗漢說的兩百多萬美金買了兩株人參不虧的說法並不贊同,不過蘆宗漢自己願意花錢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倒是對蘆宗漢說的和張揚合作賣花旗參更感興趣,也更能接受蘆宗漢買天價人參是公關行為的說法。

    喬治鮑曼覺得蘆宗漢這樣的花旗參第一種植大戶看中的經銷商肯定是個能量很大的人,要不然蘆宗漢也不會為了公關就花那麼多錢,所以一聽說張揚來了美國,便立刻找到了蘆宗漢,希望他在銷售西洋參的同時也考慮一下為整個威斯康辛州的花旗參銷路,也為他們想想辦法。

    喬治鮑曼倒不是說有多大的權勢,他能當上這個威斯康辛州花旗參總會的會長還是靠著蘆宗漢的支持,這也是因為當年蘆宗漢剛開始種植花旗參的時候得到過喬治鮑曼的父親老鮑曼的幫助。所以對於喬治鮑曼的請求,蘆宗漢多數還是會答應的,也正因為此,他才讓喬治鮑曼跟著他一起來見張揚。

    因為是懷著目的來的,喬治鮑曼自然不能放過機會,時刻不忘記跟張揚說威斯康辛州花旗參。剛才自己聽不懂張揚說了些什麼不好插嘴,這會兒終於找到個機會可以讓自己引出花旗參的話題,他當然不能放過。

    聽到張揚同意自己的觀點,喬治鮑曼高興起來,便道:「其實參須的藥用價值應該很高的!張先生也知道人參的藥用價值主要在於人參皂甘吧?其實我們美國醫學界早就測定過了,參須裡面的人參皂甘的含量要遠高於人參主根,所以參須其實藥用價值很高的,我覺得張先生應該大量進口我們威斯康辛州的花旗參參須。」

    這些美國人總是喜歡自以為是的把什麼東西都用化學成分來測定,搞出那麼多化學藥品來還自以為很了不起。張揚聽了也不禁搖搖頭道:「如果人參的藥用價值真的就只是人參皂甘,那你就真的就只要參須,參花就好了,可惜這也是錯誤的,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尊重自然?要知道天造地設才是最精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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