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潛龍勿用 第三十一章：未來計劃 文 / 朽木可雕
第三十一章：未來計劃
六天後，天降大雨，天氣驟冷。凌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抵達華南。
站在華南市的火車站口，望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華南市，凌傑心裡一陣苦澀，「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凌傑離開華南已經整整五年了，如今我終於回來了啊，華南，我凌傑終於回來了啊。」
凌傑本是一名很普通的特種軍人，二十一歲入黑道，和陳強一起建立天府之國大酒店，憑借慕容青獨特的經營方式，天府之國很快崛起，在華南市一躍成為酒店行業的龍頭老大，直逼當時華南市的黑道大哥楚海的富豪大酒店。借助天府之國的強大資金力量，凌傑正式入黑道，一個月內就除掉了楚海成為華南市的黑道大哥，半年內一統華南五市，六千兄弟遍佈各處。僅僅半年的時間，凌傑便成為國內黑道勢力的一大新星。
那時候凌傑還沒有正式登上國家級大黑道的舞台，直到青幫洪門聯手圍攻凌傑。
當時青幫洪門已是中原的兩大霸主，合力圍攻一個羽翼未豐的新興勢力，國內所有的人都以為凌傑必死！
然，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凌傑表現出了百年罕見的絕世韜略，曠世奇才，硬把一場沒有可能成功的戰事扳了回來，一計滅青洪！不費吹灰之力滅了青洪的六萬人馬，這等神話故事在國內流傳已久，早被傳為佳話。凌傑也被傳為神人。
誰也料不到，一場誣陷讓凌傑蒙受千古奇冤，導致九州王朝十萬人覆滅，從此凌傑也開始他的一段被追殺時代，直到現在，凌傑總算是回到這個城市。
「前後整整五年的時間啊！隔了整整五年，如今我都二十七了。」凌傑抬頭看著天中的大雨，沒有絲毫要減弱的趨勢，凌傑頓了頓，直接走進了雨中，任由大雨襲來。走出火車站大門口的時候，忽然看到兩個人，一輛車。
一輛黑色的奔馳，陳強和陳真各撐著一把大傘站在車前，遠遠的朝出站口望來，見到凌傑後，陳真一把將傘扔在地上，直接向凌傑衝了過去，「九哥，九哥啊……」
相隔了不知道多少年，再一次擁入凌傑的懷抱，陳真感覺到，凌傑的懷抱沒有以前寬大，沒有以前熱血了，沒有以前的那種依靠了。相反，他的懷抱裡有著一絲絲的冰冷。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冰冷，最令陳真高興的是，他的懷抱，卻比以前更加的親切如故了。
「九哥……我，陳真好想你！」陳真在凌傑的懷裡，眼睛忽然濕潤了。
男人之間的感情，沒有太多的言語，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彼此的關心，不會全部都表露出來，但是彼此的心裡，卻分明的清楚。
「我也惦記著你啊。」凌傑的眼中，同樣掛著眼淚，經歷了這幾年的追殺生涯，凌傑更加的體會到，兄弟之間感情的珍貴！
這時候，陳強也衝了上來，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九，九……九哥。」
凌傑笑了，一把將他拉入懷中，三個人抱成一團，凌傑哽咽道，「上天待我凌傑不薄，讓我有幸再次和你們見面，讓我很欣慰啊。」
「九，九哥……陳強還以為以後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這輩子能夠再次見到九哥，我陳強已然無憾。」陳強淚水滴落，句句說道，「自從九州王朝被冤枉走私毒品和販賣軍火，九哥你下令解散九州王朝被政府追殺開始，我就在祈禱，九哥一定要平安回來。後來，我看到國家頒發了s級重級通緝令，全國都在緝拿九哥的腦袋。陳強就在奢望，我陳強這輩子沒什麼本事，原本只是一個市井小混混，遇見九哥是我陳強最大的福分，九哥和我的恩情，讓陳強一生難忘。如果能讓我再見九哥一次，陳強就算死，也可含笑九泉了。」
陳真一抹鼻子，聽了陳強的話，只覺眼睛裡火熱無比，眼淚竟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九哥，我不會說話，我的命是九哥給的，這個世界上凡是和九哥做對的人，就是我陳真最大的敵人，刀山火海，只要是九哥的命令，我闖也闖得開心那。」
凌傑將兩人緊緊擁如懷中，大聲狂叫，「我凌傑此生，能得你們兩人，死也足夠了！」
「九哥，你一路奔波，回去再說吧，這裡風大雨大……」還是陳強心細。三人上車後，直接來到一處高級套房裡，凌傑舒服的洗了個澡，陳強和陳真便來喚他一起去外面吃飯，好久沒有相聚了。
餐桌上，陳真把凌傑以前喜歡吃的菜通通點了一遍，足足幾十個，把足可容坐十人的大方桌都擺滿了，凌傑看著心裡感動不已，「陳真你個傢伙，連我喜歡吃什麼都還記得這麼清楚。」
陳真不好意思的撓頭，「九哥喜歡的東西，我一直惦記著呢。比惦記自己喜歡的東西還要用心。」
「來吧，都吃飯吧，我可是餓了很久呢。今天都放足了肚子，吃個痛快。」凌傑豪氣大發，拿起筷子就當先狼吞虎嚥起來，陳真陳強二人也就餓了，個個都不含糊。
大約二十來分鐘，凌傑終於放下了筷子，連日來的辛苦奔波，實在太辛苦了，加上凌傑手上無分文，很多事情都是用拳頭去做的，今天他吃了很多，吃得很慢，每吃一口飯都細細品位其中的味道，放下碗後由衷的感覺到一種暢快，「是了，陳強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華南火車站的？」
陳強也放下碗，用牙籤挑乾淨牙縫裡的髒物，「是夢瑤小姐告訴我的，我特地從美國趕回來看你。」
凌傑轉頭看著陳真，陳真會意，回道，「我和陳強一起趕回來的，嘿嘿，九哥，我感覺吧，你比以前陰氣了許多，整個人也沒有以前那種鋒利的感覺，沒以前那麼雄壯了。」
「夢瑤告訴你們的？」凌傑有些疑惑，難不成自己復活的消息，就被夢瑤知道了，不過換一個角度想也不覺得奇怪，自己閉息的方法都是夢瑤傳授給自己的，她要知道自己的動態，應該不難。只求韓平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活過來就好。
陳真道，「是的，在我的印象中，夢瑤小姐雖然身份神秘，但一直很關心九哥，所以就相信了她。」
凌傑點點頭，「是的，你做的對，應該相信她。」
陳真道，「夢瑤小姐還說，我們去華南火車站接你的消息要秘密進行，不可公佈你的任何信息。否則將帶來殺身之禍。」
凌傑重重點頭，「夢瑤是我的大恩人那，這份大恩，只怕我凌傑這一輩子要還不起了。」
陳真和陳強對望一眼，很久陳強才詢問，「九哥，你打算下一步怎麼辦？現在國家已經取消了對你的通緝令，九哥你是不是打算……」
陳強的意思，凌傑又怎麼會不知道，九州王朝解散已經有五年了，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裡，九州王朝一直沒有什麼動作，四分五裂，有部分勢力被轉移到了國外，有大批的勢力還在國內，如今的九州王朝已經是支離破碎了……
幾乎近半個九州王朝都在等，在等九哥的歸來，重整九州王朝，再創曾經的輝煌，而如今，九哥人回來了。作為老二的陳強，能不激動麼。
陳強這話，是希望凌傑可以……不負所有兄弟的希望啊！
如果在五年前，凌傑肯定會直言不諱的說，「我回來，定然會領導眾兄弟們重新凝聚起來，再創輝煌大業……」
可是，現在是現在，五年前是五年前。
如今的凌傑，再也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凌傑了。
以前的凌傑很自信，甚至自信到了盲目自大的地步。
以前的凌傑可以為了霸業而不顧一切，捨棄一切，激情可以蓋過一切，渾身上下都流淌著沸騰的熱血。
那時候的凌傑，甚至有著像曹操在《短歌行》裡說的「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那樣的壯志豪情。
但是五年後的凌傑不同了，被國家追殺了整整五年，五年的落魄逃亡生涯，讓凌傑成長了太多太多，讓他謹慎了許多，五年的生涯，給凌傑的感覺卻像百年一樣的漫長。
其中的苦楚，恐怕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體會得到。
凌傑端起茶杯，輕輕吸了一口小茶，「陳強啊，五年前我強下令解散九州王朝，當時九州王朝如日中天，正值風華正盛，眼看一統中原的時候就不遠了。我突然下令解散九州王朝，而且當時我還未能親自督察，如我所料不錯，應該有很多大哥都不服我的命令吧。」
陳強看了眼陳真，然後說道，「九哥預料的一點都不錯，當時九州王朝就發生了內亂，雖然名義上解散了，但有過半的領袖都反對解散，九州王朝的名目被廢除以後，他們依然遊走在城市的各個角落，繼續征討地盤，如今他們已經各踞城市，都成了獨霸一方的大哥了。」
凌傑淡淡一笑，繼續喝了口小茶，沉默不語。
陳強繼續說道，「不過也有些人堅決服從九哥的命令，慕容青親率三萬弟兄趕往國外，現在已經在美國賭城拉斯維加斯立足。但有將近十萬弟兄都不願意萬里迢迢前去國外，他們又找不到其他的去路，都跟隨著其他的大哥佔山為王了。」
凌傑說道，「這都有哪些人抗拒命令，自立為王啊？」
陳強道，「抗命的不下百人，如今影響力最大的只有三人——陳敏，小李子，李南北。」
陳真在地面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狠狠道，「他奶奶的，他們曾經都是九哥身邊的大紅人，沒想到全部自私自利一個，膽敢違抗九哥的命令私自謀反，待我陳真去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
陳強拉住正要起身的陳真，道，「陳真，九哥在這裡，九哥有更好的辦法，再說，這麼久你都忍住了，何須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陳真狠狠歎了一聲，「九哥，如今你回來了，請下命令吧，我陳真一定把他們三個的腦袋給擰下來。」
凌傑把玩著茶杯，輕輕呼吸，「陳強，現在你手裡還有多少人手？」
陳強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我剛從美國趕回來，當初也是和慕容青一起出國的，原先願意跟隨我的兄弟如今都在國外，在華南市裡……我沒有自己的人。」
作為曾經叱吒風雲的大哥，如今已淪落到兩一個兄弟都召不起的地步，想想就令人臉紅。陳強當然會感覺到不好意思。
凌傑淡淡說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陳強沉思片刻，最後眼光一亮，「有了，我認識一個好朋友羅生，他是個有能力的人，五年前我出國的時候，因為無法攜帶太多的兄弟，便把三千人馬撥給了他。羅生最重義氣，我如果現在去找他借一千個兄弟，相信他不會拒絕。再說，那些兄弟曾經是我的舊部，如今請他們回來，應該不難。」
凌傑微微點頭，「嗯，陳敏，小李子還有李南北都背叛了，這倒是我沒有料到的，現在他們三人情況如何？」
陳強拍了下陳真，陳真會意，說道，「陳敏帶走了四萬九州王朝的殘餘人手，和青幫大哥李道狼狽為奸，二人竄通後勢力大增，重建青幫，如今的青幫已經有十八萬人馬，劃分南北，李道為北哥，陳敏為南弟，南邊互相牽扯治理。勢力如日中天，重新和洪門相抗。次之是小李子，他曾經帶了兩萬兄弟進入江蘇境內，如今已控制了整個江蘇的黑道，不屬青洪中的任何一方。李南北則率領三萬人馬投奔洪門李斯，如今在洪門裡坐著第四把交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奶奶的，這些個辣塊媽媽的，太不識抬舉了……」陳真還要繼續罵下去，凌傑已然截手道，「陳真，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我被國家通緝，而且還是s級通緝犯，所有人都以為不會活著回來，他們因為絕望才背叛我的，我不怪他們。再說，陳敏，小李子，李南北這三人都是有勇有謀的大能人，五年時間裡能有這樣的成就，我感到很欣慰，說明我凌傑當初沒有用錯人那。」
凌傑這話，讓陳強二人心裡大驚，凌傑這是何等胸懷啊，虛懷若谷，試問天下間有幾人能夠做得到。
陳真道，「可是……九哥，你辛辛苦苦從白手起家，好不容凝聚起來的十萬子弟，就這麼被他們三個敗類瓜分完了啊！」
凌傑淡然一笑，「你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不是他們三個帶著被遣散的十萬子弟各自投奔謀生，那麼這十萬子弟就得餓死，流放到社會的各個角落，成為社會的渣子。如此，我凌傑的心血豈不是完全的被毀滅了嗎，這麼說來，我凌傑應該感謝他們三個才是。」
陳強感覺凌傑有話要說，便問道，「九哥，你是不是早有了打算？」
凌傑淡淡說道，「陳強，以你看，我們當如何是好？」
陳強略一思索，「九哥你給他們三個人各寫一封信，告訴他們九哥你已平安歸來，欲重整九州王朝，招他們帶著各自人馬前來相投，如此一來，我看他們三個必有所反應，很可能帶著人馬來投。」
凌傑搖頭道，「陳強，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首先，此信若一出，他們三個不但不會帶人馬來投，相反還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殺死我。再說，就算他們肯帶人前來，我們的基業已經不在，試問，現在的我們，拿什麼養活十萬子弟。」
陳強微微張口，不再說話了，陳真道，「那九哥你打算怎麼做？」
凌傑歎息，「現在國家雖然解除對我的通緝令，但是中央依然有人想要取我的命，中國，已非久留之地。再說，我們的基業已經轉移到國外，前往國外方是上策。」
「這……這，九哥，這不就等於是放棄了原先殘留在中原的十萬子弟了嗎？」陳強驚愕不已。
凌傑淡笑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十萬子弟，他們三人且先幫我養著，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把這十萬人馬給取回來，但不是現在。」
陳強和陳真互相對望著，唏噓不已，陳強起先反應過來，「那麼，九哥你打算何時起程？」
凌傑道，「等我處理完幾件事情，就出國。大約三五天的時間就足夠了。但是記住了，在我到達美國之前，千萬不可洩露任何有關與我的消息，而且你們兩個最好也少出面，華南是洪門的地盤，眼線倒處都是，如果讓他們的眼線看到你們在此出沒，必會猜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