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金戈鐵馬(上) 第五十二章：水伯落魄 文 / 朽木可雕
第五十二章：水伯落魄
紫玉說，「最佳的時間既是等出來的，也是人創造出來的。我也說不出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現在就別出手。」
朱雀仔細的凝望著紫玉，良久良久，最後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好吧，我相信你，但至少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想法和打算。」
紫玉知道朱雀太過在乎凌傑，現在思維已經不清晰了，換作在平時，朱雀絕對是一個聰明透頂的人，一點兒都不比自己差，但是女人終究是女人，在遇到自己最關心的人有危險的時候，聰明都彷彿不管用了。
「我的計劃是等，等凌傑繼續攻擊水伯。」紫玉的話很簡單。
朱雀聽了卻是嚇了一跳，「還繼續等？等凌傑去攻擊水伯？你有沒搞錯，凌傑現在都快要死了……哪還有力氣攻擊水伯啊。」
紫玉笑道，「有，他還有攻擊水伯的機會，而且接下來的一波攻擊才是重心所在。」
「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朱雀還是不相信。
紫玉說，「因為我懂得他使用的這一招數里面有怎樣的玄機。好了，水伯要開始攻擊了，別說話，聽我的，繼續看，絕好的進攻機會馬上就要來了，做好隨時準備出手的準備。」
朱雀雖然不情願，但看到紫玉已經轉過頭去看戰場，她也關心凌傑的安危，也把頭轉了過去。
「小烏龜，還有沒有什麼遺言要留下的。」水伯還是那麼的猙獰，他本來打算一劍劈死凌傑算了，但後來一想，他又覺得捨不得，他希望可以在凌傑死前，盡量的侮辱他，打擊他……就像他剛才打擊自己一樣。
凌傑慘然一笑，「遺言？這句話你應該問你自己吧，要留遺言的人應該是你！」
「哼，不客氣了，凌傑……永遠了。」水伯舉起了手裡的黑劍，狠狠的劈了下去，極快的速度帶起一陣撕裂空氣般的尖銳咆哮聲，劍鋒直劃凌傑的喉嚨。
「……啊，凌傑他真的要要被劈死了！！！我要殺了你。」朱雀發瘋似的衝了出去，結果被紫玉狠狠的拉住。
所有的人，都以為凌傑要死了，他們雖然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也知道凌傑傷到水伯了，現在……確乎凌傑要死了。
「!!!噗！！！！」
誰都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包括水伯在內，甚至包括凌傑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甚至連紫玉都沒有料到，事情接下來居然會演變成這樣。
水伯的雙手突然斷了。從肩膀處分裂飛起……胸膛上出現了數個血洞……
好像凌傑剛才在幻世裡面的對水伯做的一切事情，都一一兌現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幻世之力？
在所有人的驚訝聲中，水伯的雙手飛離了身體，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割斷了，而且彷彿早早的就割斷了，就是一直沒有脫離身體，而此刻終於脫離身體了。
「撲！」雙手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悠長而美麗的弧線，最後同時掉落在地面上，鮮血灑落一地，在雪白的地面上映出一片嫣紅，然後這些嫣紅迅速凝結成冰，變成暗紅色的血珠，在雪地上滾動著。
「啊！！！！我的雙手……我的手，我的手……」水伯彷彿瘋了，猛然去追在半空中劃落的雙手，最後未能追上，他一把撲在雙手旁邊的雪地上，使勁的蠕動著身體，朝雙手靠近，「我的手……我的雙手……我的手啊……」
他雙手斷臂處十分的猙獰，斷口並不平整，好像是被生生撕斷的，許多肉塊都還在斷口出蠕動著，鮮血……還有肉碎片順著傷口處掉落下來，十分的淒慘，彷彿有無數條蚯蚓在他的斷口處蠕動著，爬行著。然後，在冰冷的天氣下，這些傷口迅速被凝結，傷口處的鮮血驟然收縮凝結，最後結上了一層薄薄的暗紅色的冰，凡是斷口處有鮮血的地方都結上了一道冰層。
「啊啊……啊……啊啊啊啊……」水伯面朝地面，撲在地面上，不斷把頭往雪地裡撞，彷彿只有通過撞擊雪地才能減輕他身上的痛苦，「我的雙手，我的雙手……」
他沒撞一次，胸口的傷口血洞也被冰層覆蓋，這裡的天氣實在太冷了。一開始水伯的胸口還在不斷的掉著鮮血，可沒過一會兒他的胸口就完全的被凝結住了，胸口上明顯得留下來冰層的痕跡，冰層其實已經透穿了他的胸膛，從前到後，都凝結成冰了。
「蓬，蓬，蓬，蓬，蓬！」他還在不斷的撞擊著雪地，嘴巴裡面不時的吐出一大口鮮血，連鼻涕也從口子裡面流出來，混雜在臉上，看起來根本就像一個瘋子，絲毫不像平時的水伯。
「我的手……我的雙手……」他終於是沒有力氣再撞擊雪地了，就在雪地裡面不斷的打滾，從左滾到右，又從右滾回左……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凝淚，凝淚，凝淚……我的凝淚，我的凝淚，快把凝淚還給我，快把凝淚還給我。」水伯探起頭來，四出張望，最後把目光落在凌傑的身上，開始一點點的朝凌傑的方向蠕動著前進。
此刻凌傑已經重新睜開了眼，但是他的眼睛在閃爍著，身體也在顫抖著，剛才的一式已經消耗了凌傑太多太多的心神，在剛才的一瞬間，凌傑進入到實則虛的最高境界。就是幻世和現實基本上完全的聯繫起來，在幻世裡敵人受了多重的傷，那麼在現實裡，敵人也將承受同樣程度的傷。
在幻世內，凌傑斬了水伯的雙手，還刺穿了多次歲伯的胸膛，在現實裡，水伯也就受了多大的傷害，所以他的胸膛才會出現血洞，所以他的是雙手才會自動斷裂……
雖然在第一次使用幻世的時候，凌傑的境界還只是剛剛入門，但是在使用了一次幻世之後。凌傑對幽藍眼的感悟有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直接感悟透幽藍眼實則虛的境界，直接修成幻世大圓滿……水伯固然厲害，但依舊還不是涅磐境的高手，自然也就無法抵擋真正的幻世之力！
「呼，呼，呼！」凌傑站在雪地上，雙腳顫抖的十分厲害，好像剛剛學會走路的小雞小鴨，只要一陣微風吹過，便會被風吹倒。而他身體的其他部分也都在劇烈的顫抖著，特別是兩隻眼睛，雖然是睜開的，但也都是半睜開，而且眼睛在劇烈的閃動著……
「剛才我已經超負荷用力了，要是水伯還不死的話，我的眼睛也就要廢了。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幽藍眼的力量竟然如此神奇，而且還這麼的強大……」凌傑臉上的表情很痛苦，但是心裡面卻是如浴春風，十分的舒爽。
「至少，我凌傑終於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戰勝水伯了！」凌傑深深呼吸，剛剛說完便聽到青芒不高興的聲音，「就這點小成績就把你高興成這樣，以後還怎麼成大器，其實在本座眼裡，這根本就不算什麼……想當年天成子他……」
凌傑直接把耳朵閉了起來，沒有繼續聽青芒接下來的話，在凌傑的意識裡，已經把青芒定義成為是對自己的嫉妒。對，就是嫉妒，它分明就是嫉妒我，赤、裸、裸的嫉妒！
「把凝淚還給我，快把凝淚還給我！」水伯努力的朝凌傑的方向蠕過來，但是沒有雙手的他，無論怎樣用力，前進得都很慢。凌傑就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在雪地上朝自己蠕動過來的水伯，看著他臉上的痛苦，看著他的猙獰，看著他的瘋狂，看著他的落魄，悲慘……
凌傑站著，一直都沒有動，一點一點的看著水伯爬到他的腳下，彷彿是在看一面鏡子一樣，他的眼睛非常的清澈，他沒有出言繼續侮辱水伯。因為……他看到水伯的落魄後不禁在想，有朝一日，自己會不會也落魄到他這個樣子……
水伯費盡千辛，排除萬難好不容易來到凌傑腳下。因為沒有雙手，他只有用嘴舔著凌傑的鞋子，「凌傑，求求你，求求你把凝淚還給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我一定要得到凝淚，我一定要得到凝淚……我等了二十年，我在這苦苦等了二十你啊！！二十年啊！我等了二十年啊！為的就是得到凝淚……凝淚是我的，凝淚是我的，凝淚是我的……」
水伯在大聲哭喊，「我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了，你就當我是一條狗，把凝淚還給我吧，還給我……把凝淚還給我。這是我苦苦等了二十年的東西，我等了二十年啊！！！！」
凌傑深深呼吸，身體顫抖得幅度稍微小了一些，但依舊還在顫抖。呼吸過後，他俯視著水伯，沉默不語。
「求求你，求求你了……求求你把凝淚還給我，我給你磕頭了，凌傑，我給你磕頭了……」水伯說完就在地面上重新撞擊著地面……
凌傑卻是默然，難道這就是水伯？
「蓬！蓬！蓬！蓬！蓬！」水伯很努力的磕著頭，額頭每在雪地上撞擊一次都發出清脆的聲音，而且越來越響，次次都讓人心驚，他已然不是在磕頭，大家都感覺他是在磕命。
在水伯的眼神裡，凌傑找不到半點理性的目光，他對凝淚的渴望和佔有慾戰勝理智，甚至戰勝了人的本能，戰勝了一切，這股佔有慾主導了他的一切，他現在已然不知道別的，只想擁有凝淚。
「你把凝淚還給我……把凝淚還給我。」水伯努力的想站起來，但是缺少雙手的他，已然無法再站起來，大家都看出來，水伯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凌傑手裡頭的那個鑽石項鏈上，他想站起來，把那個項鏈拿走，因為那顆鑽石裡面有凝淚，有讓他苦苦等待二十米的凝淚。
「凌傑，求求你，求求你把凝淚給我……我不能沒有它，我不能沒有它……只要你把凝淚給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水伯無力的掙扎，只有哀求，希望得到凌傑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