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0章 文 / 連$辰
第120章
「這些是欣雨集團新客戶的資料。」雲以楓遞給我一份文件，順手又給我披了一件外套：「天氣轉涼了，怎麼穿得這樣少。」
「沒事。」
「萬一著涼了！你怎麼受得了！」
「受不受得了也得自己受著，剜心的痛都受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是我無能，到現在沒有找到印章……」他垂眸，眼中帶著愧疚。
「你怎麼會無能，連欣雨集團的牆角都挖了，你還真是沒變，天生的商業霸主。」我舉著那一疊文件，對他笑得燦爛。
他看著我變得恍惚：「這只是給瑞拉一個小小警告，如果她識相就該把印章的下落告訴我們。」
我的唇角幾不可聞地勾起一個弧度：「我要讓她親眼看著我怎麼把欣雨集團一步步搞垮。」想起瑞拉，我就想起洛凡深情望她的情景，手中的文件被我無意識地捏成一團，心口有股無名火猛然往上竄。
我痛得皺眉，摀住胸口不停喘息。
「默兒！」雲以楓拂上我的背，手在劇烈顫抖。
我安撫地看他：「沒事的……真的沒事……」
他湛藍色的眼睛有水光瀲灩，看著我終是無言。
赤著腳走在游泳池的岸邊，看著水中月，想到身邊的男人，我心裡突然感慨萬千。他回來三個月了，我們隻字不提前世的種種，每一次都只聊公司的事情，又偶爾聊聊諾丁漢學校或者是落櫻學院發生了什麼新鮮事。
前世是那樣遙遠，我驀然回首卻發現我們的前世也不過短短幾十年時間。那時候我不叫舒筱默，那時候我的名字叫葉尋音，那時候我很喜歡太陽，卻因為對紫外線過敏終生不能見光。
也是這樣一個月高風清的夜晚，四歲的我遇到了這個儒雅的男子，因為他惡作劇般的吻在我心中烙上了他的影子，等我長大能適應晚上的紫外線了，我拉著哥哥在雲以楓每天經過的地方排練如何跟他偶遇，結果我如願跟他回家……
在清澈的游泳池旁，他抱著我，我勾住他的脖頸，對他魅惑地一笑：「五百塊！我買你的初夜！」
那一世我買走了他永遠的初夜……直到我的離開……那時候我不知道原來人死後，精神真的還在，我明明感覺自己還站在他的身邊，卻看到他抱著地上的我哭得撕心裂肺。
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月亮女神，心裡卻也同時裝了兩個男人。只是那時候雲以楓在我心中占的份量比較大而已。
在我死後，其實他也沒有獨活……這是我一直不願去正視的事實……前世的恩怨糾葛，讓我始終無法選擇，沒想到今生又面臨了同樣的抉擇。這樣一個深愛我的男人，為何讓我這般又愛又恨！
「還記不記得前世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看著池面，問得很輕。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問，湛藍色的眸子閃著輕柔的光。
「不管你做過什麼，那一世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看著他笑。
「我知道。」他平靜地回答。
「現在我已不僅僅只是葉尋音。」
「你是暗月，也是舒筱默。在我還是牧辰，我就已經知道你不再是葉尋音。」他很是平靜，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我看著他，認真地問：「作為牧辰的你，只是個普通人。為什麼你會有前世的記憶，既然如此，為什麼你沒有接受我，還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跳下萬丈深淵！」
「我要不起你。」他說得雲淡風輕。
我愣住，看著眼前的男人變得更加迷惘。
「雲汐只是一個幌子，我之所以會去暮色學院，那是因為只有那所學校是離你家最近，我會成為暮色校草，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我去做你的老師，也只是為了接近你。我是帶著前世記憶來到這個世界……」
他跨前一步低頭逼視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經知道你是葉尋音！可你卻已經不是你……你不認得我，也不記得我們曾經的一切！那時候我好恨，卻不知道自己在恨什麼。明明知道你想不起前世不是你的錯，可是我又好恨！恨前世的你為什麼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我抱著你，抱著你的屍體求你醒來……」
「我建造了冰庫把你的屍體徹底冰封！我以為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我以為再也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結果……」他渾身顫抖，閉上眼不願再去想。
結果……我當然知道結果是什麼……他把自己關在嚴寒的冰庫活活凍死……
「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我也知道我是真的瘋了！我受不了沒有你的世界！受不了自己會忘了你！」
心疼嗎？為這樣一個男人，我可以說我不心疼嗎？怎麼會！怎麼可能！那一世，我愛他也是愛得撕心裂肺！我眼睜睜看著他抱著我的屍體，終日瘋瘋癲癲。我想跟他說話，想告訴他我還活著。可是每當我觸碰他的身體，卻發現我根本抓不到他，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真的死了，站在他面前的不過是連他也看不見的靈魂。
「所以你跟惡魔定下了契約！」我控制聲音的哽咽，努力裝得漠然。
「是！為了向太陽神證明我不會再霸佔你的愛，即使身為牧辰的我再怎麼想要你，不管你那時候怎麼喜歡我，我都不能夠愛你！為什麼會有牧辰，那只是你的好哥哥太陽神給我做的一個測試！荒謬嗎？通過這個測試，太陽神就會給我一半的神力讓我有條件和火神達成契約！」
「所以惡魔契約不過是逢場作戲，讓太眼神信任你才是你最終目的。最後你引狼入室，趁太陽神失去一半神力聯合火神控制天界！」我咬牙憤憤道。
「要怪就怪太陽神偏心！為什麼他一定要撮合你和戰神！作為牧辰，我卻要在自己深愛的女人面前擁抱別人！你又怎會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這個世界不能沒有太陽！太陽神哥哥要是出事，你知道後果是什麼？！整個世界將陷入黑暗！前世的我每天都活在黑暗中，你知道我有多渴望見到太陽！你以為太陽神祇是偏袒我這個妹妹，想讓我快一些結束在凡間的生活？！」因為太過激動，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我上前一步抬頭仰視他：「哥哥只是想讓我明白，人類必須生活在太陽下！這個世界不能沒有太陽！雲以楓！你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