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金雕擒狼 文 / 血蝠
第一百零一章金雕擒狼
轟炸長江口日軍軍艦的是由波留寧帶隊的代號「金雕」的轟炸機第一中隊，這次由於是短距離出擊任務，12架轟炸機都是減少載油、以最大載彈量出擊，其中六架轟炸機在彈倉內掛載兩枚500公斤航彈，機翼內側再各掛載一枚500公斤航彈，其它六架機翼外掛不變，但彈倉裡改為6枚100公斤爆破彈。波留寧不知道，這次的行動注定會讓他的名字在中國的抗戰歷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筆，因為有一條「狼」在吳淞口「等著」他。
由於當時日本海軍的防空火力在並不強，波留寧大膽的選擇了「高——低——高」的出擊方式，也就是在轟炸日艦時將會降低高度以保證命中率，攻擊時將降低至1500米高度。
早晨八點半剛過，12架sb-2轟炸機在8架伊16的護航下抵達吳淞口，而此時在水面上正由少量的駁船在進行登陸作業——從三艘大型船隻上卸載支援淞滬戰場的日軍士兵和物資。
今天是個多雲的天氣，雲層很低，出於領航機位置的波留寧透過雲層間的空襲一看海面就來勁——三艘大型船隻中的兩艘應該是排水量在五六千噸左右的普通運輸船，而第三艘從遠距離上觀察應該是艘三炮塔的重型巡洋艦！
「全體注意，我是中隊長波留寧。現在我命令：一至六號機交叉轟炸日軍巡洋艦，單號從左、雙號從右，七至九號機轟炸近端運輸船，十至十二號機轟炸遠端運輸船！攻擊高度1500米，水平轟炸！」
恢復了中隊長的命令後，各機按編號分散開，撲向各自的目標。
「青葉」號重型巡洋艦是日軍的寶貝疙瘩之一。1927年9月竣工，滿載排水量接近一萬噸，長183.58米，航速33節，裝備有三座雙聯裝200毫米炮塔，還有四門120毫米高平兩用炮和幾座25毫米高射炮。去年剛完成大修，這次它竄到吳淞口來輸送登陸部隊，昨天下午剛抵達。這次任務完成後就將返航回本土進行現代化大概裝。（「青葉」號重巡在歷史上曾經在太平洋戰爭中「赫赫有名」，有「所羅門之狼」之稱。）
「青葉」號在昨夜就已經開始登陸作業，但礙於風浪過大，直到今早都還沒有將運載的物資卸載完，這對它來說非常不利，全艦上下為此提心吊膽：前段時間日軍的登陸除了遭受到一些小規模的炮擊外，基本就沒這個擔憂，因為當時中國地海軍還不足以對它構成威脅。就是那些讓老邁的「出雲」號巡洋艦吃盡苦頭的魚雷艇在這裡也是無用武之地，而天皇的空軍又牢牢的控制了制空權，雖有少量中國飛機曾經轟炸這一區域停泊的艦船，但威脅不是很大。但從昨天開始這一切都變了——「龍驤」號沉了，「加賀」號成了個空殼已經返回本土。而天皇的空中驕子們也是十之去九。現在的「青葉」正緊繃著神經，防備著空中地潛在威脅——能炸成「龍驤」，它「青葉」也不得不防。
而今天早晨的天氣又對它非常不利——雲層低且有斷層，萬一飛機來襲很難發現；就是發現了也不好反擊。更要命的是：卸載貨物是要拋錨的！只能加緊作業。卸完貨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了防止萬一，它還一早就放出了搭載的90式水上飛機，作為自己空中的眼睛。
一直提心吊膽到上午8點半，日軍水兵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空中傳來大批飛機發出的發動機轟鳴聲，但就是無法看清敵機來襲地精確方位。此時，它的通訊室裡也響起水上飛機領航觀察員的呼叫聲：發現敵中型轟炸機，數量約十架—————」
突然間通話器裡的聲音變得聲嘶力竭。而且還有金屬撕裂聲，然後就是一片寂靜。
阿廖莎是今天為轟炸機第一中隊護航的戰鬥機飛行員之一，他地飛機昨天晚上才剛完全修復——昨天第二次出擊時他座機的機翼上還有幾個彈孔。駕機剛到吳淞口上空，他就發現一架日軍的水上飛機——這是日軍的眼睛！
出擊前地會議中就有指示：一旦發現日軍的巡邏機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無論是誰先發現。阿廖莎在發現日機的一瞬間就駕機撲向日軍飛機——也許報告後再攻擊的這幾秒鐘時間就會左右戰局。他在調轉航向加大油門這一系列動作後才有時間向編隊指揮員通報這一情況，而這時他的伊16已經高速衝向那架日機。
90式水上飛機的觀測員非常稱職的做了自己地工作，可惜阿廖莎的快速行動沒有留給他足夠的報告時間——300米外的阿廖莎已經對著這架笨拙的水上機四管齊射，一直衝至不足50米才脫離攻擊。空中解體的90式水上機也宣告了「青葉」號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一雙眼睛。
日軍操縱高射炮的水兵們是嚴陣以待。仔細監視著空中飛機發動機聲傳來地方向。但是雲層干擾了他們地觀察。遠處的雲層斷層中雖然會隱約出現轟炸機地身影，但「青葉」上的那四門120毫米高炮卻只能進行干擾射擊——轟炸機眨眼就不見。只能按照推測射擊，這根本就是盲人瞎馬一般。
「青葉」號的船長下達了緊急起航的命令，但已經預熱的輪機起碼還需要3分鐘才能輸出動力，可惜，「青葉」已經沒有這寶貴的3分鐘。
下面的日軍水兵在密切監視天空，空中的蘇聯飛行員們也在注視著海面：波留寧這邊的三架sb-2已經打開了彈倉蓋，三幾拉開距離成一字排列。波留寧按照剛才看到的目標方位，將飛機緩緩下降，突破雲層出現在「青葉」好的水兵視線裡。
「青葉」號上的高射炮手快速的調整射角，而那些25毫米高射炮也開始突出火舌——日軍高射炮手中的那些老兵已經發現情況不妙——天上的轟炸機已經進入投彈前的直線飛行階段。
日軍的高射炮是匆忙間射擊，大口徑炮彈的彈著點和25毫米曳光彈顯出的彈道裡波留寧的飛機還比較遠，而波留寧機上的投彈手已經將海面上的「青葉」號牢牢的套在自己的轟炸瞄準器中。當眼前的黑色十字抵達「青葉」艦中部的那一瞬間，投彈手按下了手中猶如照相機快門線按鈕一般的投彈鈕。
機翼和彈倉裡的那四枚500公斤級的爆破彈猶如四個黑色的幽靈，以一個優美的拋物線落向「青葉」。隨著機內通話器裡傳來投彈手的那一聲「投彈完畢」，波留寧一擺操縱盤，飛機抬升高度，飛入雲層中。
「青葉」號甲板上的水兵絕望的看著空中落下的炸彈，現在它們誰都看的出來——這炸彈很有可能命中自己的軍艦。
第一枚500公斤爆破彈正中了青葉號前部的2號炮塔，它可憐的25毫米頂甲被炸彈輕鬆的貫穿（如果再厚點爆破彈就可能無法貫穿，但日本的巡洋艦炮塔的頂甲就是這麼薄，這也是「日本特色」。），炸彈在炮塔內部猛烈爆炸，「青葉」號上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腳下的軍艦發出劇烈的顫抖，很多人被狠狠地摔在甲板上。2號炮塔被整個的掀起，可這還沒完，其它的三枚炸彈落在了「青葉」前部兩側的水裡，距離最近的只有不到三米，最遠的只有10米。
水中的炸彈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掀起幾十米高的水柱——就在這一刻，「青葉」號的命運已經注定！近失彈（也有人習慣叫「近矢彈」的）對於船隻的破壞力甚至遠大於直接命中，爆炸產生的巨大水壓瞬間撕裂了「青葉」的船體，「青葉」號內部處在水線以下艙室的許多水兵在一瞬間就被巨大的水流殺死——被三枚500公斤級別的航空炸彈近失，就如同被三枚重型魚雷命中一般，對於一艘巡洋艦而言，這只能意味著沉沒。
「青葉」的災難還遠沒有結束，後面的兩架sb-2轟炸機又接連投下了總共8枚500公斤炸彈，又有兩枚直接命中「青葉」：其中一枚擊中艦橋，猛烈的爆炸不僅將其炸塌了一半，還殺死了裡面幾乎所有的人；另一枚命中「青葉」的一號和二號煙囪中間的位置，頓時這裡也是濃煙滾滾一片狼藉。其它的6枚雖然沒有直接命中「青葉」，但也都落在「青葉」四周20米範圍內。
等到另一側的3架轟炸機投彈時，「青葉」號上的所有高射火力都已經啞火，而那12枚重磅炸彈又有1枚直接命中「青葉」艦身，其它的都在它的附近掀起巨大的水柱。
阿廖莎一直穿梭在雲層上觀察，它看到受到連番重創的「青葉」已經傾斜，而5分鐘後，「青葉」的前部艦身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它2號炮塔下的彈藥庫被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