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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黑夜的問候 文 / 血蝠

    第二百三十四章黑夜的問候

    潔白的雪花之下是一場如同火焰般熾烈的死亡之舞,芬蘭人不知道下一顆子彈會從什麼地方飛來結束自己的恐懼,而該死的篝火就是所有人的催命符。

    一個士兵狂叫著把自己的衝鋒鎗舉過頭頂,對著東方漫無目的的掃著,可四周都是被風雪包圍下的密林,他又能打中什麼?黑漆漆的林子就像一頭吞噬生命的怪獸,身邊的人不斷被打到,只要犯一點小錯,結局不是被擊穿腦門就是打穿屁股!

    「他們是在獵殺!」參加過白衛軍的老兵努力讓自己趴的更低,他們已經明白對面的是蘇聯人的狙擊手,而那些該死的蘇聯人根本沒打算常規的狙殺,而是像狼一樣在攻擊一群被困住的羊,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就走,而是要咬死整群綿羊!在這樣的情況下和黑暗中的對手對射耗時間根本就是在『自殺』,唯一的機會就是大家一起往後跑,能逃出幾個算幾個。

    瓦西裡已經不滿足於一點狙殺,目標根不看不到自己,在一個點射擊幾發後快速轉換陣地,在一棵又一棵大樹背後射出子彈收割生命。

    當自己第五次裝彈後,透過瞄準鏡已經看不到敢於暴露的自己身形的芬蘭人。瓦西裡很有耐心,他早已不在芬蘭人的正前方,而是轉移到了芬蘭人陣地的右側,從剛才被打倒的目標看,盧德維克也做著同自己相同的事。

    芬蘭人都趴著不動,這樣只是等死而已,瓦西裡靠在一棵大樹背後,仔細搜索目標,他已經決定要徹底解決這個目標。

    一個白色的物體正在緩緩移動,那是一個人的屁股。輕輕扣動扳機,旋轉著飛出槍口的子彈劃出一條漂亮的曲線。直接在目標屁股上留下四個洞!

    他活不過今晚了,和剛才被盧德維克擊碎手掌的那個芬蘭人一樣,在這樣地低溫和失血的情況下他們很難撐過兩個小時!

    緩緩的轉移陣地,芬蘭人都趴著不動,只要自己換個角度就能繼續獵殺那些綿羊一般的呆瓜。

    老兵知道再這樣耗下去只是等死,他終於忍不住:「活著的聽我命令,在這裡就是等死!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往後跑,死命跑。他們打不中的!趴著只是等死!」

    瓦西裡能夠聽到芬蘭人的叫喊,聽不懂芬蘭語沒關係,在西班牙他就碰到過這樣的情況,那是絕望地目標們唯一的正確選擇。

    果然,火光中七八個芬蘭人一通躍起發狂一樣往西邊跑,就在他們躍起時,一發致命的子彈把那個芬蘭老兵甩出兩米——瓦西裡就在等這一刻。

    左邊不遠處響起陌生的衝鋒鎗射擊聲,五個漂亮的點射。躍起的目標中最幸運的那個也才跑出七八米就被擊倒。

    瓦西裡笑了,自己的觀察員做得非常好,小伙子已經學會如何對付失去鬥志地對手,聽槍聲「索米」衝鋒鎗射擊的位置離篝火不到100米。

    靜靜地臥在一棵枯樹下,瓦西裡很有耐心的觀察著目標區。他和盧德維克要做的就是繼續等,等寒冷和死寂帶走火光和傷者的生命,在勝利時急於冒出自己腦袋地人死的最快。

    整整兩個小時內瓦西裡只開了一槍,解決了一個挪動的傷員。對於一個失去反抗能力的對手絲毫沒有多餘地憐憫,瓦西裡的神經在握緊自己的步槍時就變得像這寒夜一樣冷酷。

    篝火已經徹底熄滅,盧德維克也憑著去瓦西裡射擊的槍聲引導爬到他的身邊,瓦西裡示意他留在這裡掩護,自己去目標區收拾收拾。

    那些被擊斃的芬蘭人還保持著生命最後一刻的姿勢,瓦西裡一個挨一個的搜索過去,只有一個芬蘭傷員還有口氣,但已經被凍僵離死不遠。正用一雙驚恐地眼神盯著用步槍對著自己的白影。

    快喪失的聽覺好像聽到白影似乎念叨了一句,然後就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瓦西裡將獵刀在屍體身上擦了擦,順手割下屍體領子上的軍銜標誌,根本沒去多看一眼芬蘭人脖子上瀑布般湧出的鮮血。把這個軍官身上的東西搜刮個乾淨,將刀插回刀鞘後把屍體邊上的公文包掛在身上。

    四十七個,15分鐘就解決了這個排級單位,對手絲毫沒有給自己造成任何威脅,如同在農場裡宰羊一樣容易。瓦西裡找到了一種在西班牙所沒有地新狙擊戰術。在黑暗地叢林裡逐步蠶食敵人的士氣和生命。這一切是如此簡單。

    雪快停了,瓦西裡收集完需要地東西。順便往背包裡塞了幾個「索米」衝鋒鎗的彈鼓,快速回到盧德維克邊上。

    「回去,你跟著我。」

    半小時後兩人繞著圈子出現在己方機槍陣地後面。

    「少尉同志,你們兩個怎麼像幽靈一樣,連點聲音都沒!」排長德科洛夫看著突然出現的瓦西裡兩人,把他們讓進陣地的半地下掩體後發著牢騷。

    「從西邊過來我還怕吃你的機槍子彈呢!」脫下滿是雪花的斗篷,瓦西裡不客氣的端起邊上還在冒熱氣的咖啡壺,給自己和盧德維克倒了一杯,熱乎乎的咖啡從嘴裡流到胃,感覺整個人又活了。

    掩體裡雖然做了隱蔽的煙道,但為了保險白天是不生火的,剛才的一場大雪給了最好的做飯機會,不僅僅煮了咖啡,德科洛夫還給瓦西裡兩個遞上兩盤冒著熱氣的土豆燉牛肉,這是用那些罐頭加熱的好東西。低溫下不斷補充熱食是保持體力的最佳方法,只要有條件戰士們就會往嘴裡塞點吃的。

    「給你們留著的,那邊情況怎麼樣?」

    瓦西裡把繳獲的公文包交給三十多歲的大士同志:「這是芬蘭軍官的東西,你看看有什麼重要的玩樣。還有這些,你先存著,我們帶不方便。」順手把幾十本芬蘭人的證件和幾個軍銜標誌遞給德科洛夫。

    「四十七個!」德科洛夫點了點證件,有點驚異的看著瓦西裡。

    「看什麼看,當心芬蘭人摸上來,到時候就是他們點咱們的證件了。」

    「放心,小伙子們機靈著呢,你教的那幾招都用上了,除非知道外面的佈防情況,不然別想過來不被發現。」德科洛夫邊說邊查看起公文包裡的東西,那是幾份文件和兩張地圖。

    掩體裡誰都看不懂芬蘭語,「我馬上讓人送到後面,那些證件怎麼報?」

    「我二十七個,盧德維克二十五個。還有,芬蘭人正在砍樹灌水封鎖道路。」正吃這東西的瓦西裡嘟嘟嚷嚷的說,盧德維克把那五個偵察兵的東西也交給了德科洛夫。

    叫過營裡派給自己的通訊員,德科洛夫交代了幾句就讓小伙子立刻往後方送。

    吃完了盤子裡的東西,用麵包片清掃了一下塞進嘴裡,從口袋裡掏出只手錶:「把你的那只破爛貨扔了,這個戴上。」

    這幾天一直和德科洛夫的部隊合作,這傢伙不錯,瓦西裡把繳獲的手錶遞給他。

    「芬蘭人的?」德科洛夫接過有漂亮皮表帶的手錶,昏暗的光線下瓦西裡甚至能看到他兩眼在放光:他的那只破爛貨不僅老停,走得也是今天快明天慢,早該換了。整個排裡只有班長以上有手錶,德科洛夫常常要去幾個手下那問時間,很不方便,更擔心貽誤戰機。可他家裡還有五個孩子要養活,買個新的實在有點奢侈。

    「公文包軍官的,要是有人問就說是我給你的,上頭不會說什麼,你個排長不知道時間怎麼行。」

    德科洛夫不客氣了,他知道瓦西裡和盧德維克不會在意這隻手表,上頭給所有狙擊手都配備了專用手錶,而瓦西裡手上的那個還是內務部特供的高檔貨。

    「這手錶我可不白給,以後要是見到這玩樣可要給我,我有用。」

    「沒問題,找到的全給你。」看著瓦西裡手上的芬蘭人「十字架」說。

    這是瓦西裡從那個軍官身上搜來的十字勳章,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級別的貨色,但他是真的有用:以前聽說過安德烈同志對勳章和刀有特別愛好,首長對自己這麼照顧,自己沒什麼東西好拿來感謝的,這些小東西和背囊裡的那把芬蘭刀正好可以送給安德烈同志,而且也不算違反紀錄。

    盧德維克把那兩支「索米」衝鋒鎗、兩個彈匣和幾個彈鼓也交給了排裡的同志,排裡的衝鋒鎗數量不足,繳獲的可能用的上。

    脫掉外套在溫暖的掩體裡舒服的躺著休息一會,兩人很快就睡著了,幾小時後德科洛夫會叫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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