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天下之謀 第二十一章 王越比劍結兄弟 匈奴偷襲張楊薨 文 / 小柯

    第二十一章王越比劍結兄弟匈奴偷襲張楊薨

    就在郭贊撤劍在手，準備再向王越發動猛攻時，變招極快的王越已經回劍在手，大喝一聲，手中鐵劍九十度急斬直奔郭贊胸腹而來。郭贊一驚，顯然沒有料到王越變招這般快捷，手中長劍當下往胸腹間奮力一架，準備硬接王越這一招。

    但就在王越鐵劍漸近郭贊劍身時，忽地再次變招，陡地劍身急停、身形急頓，鐵劍急轉反手之下瞬息間便和郭贊錯身而過！「哧」的一聲輕響處，郭讚的左腹衣服已經被鐵劍劃開了一道四寸長的裂口。

    王越住劍停身處，沒有回頭，便微微一笑道：「你輸了！」郭贊輸得愕然，冷漠的臉上充滿了震驚和不信的神情，半晌都沒有說話！良久，郭贊方才醒悟過來，拱了拱手，面上稍露一絲笑意道：「閣下劍法高明，郭贊輸得心服口服！」

    王越溫和地笑道：「你的劍法也不錯，戰意高昂，殺氣十足，但你的速度如我，所以手腳便慢了許多，這才被我趁勢一擊得手！」郭贊面上浮現出一絲欽佩之意，恭聲道：「多謝指點，告退！」見郭贊寥寥幾招就被打敗，台下的死士們一個個驚訝的目瞪口呆，有些人應該開始在心裡認可了王越。

    看著郭贊一臉遺憾的走下台去，王越又說道：「這位兄弟已經與我切磋過了，還有那位兄弟想上台一試的？」有道是『萬事開頭難』，一開始眾人一是不敢做出頭鳥，二則不知道王越的底細怕吃了悶虧，但現在一看郭贊已經出陣了，而且雖敗卻也安然回陣，最重要的是驗證了王越不是不堪一擊的菜鳥，不由得人人躍躍欲試起來，畢竟若能得勝便得貳副職位的誘惑還是極大的,畢竟不用在沙場上提著腦袋去拚命！

    只聽噌噌噌一陣腳步響，一個大漢已經閃身上了高台，「鐵英一時技癢，也請壯士賜教∼」眾人一看鐵英上了台，頓時興奮起來，終於能見到久不出手的鐵英亮劍了。當年鐵英在冀州當遊俠的時候，號稱「冷血無情劍」，一旦亮劍，必取人性命。後來不知何事，性情大變，即便出招也最多就是傷人手足。如今這大頭領和二頭領的比劍，應該比剛才的一場比試更加激烈，更加精彩，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寇邵在內都摒住了呼吸。

    王越擺了一個劍禮，笑道：「請∼」

    鐵英也抽劍出鞘，迅速立了一個門戶，表情也立時變得嚴峻起來。配合著精光四射的眼眸，鐵英渾身上下突地散發出磅礡浩然的氣勢便向王越直逼而來。王越只覺得身前好似突然憑空生出一股氣場相似，不僅呼吸頓時變得有些急促起來，而且手腳好像陷身於蛛網之中頓覺有些呆滯！

    鐵英眼角微微一跳，似乎覺察到了王越的異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可就是這一笑之間鬆了氣勢，一股凌厲無比的殺氣猛地從這條縫隙中插入進來，然後如同猛獸撕開獵物一般，唰的一下就將鐵英周圍的劍氣撕扯的四分五裂。鐵英這時再看王越，只見王越神色冷漠至極，凝視自己的雙眸之中沒有半點生氣，像是從修羅煉獄中來的惡鬼一般。那似乎無窮無盡、又洶湧澎湃的殺氣如決堤洪水氣勢洶洶而來，又似怒海狂濤般不斷拍打著鐵英的身體。

    鐵英知道，如果此時再不出手，那光憑氣勢王越就可以將自己壓倒了，「喝呀∼」鐵英大喝一聲，挺劍直刺王越∼

    「不要∼∼」欒虎失聲高呼，因為鐵英使出的這一劍，是他的成名絕技，叫做「乾坤一擲」，是一招取人性命的殺招。據說見過這招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斃命於劍下。自己也只是在和鐵英討論劍術的時候見他演示過，可算是少數幾個活著看到過這招的人。

    叮

    噹

    一陣金鐵交擊之聲過後，只見台上王越與鐵英二人都停止了動作，如雕像般凝立不動。寇邵仔細一看，不由一驚，只見王越手中鐵劍的劍尖距離鐵英的脖子不過半寸，而鐵英手中鐵劍的劍尖距離王越的小腹也不過半寸左右。

    鐵英此刻如果再向前挪動一寸，那麼王越的見就可以刺進鐵英的脖子，而鐵英的劍也可以刺進王越的小腹。不過，同樣深的傷口，傷在脖子上和小腹上的結果可就大相逕庭了。所以，這樣說來，其實是鐵英輸了∼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寇邵趕緊大聲宣佈：「鐵統領和王副統領打成平手∼」

    欒虎也大聲說道：「你們都見識過副統領的手段了，還有人不服的嗎？」

    死士們面面相覷一會後，齊聲答道：「我等心服口服∼」

    「我不服∼∼」鐵英忽然大聲喝道。

    「鐵英，你∼∼∼」欒虎朝鐵英猛打眼色。

    只見鐵英倒握鐵劍，向王越拜倒，說道：「壯士手下留情，鐵英才免鐵劍貫頸之苦，壯士武藝，鐵英佩服。壯士才應該是統領，鐵英甘為貳副∼」

    比起剛在王越與郭讚的你來我往，鐵英與王越的比試似乎有些虎頭蛇尾。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高手過招，往往就是一招便決定了生死勝負，乾脆利落、決不拖泥帶水。雖然鐵英自稱甘為貳副，但是王越心想自己初來乍到，就這樣奪人官位總是不好，於是婉言謝絕，「統領武藝高強，今日王越即便再與統領過上百招也難分勝負了，不如就此罷手，大家喝一杯水酒，交個朋友如何？」

    鐵英板起面孔朗聲道：「我才不合你做朋友呢∼」

    王越愕然。

    鐵英忽然大笑道：「我要和你做兄弟，如果你不嫌棄我鐵英出身卑微，咱們就結為刎頸之交如何？」

    王越一愣，隨即也大笑，「求之不得∼」說罷鐵英與王越在寇邵面前相互拜了八拜，然後又把自己的佩劍贈送給對方。

    禮畢，鐵英站在高台上，面對眾死士高聲說道：「大家聽著，今天開始，王越就是我鐵英的兄弟了。你們誰不服他，就是不服我∼∼可有何人不服？」

    台下死士一起單膝跪倒，拜道：「我等心服口服，我等拜見副頭領∼」

    寇邵看著互相扶肩的王越與鐵英，不由會心一笑，「真是性情中人啊∼嘿嘿∼」言罷，掉轉馬頭，與欒虎一起回長安城中去了。

    天子起駕自然是舉城翻騰，羽林、虎賁軍、三公九卿的官員們、宮內的內侍和宮女，以及各級各部的官員們，運送輜重的部隊，負責先鋒開道的部隊，負責警衛任務的部隊，預計此次天子出巡的隊伍將綿延幾里。

    就在長安一片繁忙、人人準備出遠門的時候，鎮守安邑的高覽傳來了一個壞消息：南匈奴右賢王去卑突然偷襲了圍困白波谷的張楊部，由於措手不及，張楊部全軍覆沒。匈奴人更將張楊、楊丑、眭固三人的首級高高的掛在狼頭大纛上。

    按照寇邵原來的計劃，是打算從長安出發，進入河東郡，然後東進河內郡，最後北上鄴城。如今南匈奴大軍既然已經擊破了張楊部，估計此時已經兵臨安邑城下。這條路線是不能走了，而且不能此刻走。如果此刻帶著皇帝離開長安，會被人認為是畏懼匈奴的逃跑行為。無論是對軍隊的士氣還是自己的威望，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此刻，相府的議事廳內，氣氛緊張而壓抑。

    戲志才首先開口說道：「這個南匈奴的右賢王去卑便是在中平五年時聯合休屠各胡首領白馬銅等十餘萬人反攻南匈奴王庭，擊殺單于羌渠的主謀。之前在內黃為主公擊殺的於扶羅和呼廚泉便是因為被奪了單于之位才帶領一部人馬竄入冀州的。」

    南匈奴歸附漢朝之後，列置諸部王，使韓氏骨都侯屯北地，右賢王屯朔方，當於骨都侯屯五原，呼衍骨都侯屯雲中，郎氏骨都侯屯定襄，左南將軍屯雁門，栗籍骨都侯屯代郡。右賢王去卑在聯合休屠各胡首領白馬銅殺死南匈奴單于羌渠之後，擁立須卜骨都侯為單于，須卜骨都侯只當了一年，於中平五年（一**年）去世，於是南匈奴沒有另立單于，而是以老王行國事。

    按照匈奴的習俗其大臣貴者左賢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賢王，次右谷蠡王，謂之四角；次左右日逐王，次左右溫禺鞮王，次左右漸將王，是為六角；也就是說這右賢王去卑論資排輩，也只能是第三把交椅，輪不到他把持大權。可是這右賢王去卑有休屠各胡為外援，所以勢力最大，反倒壓倒了其餘二王，成為了南匈奴王庭掌握實權的人物。

    郭嘉雙手攏袖，雙目微微閉起，說道：「主公，這封紅翎信使說這封急件是兩天前送出的。匈奴人馬快，此刻恐怕已經兵圍安邑了∼移陛下幸鄴城的計劃恐怕要取消了！」

    「不錯∼」荀攸點頭道：「此刻即便能夠安全到達鄴城，天下人也必以為是主公畏懼匈奴，三軍必然為之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