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五章 一疫引起千層浪 胡狄三部傾軋忙 文 / 小柯
第五章一疫引起千層浪胡狄三部傾軋忙
要打并州，自然少不了呂布為首的并州軍，他們人地兩熟，又常年和并州的匈奴作戰，是一直極具戰鬥力的武裝力量。
原本，呂布對於并州攻略被暫時擱置是有一些牢騷的，但是一來不好對自己的女婿說什麼，二來也因為貂蟬的美人懷抱在逐漸消磨他的英雄壯志，所以發了幾句牢騷也就過去了，並沒有往心裡去，如今聽說又要攻打并州匈奴了，呂布頓時有來了精神。
「韓氏骨都侯屯北地，右賢王屯朔方，當於骨都侯屯五原，呼衍骨都侯屯雲中，郎氏骨都侯屯定襄，左南將軍屯雁門，栗籍骨都侯屯代郡！」熟悉并州匈奴情勢的成廉在地圖上一一標注出匈奴主要部落首領的所在地。「其中韓氏骨都侯屯北地遠在涼州，而栗籍骨都侯屯代郡，夾在幽州和冀州之間。其餘如右賢王、當於骨都侯、呼衍骨都侯、郎氏骨都侯、左南將軍都以及匈奴首領去卑和屠各首領白馬銅根據情報，他們屯駐在南單于王庭美稷。」
「嗯~韓氏骨都侯遠在涼州北地,暫時不去管他,而栗籍骨都侯居然就近在代郡!」寇邵手指代郡說道：「如果我大軍進入并州作戰，難保代郡的栗籍骨都侯不會乘虛而入。可是如果我軍先攻打代郡的栗籍骨都侯部，又恐怕打草驚蛇，諸位卿家有什麼好辦法麼？」
郭嘉微微一笑，雙手攏袖說道：「主公這『打草驚蛇』四字用的甚妙。卑臣以為，在并州的匈奴要越過太行山進入冀州比較難，而在代郡的匈奴進入冀州比較容易，因為河北是一大片平原，適於匈奴人的騎兵馳騁。所以卑臣覺得即便我們攻滅了代郡的匈奴，并州的去卑和屠各等部也不可能來得及馳援。」
「郭嘉大人說的有道理∼」荀攸說道：「而且匈奴人少，經不起大規模的消耗，一戰能斬殺他幾千人，就足以使一個部落元氣大傷，一蹶不振。」
寇邵輕輕轉動了一下右手拇指的扳指，說道：「不錯，匈奴人少，所以他們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不輕易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但是我們對付匈奴人，就是要盡可能多的減少他們的人口。這人不似莊稼，今年種了明年就能收。也不似牛羊，幾年功夫就膘肥體壯。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要長成一個能起碼打仗的男丁至少要十幾年功夫∼」
麴義此時插口道：「卑將有個主意，我們與匈奴作戰，如果無法找到他們的主力，那麼我們就盡可能多的殺死他們的婦女和孩子，滯其繁衍生息的能力。同時，匈奴人的馬跑的快，可他們的牛羊不可能也跑的跟馬匹一般快，一定會落在隊伍後面。那麼我們就不與其主力交戰，專門掠奪他們的牛羊群，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就地宰殺取其皮肉做軍糧。如果來不及取其皮肉，那就撒上巴豆砒霜，總之就是不能留給匈奴人∼」
麴義的主意無疑是相當致命的，同時也是相當的陰狠毒辣，許多將領和文官聽了都直搖頭，覺得太過殘忍，有傷陰德。而麴義卻不以為然，覺得只要能打敗對手，手段不是問題，關鍵是能否取勝。
田豐搖頭道：「麴將軍的辦法確實是釜底抽薪、一勞永逸的辦法，可是太過陰狠，要真做了，恐怕會折陽壽啊∼」
「此言差矣∼！」寇邵其實在心裡是很認可麴義的辦法的，「麴將軍的主意是狠毒了一些，但是元皓啊，那些匈奴人鈔略我邊邑，屠殺我大漢百姓的時候可動惻隱之心啊。殺匈奴人，就是拯救我大漢百姓，我們沒必要為那些匈奴人的死感到不安。如果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讓這些繁衍速度極快的胡虜強大起來，那又要有多少漢家子弟被殺戮？有多少漢家女子被『淫』辱？到那時候，你才會真正感到不安。」
呂布也起身說道：「不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這等胡虜蠻夷講什麼仁慈？」
「可是∼」田豐還是不太能接受。
這時候，門外有人稟報道：「啟稟大人，幽州有飛鴿傳書送到∼」
專門情報工作的戲志才立刻起身，快步到門外將書信取來，打開一看，不禁喜上眉梢，「恭喜主公啊∼」戲志才笑道。
寇邵一愣，也笑問：「何事只得慶賀呢？」
戲志才將書信交給寇邵，同時大聲說道：「屯駐代郡的栗籍骨都侯部最近屢屢被鮮卑鈔略，有意向我大漢請降，請求內附∼」
「內附？」沮授有點莫名其妙，「怎麼鮮卑人會忽然攻打匈奴人呢？」
寇邵把書信遞了下去，讓大家傳閱，「信裡說的不甚詳細，但是說隨後會有人來鄴城向朝廷詳細稟報∼」
「嗯？」郭嘉第一個看到帛書，嘴角微翹，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瘟疫？」
「瘟疫？」呂布馬上拿過帛書一看，說道：「這上面只說栗籍骨都侯部今月來陸續死了幾千人，並沒有說是瘟疫啊？」
郭嘉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說道：「衛將軍，栗籍骨都侯部最近沒有發生上面戰事，牛羊馬匹也沒有疫病，那莫名其妙的死了幾千人，只可能是爆發了瘟疫∼」
寇邵也覺得應該是如此，心裡暗暗得意道：「看來蘇雙和張士平已經成功的把瘟疫傳播到了塞外，並且取得了成效∼」不過寇邵暫時還不打算把這事告訴大家，麴義的種族滅絕政策已經讓很多人感到不舒服了，自己這種更加陰險毒辣的招數，恐怕一時半會自己的臣僚們還接受不了。
不幾日，幽州牧公孫度的特使就到了。
只見來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身穿草青色菱紋襦袍，腳凳方面翹頭履，頭戴進賢冠，腰繫黑色織錦束腰，在左側還過著一塊碧玉。他邁著方步走入廳內，先向呂布、郭嘉等人行禮，隨後向寇邵拜道：「幽州牧特使，上谷郡長史盧毓拜見相國大人。」
寇邵仔細看此人，只見此人生的面目清秀俊朗，舉手投足之間大方儒雅卻又充滿血性男兒的陽剛之氣，頗有乃父之風。寇邵微微一笑，說道：「不必多禮，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子干公之子果然頗有乃父之風。」
盧毓笑道：「相國大人謬讚∼」
與盧毓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人，此人便是護烏桓校尉閻柔。閻柔，廣陽人，閻柔自少在烏桓、鮮卑為俘虜，後為其所親近信任，鮮卑甚至幫助閻柔殺害烏桓校尉邢舉取而代之。由於閻柔在烏桓和鮮卑的特殊關係，劉虞、公孫度也沒動他，寇邵自然也不打算去動他。
「聽說你們是有重要的軍情向本相稟報∼」寇邵示意侍者看坐。
盧毓和閻柔在下手處坐下，盧毓說道：「今日南匈奴栗籍骨都侯部吞併了上谷郡一支小種烏桓，把那支小種烏桓人全部變為奴隸，可是誰知道不出個把月，栗籍骨都侯部就爆發了一場大瘟疫，死者十有三四。結果屢屢為鮮卑大人所鈔略。」
閻柔熟知鮮卑人的情況，進一步詳細介紹道：「當年鮮卑單于檀石槐分其地為中東西三部。從右北平以東至遼東，東接夫余、濊貊為東部，二十餘邑，其大人曰彌加、闕機、素利、魁頭。從右北平以西至上谷為中部，十餘邑，其大人曰柯最、闕居、慕容等，為大帥。從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烏孫為西部，二十餘邑，其大人曰置鞬落羅、日律推演、宴荔游等，皆為大帥，而制屬檀石槐。檀石槐光和四年四十五死，子和連代立。和連的才能比不上他的父親，生性貪『淫』，斷法不平，很多部眾背叛了他。靈帝末年數為寇鈔，攻北地，北地庶人善弩射者射中和連，和連即死。其子騫曼小，兄子魁頭代立。魁頭既立後，騫曼長大，與魁頭爭國，眾遂離散。魁頭死，弟步度根代立。」
蔡邕說道：「自匈奴遁逃，鮮卑強盛，據其故地。稱兵十萬，才力勁健，意智益生。加以關塞不嚴，禁網多漏，精金良鐵，皆為『賊』有。漢人逋逃，為之謀生，兵利馬疾，過於匈奴。」
閻柔繼續說道：「如今的鮮卑人名義上以步度根為大單于，其實各個部落大人都劃地為王，割地統御，各有分界。這次鈔略栗籍骨都侯部的便是中部鮮卑中的慕容部，首領大人名叫慕容成城。而被栗籍骨都侯部兼併的部落屬於上谷烏丸大人難樓王屬下的一支小種烏桓。」
郭嘉問道：「那鮮卑、烏桓和南匈奴三方各有什麼反映？」
盧毓說道：「難樓王遣使至薊縣，請求公孫大人和閻柔校尉出面調解，讓栗籍骨都侯部釋放烏桓部眾。而栗籍骨都侯部此時自身難保，大部分財物和人口牲畜都被鮮卑慕容成城搶走，能否越冬還是個問題，就算想歸還也無能為力。慕容成城則說自己鈔略的是匈奴人，又不是烏桓人，難樓想要人，就找匈奴人要去∼」
閻柔說道：「難樓王聽說如今栗籍骨都侯部要內附，就威脅說如果栗籍骨都侯部不歸還部眾，即便內附他也會率部追殺栗籍骨都侯部，如果沿途使得漢人被害，那一切罪責也是全由栗籍骨都侯所引起，他不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