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十五章 肘腋疥癬孰為重 孟虎攜金絡張凱 文 / 小柯
第十五章肘腋疥癬孰為重孟虎攜金絡張凱
華歆趕緊下拜道：「主公恕罪。過河的陳留百姓說董卓餘孽李傕、郭汜在中原作惡，他們以殺人為樂，甚至吃人為糧，河南地為之白骨遍地。百姓們希望主公能早日出兵，討伐李、郭二人，救中原百姓於水火。但是~~」
「但是什麼？」寇邵板起了臉，華歆更是緊張，結結巴巴地說道：「但是臣想主公剛剛遣大軍討伐匈奴歸來，士卒人馬需要休整，所以就沒有立刻呈報~~」
「原來如此~~」寇邵神色緩和了不少，「華卿家你也算有心了，但是以後不許有所隱瞞，大軍是否需要休整，太尉府自有分寸。」
華歆趕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臣知罪~~」
寇邵一揮手，華歆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寇邵恭謹地問劉虞道：「伯安公，不知道您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呢？」
劉虞也謙遜的還禮道：「相國大人，一直以來您都標榜自己是救民水火、討伐叛逆的忠臣，至少河北的百姓都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天下可不止河北，還有隴西、中原、巴蜀、荊襄、江東之地。其中中原為天下心腹，也是我大漢的龍興所在，是歷朝立國的根本，如今董卓餘孽橫行中原，相國為大漢忠良之後，中興之臣，豈能坐視不理？」
寇邵點點頭，又問群臣道：「諸位以為如何？」
田豐首先開口說道：「自古興衰更替，天下之全勢必取決於中原。進取天下，中原為必爭之地；安定天下，中原為控御中樞。天下統一，形勢集中於中原；天下分裂，形勢分散於四方。從治到亂，形勢由中原分散四方；從亂到治．形勢由四方彙集中原。中原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只有中原四通八達的地理條件，才能獲得控御八方的形勢。必中原安定，四方才可能安定；若中原紛亂，則四方形勢必致散裂。不經營好中原，則無以問鼎天下；不經營好中原，則無以謀天下之長治久安。」
荀攸點頭，說道：「元皓所言甚是。徐榮將軍在滎陽鎮守已經很久了，為的就是不讓在陳留一帶肆虐的李傕、郭汜之輩竄入關中繼而返回西涼。但是據徐榮將軍最近一段時間的奏報來看，李傕郭汜正在囤積軍糧、征丁補充兵力，似乎是要西進。」
陳群說道：「不管是西進還是去別的什麼地方，這些如狼似虎的西涼兵所過之處必定是人畜無免，主公應該早日出兵平定此二賊。」
寇邵猶豫了一下，輕輕地轉動了一下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沒有表態。郭嘉雙手籠袖，聳拉著腦袋，輕咳一聲，說道：「主公所慮的，不是李傕、郭汜，而是另外一個人吧？」
沮授有些詫異，問道：「誰？」
「曹操~~」寇邵脫口而出。
「曹操？？」眾人都略略有些意外，蔡邕說道：「如今天下群雄中，論屬地廣大，西有劉璋盡佔巴蜀之地、再有劉表據荊襄之地，揚州還有劉繇，不過這些都是漢室的胄裔；論家世有袁紹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其弟袁術也有俠名；而曹操是朝廷任命的兗州牧，在討伐董卓的時候也是盡心竭力。如今天下能稱為賊寇的，也就只有李傕、郭汜了。」
華歆說道：「大學士此言差矣，主公當初舉曹操為兗州牧、行昭文將軍事，就是要曹操出兵討伐李傕、郭汜之輩。而如今曹操非但沒有討伐李傕、郭汜，反倒是在兗州培植自己的勢力，以致百姓備受荼毒，流離失所，這公然的抗命和瀆職，如果真要討伐曹操，也不是師出無名。」
「曹操此人有城府、有智慧，他在討伐董卓時的表現為他贏得了不少名聲~」荀攸說道：「單以抗命的罪名是不容易服眾的。不若再由太尉府發一道令，命曹操即刻領兵攻打陳留，而主公遣一上將軍南下渡河，先駐白馬津，然後派人接管濮陽控制黃河邊的所有渡口，隨後主公率大軍源源而來。」
沮授讚道：「不錯，如果曹操真心效力朝廷，必定會領兵攻打陳留的李傕、郭汜。可如果他心懷異志，那正好又為朝廷除去一個叛逆。」
審配說道：「竊以為不太妥當，曹操如今最多是陽奉陰違，而我們也不確定曹操是否真有反心。如果曹操真心效力朝廷，這麼試探他恐怕只會讓曹操心存芥蒂。且曹操和袁紹一向交好，私下甚至有袁曹一家的說法，恐怕萬一弄巧成拙，屆時曹操興兵作亂，而袁紹登高一呼，這河南就不再屬於朝廷了。」審配原來是魏郡的豪族，久不為寇邵所重用，後來寇邵覺得審配此人處理刑獄鐵面無私，又考慮到他在魏郡的號召力，就提拔審配做了廷尉。審配也感謝寇邵的知遇之恩，賞罰判斷都嚴格按照律法辦事，公正嚴明。
陳琳插口道：「難道放任汝南袁紹和山東曹操等地方豪強坐大？豈不是將來尾大不掉，枝強幹弱？我聽說袁紹和袁術甚至自行任命揚州牧這樣的官職，朝廷威信何在？」
荀彧說道：「孔璋兄不必多慮，袁紹此人色厲膽薄,好謀無斷，為蠅頭小利而不惜性命，見大義大道就瞻前顧後，終究成不了大事。袁術則狂妄自大，多疑貪婪，也非英雄。」
賈詡也說道：「至於曹操，主公此刻也無須多慮。此人原先一心忠於漢室，我聽說他最近在青州濟北擊敗了黃巾數十萬人，可見兗州和青州一帶還沒有完全平定，所以曹操沒有立刻攻打陳留的李傕、郭汜，恐怕就是因為青、兗二州未定，而不是故意陽奉陰違！他請功的奏報昨日晚上才剛剛送到尚書府。」
「哦？有這樣的事情？」寇邵略感意外，如今的歷史進程因為自己的干預產生了一些變化，反倒是讓寇邵自己有些不明白了。
負責情報工作的戲志才說道：「尚書大人說的不錯，根據探子回報，曹操追黃巾至濟北，悉降之，得戎卒三十餘萬，男女百餘萬口，收其精銳者為兵。不過，濟北相、行昭義將軍事的鮑信將軍戰死了。」
「那兗州就完全掌握在曹操一個人手裡了。」寇邵心裡靈機一動，不若就此褒獎曹操，並命他攻打陳留。以曹操的本領，要打敗李傕、郭汜不是難事，而且陳留那裡有一個自己認識的老熟人——邊讓，邊讓有一位十分美貌的妻子，而曹操~~哼哼，一個計劃在寇邵的腦海裡生成了。「曹操啊邊讓啊，別怪我心狠，是在無可奈何~~」寇邵不停地轉動著右手上的扳指。「來人吶，去把秦虎找來~」
孟虎，便是寇邵丹陽起兵時的那個孟虎。按說他追隨寇邵多年，寇邵也想過要提拔他，奈何後來謀臣猛將越來越多，孟虎文也不如，武也不如，實在難以提拔，於是寇邵只能安排他當一個專門負責操練新兵的武官職位。這次的召見是完全是在秘密的狀態下進行了。
孟虎最後一次見到寇邵是在將近一年前了，這次再見到寇邵，孟虎本能的感覺到自己要時來運轉了。「末將孟虎，拜見主公。」孟虎崩直了身體，盡量向寇邵展現出自己壯碩的身材。
「孟虎兄弟，從我丹陽起兵的時候你就追隨我，可一直以來讓你當個練兵官，委屈你了。」寇邵親自引孟虎到座位上坐下。
孟虎一陣激動地答道：「主公，只要是效力與您，幹什麼都無所謂~」
寇邵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也別這麼說，你老窩在新兵營裡立不了功勞，我也難提拔你~~」
孟虎一愣，道：「主公有什麼吩咐，就是末將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寇邵「嗯」了一聲，說道：「沒有赴湯蹈火這麼危險，可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我要你去結交一個人~~」
孟虎問道：「何人？」
寇邵道：「徐州牧陶謙麾下的一名下級武官，名叫張凱。」說罷，寇邵打開錦盒，孟虎只覺眼前一亮，原來錦盒內裝滿了金銀。「這是給你用來結交張凱用的花銷，記住，千萬別捨不得花錢。」
孟虎雙手接過沉甸甸的錦盒，疑惑地問道：「主公要收買一個下級武官，用不了這麼多錢。」
寇邵笑著拍了拍孟虎的肩膀，說道：「當然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你不光要結識他，還要讓他信任人，最好是對你言聽計從。這張凱也是丹陽人，你們是老鄉，應該下手比較容易。一旦你得手，記住我的話，到時~~」寇邵向孟虎耳語道。
「嗯，恩~~」孟虎一邊認真地聽著，一邊點頭，「末將一定不辜負主公的厚望~~」孟虎昂然而立，向寇邵行禮。
寇邵說道：「孟虎兄弟，只要你立下此大功，立刻秩比千石，我決不食言~」
「諾~謝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