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十八章 魏伯陽丹爐爆裂 黑石散天授神機 文 / 小柯
第十八章魏伯陽丹爐爆裂黑石散天授神機
寇邵喜道：「就這麼~~」一個「辦」字還未出口，只聽身後轟隆一聲巨響，寇邵只覺得腳下一晃，再回頭看城裡時，只見城內西北角一處地方火光大起、煙塵滾滾，屋舍崩壞，好似一個驚雷劈中了房屋。
「爆炸~~？」，寇邵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來實施破壞。「來人吶，備馬~」寇邵一揮手，和田疇一起下了城頭。
薊縣城西北角是一片市集，是薊縣最繁華和熱鬧的地段。寇邵來到的時候，公孫度已經在指揮人員滅火和施救了。對公孫度的辦事能力寇邵是很放心的，忽然，寇邵鼻翼微動，嗅了幾下周圍的空氣，一股熟悉的味道鑽進了寇邵的鼻子——硫磺。那麼剛才的爆炸看來是有人引爆了火藥。
寇邵一陣驚喜，難道還有別的現代人也穿越到了漢代？可隨即又擔心起來，此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引爆火藥，難不成他為別人所用，是來和我作對的？
這時，眾人七手八腳的從倒塌的房屋廢墟裡刨出兩個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頭上側梳著兩個髮髻，像個道童。另一老者身穿長衣，鬚髮皆白，只是此刻這一老一少滿臉烏黑，也不知道是熏的還是弄到了污泥。
「豎子~~」那老道一邊敲打小道童的頭，一邊罵道：「讓你少放石流黃、少放焰硝，你自己不要命不說，還累得如此多的人一起遭難，這罪孽，你再修十年也修補不來~~」老道士氣的鬍子都豎起來了，而那小道童只是哭泣。
「放肆~~」公孫度喝道：「相國大人在此，怎麼容你如此胡鬧？」
「相國？」那老道黑漆抹污的臉上帶著將信將疑的表情。
寇邵看著一臉烏黑還滿臉懷疑表情的老道模樣煞是可笑，公孫度催促老道趕緊去一邊水缸裡洗了臉，再來見過。
須臾，老道士洗漱完畢，再來到寇邵面前，拜道：「貧道雲牙子，參見大人~」雲牙子，即魏翱，字伯陽，會稽上虞人。生卒年不詳，活躍於東漢桓帝時期。東漢末年著名的煉丹家，熱衷於「煉丹成仙」，妄想製造出「長生不老藥」來。在煉丹實踐中，他發現硫和水銀反應能生成紅彤彤的硫化汞這一性能。紅彤彤、金燦燦的「丹丸」、「金液」簡直就是魏陽伯這類方士的「成仙藥」。魏陽伯不僅在其所著的我國第一部煉丹書《參同契》中記載了硫和水銀的反應特點，而且還親自吞下了用這種辦法製成的「仙丹」，結果一命嗚呼。本來，他完全可以避免無謂的犧牲，因為他是先將「仙丹」給狗吃作為實驗，結果狗吃後死了，但他卻不以為然，懷著虔誠，勇敢地接著吃下了這種「仙丹」，而且，他的小徒弟也勇敢地吃了下去，結果師徒二人均「屍解成仙」。
對硫黃、硝石和木炭性能的瞭解和掌握，為火藥的發明創造了必要的條件，那麼，究竟是誰發明了火藥呢？這個問題說來比較有趣，它的發明竟和我國古代其它兩大發明——指南針、印刷術的發明一樣都歸功於古代的煉丹術，是從事煉丹活動的煉丹家們發明了火藥。
「火藥？」寇邵腦海裡立刻閃過一絲喜悅，當下就派人備車載上魏陽伯和他的小道童去內府去了。
內府之中，燈火通明。寇邵挽著魏伯陽的手，一起走近府廳內。魏陽伯雖然出身高門望族之子，但是修真潛默，養志虛無，博瞻文詞，精通緯候，恬淡守素，惟道是從。視軒冕，如秕糠。所以對寇邵的禮遇沒有絲毫的感謝或者受寵若驚，倒是大大方方的在寇邵的引領下，在上座坐了。
寇邵遞上一碗清水，問道：「道長，您真的是雲牙子道長嗎？我聽說早在十年前，雲牙子道長就在試服自己的丹藥時~~仙遊了（死）~~」
魏陽伯笑道：「那時貧道費時七七四十九天煉丹，丹成，知弟子中有守道未篤者，就用喂一條白狗服食了丹藥，讓白狗假死。自己也服丹假死，以試弟子，獨有一虞姓弟子說：「我師傅是非凡人，服丹而死，將無有意耶？」，也服丹藥進入假死狀態，另外兩個弟子不肯服食而出山去。二人去後，貧道即起，將解藥放入假死弟子及白狗口中，他們都活了過來。後來托入山砍柴的樵夫山，送信給兩個出山的弟子，二人方乃懊悔不已。」
「原來如此~~」寇邵心想這老道士也是有心計了，故意假死來試試弟子是否真心修道。「道長煉丹不是應該隱於山林的嗎，怎麼會藏身鬧市呢？」
魏陽伯笑道：「小隱者才遁於山林，大人不聞大隱者隱於鬧市嗎？」
寇邵陪笑道：「那是那是，不知道長剛才煉的什麼丹藥，怎麼會弄出這麼大動靜？」
魏陽伯一談到煉丹頓時來了興致，先是誇耀了一番自己的丹藥如何神奇，然後一臉遺憾地說道：「昨夜貧道在煉製黑石散，能治瘡癬,殺蟲,辟濕氣和瘟疫。可小道童蠢笨，放多了地霜和石流黃，才弄的丹爐爆裂，累及鄰家。」
「什麼黑石散？什麼地霜？不是火藥嗎？什麼和什麼啊？」寇邵聽得莫名其妙。
魏陽伯從懷中掏出幾段小竹筒，逐一遞給寇邵，說道：「大人，這就是地霜，這就是石流黃。」寇邵結果竹筒逐一聞過，第一筒裡是確實是硝石，第二筒內也是硫磺的味道。
魏陽伯解釋道：「這地霜嘛，又叫硝石，這石流黃又叫硫磺，再加一些木炭粉之後就可以做成黑石散，塗抹在皮膚上可以治療瘡癬，灑在牆角之處可以殺蟲、避鼠蟻。但是此物與火即燃，如果量大甚至會傷人~~」
寇邵恍然大悟，硝石和硫磺在漢代成書的中國第一部藥物學典籍《神農本草經》裡都被列為重要的藥材。就是火藥本身也被歸入藥類,明代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說,火藥能治瘡癬,殺蟲,辟濕氣和瘟疫。
寇邵說道：「本相有一個提議，不知道長有沒有興趣一聽？」
魏陽伯說道：「願聞其詳。」
寇邵笑道：「本相為道長提供隱蔽的場所和道童以及所需的材料來煉丹，而道長要為本相大量配置這類黑石散，如何？」
魏陽伯詫異道：「大人要這麼多黑石散幹嗎？」
「道長你還不知道吧，你配置的黑石散會救很多大漢將士的性命。」寇邵笑道。魏陽伯對寇邵的話還是不理解，但是他本來就對這些世俗之事沒什麼興趣，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便答應了寇邵。
第二天一早，寇邵立刻召集臣僚議事。雖然傳信的人沒有說為何事，但是大家心裡都知道，多半是為了昨夜之事。
果然，人員一到齊，寇邵就問道：「想必諸位卿家都知道昨夜的巨響和失火了吧？」
麴義向來大大咧咧，他笑道：「那一聲巨響，把老子從榻上震得掉到了地上，還以為地震了！」眾人早已對麴義的大大咧咧習以為常，沮授說道：「聽公孫大人講，是一個道士在煉丹的時候不慎丹爐爆裂，引起的大火~」
寇邵笑道：「不錯，不過這一爆，確是天授神機~~是上天助我我大漢~」
「天授神機？」一直最能理解寇邵心思的郭嘉這次也不明白寇邵在說什麼了。
看著臣僚們一臉的困惑，寇邵耐心地說道：「丹爐之所以會爆裂，是因為爐中有一種黑石散。這種藥散尋常人家用來治療瘡癬,殺蟲,辟濕氣和瘟疫。但是此散與火即燃，如果將它放置在類似丹爐一樣的容器內，還會發生威力巨大的爆裂。就像丹爐發生的爆裂一樣，威力有多大，大家想必都看到過了~~如果這樣的爆裂發生在敵軍的陣中或者人群中，會怎麼樣？」
戲志才奇道：「這威力摧屋倒房，威力巨大，如果是生人在邊上，恐怕難逃一死。只是敵兵並非房屋，是會動的，如何讓他們呆呆地站著等死呢？」
郭嘉猛然醒悟道：「是了，主公的意思是把這些什麼黑石散裝入類似丹爐的容器內，然後點著了投入敵陣之中，就像平時火攻的時候，把火油放進罈子內，然後點燃塞住罈子口徑的布條，再投入敵陣？」
「奉孝聰慧~~」寇邵大喜，終於有人在自己還沒有詳細解釋前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郭嘉不愧是以智慧冠絕三國的。
田豐也點頭道：「這個辦法到是個妙計。這東西一旦爆發，聲如驚雷、狀如霹靂，敵軍沒有防備之下，必然大駭，然後我軍乘此機會發動攻擊，一定事半功倍。」田豐也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但是認為這火藥武器只是依靠巨大的響聲來嚇唬人的，與郭嘉還存在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