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章 天賜良機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32章天賜良機

    「白光帥，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我！」劉展毫不遲疑的做出了選擇。

    果然，白光帥等人，只是麻木的思考了片刻，就順從了。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在官兵還是在馬賊的隊伍裡面，好像都沒有什麼區別。反正，他們的上司，是將他們當做工具看待的，而他們自己，也已經默認了這個工具的身份。

    「夏侯，將他們和趙康義的人編在一起，由你負責管理。」劉展將夏侯離叫來，吩咐一番。

    當日劉展擊敗了黑眼雕以後，俘虜了三十多個黑眼雕的部下，他將這些人同樣編入了自己的隊伍，這個趙康義，就是這些人的頭。趙康義的性格和白光帥差不多，都屬於逆來順受的那一種，性格比較冷漠，比較麻木。他們的命，不是操縱在自己的手上，而是操縱在他們的上級手上。

    毫無疑問，這樣的士兵，不可能創造太多的耀眼戰績，指望他們獨立戰鬥，更加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一支軍隊而言，這樣的士兵，乃是絕大多數。撐起軍隊骨幹的人員，同樣是這樣的一群人。軍官們可以蔑視他們的主動性，但是卻不能不重視他們。劉展顯然很清楚這一點。

    「明白！」夏侯離答應著去了。

    當即帶著白光帥等人去了。

    劉展回頭，發現李月蒙和黛施兩人在後面悄悄的看著，於是悄悄的走過來。

    黛施很是警覺，發現劉展走過來，立刻拉著李月蒙向後退開，警惕的說道：「你來做什麼？」

    劉展說道：「你們在看什麼？」

    黛施說道：「我們什麼都不看。」

    李月蒙卻是深有感觸的說道：「沒想到，朝廷的軍隊，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

    黛施的內心裡其實也非常不是滋味。她滿以為官兵騎兵，是能夠支撐一段時間的，畢竟，他們是正規軍，而劉展等人，不過是流寇而已。就人數上來說，官軍騎兵的數量，也要比劉展的流寇多一倍。但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遠遠的超出她的預料之外。劉展一個衝擊，就將正規軍全部打散了，而且還將幾十號人編入了馬賊的隊伍，而這些人，居然並沒有反抗。

    看著劉展如此順利的擴展自己的實力，黛施的內心裡，實在不是滋味。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劉展的實力，豈不是會像滾雪球一樣的擴大？只要想一想，都覺得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個人的破壞力，黛施已經親身感受過了。

    「走吧！」

    劉展經過她們的面前，隨意的擺擺手。

    馬賊們很快就帶著大量的戰馬還有裝備，離開了野狼窩，只剩下上百名光著身子的官兵士兵。沒有劉展的允許，他們根本不敢找機會逃跑。幸好劉展沒有對他們動殺機，否則，他們的小命，也都完全保不住了。不過話說回來，劉展對這樣的敵人，還真的沒有殺戮的興趣。

    在離開了野狼窩以後，劉家軍馬不停蹄的向東出發。根據情報，張凌的大部隊，駐紮在白雞嶺下面，距離野狼窩大概不足三十里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三十里路程，一個時辰就足夠了。因為楊萬年的騎兵，是被劉家軍全殲的，相信現在張凌肯定沒有得到消息，正好是突襲的好機會。

    本來按照劉展的計劃，是準備化妝成楊萬年的騎兵，然後劫營的，所以他才會下令搶來這麼多的官兵盔甲。但是當劉家軍來到白雞嶺以後，劉展卻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原來的計劃，也沒有必要繼續展開了。吉祥天前來報告，白雞嶺的官兵，居然自己鬧將起來了，已經動亂了大半夜，現在都還沒有平息呢！

    「張凌被殺了。」

    「什麼？」

    「張凌喝醉了酒，毒打士兵，結果士兵們鬧將起來，將他殺了。」

    「怎麼會這樣？」

    「我們抓到了兩個舌頭，分開詢問，他們都是這麼說的。」

    「帶上來，我親自問詢。」

    在問完兩個舌頭以後，劉展終於確信，張凌的確死了，現在白雞嶺的官兵，的確處於混亂當中。

    張凌作為負責指揮這次圍剿行動的指揮官，是受到王承業重視的，他自己也是信心滿滿的，幻想著能夠將太行山的馬賊，一網打盡。得到馬賊襲擊盂縣的消息，張凌的確大吃一驚，他想不到，馬賊居然囂張到襲擊縣城的地步。他雖然沒有太大的本事，卻也知道，縣城受到攻擊，後果非同小可，就算王承業不責怪他，別人也非將他罵死不可。

    因此，張凌下令部隊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盂縣，將功贖罪。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張凌下令部隊連續急行軍，中間完全沒有安排休息的時間。他有戰馬代步，自然沒有什麼事，可是下面的士兵，靠兩條腿走路，卻是累壞了，在連續走了兩天兩夜以後，士兵們的不滿，終於完全爆發了。

    張凌這個職位，是花了重金買來的，只對上級王承業負責，自然不會管下面士兵的死活。他一心想要趕回去盂縣，自然催促部隊拚命的趕路。那些掉隊的士兵，被他拿馬鞭不顧一切的抽打，直到他們重新站起來走路為止。但是，有些士兵實在是太累了，無論張凌如何的抽打，都沒有辦法繼續起來趕路，偏偏張凌的鞭子，一刻不停，而且是越打越狠，結果當場就打死了三個人。

    這一下，張凌就在部隊中引起了公憤，本來張凌平常就有剋扣軍晌，體罰士兵的惡習，官兵們也就忍耐下來了，畢竟是在太原府。但是在這裡，山高皇帝遠，士兵們的憤怒，一旦爆發，就一發不可收拾。暴怒的士兵們，不但殺了張凌本人，還將平常和張凌關係親密的軍官，都全部殺了，一排十幾個首級，都掛在白雞嶺下面的松樹上。

    提刀殺了張凌的軍官，乃是最末等的陪戎副尉，名字叫做陳仙奇，行伍出身，無依無靠，完全是依靠戰功被提拔為佩陪戎副尉的。因為他平時作戰勇敢，愛惜士兵，所以很得士兵們的擁戴。張凌對陳仙奇自然看不順眼，總是找些事情針對他，陳仙奇的脾氣算是好的，忍受到現在才爆發。

    因為殺了張凌，現在官兵們都人心惶惶，畢竟，這件事的後果，可能嚴重得遠遠超出大家的想像。士兵們暴怒的時候，可以完全豁出去，不顧一切，但是冷靜下來以後，不少人就開始感覺到後怕。畢竟，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府兵，是有家有業的，而且家業都在太原府的附近。萬一朝廷追究他們的責任，可是要連累家族的。

    為此，陳仙奇主動承擔了責任，將殺死張凌的罪責，全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眼下，陳仙奇正在和其他的幾個軍官，商量如何退兵，如何瞞過上級的追查。至於陳仙奇本人，已經做好了被問斬的準備，他還要其他的軍官，將他捆綁起來，然後送回去太原府，這樣，其他的軍官，就沒有太大的責任了。但是，平時他深得軍心，別的軍官還在猶豫，試圖尋找更好的解決辦法。

    真是天賜良機啊！

    劉展當即下令戰士們發起攻擊。

    「殺！」

    隨著劉展一聲令下，劉家軍好像一陣風似的，刮向官兵的營地。

    密集的馬蹄聲，震碎了大地的寧靜，白雞嶺兩邊山上的樹木，都在不停的顫抖。

    衝在最前面的夏侯離，好像射出去的利箭一樣，很快就殺入了官兵的大營裡面。正處於人心浮動時期的官兵，哪裡想到，馬賊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頓時慌作了一團。經歷過昨晚的動亂，官兵們的心思，都只想活著回去太原府，這時候，根本就沒有戰鬥的慾望。

    很快的，夏侯離他們就將整個營地，來回衝殺了數次，不斷的驅散試圖集結的官兵。如果有膽敢反抗的，馬上殺死。如果放棄反抗，拚命逃跑的，則任由他們逃跑。於是，到後來，只要是跑得動的官兵，都紛紛向山上逃跑了，再也沒有人起來反抗了。

    劉展的戰略目的，是驅散這些官兵，而不是全殲他們，這個目的很輕易就達到了。不到百人的馬賊，在營地裡面來回的飛馳，相互交錯，馬蹄聲陣陣，乍聽起來，的確好像是來了千軍萬馬一樣。於是，殘存的那些官兵，跑得更快了。

    當然，官兵裡面，也有極少數人抵抗了片刻，主要是在中軍營帳附近。但是，在馬賊們密集的弓弩面前，這批官兵也屈服了。中間有個校尉想要『自殺』，卻被宇文昊明一箭射落了橫刀。在他的身邊，還有十多個的官兵，他們即使面對鋒利的弩箭，也要擋在這個校尉的面前。

    越來越多的馬賊圍攏過來，精光閃閃的連環弩，全部對準了他們。那個試圖『自殺』的校尉，無奈的對周圍的人說了些什麼，那些人終於不服氣的放下了武器。夏侯離很快將為首的官兵校尉送到劉展的面前，從軍裝的標記來看，此人乃是陪戎副尉，最低等的武散官。

    劉展猜想此人就是陳仙奇，於是問道：「你是陳仙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