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5章 累死總好過戰死！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145章累死總好過戰死！

    史思明把瑣高捆綁好押送到幽州節度使那裡。當時的節度使張守圭見奚人最有才能最有威望的將軍被捉來了，非常高興，認為是給唐朝立下了大功，當即在給朝廷的奏折中大大地稱讚史思明。史思明因此官運亨通，先當果毅(官職名)，又升將軍。後來他與老皇帝談及此事，越發得到賞識，老皇帝便賜給他一個漢名——史思明。至於倒霉的瑣高，自然是被斬首示眾了。

    瑣高剛好和古魯丁有過一段密切的關係，古魯丁發誓要殺了史思明，為自己的親密兄弟瑣高報仇雪恨。但是，史思明乃是安祿山的結義兄弟，麾下人馬眾多，黑土部落的騎兵，戰鬥力實在是不夠強，古魯丁想要依靠黑土部落的力量復仇，根本上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最驍悍的買天部落，對古魯丁的請求，都不置可否。後來古魯丁實在是問得急了，巴哈圖爾開出的價格是黃金五萬兩。古魯丁當然拿不出這樣的價格，只好作罷。但是，這股怨念，始終在古魯丁的內心縈繞不散，他做夢都想殺了史思明。

    劉展說道：「沒有問題，我可以答應你。」

    古魯丁說道：「謝謝金狼神的恩德！」

    劉展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古魯丁的面前來回踱步，忽然說道：「古魯丁，不是我說你，就這麼點事情，你還需要請示金狼神，真的是……你的另外一隻眼睛也瞎掉了嗎？算了，你們黑土部落的騎兵，戰鬥力實在不行！」

    古魯丁當然明白黑土騎兵的戰鬥缺陷所在，這也是他心中一直的痛。呼和淖爾的水草太豐美了，太富饒了，牛羊在這裡的生長速度，幾乎是別的草原的兩倍。由於獨特的地理位置，黑土部落和中原的商業貿易，一直都保持穩定，每年都可以從中原得到大量的物資，生活上基本沒有問題。太過富饒的草原，讓黑土騎兵缺乏一種天生的磨練，因為他們不需要經受太多的戰鬥，就能夠獲得足夠的生存資本。

    劉展沉思片刻，又說道：「還有那個兩翼齊飛，趕緊扔掉！」

    古魯丁委婉的說道：「那是黑土部落的特色……」

    劉展冷冷的說道：「沒有作用的特色，有屁用！」

    「打仗靠的是什麼？靠的是人的意志！」

    「要這個勞什子做什麼？以為那個勞什子能夠提升戰鬥力！白日做夢！」

    「要是沒有這個勞什子，克魯瑪說不定還不會死在我的手上！」

    「黑土騎兵的毛病，就在這個兩翼齊飛上！必須去掉！」

    面對劉展冷酷無情的語言，古魯丁長歎一聲，無奈的說道：「軋渾山說得對！黑土騎兵從此不要兩翼齊飛了。」

    劉展又說道：「還有，我準備將黑土騎兵的訓練交給別人！」

    古魯丁急忙問道：「別人？誰？」

    劉展面無表情的說道：「巴哈圖爾！」

    古魯丁的嘴巴，張成了鴨蛋的形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天啊，劉展居然要買天部落來訓練黑土部落的騎兵，這簡直是將黑土騎兵往死裡整啊！大草原的人誰不知道，買天部落訓練的殘酷和堅韌，他們的訓練，是會死人的。要是真的讓他們來折磨黑土部落，還不如讓黑土部落的人死了算了。

    古魯丁急忙說道：「軋渾山……不！金狼神在上，千萬不要啊！」

    劉展冷冷的說道：「不行！必須執行！」

    古魯丁悲哀的叫道：「你讓買天部落的人來訓練黑土騎兵，會出人命的！」

    劉展冷冷的說道：「黑土部落想要崛起，付出幾條人命算什麼？」

    古魯丁呆立當場，無言以對。

    劉展從營帳裡面出來，直接來到買天部落。

    買天部落的勇士們都起立致禮。

    「巴哈圖爾！」

    「軋渾山有什麼吩咐？」

    「黑土騎兵的訓練，就交給你們來抓了！」

    「軋渾山……這……」

    巴哈圖爾雖然看起來似乎很粗魯，似乎是個不懂得思考的人，事實上，他的腦筋轉得也很快，很快就明白了劉展的意思。讓買天部落的人來訓練黑土騎兵，無疑將極大的增強買天部落在大草原的名聲和影響力，對於買天部落在呼和淖爾草原的立足，肯定是有好處的。從內心裡說，巴哈圖爾絕對不抗拒這樣的安排。但是，黑土部落的騎兵，能夠承受得了買天部落的訓練標準嗎？萬一死了人，那到底是誰的責任？他可不是黑土部落的頭人啊！

    劉展的聲音冷冷的傳來：「累死總好過戰死！」

    巴哈圖爾放心了。

    既然劉展有這樣的決心，他還擔心什麼？

    於是，買天部落順利的接管了所有黑土騎兵的訓練。

    劉展的這個決定，讓整個黑土部落掀起了軒然大波。聽到這個消息的人，第一反應就是，糟糕，完蛋了，買天部落非得將黑土騎兵折騰死不可！第二反應就是，老天，金狼神的使者，看來是要在大草原大動干戈了。第三反應就是，最好不要惹金狼神的使者不快，不然，有折磨你的時候！

    甚至連薩菲雅都小心翼翼的說道：「讓古魯丁自己訓練不行麼？」

    劉展斷然回絕：「不行！」

    薩菲雅就不敢說話了，暗中卻請白心潔準備了郎中，免得鬧出太多的人命來。她知道，買天部落要是動真格的，第一天就要出人命。因此，立刻召集本部落的吐屯、蘇祿、特勤、將軍交底，以防止出現意外。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個善後的好手，心思縝密，考慮周詳，劉展沒有考慮到的細節問題，她都想到了，並一一制定了相關的應對措施。

    果然，巴哈圖爾第一天訓練，就將黑土騎兵折磨得夠嗆，至少有上百名的黑土騎兵被殘酷的訓練折磨壞了，需要抬出訓練場。幸好，總算沒有出人命。加上薩菲雅的得力處置，基本上沒有出現大的波瀾。最後，有大約三百人因為無法繼續訓練，不得不永久退出騎兵陣列。

    劉展就在訓練場盯著，仔細觀察買天部落的訓練模式。

    為了買天部落的榮譽，巴哈圖爾的訓練，可真的是一點虛假都沒有。買天部落的訓練模式，主要內容就是激烈的對抗，和實戰幾乎沒有什麼兩樣，兩隊人直接往死裡打，直到分出勝負為止。贏了的人有獎勵，輸了的人，不但沒有獎勵，還要光著屁股，到高台上去接受大家的嘲笑。

    對於普通的騎兵來說，光著屁股上台，倒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對於那些百夫長和千夫長來說，就鬱悶的要死了。他們好歹是軍官，在部落也是受尊敬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樣的「禮遇」？每個被「請」上台「表演」的軍官，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在出過一次丑以後，少不得回去將自己的部下抽的雞飛狗跳，半夜都拉起來訓練，生怕下次又是自己光著屁股上台。

    這樣一來二去的，不需要買天部落監督，黑土騎兵都自己往死裡整了。每個軍官都發瘋似的操練自己的士兵，白天黑夜都不休息。死於非命的人雖然沒有，重傷的卻每天都有十幾個。三天的訓練下來，四千人的黑土騎兵，至少被淘汰了一千，剩下的三千人，也是叫苦連天，倒下去就睡著了。

    但是，效果也出來了。儘管顯得非常的疲憊，但是剩下來的黑土騎兵，在意志和忍耐力上，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在激烈的對抗中，就算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得咬牙堅持。當初劉展擊潰克魯瑪，黑土騎兵最大的弱點，就在於戰鬥意志嚴重不足，在堅持戰鬥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有了厭戰的心理。這樣的軍隊，焉能不敗？

    「這才是真正的草原騎兵，而不是騎在馬背上的懦夫！」

    劉展對巴哈圖爾的訓練效果非常的滿意，對他大加讚賞。

    他本來以為自己對部下的訓練強度已經夠狠，沒想到買天部落得更狠，真是開了眼界了。

    買天部落自從進駐呼和淖爾以後，劉展馬上命令，將買天部落的婦女和孩子，都從惡劣的烏拉古爾草原接過來，在這邊專門給他們安排了放牧的區域。劉展的心思很簡單，只要拴住了買天部落的婦女和孩子，這些光頭勇士，就不會有二心了。

    古魯丁也在旁邊看著，自愧不如，最終為自己的行動，感覺到非常的慚愧。雖然數量上減少了一千人，可是總體的戰鬥力，卻是大大提升了，同樣的殺傷力，用更少的人就可以做到，淘汰下來的人，還可以幫助放牧，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古魯丁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當初就不能對部下狠一點呢？

    薩菲雅倒是有點擔心，忍不住向劉展說道：「這樣下去……真的不會出亂子嗎？」

    劉展不以為然的說道：「出什麼亂子？」

    薩菲雅紅著臉說道：「你讓他們上台就上台，不過不要光著屁股……」

    劉展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懂！要是不光著屁股，他們能夠這麼搏命？」

    薩菲雅無言以對。

    劉展笑過以後，黑土騎兵的訓練，依然繼續。

    這天下午，劉展正在訓練場監督訓練，吉祥天急匆匆的送來了最新的消息。

    「阿赤勒和移刺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