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9章 大戰前夕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169章大戰前夕
來到艾爾湖的附近，劉展就發現這裡戒備森嚴，好像是遇到了強敵一樣，氣氛顯得相當的緊張。這次大月氏部落不遠千里遷徙，到達艾爾湖的大約有兩萬人不到，其中男性人口大約八千。武裝力量除了八百人的紅月騎士，還有上千人的輕騎，甚至還有一隊五百人的女騎射手。
之前劉展到來的時候，這些武裝力量並沒有完全展現出來。直到這次白孝德驀然出現，大月氏部落才拿出了最後的壓箱底力量。看來，他們對白孝德還是相當顧忌的。兩者之間的恩怨，到底是如何結下的，只怕沒有洛雪弗所說的那麼簡單。當然，劉展的身份是暢通無阻的，很快就有人將劉展帶了進來。
劉展來到中軍營帳，沒有看到熟悉的人，於是直接問道：「白孝德在哪裡？」
旁邊馬上轉出一個青年將軍來，用有些生硬的漢語說道：「你是誰？在這裡叫囂什麼？」
劉展上下打量對方。發現對方大概在二十來歲，身材頎長，樣貌俊秀，目光相當的冷酷，眼睛是深藍色的，頭髮是金黃色的。他的手腕和腳腕，都套著玉鐲之類的裝飾，還戴著兩個奇怪的耳環。從第一印象來說，這絕對是個非主流的少年，想必就是龜茲國的王子了。
奇怪的是，這位龜茲國的王子，並沒有穿王子的服裝，他穿的居然是朔方軍的盔甲。這套盔甲，在劉展之前遇到郭玉郎的時候，已經見過了。白孝德是什麼時候加入朔方軍的，真是奇怪了。須知道，龜茲國雖然不是什麼大國，可是自從附屬唐帝國以後，在很大程度上還是自行一家的，和唐帝國的軍隊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但是，這還不是最讓劉展驚訝的，最讓劉展驚訝的是，郭玉郎居然也在這裡！跟在白孝德後面出現的，居然是郭玉郎！自從送給劉展一份大路貨的空白告身文書以後，這位郭三公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以雷海和鷹眼的本事，居然都沒有他們的存在，實在不能不說是怪事。除非他根本就沒有靠近過呼和淖爾。實情的確是如此嗎？
郭玉郎看到劉展，似乎也有些驚訝，但是很快站起來，禮貌的和劉展打招呼。看得出，這位郭三公子，似乎是有些期待的，期待劉展能夠以下屬的禮儀拜見他。因為劉展的職位是中郎將，要比他低。可惜，劉展根本沒有拿那個身份當一回事，這時候自然不會有什麼禮儀。甚至，他對郭玉郎悄然躲藏的行為，進行了公開的諷刺。
「三公子最近到哪裡旅遊度假呢？」
「我一直都在密切監視呼和淖爾的安全。」
「真是多謝了。可惜，三公子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該來的始終會來，不該來的終究不該來，劉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照你的意思說，你是不準備插手呼和淖爾了？」
「既然黑土部落已經肯定不會落在安祿山的手中，我還有插手的必要嗎？」
對於郭玉郎的狡猾和推脫，早在劉展的意料當中。
安思順眼下還是朔方軍節度使，不到必要的時候，郭子儀是肯定不會和安祿山翻臉的。畢竟，他還捉摸不準安思順和安祿山的關係。郭子儀說的沒錯，只要黑土部落不會落在安祿山的手中，郭子儀就放心了。至於和安祿山的麾下正面碰撞，自然是能省則省，避之大吉了。
相信這位三公子，非常清楚自己父親的意思，所以，才會悄然的躲藏在旁邊，暗中觀察呼和淖爾發生的一切。現在，呼和淖爾已經掌控在劉展的手中，所以他才會顯得如此的悠閒。想當初，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三公子可是兩眼血絲啊！
「來來來，三公子，我們聊聊。」劉展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意思，拉著郭玉郎就到旁邊說話。
「我信仰的不是金狼神，不知道金狼神的使者，找我有什麼旨意？」郭玉郎明知故問。
「三公子，不要跟我掉文，咱們是明人不說暗話。你得向我提供一點支援。」
「支援？這談何說起？」
「三公子，你很清楚，要是我和阿史那承慶的戰鬥失敗了，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
「有金狼神的保佑，這場戰鬥是絕對不會失敗的，劉展，我對你有十二分的信心。」
「我不要你的信心！我要實質性的幫助！」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兩千套朔方騎兵的裝備！」
「不可能！」
「兩千套朔方軍騎兵的裝備！」
「我說了，這是不可能的！」
「好！那就拉倒！」
劉展轉身就走。
郭玉郎苦著臉，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在後面叫道：「劉展，咱們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你說是不是？」
劉展頭也不回的說道：「跟你沒話說！」
郭玉郎只好追上來，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答應你的要求，行不行？」
劉展這才停住腳步，冷冷的說道：「你做事不痛快！」
郭玉郎滿臉苦笑的說道：「我不是做事不痛快……算了，不和你解釋。要是解釋了，反而顯得我沒種。劉展，我很鄭重的告訴你，你要是接受了朔方軍的這批裝備，咱們就算是組成了同盟，不管你要不要那份空白告身文書。如果你以後卻做牆頭草，想要火中取栗的話，我也沒有別的話說，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我個人功夫不如你，但是真的要找你的麻煩，總是有機會的。」
劉展翻了翻白眼，冷冷的說道：「這批裝備什麼時候給我？」
郭玉郎說道：「你攆走阿史那承慶，裝備馬上送到！」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劉展深深的凝視郭玉郎一眼。
郭玉郎毫不客氣的回盯著他。
良久，劉展才說道：「白孝德來做什麼？」
郭玉郎說道：「那是他的私事，和我無關。」
劉展冷冷的說道：「和你無關，你還會出現在這裡？他穿的是你朔方軍的盔甲！」
郭玉郎委屈的說道：「劉展，你不要看每個人都是壞人，好像都要從你身上割肉似的！他是皇上直接調過來的。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皇上這次一共調遣了好幾員大將，包括李嗣業、段秀實、渾瑊，其中白孝德調到了朔方軍，李嗣業、段秀實、渾瑊調到了隴右軍。」
劉展皺皺眉頭。
皇上出手了？這顯然是在防備某種情況的發生，難道，皇上終於是對安祿山起了疑心了嗎？又或者是楊國忠的迂迴之計？楊國忠可能知道要皇上直接撤換掉安思順有些困難，畢竟，安思順是剛剛走馬上任的，結果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調走了，這等於是讓皇上自己打自己的臉：朝令夕改，這是當兒戲嗎？
既然無法迅速的調整安思順，那就只有調遣一些人，給安思順增加點麻煩了。上面提到的四個人，都是哥舒翰的老部下，除了白孝德之外，其餘三人，都是在戰場上立下汗馬功勞的勇將。尤其是李嗣業，一把陌刀號稱大唐第一刀，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怛羅斯戰役，李嗣業也是有參與的，正是他帶領陌刀隊，擋住了大食**隊的進攻，唐軍才得以安全的撤退。
哥舒翰向來和楊國忠、安祿山都不合，他的部下基本上也是如此。不過，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楊國忠必須放下他和哥舒翰之間的恩怨，首先防備安祿山再說。畢竟，現在哥舒翰已經在長安養病，楊國忠隨時可以將他控制起來。但是，通過這次人事調遣，楊國忠可以對外宣稱，他和哥舒翰的矛盾已經完全消除，給遠在范陽的安祿山，上點小小的眼藥。
郭玉郎說道：「你什麼時候回去太行山？」
劉展說道：「打敗阿史那承慶，我就回去。」
郭玉郎說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劉展說道：「恐怕不是小忙吧？」
郭玉郎平靜的說道：「對你來說，只是小事一樁而已。」
劉展謹慎的說道：「你說出來，我才好決定。」
郭玉郎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卡一卡雁門關。」
劉展沉吟片刻，緩緩的說道：「這沒有問題，我可以答應你。」
郭玉郎哈哈一笑，爽快的說道：「好，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行！咱們這次就聊到這裡！告辭！」
說罷，一抱拳，真的告辭離開了。
劉展看著郭玉郎的背影，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下巴。
這位郭三公子又賺了啊！
朔方軍要穩定黑土部落，目的達到了。
朔方軍要監視雁門關，目的同樣達到了。
朔方軍想要收買他劉某人，目的同樣達到了。
……
干髒活的總是他劉某人，摘桃子的總是這位郭三公子。
老天真是不公平！
誰叫自己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呢？
他當然不會知道，此時此刻，在郭三公子的內心，其實也鬱悶得很呢。他的確沒有想到，劉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黑土部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且還弄出來一個金狼神使者的身份。這個身份可大可小，一切就看劉展自身的實力了。他的實力如果足夠強，利用這個身份統一整個大草原，都不是什麼難事。
為什麼劉展開口要兩千套裝備，他最後還是不得不給？還不是顧忌劉展的這個身份？他對劉某人不太熟悉，雙方的接觸還太少，但是他知道，這傢伙要是翻臉無情，那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他現在麾下帶著這麼多的突厥人，萬一起來搞事的話，朔方軍的確有點頭大。萬一劉展在安祿山起兵的時候，故意拖朔方軍的後腿，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至於卡一卡雁門關，那完全是在試探劉展的立場。對於朔方軍來說，雁門關的安危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拿下雲中府，雁門關就失去作用了。控制太原府的楊光翊、王承業等人，都是楊國忠的人，要是他們被安祿山殺了，郭子儀是絕對不會心痛的。當然，這些事情，雙方心照不宣。
柔藍祭司適時的出現了，微笑著說道：「郭三公子說，他是專門在這裡等你的。
劉展隨口說道：「你要是信他的話，被他賣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柔藍祭司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我懂得些許觀人之術，這位三公子，雖然有些狡黠，不過應該不是壞人。」
劉展依然是心不在焉的說道：「他有老爹管著，想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只是經常站在後面打秋風罷了。」
柔藍祭司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劉展將思緒收回來，落在白孝德身上，低聲問道：「柔藍祭司，你準備怎麼處理白孝德？」
柔藍祭司低聲回答：「你自己看著辦吧，只要他不繼續糾纏就好。」
劉展點點頭，隨即又覺得為難。
柔藍祭司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善解人意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好像永遠都是個打工的，老闆給點甜頭，就高興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這不，柔藍祭司給了自己兩匹汗血寶馬，自己就屁顛屁顛的為大月氏部落賣命了。可是，眼前這件事，劉展還真的不好推辭，他還真的不捨得烏蘭珠被白孝德帶走哦。沒說的，只好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了。
那邊，郭玉郎似乎也在對白孝德說些什麼。兩人的關係顯然非常的親密。沒辦法，別人一位是龜茲國的王子，一位是大將軍的兒子，身份地位上都非常的相稱，言語談吐那都是陽春白雪。和他這個半路出身的野人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劉展來到白孝德面前，沉聲說道：「小王子，你什麼時候回去？」
白孝德冷冷的說道：「你是誰？我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嗎？」
劉展沉聲說道：「我是大月氏部落的守護神，有責任維護大月氏部落的寧靜和安全。」
白孝德縱馬而出，手中提著一桿銀白色的豹尾戟，對劉展說道：「你，就是大月氏部落的守護神？她們就是去請你來對付我，是吧？」
劉展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好像是。」
白孝德頓時拉下臉來，狠狠的說道：「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
他說打就打，手中的豹尾戟呼嘯著向劉展刺來。
劉展將手中的精鐵長槍一抖，迎上了對方的豹尾戟。
「噹！」
「噹！」
「噹！」
精鐵長槍和豹尾戟連續撞擊三下，發出鏗鏘的聲音，震得周圍的旁觀者都暗自捂緊了耳朵。
兩人錯馬分開，然後又重新殺回來。
「噹！」
「噹！」
「噹！」
兩人的精鐵長槍和豹尾戟再次撞擊，再次發出震撼的聲音。
事實上，兩人的武器，走的都是鋒利小巧的路線，使用的完全是巧勁，可是在兩人的交鋒中，數次都當做了重武器使用。原因當然不是兩人故意為之，而是雙方的攻擊套路，相互間都相當的熟悉。畢竟，戟和槍的用法不會相差太遠。同時，雙方都存在一種速戰速決的心理，想要將對方的武器快速的打掉。
轉眼間，兩人就混戰了十幾個回合，依然是難解難分。交戰二十回合以後，劉展暗自凜然，這個白孝德，果然厲害。他生平遇到的勁敵，最強的自然是買天部落的巴哈圖爾，然後才是契丹人雷海。然而，這個白孝德要比巴哈圖爾難對付多了。
白孝德很聰明，豹尾戟的招式也顯得相當的詭異，在試探出劉展的力量過人以後，他再也不會和劉展正面撞擊，每次都是依靠巧妙的手法逃避過去。同樣的，由於豹尾戟的刺殺，相當的專業，劉展的招式不敢用盡，結果也給了白孝德反擊的機會。
旁觀的眾人，都神情各異，全神貫注的關注著這場比賽。
阿德雷、杜可夫、洛雪弗等人，當然是要從兩人的交戰中，獲得有益的經驗，提高自己的水平。郭玉郎的神情，同樣的專注，目光熠熠的盯著兩人，但是似乎並沒有明顯的傾向性，彷彿無論是劉展勝出，又或者是白孝德勝出，似乎和他的關係都不大。柔藍祭司厚厚的面紗後面，不知道是什麼神情，只有呼吸有些許的急促，顯示她暗中為劉展感覺到些許的擔心。
烏蘭珠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悄悄的躲在旁邊觀看。開始的時候，她顯得非常的緊張，甚至不太敢看兩人的來回搏殺。甚至，看到緊張的時候，她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臉。可是，她又不捨得不看，最後從手指縫裡面透視著整個戰場。
終於，在百招過後，兩人漸漸的分出了勝負。
仗著汗血寶馬的優勢，劉展的動作非常的靈活，精鐵長槍圍繞在白孝德的四周，距離從來不超過一尺。白孝德在劉展的圍攻下，雖然還有招架之功，卻已經沒有多少還手之力了。豹尾戟好幾次出現了失誤，幾乎被劉展打掉。顯然，戰鬥繼續下去，失敗的肯定是白孝德了。
「嗤！」
卻是劉展的精鐵長槍，一槍刺穿了白孝德的護肩。
白孝德大吃一驚，急忙揮舞起豹尾戟，擋在自己的胸口前面。
「嗤！」
劉展又是一槍，挑落了白孝德頭盔紅纓。
白孝德臉色又紅又白，俊秀的臉頰紅的好像是蒸熟的螃蟹，狠狠的瞪著劉展。
突然間，他掉轉馬頭，疾馳而去。
郭玉郎臉色一變，急忙說聲：「告罪！」
竟然也跟著急匆匆的去了。
劉展看著郭玉郎消失的方向，神色有些懷疑。
這些天，郭三公子一直都沒有出現，難道是因為白孝德？兩個不會有什麼超友誼關係吧？
真是邪門了！
柔藍祭司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劉公子果然厲害，大月氏部落上下感激不盡。」
劉展謙虛的說道：「大祭司過獎了。」
柔藍祭司說道：「我已經安排好晚膳……」
劉展搖搖頭，堅決的說道：「不用了，我得回去！」
柔藍祭司知道他事情繁忙，大戰在即，也就沒有挽留。
劉展忽然又說道：「對了！紅月騎士能不能跟我一起走？我們要合練！」
柔藍祭司點頭說道：「正要和你說這事！既然你提到了，就直接帶走吧！」
當即將杜可夫、阿德雷、洛雪弗三人叫過來，讓他們和劉展一起前往黑土部落進行適應性的訓練。三人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表示會盡快趕到黑土部落的。此外，柔藍祭司還給劉展調撥了一千人的輕騎兵，這已經是大月氏部落碩果僅存的輕騎隊伍了。至於那五百的女騎兵，那是大月氏部落最後的守護，暫時不能動。
負責指揮大月氏輕騎兵的，是一個叫做拜克爾的老將。拜克爾是典型的勤懇、忠誠、節儉的老人，從小就在戰場上長大，經歷了大月氏部落近五十年來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戰爭。他年紀已經超過六十歲，頭髮鬚鬢都已經發白，身體也有些佝僂，唯獨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那天劉展拉開鳳翔弓的時候，他也曾在場見證。接到命令以後，拜克爾就來見劉展。
劉展微笑著說道：「老將軍不必多禮。你們遠道而來，實在是辛苦了。這次戰鬥，你們在後面助威即可。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請你們出陣的。」
拜克爾老將軍聲音蒼老的說道：「大月氏雖然衰落了，失去了往日的榮光。但是，大月氏的戰士，還從來沒有躲藏在後面作壁上觀的傳統。」
劉展點點頭，神色凝重的說道：「老將軍請放心，我絕對不會玷污大月氏戰士的榮光！老將軍請先率軍到達黑土部落，到時候自有安排。」
拜克爾這才放心的去了。
隨後不久，大月氏部落的輕騎和紅月騎士，先後向黑土部落開拔。
紅月騎士都是重騎兵，行軍速度自然不會很快，他們需要將全身的裝備拆下來，然後轉移到多餘的馬匹上。基本上來說，每個紅月騎士，都需要配備三匹的戰馬，還需要配備一個專門的奴僕。否則，根本無法應付如此繁重的工作。
按照薩菲雅的說法，一個重騎兵的費用，足夠武裝十個輕騎兵的，所以，如果不是十分有必要，是不會組建重騎兵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重騎兵的行軍速度，就是個巨大的麻煩。劉展騎著赤眼，從艾爾湖到黑土部落，只要兩個時辰，可是紅月騎士，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到達黑土部落，而且還有部分的裝備尚未到達。
雷海、移刺脫、古魯丁等人，聽說紅月騎士到來，都紛紛上前圍觀。在大草原，的確很少有重騎兵出現的，大家都是來去如飛的輕騎。就連李月蒙和白心潔等人，都對此充滿了好奇。他們仔細的查看紅月騎士的盔甲，查看戰馬披掛的盔甲，一切都顯得相當的新鮮。
劉展因此還專門找來白心潔，咨詢有關重騎兵裝備的事情。
白心潔說，重騎兵的裝備，對工藝的要求很高，要盡可能的提高防禦力，又要盡可能的降低盔甲的重量。因為，就算是劉展胯下的汗血寶馬赤眼，馱負的最大重量也就在三百斤左右，普通的戰馬，馱負重量最多兩百來斤，騎士本身的體重，已經一百多斤，剩下來能夠讓盔甲佔據的餘額就不多了。
「以你們白家目前的工藝，能夠為重騎兵打造盔甲嗎？」
「難。我們的工藝要求達不到的，只有宋絲雨那個女人才可以。」
「只有她？」
「只有她。」
從白心潔那裡得到的答案，顯然讓劉展覺得失望。
看來，除了紅月騎士之外，他在短期內，是不可能組建更多的重騎兵了。
想要提高部隊的戰鬥力，只有將輕騎的戰鬥力發揮到極限。幸好，又從大月氏部落那裡弄到了一千的輕騎，算是將雙方的兵力，再次拉近了一點。他現在掌握的兵力，如果不計算紅月騎士的話，有差不多六千人，應該可以和阿史那承慶的同羅鐵騎碰一碰了。
隨後數天，劉展組織了輕騎兵和重騎兵的聯合訓練。輕騎兵要做的事情，就是防止對方的輕騎兵裡利用高速的騎射，將重騎兵陷入追擊戰裡面。重騎兵唯一害怕的就是騎射手。紅月騎士唯一的對手，就是玄甲軍。如果玄甲軍出現，就是紅月騎士出戰的時刻了。
由於此戰不但涉及到黑土部落的生死存亡，對於剛剛到達呼和淖爾草原的大月氏部落來說，也是生死存亡，所以，大月氏部落除了派出紅月騎士、輕騎兵歸屬劉展指揮之外，柔藍祭司還親自帶來了一支醫療隊伍，由上百名同樣是身穿黑袍的女子組成。
大月氏部落的醫術不能說非常的科學，帶有非常神秘的巫醫成分，但是她們長期鑽研醫術，倒也有些極好的藥材，能夠有效的醫治戰場上的創傷。當時唐軍的醫療水平，還是比較低的，只能醫療一些比較常見的傷勢，至於動手術，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華佗刮骨療毒，更像是一個傳說。
那支五百人的女騎射手，也出現在了黑土部落，再次引起大家的圍觀。雷海、巴哈圖爾等雄性激素分泌過多的傢伙，天天往女騎兵的營地裡面跑，目的不言而喻。不過，這些女騎士因為長期訓練的關係，容貌和祭司們相比，可是相差得太遠了。甚至，為了保證拉弓的方便，她們故意限制了乳房的發育，使得很多女騎士看起來都像是男人，終於將雷海等人嚇跑了。
由於大月氏部落信仰的神靈並不是金狼神，她們的到來，顯然讓部分的黑土部落民眾感覺到驚訝。不同的神靈信仰，在大草原引發的，往往是最血腥的流血衝突。不過，這沒有關係，劉展作為金狼神的使者，熱烈歡迎月亮女神使者的到來。
「月亮女神是美麗的，仁慈的，和藹的，她是和金狼神一樣的存在。」
「月亮女神的光輝，灑落在呼和淖爾草原，同樣會給你們帶來幸福和快樂。」
事實上，柔藍祭司的風度，也傾倒了所有人。儘管她永遠都是帶著面紗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裡，沒有人能夠看到面紗後面的容顏，可是只要是人，都能夠看出來，這位女祭司一定是個絕色大美人。她帶來的醫療隊伍，也讓黑土部落的很多人收益，很多多年不能治癒的疾病，都在她們的手下妙手回春。
黑土部落的人都相信，月亮女神是專門來幫助金狼神的，美麗的月亮女神，和雄壯的金狼神，實在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的伴侶。不少黑土部落的老人都在默默的祈禱，希望偉大的金狼神，可以將美麗的月亮女神，永遠的留在呼和淖爾草原。
在穩定了黑土部落的人心以後，劉展對軍隊進行了一次小規模的整頓。劉家軍和大月氏部落，組成了黑土聯軍，共同對抗邪惡的安祿山。
七月上旬，吉祥天送來了最新的消息：
阿史那承慶進入預定的戰場了！
「出擊！」
劉展毫不猶豫的下令。
他麾下的各支部隊，從黑土部落出發，迅速前往戰場集結。
李月蒙、白心潔、薩菲雅也都前往戰場，她們三個都女扮男裝，英姿颯爽，頗有幾分巾幗不讓鬚眉的風采。白心潔還真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副銀白色的盔甲穿上了，遠遠的看起來，的確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引人注目。當然，她們是肯定不會進入激烈廝殺的戰場的，只能在後面遠遠的看著。
柔藍祭司也跟著趕赴戰場，負責保護她的自然是那五百的女騎兵。這一戰，關係到兩個部落的生死，自然沒有人敢怠慢。黑土部落所有能夠拿起武器的人，都參加了後備隊。大月氏部落的成年男子，同樣參加了預備隊。這些預備隊都掌握在薩菲雅的手中。柔藍祭司帶領的醫療隊，人數有上百人之多，讓劉展對傷員的擔心大大的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