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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0章 連場單挑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170章連場單挑

    預定的戰場,在一個叫做木蘭草原的地方。

    當黑土聯軍到達這裡的時候,阿史那承慶的大軍,已經列陣完畢,嚴陣以待的等待劉展的到來。

    平心而論,阿史那承慶等待著一天也很久了。他已經受夠了一路上無止無休的襲擾。雖然這些襲擾並沒有給同羅鐵騎造成太大的傷害,可是,這樣的襲擾,畢竟沒有人喜歡是不是?更可惡的是,這是劉展在當著所有人的面,在削他阿史那承慶的面子啊!

    「劉展,這一戰,我要是讓你逃了,我就不叫阿史那承慶!」

    阿史那承慶在內心裡暗暗的發誓。

    相反的,劉展的心情就顯得平靜多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早就磨練出了一顆承受力超強的平常心。這一戰的壓力越大,他的心情就越是平靜。未來的道路還有很長很長,這一仗,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而已。

    劉展騎著赤眼,一陣風似的到達了木蘭草原。

    最先到達的雷海,送來了阿史那承慶的勸降信,是一大早就送過來的。從信箋的外觀來看,應該是一早在范陽就寫好的,直到這個時候,才通過使者送來給劉展。寫信的人,正是三鎮節度使安祿山。不過,信件並不是給劉展的,而是給阿史那明隆的。現在黑土部落風雲變幻,這封信就落在了劉展的手上。

    劉展撕開信箋,慢慢的觀看著。可惜,他認字不多,古代的文書,都是沒有標點符號的,看得他眼暈。他不得不將書信遞給剛剛趕到的李月蒙,皺眉說道:「幫忙看看,這抬頭是什麼?」

    李月蒙是騎著紅淚來到前線的,速度並不比劉展慢很多,接過信箋,仔細的看了看,說道:「這是安祿山的官職……平盧節度使、范陽節度使、河東節度使、平盧轉運使、河北轉運使、管內度支、營田、採訪處置使……」

    劉展搖搖頭說道:「安祿山的官職這麼多啊?我看和楊國忠差不多了!」

    李月蒙說道:「他本來的官職就很多,否則,怎麼能夠掌握整個東北的軍政大權?」

    劉展也沒有看下面的內容,直接將勸降文書交給雷海,說道:「我來說,你來寫!」

    雷海最怕的同樣是文字功夫,他抓毛筆的姿勢,就和抓兵刃差不多,接到這個無上光榮的任務,曾經縱橫草原無敵手的馬賊頭子頓時慫了,苦著臉說道:「我寫?不好吧,還是李姑娘執筆最好了。」

    劉展堅持說道:「你來寫!」

    雷海可憐兮兮的說道:「我的字……太難看了,見不得人……」

    劉展隨口說道:「越難看越好!我的意思就是安祿山見不得人!」

    雷海只好拿起毛筆和信箋,好像上陣的將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嚴陣以待。

    劉展沉吟片刻,說道:「你這樣寫:如果你願意跪著來見我,我會答應的。」

    雷海照著寫完,果然是歪歪扭扭,連他自己都不敢多看,急忙封好。

    使者將書信拿回去同羅鐵騎那邊以後不久,劉展就騎馬來到隊列的最前面。

    蕭殺的氣氛,籠罩著整個木蘭草原,天空黑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下雨。氣候顯得非常的悶熱,穿戴著盔甲的戰士們,裡面都是大汗淋漓的。不過,有經驗的人都知道,木蘭草原其實很少下雨,這片乾涸的草原,向來都是勇士的墳場。周圍茂盛的青草,都是用人的鮮血澆灌出來的。誰也不知道,今天會有多少的勇士,長眠在這裡。

    「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在草原上迴響,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兩軍對陣,弓箭手射住陣腳,鴉雀無聲。

    戰士們都已經下馬,讓戰馬得到充分的休息,以便在片刻之後的搏殺中,發揮戰馬最大的衝擊力。

    氣氛蕭殺,血液沸騰,呼吸聲都隱約可聞。

    卻沒有任何的雜音,只有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在每個人的耳朵裡面嗚咽。

    同羅鐵騎的千人隊,都有各自不同的旗幟,能夠非常明顯的分辨出來,總共是八個千人隊,總兵力是八千人左右,加上隱藏在後面的玄甲軍,應該是九千人左右。本來同羅鐵騎是有萬人的,可是已經被劉展吃掉一個千人隊了。

    他們的盔甲,都是暗紅色的,這是一種非常具有衝擊力的顏色,好像是人的鮮血。他們的頭盔上的帽纓,同樣有不同的顏色,比如,千夫長是紫色,百夫長是青色,十夫長是白色。劉展輕輕的搖搖頭,這樣的帽纓,固然可以讓部下很好的分辨軍官的身份,有利於軍官的指揮協調。不過,對於敵人的神箭手來說,這也是非常明顯的目標啊!一會兒戰鬥開始以後,一定要讓鷹眼的人,發揮最大的威力。

    由於宋家的存在,同羅鐵騎使用的武器,都是相當精銳的。之前,劉展使用一些策略,消滅了同羅鐵騎的一個千人隊,將千夫長甲哈馬斬落馬下,在那一場戰鬥中,劉家軍就發現,同羅鐵騎的武器,比黑土騎兵使用的,要精銳多了。戰鬥結束以後,戰場上繳獲的裝備,就地裝備了黑土騎兵的一個較精銳的千人隊。

    那一次戰鬥,劉家軍是集中了五千人的兵力,圍攻同羅鐵騎的一千人,所以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但是,現在,在兩軍正面交戰的時候,雙方的兵力相差不多,甚至是略處下風的情況下,黑土聯軍是否能夠擋住同羅鐵騎的進攻,還是未知數。

    一切,都要經過實戰才知道。

    這一戰,無論是誰獲得勝利,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戰爭的普遍規律。這種正面的廝殺,雙方的傷亡不會相差很多。作為勝利者的一方,損失肯定也會過半。至於失敗的一方,就更加不用說了,能夠有幾百人逃出生天,就算是很不錯了。

    在死寂死寂的氣氛中,同羅鐵騎中緩緩出來一個勇士,在接近兩萬人的眾目睽睽之下,他來到兩軍之間的草地上,將武器重重的往地上一頓,然後厲聲大叫:「瓜達爾在此!你們有誰敢出來玩兩手?」

    兩軍交戰,單挑並不是主流,在千軍萬馬的廝殺中,沒有人會認為單挑能夠左右一場戰鬥的勝利,但是,不可否認,單挑對於軍隊的士氣來說,的確有相當大的影響,如果能夠在單挑戰裡面打敗對方,又或者是對方沒有人敢出來迎戰,自身所在軍隊的士氣,肯定會獲得提升。相反的,如果單挑失敗了,又或者是根本不敢出去單挑,士氣顯然是會下降的。所以,在一些傳統的戰鬥中,依然經常看到單挑的身影。

    「瓜達爾!」

    「同羅第一勇士瓜達爾!」

    「他曾經在對付奚族的時候,連續殺了奚族的七員大將,迫使奚族大軍自亂陣腳,史思明乘機揮軍掩殺,一舉消滅奚族軍隊兩萬餘人,給奚族造成慘重的損失。事後,奚族曾經開出三百兩黃金的高價,收買他的人頭。」

    李月蒙在劉展的身邊低聲的說道。

    劉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叫道:「雷海。」

    雷海早就躍躍欲試了,聞言立刻說道:「我去對付他!」

    劉展慎重的說道:「小心點!」

    雷海點點頭,提著狼牙棒就衝了出去。

    「雷海!」

    「劉展讓雷海出戰了!」

    人的名樹的影,雷海在契丹部落的凶名,同羅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看到雷海出現,都不由自主的一顆心提了上來。同羅鐵騎經常和契丹人交戰,對契丹人的信息掌握得非常清楚。這個雷海,殺了契丹王的兒子,還能逃出生天,而且到現在都依然沒有被抓到,可想而知此人的本事。

    阿史那承慶也情不自禁的皺皺眉頭。

    對於雷海,阿史那承慶是完全不忌諱的,他在契丹人中無法容身,契丹人目前還在追殺他。阿史那承慶不擔心擔心瓜達爾的戰敗,而是對劉展滾雪球似的發展起來的勢力感覺到憂慮。看來,這個雷海,是跟劉展一條死路走到底了,他麾下的馬賊,應該也全部跟了劉展。

    有了劉展的收留,雷海就好像是如虎添翼,甚至,連契丹人自身的政權,都存在極大的隱憂。因為,劉展有一個身份,就是軋葷山轉世,這個身份,在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足可以干涉契丹人的內部事務。屆時,雷海的殺人案件,隨時可以被軋葷山從另外一個角度描述:「契丹可汗已經冒犯了金狼神,所以金狼神特別指示雷海,予以適當懲戒。」這樣一來,雷海的罪名,就完全洗掉了,還可能獲得金狼神的讚賞。

    看到雷海縱馬躍出,瓜達爾自然不敢忽視。他的武器是一個碩大的流星錘,鐵鏈很長。現在流星錘重重的甩在地上,整個兒都陷下去了。對於有經驗的人來說,要在高速疾馳的戰馬中,使用流星錘這樣的軟武器,實在是極高的挑戰。

    雷海來到瓜達爾的面前,傲然說道:「矮冬瓜,來吧!」

    瓜達爾身材矮小,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矮,雷海這麼說,等於是直接打臉。以前這麼說瓜達爾的人,都被瓜達爾全部送到閻王爺那裡去了。雖然有些忌憚雷海的功夫,瓜達爾還是被氣得暴跳如雷。

    「呼!」

    瓜達爾一夾馬腹,向雷海衝過去。

    在兩人戰馬交錯的一剎那,瓜達爾揮舞著手中的流星錘,狠狠的砸向雷海的馬腿。

    「呼!」

    雷海舉起狼牙棒,直接往流星錘的鐵鏈砸過去,正好砸在鐵鏈的上面,然後順手一勾,再一卷,就將瓜達爾的攻勢化解,而且還成功的將流星錘纏繞在了自己的狼牙棒上面。

    瓜達爾沒想到自己才出手,居然就被對方纏住自己的武器。他急忙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一拉,試圖將雷海的狼牙棒拉過去。這也是他的拿手絕招,流星錘只要纏繞住了對方的武器,他就可以將對方的武器據為己有了。

    然而,雷海的臂力,可不在他之下。但見雷海用力一拉狼牙棒,將瓜達爾拉得身體微微趔趄了一下,差點兒從馬背上掉下來。瓜達爾大吃一驚,急忙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後狠命一拉。暴跳如雷的他,將全身十二分的力氣都用上了,他就不信了,自己沒有本事將雷海拉過來。

    「給你!」

    驀然間,雷海陰陰一笑,然後悄悄的一鬆手。

    狼牙棒在流星錘的拚命拉扯下,閃電般的撞向瓜達爾自己的身體。

    「啊!」

    瓜達爾慘叫一聲。

    聲音嘎然而止。

    「噗!」

    狼牙棒狠狠的撞在瓜達爾的身體上,頓時將他撞落馬下。

    當他迷迷糊糊的站起來的時候,臉頰和身前,都已經是一片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他的眼睛,已經被狼牙棒的尖刺完全刺瞎。他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卻還繼續到處摸索,好像是在尋找雷海。

    雷海縱馬從他身邊掠過,掏出馬刀,一刀梟了他的首級,然後再慢條斯理的取回自己的狼牙棒,朝同羅鐵騎豎起表示鄙視的中指,施施然的回到隊列當中。

    「咚咚咚!」

    「好!好!好!」

    黑土聯軍這邊,金鼓齊鳴,士氣大為高漲,不斷有人發出尖銳的叫喊聲。

    雷鳴十八騎和游龍騎,更是吶喊的厲害。他們都是雷海原來帶領的馬賊,看到雷海如此的驍勇,自然是興奮萬分。這一戰,等於是他們這夥人,揚眉吐氣了。以前,他們只是馬賊,可是自從跟了金狼神的使者以後,金光大道,已經展現在他們的面前,就等著他們去爭取了。

    雷海自然是志得意滿的回來,得意的朝大家揮手。

    不得不說,這個傢伙,有時候還是滿驕傲的。

    劉展朝雷海豎起大拇指,表示對他的讚揚。

    雷海倒是沒有謙虛,大喇喇的說道:「對付這小子,一點難度都沒有,唉,高手寂寞啊!」

    劉展搖搖頭,心想,這傢伙,得了便宜賣乖,瓜達爾不過是差你一點點,一時中了你的詭計,才會被你暗算。要是再來一個瓜達爾,你肯定吃不消了。不過,雷海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想要他不驕傲,恐怕是很困難的。

    那邊,阿史那承慶則是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對於雷海的凶名,阿史那承慶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認為瓜達爾至少能夠和雷海打成平手的,哪知道,瓜達爾居然這麼快就輸了,而且還是命喪當場。他痛恨雷海的奸詐,也暗自責怪瓜達爾的托大,居然被這麼低級的詭計暗算,真不知道他以前的戰績,是怎麼來的。

    他當然不會知道,雷海一生都在征戰中度過,戰鬥經驗是非常豐富的。他欠缺的,只是理論上的知識,還有就是琢磨人的心理。在得到劉展的耐心指點以後,他在這兩個方面,都有質的飛躍,現在將其應用到戰鬥中,果然是立竿見影,一鳴驚人。

    同羅鐵騎的士氣,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響,所有人都黯然不語。好些千夫長和百夫長,和瓜達爾的感情都相當的深厚,這時候都是又悲傷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溫波羅!」

    「你去搦戰雷海!」

    阿史那承慶冷然喝道。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同羅鐵騎的人群中緩緩的走出來。他沒有騎馬,因為任何的戰馬,都承受不住他身體的重量,他的身材實在是太魁梧了,魁梧到劉展都自愧不如。即使是站在地上,感覺比騎馬的同羅鐵騎還要高出一點點。更令人覺得可怕的是,他的武器,是一把雙刃斧,斧頭上面閃爍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幾乎用腳後跟都可以想像得到,被這樣一把雙刃斧砍中,十成十是死無全屍了。

    「溫波羅在此!」

    「雷海,你出來!」

    赤髮大漢惡狠狠的叫道,聲震四野,點名搦戰雷海!

    薩菲雅這時候也趕到了,在劉展的身邊低聲說道:「溫波羅,同羅族勇士,曾生裂獅虎,在和渤海國作戰的時候,曾經殺了渤海國的大將楊文明,不過,很多人都懷疑他不是同羅人,而是來自遙遠的西域。在安祿山的麾下,有很多這樣的死士,都是他從四面八方搜刮來的,都冒充是同羅人。」

    劉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安祿山暗中積蓄實力,應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根據最新的情報,在曳落河精銳之外,安祿山還有一支五百多人的家僮隊伍,時刻不離安祿山的左右。這支隊伍名義上是家僮,實際上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來自大江南北,西域海外。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作為最好鬥的買天部落的頭人,巴哈圖爾早就按捺不住了,大聲說道:「金狼神使者,讓我出戰吧!」

    劉展點點頭,說道:「去吧!」

    巴哈圖爾跳下馬來,大踏步而出。

    他同樣沒有騎馬,可是大塊頭就是大塊頭,就算沒有騎馬,也不會比騎馬的人矮多少。

    巴哈圖爾尚未來到溫波羅的面前,就破鑼似的大叫起來:「溫波羅!上次你跑得太快!這次,你不會再跑了吧!」

    溫波羅的臉色頓時變了。

    原來,他曾經和巴哈圖爾交過手,結果被巴哈圖爾打得一敗塗地,僥倖逃得性命。沒想到,今天居然又會遇到巴哈圖爾,這真是太冤家路窄了。巴哈圖爾的凶悍,溫波羅絕對是領教過了。他深信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可是,這一次,他是說什麼都不能逃跑了。

    兩軍對戰,只能死,不能跑!

    阿史那承慶的臉色,同樣有些發青,眉頭幾乎都要緊緊的鎖到一起去了。

    如果說雷海僅僅是凶名遠揚的話,那巴哈圖爾就是臭名昭著了。安祿山曾經好多次派遣使者,試圖收買買天部落為自己效力,可是巴哈圖爾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始終沒有答應。當然,他對安祿山的使者,也沒有什麼暴力的措施,臨走的時候,還送了一些額外的禮物,似乎不想和安祿山完全鬧翻。

    然而,由於巴哈圖爾始終沒有答應安祿山的邀請,導致別的很多草原部落,同樣不敢過分的投靠安祿山,又或者是暗地裡投靠了安祿山,表面上卻不敢暴露出來。因為這些部落,都相當忌憚買天部落,他們不想給買天部落襲擊他們的借口。由於這個原因,安祿山對買天部落,還是非常不滿的。

    只是,安祿山再不滿,又能如何?鞭長莫及的他,總不可能派兵到大草原去征討買天部落吧?當年的李靖在舉國的支持下,都無法將買天部落滅族,他雖然是三鎮節度使,可是也沒有比李靖還要強橫的實力啊!何況,雙方的距離,的確是遠了一點。

    阿史那承慶明白溫波羅不是巴哈圖爾的對手,悄悄的對旁邊的一個黑衣人說道:「殺了巴哈圖爾!」

    那個黑衣人點點頭,悄悄的消失了。

    戰場中,溫波羅鼓起勇氣,揮著雙刃斧,向巴哈圖爾衝過來。

    他是做好了必死的心理準備,反而沒有什麼畏懼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自己臨死之前,能夠給巴哈圖爾造成一點損害,哪怕是一點點的損害,這樣也算是挽回自己的一點點面子了。

    巴哈圖爾揮舞著青銅蒺藜棒,直接向溫波羅衝過來。

    因為沒有騎馬,兩人的交戰,基本上是糾纏在一起的,根本沒有機會分開,在大多數的雙方士兵看來,兩人就好像是用籐條綁在了一起,無法分辨哪個到底是哪個。叮叮噹噹的武器撞擊聲,不斷的傳來,熱鬧非凡。在不懂行的人看來,這一場戰鬥,要比剛才還要更加的扣人心弦。但是在懂行的人看來,卻是溫波羅必然失敗的局面,一點懸念都沒有。

    劉展忽然叫道:「薛虯!」

    薛虯急忙上來。

    劉展朝同羅鐵騎的隊列努努嘴,說道:「阿史那承慶似乎要對巴哈圖爾放冷箭呢!」

    薛虯凜然說道:「我會盯著他的。」

    劉展冷酷的說道:「他不仁我不義,直接殺了他!」

    薛虯得令而去。

    這時候,巴哈圖爾正好背對著同羅鐵騎,兩人激戰正酣,對於背後完全是放棄了。

    突然間,在同羅鐵騎裡面,飛快的跑出一匹戰馬,朝巴哈圖爾飛快的疾馳過去。這匹戰馬的馬蹄很輕,顯然是包裹了麻布的。馬背上乃是一個黑衣人,身形很是瞿瘦,手握弓箭,正在快速的彎弓搭箭,瞄準了巴哈圖爾的後背。

    薛虯也縱馬而出,向黑衣人徑直跑過去。

    「嗖!」

    突然之間,一枚箭鏃從黑衣人手中射出,直射巴哈圖爾的後心。

    「嗖!」

    幾乎在同一時刻,薛虯也出手了,箭鏃同樣呼嘯而去。

    「叮!」

    兩枚箭鏃剛好撞擊在一起,然後折斷為四截,紛亂的掉落在地上。

    「暗算!」

    「卑鄙!」

    「無恥!」

    劉展這邊的戰士們,紛紛叫罵起來。

    巴哈圖爾和溫波羅兩人,卻是絲毫未覺,繼續奮戰。

    溫波羅手中雙刃斧,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沒有砍中目標,可是每一次砍在草地上,都要進去大半個斧頭,提起來的時候,泥土和草根都跟著飛起來。同樣的,巴哈圖爾手中的青銅蒺藜棒,也是重武器,每一次砸下去,同樣要砸飛大量的泥土。武器撞擊飛濺而出的火光,清晰可見,兩人不斷的撞擊,火花持續不斷的綻放,就好像是免費的焰火。

    「嗖!」

    又是一聲刺耳的箭鏃聲,卻是薛虯搶先出手了。

    「嗖!」

    那個黑衣人不敢大意,急忙也射出一箭。

    「噗!」

    兩箭在空中再次相撞,折斷落地。

    「嗖!」

    薛虯再次搶先出手。

    「噗!」

    這一次,黑衣人沒有來得及射箭,結果被一箭射中左肋,急忙縱馬逃離,試圖擺脫薛虯的追擊。

    但是,薛虯怎麼可能讓他逃跑?

    「嗖嗖嗖!」

    薛虯追在後面,三枚連珠箭脫手而出。

    箭若流星,射向黑衣人的後背。

    「噗噗噗!」

    三枚箭鏃當中,兩枚射中黑衣人的戰馬,一枚射中黑衣人的背心。

    「噗通!」

    「哎呦!」

    戰馬倒地和人員慘叫的聲音傳來,黑衣人連人帶馬一起滾落在地上,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

    薛虯從他的身邊縱掠而過,一刀割了他的首級,然後飛馳回來。

    劉展看過首級,搖搖頭,表示沒有印象。

    李月蒙同樣搖搖頭,表示對此人沒有印象。

    最後還是薩菲雅說道:「此人應該叫做騰格,是同羅人中有名的射手。他很少在戰鬥中出現,每次出現,都是暗殺對方的大將。上次契丹人在紅河谷失利,應該就是此人暗算了契丹大將郭峰。不過,我懷疑他同樣不是同羅人,應該是安祿山招收的死士,只是在同羅部掩飾自己罷了。」

    劉展對薛虯讚歎的說道:「薛大哥的箭術,真的是沒的說!」

    薛虯將騰格的人頭扔給部下保管,謙虛的說道:「算人者人恆算之,他大意了。」

    的確,騰格是有點大意了,要是他知道,在劉展的身邊,有薛虯這樣的箭術高手存在,他一定會小心在意的。可是,他已經在以前的戰鬥中,成功的暗殺了不少人,一直都沒有受到強有力的挑戰,不免有些驕傲大意。這一次,他是徹底的栽到家了。他死得一點都不冤。

    那邊,巴哈圖爾和溫波羅依然在激戰,兩人的身影,依然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薩菲雅低聲說道:「巴哈圖爾還是無法心靜啊!」

    劉展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要買天部落的勇士們,一下子變得好像鷹眼、雪盡一樣的冷靜沉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巴哈圖爾戰勝溫波羅,乃是時間上的問題,而且,從巴哈圖爾的動作來看,他似乎想要做一件別人都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情:活捉溫波羅!

    對於溫波羅的失敗,就連阿史那承慶都沒有絲毫的懷疑。在同羅部落裡面,有能力和買天部落的第一勇士單挑的,的確找不出來,溫波羅能夠堅持這麼長的時間,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既然兩場單挑都已經落敗,只有開戰了。

    「準備突擊!」

    「亞當山!普高可!你倆從左邊包抄!」

    「耿納!禿嚕河裡!你倆從右邊包抄!」

    「其餘人,跟我正面突擊!」

    阿史那承慶飛快的下達了命令,同羅鐵騎的隊列,開始緩緩的轉變。

    那邊,劉展自然注意到了,他也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全軍作戰的命令。

    「雷海,你帶領游龍騎、大月氏輕騎擋住同羅鐵騎的右翼!」

    「買天部落、蒼狼騎、黑土騎兵,都從同羅鐵騎的左翼壓上!」

    「其餘的所有部隊,跟隨我本人鎮守中路!」

    古魯丁急忙說道:「金狼神使者,你的兵力太單薄了。」

    劉展凜然說道:「我兵力單薄沒有關係,關鍵在於你的右路!你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垮同羅鐵騎的左翼,然後向敵人的後方進行包抄!切斷敵人的所有退路!」

    古魯丁沉穩的說道:「絕不辜負金狼神使者的厚望!」

    「彭!」

    忽然間,戰場上傳來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震驚了所有人。

    劉展扭頭一看,發現是巴哈圖爾將溫波羅的雙刃斧砸飛了。兩人的武器,都相當的沉重,這一次的撞擊,格外的猛烈,所以發出的聲音很大。但見那把雙刃斧,竟然被砸飛到五六丈的高空,不斷的旋轉飛舞,久久沒有落下,可見巴哈圖爾的凶悍。劉展也情不自禁的暗自思忖,幸好自己當初沒有給巴哈圖爾完全發揮的機會,否則,一旦讓他將青銅蒺藜棒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自己想要收拾他,還真的要費些功夫。

    溫波羅大驚失色,急忙退避,結果被巴哈圖爾上前揪住胸口,然後按倒在地上。溫波羅雖然沒有了武器,還是拚命的和巴哈圖爾扭打。結果,巴哈圖爾連續給了他幾拳,最終將溫波羅完全打暈了過去。一番掙扎以後,巴哈圖爾竟然將溫波羅活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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