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途中 文 / 喜歡牙牙
第三十七章途中
雪兔朝叫聲看去,是幾個書生,很是面生,轉過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是白公子,雪兔朝他抱了抱拳,白公子也回禮,道,「祝澤王和韓公子馬到功成,凱旋歸來!」
袁清澤看到這一幕,小聲問道,「你們認識?」
「賽詩會」,雪兔瞟了眼遠處,答道。
「那首詩是你寫的?」
「呵呵,抄襲一個前輩的而已!」
袁清澤也沒多問,驅馬走在最前方,雪兔緊緊跟在他身旁,嘴角依舊掛著淡笑,笑意不達眼底。
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裡,大紅色衣服微敞,鳳眸淡淡的看著大街上浩浩蕩蕩的人,嘴角掛著極為誘惑的笑容,胭脂般的紅唇微微張開,磁性又帶有魅惑的聲音低吟,道,「呵呵,快了!快了!」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雪兔原本疑惑這麼多人到了晚上去哪休息,可後來便明白了,這幾天,每到一個地方,當地的官員自會安排好他們的住處,雖然條件不好,但是比起露宿荒郊野外要好的多的多,雪兔和袁清澤一個房間,她本不是一個拘於小節的人,況且在這種情況下,更是知道孰輕孰重,便沒有無理取鬧的要自己的房間,袁清澤對於雪兔的表現很是滿意,一是滿意這女人識大體,二是他心裡對於雪兔沒有拒絕而高興,雖然他自己不知道是為什麼,可無夜似乎看出些什麼,每次進他們房間議完事臨走時總別有深意的回頭看一眼。而雪兔一貫都是「既來之則安之」,只要袁清澤不找她麻煩,就是謝天謝地。
這日晚飯後雪兔手拄著下巴坐在桌前,一副全神貫注深思的模樣,袁清澤在案子旁坐著地圖,不時的看看雪兔。
「你在想什麼?」
「啊?哦!」雪兔驚醒,舔了舔嘴唇,「我在想我的水晶豬蹄和紅燒排骨。」
袁清澤三道黑線,嘴角抽了抽,「沒吃飽麼?」
雪兔白了他一眼,那叫飯麼?這句話硬生生憋在喉嚨裡,「呵呵,想想而已。」
袁清澤自知行軍中的伙食和條件不好,對於女人來說更是艱苦,可看雪兔一路上並沒有多言,便知道她是不願給他添麻煩,心裡甜甜的,一路上心情都很好,似乎不是去打仗,是去遊玩一般。
雪兔起身,整了整衣服,道,「我去找無夜去」,一路上的習慣,去哪之前先報告一聲,身邊還要跟一個可靠的人他才放心。
「嗯,去吧。」
校場上。
「小夜,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用手下留情的,功夫都是練出來的,不學會挨打怎麼能學會打人呢,每次我都知道你不會傷我,自然不會想法對付你了,可是真遇到敵人,他們可不會讓我的。」
「小夜,儘管往我身上刺,只有這樣,我才會練好。」
無夜抿了抿嘴,像下了很大決定一般,「好!」
「啊!你來真的啊!」空曠的校場上方迴旋著陣陣慘叫,無夜三道黑線,臉抽了抽,但是好不容易下了決定,便不會手下留情了。
夜空下,雪兔衣衫襤褸,氣喘噓噓,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夜也席地而坐,身上並沒有好到哪裡去,第一次覺得,這女人不懂武功就如此了得,若是有朝一日練得他們這樣的功力,是友還好,若是敵的話,憑她的詭計多端,手段狠毒,三個無夜可能都對付不了,若是有朝一日練到王爺那般,便是整個武林也不得安寧了。可無夜萬萬沒想到,他今天的這個遐想三年後成為了現實,事實上超出了他的想像很多很多。
「小夜,你可羨慕江湖兒女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
「那你可想過要與自己心愛的人攜手笑傲江湖,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不等無夜回答,其實無夜也不會理她,「那就講神雕俠侶吧。」
「那是南宋末年,江南有個少年叫楊過,自幼父母雙亡」自顧自的講起來。
「你為什麼不問然後呢?」雪兔自言自語。
「然後呢?」
雪兔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無夜終於說話了,臉上的疲憊消失,綻開一副得意的笑容,「十六年後,江湖上出現一個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的大俠,他便是神雕大俠楊過。」
「呼,講完了,結局很美好吧,怎麼樣,羨慕麼?」說著起身拍了怕身上的土,「我的願望便是能與心愛之人攜手江湖,然後再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不早了,我回去了,小夜好好休息,明天我們繼續。」
無夜一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回去無名他們定會笑話自己的,早知道多帶幾套衣服。慢著,無名他們?隨即邪魅一笑,嘿嘿,明天讓他們也來領教領教王妃的「高招。」
一進門,一頭撞上一堵肉牆,低沉的聲音想起,「又和無夜打架了?」
雪兔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道,「不是打架,是練功。」,袁清澤看著渾身泥土,一臉髒兮兮的小臉,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將毛巾放到熱水裡浸了浸,擰乾,拉過雪兔,將她固在懷裡,輕輕的擦著「花貓臉」,這幾乎成了一種習慣,見她晚了還沒回來自己會出去找,雖然知道她和無夜在一塊很安全,但是仍然不放心。
雪兔倒是彆扭的狠,且不說這動作和眼神曖昧,單單說他對自己這麼好,就已經讓她無法接受了,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溫柔的表情,說不感動是假的,如果沒有謝婉兒,如果從一開始就對她這麼好,如果他不是王爺,或許雪兔真的會動心吧,「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雪兔想的入了神,不禁脫口而出。
「什麼沒有如果?」
「呵呵,」雪兔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我是在想如果我們從前不是那樣,如果沒有謝婉兒,我肯定會愛上你的。」
袁清澤一震,雪兔看他的表情,定是嚇到了,撇了撇嘴說,「被我看上了就這麼可怕麼?不過你放心,這世上沒有如果,就像時間不會倒流一樣。」
袁清澤深深看著她,「如果你喜歡,可以不必走,留在王府。」
「哈哈,留在王府?莫不是我腦子壞掉了?留在王府做什麼?看著你和謝婉兒恩愛一生,然後我獨自守著落花院孤獨一生?」
「若你肯留下,我會像對婉兒一樣對你好的。」
「哈哈哈哈哈」,雪兔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居然讓她與別人共侍一夫。
「醜女人你笑什麼?」,袁清澤臉色不好看。
「我是覺得你的話好笑」正色繼續道,「我的夫君不一定要身份高貴英俊瀟灑,但他一定會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一生一世一雙人」,定定的看著他,道,「這個,我原以為你能做到,至少對謝婉兒能做到,可惜,我看錯了,你做不到,你根本就不愛她!」
袁清澤不怒反笑,「你吃醋了!」
雪兔白了他一眼,真是自戀的可以,「我說的是實話,你若不是不愛她,怎麼會容得下我?」
「好,那你說我怎樣做才叫愛她?」,已經習慣在她面前不說本王,或許不是習慣,而是不願在她面前稱自己「本王」。
雪兔一愣,眼前浮現出那栗色的短髮,俊逸的臉龐,眼裡充滿痛楚,他,只是哥哥而已,他們之間的愛很乾淨,沒有人能看懂,只因為他們是沒有血緣關係,便沒有人能明白那份乾淨的愛。
「我不知道,你若是真的愛她便自會知道怎麼做,何需問我。」
袁清澤沒有放過她眼底的痛楚,知她定是想起什麼痛苦的過往,也沒多問。
雪兔拿出「蝶翼。」,仔細的撫摸著,眼裡溢滿溫柔,隨即笑了笑,「我雖然沒有愛過,但是我能幫你確定你是否愛上一個人,只是,方法殘忍了些。」
瞅了瞅雪兔,又瞅了瞅她手裡的「蝶翼」,來了興趣,道,「你說!」
雪兔又笑了笑,道,「假如謝婉兒有危險怎麼辦?」
「我會救她!」
雪兔想起那天他試藥時的堅決,殊不知他的堅決是因為他相信雪兔,相信那藥,即便是在謝婉兒危在旦夕。
繼續問道,「你會不惜自己的性命去救她?」
袁清澤一怔,猶豫了一下,道,「有無夜他們在,何須我犧牲性命。」
雪兔笑了笑,這算是一個借口吧,繼續問道,「如果她死了,你會怎麼樣?」
「她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他。」臉色一沉。
雪兔一驚,似乎又戳到痛處了,忙說道,「我只是說如果,你也知道這世上沒有如果的。」
他並沒有發火,反而聽進雪兔的話,「如果?如果的話,我會很傷心很難過的!」眼裡劃過一絲痛楚,想起謝婉兒失蹤那次他的傷心。
雪兔將他的一切表情收入眼裡,嘴角輕揚,「所以說你不愛她,只是喜歡她而已,而且喜歡中還夾著你對她的愧疚,憐憫。」
袁清澤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胡說!」
「呵呵,說中了?」手裡依然把玩著蝶翼,「如果你愛上一個人,她不在了你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也不會哭。」
袁清澤輕蔑一笑,「那會做什麼?」
「會痛!」眼裡劃過痛楚,隨即消失,「什麼感覺都不會有,只會痛。」
「痛?堂堂大男人怎麼會怕痛?」
「你不懂,這種痛會痛徹心扉,心痛,頭痛,渾身都痛,尤其是午夜夢迴,連呼吸都是痛的,沒有人阻止的了,你想借酒麻醉自己,但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痛,你不會哭,但是眼淚還是會掉下來。你不想去回憶,但是你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她的好她的壞,她一切的一切,你都揮之不去,忘卻不了。你還會去騙自己,騙自己她還活著,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