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四章空餘掌門 文 / 醉筆塗雅
第四章空餘掌門
令兒喜道:「這五個洞孔這麼小,你一個大男人自然注意不到。」色無戒道:「還是令兒姑娘心靈手巧,真情有你這個丫頭,真是她的福氣。」令兒聽色無戒提起小姐來,才又記起自己只是一個丫環,不由的心中不快。色無戒卻是沒有注意到,拉住令兒的手,笑道:「我們快出去。」
誰知迎面吹來的不是暖風,眼前依然是一個洞室,四周都是銀白色的鐵壁,所處地方為八卦形狀。東西北三邊壁上各自貼著一張人物圖畫。三張圖所畫的人都是面目削瘦,卻個個昂首挺胸,自有一代宗師的氣派。圖中三人各自背負長劍,東西兩幅圖都是身穿褐色衣服的道士,北面的身穿白色衣服,跟剛才洞裡見到的空餘倒有幾分相像。
色無戒剛進得洞裡,便覺一股子威嚴撲面而來,看了圖上所繪的三個人,心中不由的道:「這三位肯定就是華山派先逝的前輩,他們的祭靈為何要擺放在機關重重的寒冰洞內?」只覺得不可思議。而後只見令兒突然又撲到自己的懷中,樣子好似害怕的很,不由的道:「怎麼了?」令兒指指三幅圖旁邊中空的鐵壁上,只道:「有棺材,好恐怖,這裡難道是墳墓不成?」
色無戒一進來便盯著三張圖看,倒沒注意,一經令兒提醒,果然看見離地三丈高的地方,各自擺放著三具白色棺材,心中奇怪,這些棺材不入土埋藏,卻擺放在高處,不知這是不是華山派歷代前輩入藏的習慣。
色無戒親眼見到空餘從這道門裡進來,試著叫了叫:「空餘掌門,晚輩色無戒有事相詢,還請出來相見。」他不敢大聲叫喊,只怕褻瀆了神靈。可接連叫了幾聲,洞室裡都是靜悄悄的,不由的讓人寒慄。令兒道:「這裡沒有出路,我們還是出去再找一下,這裡太恐怖了,我有些害怕。」
色無戒心道:「不應該呀,真是太奇怪了,我明明看到空餘前輩進來這裡,怎麼卻不見他的影子?」只道:「外面甬道縱橫,我們摸不清楚門路想要走出去,等於難上加難,這洞裡一定有機關,我們找找看。」令兒依偎在色無戒身邊,道:「那好吧,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色無戒見北面是一個案台,案台上擺著香壇,兩邊擺有蠟燭,看似常有人在這裡祭拜,高台上擺有三個靈牌,走近一看,只見當中有一個靈牌寫著「華山派先祖陳摶之靈位」。令兒看了一眼,不由的道:「這裡原來是祭祀之洞,怎麼連棺材都擺放在這裡,真是奇怪。」色無戒點了點頭,拿火燭點燃了邊上的兩根蠟燭。令兒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色無戒道:「陳摶乃華山先祖,我們誤闖此地,打擾了他老人家的神靈,已是大大的不該,祭拜一下,磕幾個響頭乞不應當?」而後點起三根祭香,插到香壇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令兒對陳摶的名字是第一次聽說,她不懂得什麼打擾不打擾,不原無故的陪著色無戒磕了頭,心中便不明的問道:「這位陳……」她不知該用什麼稱呼,愣了一下,接道:「……到底是什麼人?神神秘秘的,我看他長相也沒有什麼,一個弱質書生的樣子,卻還背負長劍,他的武功很好嗎?」
色無戒對陳摶知之甚少,只聽傳他好似仙人,與傳說中的呂洞賓,李琪交往甚密。先是在武當山九室巖隱居,後才移居華山雲台觀,只止少華石室,直致終老,華山先祖因此一說。但他的生平索事,就不太清楚了。令兒心道:「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就磕頭,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女子的小心眼暴露無疑,對剛才的無故磕頭還覺不服。對著旁邊兩個靈位道:「那這兩個又會是誰?」
三個靈位之中,色無戒只聽說過陳摶一人,其他兩人倒是聞所未聞,如今聽令兒提起,正想仔細看時,只見眼前的案台忽的向後縮去。色無戒一時察覺,只怕案台上設有機關,忙道:「小心。」抱起令兒,腳尖輕輕點地,已經輕輕躍到了洞室正中。
令兒回過神來,不解的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色無戒道:「這洞室太古怪,我們要小心。」令兒一驚,忙道:「那我們快離開這裡。」拉著色無戒就要走。色無戒卻死死的盯著那案台,只見那案台轉了一圈,消失不見,眼前只是平平的鐵壁。令兒見了,大叫道:「有鬼呀,我好害怕,我們還是快走吧。」雙手死死的挽住色無戒的手臂。
色無戒卻是不怎麼害怕,只是不清楚案台上設制這樣的機關所為何事,正想上前查看清楚之時,只聽的頭頂鐵鏈之聲叮咚,而後便覺有一沉重的東西落將下來,匆忙間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圓形鐵籠迅速異常的罩將下來。片刻便已經下落到胸前。
色無戒本來一心盯著案台,只怕那裡會發出什麼暗器,沒想到鐵籠罩的突然,下落迅度更是奇怪,根本容不得片刻思考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說時遲那時快,左手伸到胸前,抓在鐵籠上。誰知這鐵籠極重無比,色無戒只覺左手一震,差點被弄脫臼。現下趕忙放開令兒的身體,右手也抓在鐵籠上,使出全力支持著。這鐵籠看來不下一千斤之重,壓得色無戒的雙手難受的很,可總算是被拖住,離地面只剩不到三尺。
此事突兀之極,常人的反應速度怎麼來得及,令兒此時才是回過神來,看色無戒的雙手筋骨都似要漲破衣袖,脖子上的一根青筋突出,一直延伸到額頭上,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噪子眼裡,臉色極是發青,只道:「這……無戒哥哥……這,怎麼會這樣?我來幫你。」說著伸出雙手抓住鐵籠往上舉。可她那纖纖細手,哪裡使得上勁力。色無戒卻是靠著強大的內功支持,雙手的澎漲,也是洗髓經聚集的原故。每支持一刻鐘,都很耗內力。使出全力道:「令兒,你快趨此爬出去。」他只怕那鐵籠一落定,不知還有什麼機關接連而來,被罩在直徑不到五尺的鐵籠之中,等於是甕中之鱉,危險之極。
令兒卻是猛搖著頭,道:「不要,你說過不再離開我的,我更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我可以幫你的,我力氣很大的。」說著淚水已經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蹲下身,伸肩膀扛住鐵籠,使出吃奶的勁向上頂。色無戒見令兒如此,心中感動的很,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鬆手,鐵籠馬上落地,這點功夫,不可能逃得出去。心中知道令兒定不會自己先出去時,便道:「如果我們兩人都被罩在這個籠裡,那定是九死一生。你先出去,看有沒有什麼機關之類的,才有希望救我出來。」
令兒聽了心中一動,更加一使勁,道:「好。我替你扛著,你出去找機關。」色無戒見令兒太過稚氣,心中想笑,卻哪裡笑的出來,忙道:「你扛不住的,況且你心較細,一定能找到機關,你聽我的,不會有錯的。」令兒一看色無戒漲紅的臉,心裡亂的很,不得已道:「那好,你一定要堅持住。」說完正欲矮身鑽出籠去,誰知地下一動,兩人所站的地方開始慢慢下陷。令兒的一腳沒有跨出去,此時鐵籠離地面只剩下了兩尺。
眼見的腳下一點一點的下陷,令兒緊張的道:「怎麼辦?我爬不出去了,我不敢爬,怎麼辦?」以令兒的瘦小身體,如果身體貼到地面上,完全可以爬得出去,可色無戒只怕她爬到一半,地面突然快速下陷,鐵籠不受控制的罩將下來,到時後果不堪設想,只是一愣,鐵籠離地面已經只剩下一尺了。
令兒滿臉淚水,連連講著:「怎麼辦,這到底怎麼辦才好?」色無戒突然想到七十二藝中的一門功夫,心中大喜,只道:「令兒,你要沉住氣,看準時機,我抬高鐵籠,你馬上逃出去,只有這一個希望了。」令兒聽色無戒講得嚴肅,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只一個勁的猛點著腦袋。
色無戒雙腿馬步站定,猛吸一口氣,而後閉住,使出少林絕學「千斤閘」功夫,而後開聲吼出龍吟之聲,雙臂漸漸的抬至胸口,往後向上與頭平齊,最後竟將千斤重的鐵籠舉過了頭頂。本來雙手拖住鐵籠,靠的是手連肩,肩帶腰,腰接雙腿,等於是全身的力氣都能用到。如今高舉過頭頂,等於是雙手與肩的力氣支持著,這一千斤重的鐵籠,實際上比得上三千斤有餘,色無戒的身體也足足胖了一倍,全身發紅,略顯有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