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三章一聲喝斥 文 / 醉筆塗雅
第二十三章一聲喝斥
凌霄花聽了,心中一怔,還真像小女孩一樣吱唔起來:「快放開我呀,你抓著我幹什麼?二哥,你快來辦辦我呀。」若不是知情人,還以為一個老人調戲小女孩。郝三通呵呵而笑,道:「你自己的風流韻事自己擋著吧,我可沒功夫。」眾人看到眼前這種荒堂事,卻誰也沒有上來滯止,有的在旁看熱鬧,有的在旁指指點點,有的卻也是不聞不問。
凌霄花掙扎著道:「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無指神道道:「阿花,你不要對我客氣,你打我罵我吧,只要你讓我跟著你就行。」郝三通道:「天下哪有你這麼笨的人,誰不喜歡漂亮,你自殘身體,讓別人怎麼喜歡你呀。」無指神道一愣,人群中突然又躍出一個人來,怒道:「無恥道人,快快放開小花。」這聲音沙啞,卻甚是銳利。
眾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又是一個八十幾歲的老人竄到無指神道身後,右手朝他的背後抓去。無指神道一時查覺,身體一矮向旁躲了開去。左臂一指,朝那人的右手擊去。兩手一接觸,各自退後了一步。色無戒心道:「又是一個癡情漢子。不對,應該叫做癡情老人才對。」只見那老人臉上有四條刀疤,橫兩條豎兩條,劃成一個『井』子,刀口皮開肉綻,使得面目變得極是難看。眾人看了他一眼,都不知他是什麼來歷。連東道主華山派也不知他是誰。
無指瞪了他一眼,只道:「槍老頭,你剛才講我什麼?」那老人卻不理會他,走到凌霄花身邊,只道:「小花,你還記得我嗎,我就是那個,那個呀。」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世隔這麼多年,況且當年追求者那麼多,凌霄花自然也記不得他是誰了,只吱唔的道:「你又是誰呀?」那老人道:「我就是那個那個呀。」凌霄花還是不知,想問哪個。無指卻聽不下去了,上前道:「什麼這個那個?老不死的槍老頭,快放開阿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那老人瞪了他一眼,怒道:「無恥道長,我跟小花講話,又關你什麼事了?」看他們兩人的表情,卻似互相認識。無指手上一緊,只道:「五十年前你就跟我搶阿花,五十年後你還跟我搶,今天再不會饒你。」眾人聽了,頓時恍然大悟。
那老人道:「無恥賊道,看誰不饒誰。」右手一旋,從衣袖中甩出一把匕首來,便向無恥的手上劃去。無指趕忙收手,那老人左手又是一旋,也握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無指道:「這麼多年了,你雙槍頭的功夫還真一點沒落下,槍王之稱還真沒白說。」眾人聽到「槍王」二字,才隱隱知道以前確實有一個這樣的人。議論之聲頓起:「原來他就是槍王?」「這麼說來他手上拿的不是匕首,而是鐵槍頭了。」「沒想到他也迷那一枝獨秀,看來也比無恥道長好不到哪裡去。」
槍王與無指仇視著對方,自然沒把眾人的議論聽在眼中。槍王冷笑一聲,道:「防身功夫怎麼能落下,你如今沒了手指,拿什麼使劍,今天該報我毀容這仇了。」色無戒心中嘀咕:「原來那槍王臉上的『井』之傷疤是無指老道的傑作。」
無指笑道:「誰說沒有手指,就不能使劍?」左手伸到背後在劍上一推,只聽唰的一聲,一把長劍劃向空中,他右手伸出,搭在劍柄之上,只聽卡卡兩聲,劍柄之上的圓環扣了下來,將他的右手牽牽的扣在劍之上,就好似手臂之上,長出了一把劍一樣。眾人微微點頭,這才知道他劍上的圓環原來是這般用途。
槍王微微一愣,只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招,我真是小看你了。」無指笑道:「現在知道還不晚,如果不想我再在你臉上寫字的話,趨早走人。」槍王轉頭看了凌霄花一眼,見她正瞧著自己,英雄本色頓起,哪裡就肯認輸。
殷巖泉在苗以秀的耳邊道:「大師兄,這兩個老頭不知好歹,怎麼能讓他們在華山上放肆?」苗以秀為難的道:「不然又如何?他們不決鬥,矛頭便指向我們,不過五嶽劍派其他掌門定然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殷巖泉不置可否,不再說話。但看看其他掌門人,都站在一邊,似乎不願加入這淌混水之中,大多都怕失了身份。
郝三通喝了一口酒,拍手道:「好,好。三妹,這兩個人看來要為你決鬥了,你怎麼樣?」凌霄花卻看似很熱的樣子,雙手在臉蛋邊揮了揮,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槍王突然轉過臉來,道:「小花,你不用害怕,等我料理了這個……」還沒說話,只見勁風劈面,心知不對,來不及轉過身來,身體一低,雙手握緊槍頭,便向前劃出。剛才無指正是趨他不注意,從背後劈了他一劍。
無指見槍王輕輕鬆鬆的躲了過去,知他一直都沒有把功夫落下,所以不敢掉在輕心,劈到一半的劍,順勢又再向下朝他的雙手劈去。槍王身體一退,雙手上揚,左手攻向無指的胸口,右手便刺向他的眼睛。他雖年邁,動作卻迅速無比。揮劍在胸前旋轉,只聽得叮噹當數聲響過,兩人片刻間已經接過數十招。兩個老人原先還打得一榜一眼,有模有樣,到得後來,竟全不是章法,甚至你吐我一口口水,我吐你一口口水,你罵我一句,我也還罵你一句,你暗算我一招,我也暗算你一招,打得有趣,打得不亦樂乎,誰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在場眾人看了,都忍不住偷笑起來,可也有些人卻也是沉不住了,心想:「這兩個老頭不知羞恥,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什麼時候才到正題。」
中岳嵩山派掌門左破弦走到苗以秀身邊,只道:「苗賢侄,華山聖地難道任由兩個糟老頭在這裡糊鬧,你都能忍得下來嗎?」苗以秀道:「左掌門說得是。只不過晚輩自認輩份低,有其他四岳掌門在場,晚輩實是不敢做這個主,請恕晚輩的無能。」
左破弦心中冷哼一聲,卻沒有表現出來,只道:「既然如此,左某不才,要替各位教訓一下這兩個人,苗賢侄及各位有什麼意見?」苗以秀道:「晚輩沒有任何意見。」左破弦微微一喜,轉頭看了看其他掌門,而後走到無指與槍王身邊,厲聲喝道:「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還不趕快給我住手。」要說以前聽到兩人的大名,就算是少林寺方丈也不敢這麼呼斥他們,可他們兩人在華山眾英雄面前自**份,眾人自然也沒有把他們當成武林名宿看待。
槍王與無指鬥得正酣,竟沒有理會左破弦的一聲喝斥,左破弦氣得只吹鬍子,道:「你們兩個若再不停手,可別怪左某……」剛講到這裡,只聽撲的一聲過去,只覺額頭上一涼,有一物事只往下流。左破弦想伸手去摸,卻聽旁邊有人喊道:「唉呀,左掌門,你臉上的是口水。」左破弦聽了,怒火中燒,心道:「不將兩人制住,我臉面何存。」現下左手一轉間,一柄長劍已握在手中。也不出聲提醒,不聲不響的從槍王的背後刺去。因為他剛才看得清楚,槍王是面對自己,那一口口水定然是他所吐。
就在長劍要刺到槍王的時候,槍王的身體突然向側一讓,無指神道的一劍本來要刺向槍王,這一下只刺向左破弦,待得查覺,只道:「左掌門,我們兩人的事情,你來摻和什麼?難不成你也喜歡阿花,這可不成?」槍王道:「看槍。」用手緊握槍邊,便向無指的脖子掃去。
無指脖子一縮,左手向他的肚子擊去。他手上沒一根手指,這一擊就好似握了一個拳頭。槍王道:「你沒了手指,莫不是連手腕也不想要了。」右槍下擊,兩人又鬥在了一起。左破弦見兩人瘋瘋顛顛的,只以為是兩個浪得虛名之輩,只要自己一出手,便即可以把兩人料理了,沒想到兩人沒有章法的打鬥,卻是無洩可擊,更覺面子無存。挺劍硬生生的夾入兩人的相鬥。兩人也只是激鬥的同時,偶爾上來跟左破弦交幾招,左破弦竟奈他二人沒有辦法,鬥得很是狼狽。
斗了數十招,無指神道一腿踢在槍王的手腕上,槍王的手腕不由的向旁邊一劃,嗤的一聲,竟在左破弦的胸口劃開了一條。槍王道歉了一聲:「左掌門,真是對不起……唉呀,無恥道人,你這招也太狠了吧。」雙槍在手中不停的轉動,護住全身各處。左手向側一帶,無指的長劍隨著向側一滑,左破弦剛好湊上前來,胸口又是被劃開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