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四章兵器相交 文 / 醉筆塗雅
第二十四章兵器相交
鬥到這裡,左破弦的臉面可謂是蕩然無存,可這是他自找得,怪不得別人,只聽旁邊有人議論道:「嵩山派的劍法也不過如此。」「左掌門真是太丟臉了,還是退下來,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嵩山派的弟子見了,只道:「師父有難,我們上去幫他一把。」卻也有人攔道:「不用,你這樣只會讓師父更加無地自容,我想師父他一定有辦法對付的。」卻也有的哀聲歎氣,心道:「何必如此,左掌門如此不濟,我們五嶽劍派的面子,又往哪裡擱去?」
郝三通吸了一口煙,笑道:「左掌門,你幹嘛不使你的『破劍法』,不然你們嵩山派的臉面可就丟盡了。」郝三通所說的「破劍法」是指「破弦劍法」,那是嵩山派獨有的劍術,「左破弦」三字由此而來,而他本來的名字,卻也因此很少被人所知。這時聽郝三通這麼一說,頓時一喜:「我怎麼沒有想到?」微微退後三步,持劍的右手向後一甩,長劍從背後飛向頭頂,左手一抓,倒轉劍柄,右手握住,一招向兩人的中間直刺,而後向左右各自一甩。只聽得噹噹的兵器相擊聲,槍王與無指神道都被震得退後了一步。
兩人沒有理會,搶上前去又再相攻,左破弦卻是道:「該覺悟了。」右手一旋,長劍竟硬生生的在手中刻轉開來,而後甩將出去。只聽得劍聲呼呼聲響,攻向槍王。槍王一驚,只覺勁風撲面,用槍向前一擋,噹的一聲,兵器相交,就覺雙手一麻,左手的槍頭脫手而去,只向前刺去,登的一聲,刺在了木樑之上。眾人「啊」了一聲,隨著槍頭向樑上一看,只見槍頭竟整根末入了梁裡,不由的佩服破弦劍法的厲害。
左破弦手中的長劍兀自未停,只向無指攻去。無指看到槍王的槍頭脫手,已是吃了一驚,見長劍攻來,趕忙橫劍胸口,只聽喀嚓一聲,自己的長劍從中斷裂,右手臂一直麻到胸口,只覺不聽使喚,一時間竟走了神。
左破弦左手一帶,用手一收,長劍握在手中,兀自嗡嗡作響,心中不免高興,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使劍之人侍劍如命,使槍頭的人自然也一樣,見能將兩人的兵器打得脫手的脫手,斷裂的斷裂,面子總算是奪了回來。旁邊也聽得一些喝彩之聲。
槍王與無指神道互望一眼,一時間不言而欲,互相點頭,竟聯手起來,向左破弦攻來,要報剛才之辱。左破弦卻也是不緊不忙,心道:「手下敗將,何來言勇?」所謂「驕兵必敗。」左破弦自以為以自己嵩山派的破弦劍法對付兩人是悼悼有餘,沒想到兩人聯合起來卻也是厲害之極,雙方只鬥了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左破弦在他們兩人身上刺了一劍,轉眼自己身上也吃了一劍,如此下去,即使贏了,也是狼狽之極。又鬥數十回合,依然不分上下。
眾人看得無趣,突然打鬥之中又多了一人,那人使得是把鐵劍,相貌像個書生,動作瀟灑,正是衡山派掌門何泛。他一幫左破弦,無指神道的劍又被削短了一截。他沒好氣的道:「南嶽書生,我們打架,關你什麼事?」說話的同時,打鬥兀自未停。
何泛揮動鐵劍如行雲如水,只道:「嵩山派的事,就是五嶽劍派的事,五嶽劍派的事,自然是我何某人的事。今日左掌門丟臉,五嶽劍派臉上同樣無光。」手上毫不留情,攻勢銳利,鬥得槍王與無指神道連連敗退。
本來要人相助,左破弦面子上著實無光,不過聽何泛剛才一說,卻在情理之中,色無戒聽在耳中,也不由的心道:「南嶽書生,果然名不虛傳,他剛才的話不但左破弦不會覺得不對,恐怕連北嶽派與泰山派也不會袖手旁觀了。」想到這裡,看了看他們兩人。果然,泰山派掌門蔣名嵩走上前一步,只道:「何掌門說得在理,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我蔣名嵩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一柄長劍舞得呼呼聲響。同時雲千載道:「蔣兄之言在理。」言下之意,也要上前助陣了。
槍王與無指神道見到這裡,自知沒趣,突然間卻甚是齊心,只道:「不鬥了,不鬥了,算我們輸了。」左破弦想說:「胡鬧的是你們,說不打的也是你們,難不成華山派都你們說了算。」不過剛才對付兩人著實吃虧,所以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只哼了一聲,退到一邊,道:「什麼成名前輩,鈷名釣玉,跟他們交手,卻也**份。」剛才的氣兀自未消。雲千載與蔣名嵩敬何泛年輕,卻也是該出手就出手,對他的敬仰更深一層,互相含磣起來。
槍王與無指神道收拾好兵器,又都擠到凌霄花身邊,七嘴八舌的道:「阿花,我剛才的武功你看到沒有,你若是跟了我,包管沒人敢欺負你。」「別聽他胡說,他的長劍也像手指一樣,被人削斷了,你若跟著他,早晚也得殘廢,你還是跟著我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其他女子,我看都不看。」「你還有種說我,你的槍頭去了哪裡?你以前不是說,槍在人在,槍失人亡,你現在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自盡,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而後吵鬧之聲越來越大,也不知講些什麼,全都是蠻不講理之言,「你才丟人現眼,強辭奪理」的話,能說上無數遍。
凌霄花本來看著兩人打鬥,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這個時候見他們又來煩自己,頓時不知該做什麼,向郝三通求救,郝三通也只是笑笑不理。凌霄花沒有辦法,突然想到:「三十六計,走有上計。」又是喊道:「小靈子,我們走啦。」轉身騰起,向外便逃。那靈獒汪汪的叫了幾聲,緊跟了上去。
槍王與無指還是唸唸叨叨的吵個不停,突然回過神來,一個道:「阿花,你怎麼走了,等等我呀。」一個道:「小花,你臨走怎麼也不說一聲,我也來呀。」也騰空去了。眾人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的不能回神,場上雖有幾百人,卻是突然一靜,誰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郝三通無奈的道:「本來三妹在這裡,有一個人可以玩,這回兒,又我一個人孤孤單單了。」又是喝了一口酒,抽了一口煙。眾人聽到他的講話,才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又是一愣,場上依然是沒有聲音。
還是郝三通說出第一句話來,道:「苗大弟子,你現在該說實話了吧。」苗以秀一怔,隨口問道:「什麼實話?」言語已出,才是後悔,只覺沒有必要回答他的話。郝三通冷哼一聲,道:「說你如何害死師父,卻謊稱師父無故去世,如今招集天下英雄,到底是何圖謀?如果想將我們一舉殲滅,哼哼,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眾人聽郝三通說「一舉殲滅」四字,全身不由的一凜,都看著苗以秀,種種不信認的表情,都拋將了過去。苗以秀臉色鐵青,只道:「各位前輩掌門,師叔師伯,千萬不可聽這怪人胡說八道,師父絕對不是我害的。」剛才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他再也是沉不住氣,語氣也有些抖顫,這樣使得眾人更加懷疑起他來。大家相互看看,卻是不語。
郝三通又道:「師父不是你害的,那會是誰?」苗以秀道:「我……我怎麼會知道?」郝三通道:「可笑啊可笑,是你廣發英雄貼,招集在場諸位,你說不知道,難道是戲耍於我們。」他講話眼睛雖始終都盯著酒壺,不過矛頭卻直指苗以秀。
苗以秀見到眾人異樣的眼神,只道:「大家請相信我,確實是弟子親自將師父的靈柩送入寒冰洞,如今師父遺體無故失蹤,一定是有人暗中作祟,請大家給弟子一些時間,弟子一定將那人找了出來。」郝三通道:「這句話你已不是第一次說,如今半天快過去了,你又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苗以秀只說了一個「這」字,下面的話不知該怎麼講。
何泛道:「苗賢侄,有什麼話儘管直說,這裡都是江湖同道,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雲千載接道:「何掌門說得對,只有把事情說出來,才能想辦法解決。」兩人的話語雖然誠懇,可以然有些不信任苗以秀。苗以秀自然也是聽得出來,只歎了一口氣,道:「弟子確實沒有頭緒,何掌門與雲掌門既然不相信弟子,弟子也是無法可說。」
郝三通道:「沒話說就不用說了,你說那人不可能離得開華山,那麼讓我們搜山。」江湖規矩森嚴,即使到普通百姓家中搜查,也得有搜查令,或者有憑有據,何況是華山派了。再加上郝三通為山西四怪之一,他若搜山就給他搜山,那華山派乞不是丟盡了臉面。苗以秀、殷巖泉、常巷陌大為燥動,不禁齊聲道:「不行,華山派乞容你說搜就搜,恐怕你沒有那個資格。」在場眾人也覺得有理,別說華山派了,就算其他任何一派,都不會如此不爭氣,寧願拚命,也要保住這口氣,所以個個都低頭不語,偶有幾個開口說話:「搜山確實不妥,恐怕行不太通。」「別說如今無憑無據,就算證據確鑿,也是行不通。」「郝三通,你就別在這裡胡鬧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你還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