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四十四章兩個尼姑 文 / 醉筆塗雅
第四十四章兩個尼姑
色無戒正欲鬆手,忽聽得嗖嗖聲響,左右兩條白色的東西從身後捲住手臂,同時雙腳也被兩條白帶捲住,低頭看時,那白帶正是拂塵。四個拂塵各自向四處拉去,色無戒力不能支,便要仰頭摔倒。同時腰間也有動靜,最後一根拂塵卷腰而來。如今雙手雙腳都被縛住,色無戒只怕到時有力使不出,左手一縮,那拂塵也便滑到了手腕之處,反手為抓,將那拂塵於小尼姑的拂塵抓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縛住雙腿的人同時使勁,色無戒馬步還沒有站穩,雙腿便跪在了地上,只覺疼痛異常,下跪之勢帶著左手兩人也隨著跪在了地上。色無戒雖處於劣性,忍不住還要開玩笑道:「兩位師太這是幹嘛?莫不是要與我拜天地?那可萬萬不行,你們乃是出家人,哪有有此邪念,即使不是,你們都這麼老了,我色無戒再怎麼不濟,也不會動你們的歪腦筋的,你們還是快快起來吧。」
群豪聽到這裡,只覺色無戒替他們出一口氣,紛紛叫喊。那兩個尼姑氣得不行,可雙手被色無戒抓住,卻怎麼也脫不開來。於是對縛住他兩腿的兩個尼姑道:「再使勁的拉,等他全身躺到了地上,看他還有何話說。」那兩個尼姑會意,猛力使勁。
色無戒膝蓋上暗自使勁,想要釘在地上,可膝蓋是一塊圓圓的骨頭,哪像腳一樣有五指抓地之力,只硬生生的向後拉出,膝蓋上劃出一層皮來,還真奇痛異常。色無戒氣憤不過,見那兩人還在使勁的拉拽,不由的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都已經跪下了還要怎樣?」身體向上一縱,便騰在了半空中。雙腿各自一帶,將兩根拂塵踩在了腳下。腳下兩個尼姑「唉喲」一聲,撲倒在地。
色無戒忙道歉道:「這可是真對不起了,晚輩無心之過,你們可別怪罪。」左手下抓,將倒在地上那兩人連拂塵一起,都抓在了左手之上。轉頭看一眼右側的那尼姑。那尼姑見他一人將四個姐妹抓在左手卻是游刃有餘,暗自吃驚,只怕自己也會被他抓住而不能脫手,左手一鬆,正想退開。只見色無戒微微一笑,道:「你也過來吧。」右手一甩,將右側的那人手也抓在了手中。
色無戒正欲再調侃幾句,忽覺腰間奇痛難忍,低頭看時,只見縛住腰間的拂塵慢慢收緊,想要運氣抵禦,誰知丹田內氣被攔在腰間,卻怎麼也運行不起來,這時才是發覺縛住腰間那人正是六個尼姑中年紀最大的陰蘭。不由的後悔:「擒賊先擒王,應該先對付陰蘭才對,如今她控制我的內力運行,卻是如何是好。」正在想像的時候,只聽陰蘭叫道:「我問你,你還要命不要?」色無戒笑道:「師太的話真是有趣,我活的好好的,為何不要命了?」
陰蘭道:「要命就好,快放了她們,不然我拂塵收緊,你該知道有什麼後果了吧?」色無戒道:「我當然知道,我鬆手就是。」誰知丹田內氣受阻,不能隨心所欲,運到雙手的真氣卻也不聽使喚,不但沒有鬆手之意,反而抓的更加緊了。
陰蘭接道:「你為什麼還不鬆手?」色無戒只覺無奈道:「我也是身不由已,不如你先鬆一鬆我的腰間,我就放了她們。」陰蘭見色無戒油嘴滑舌,講話並不可靠,哪裡肯跟他交換條件,只道:「不要耍什麼花招?」色無戒道:「我哪裡是耍花招,你既然不信,我又能怎樣?」剛講到這裡,只覺雙掌越來越熱,到得後來,竟然聞到了有焦臭味道,原來色無戒一緊張,使出了火焰掌法,抓在手中的拂塵頓時就被燒著,眼見就要燒到尼姑的手上了,那五個尼姑都害怕不已。
眾人見色無戒的雙掌無原無故會起火,只覺匪夷所思,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武功。那鐵面人卻是瞪大了眼睛,只道:「這就是火焰掌法。」凌霄花道:「這小子福氣不淺,竟然因禍得福。」郝三通卻是默默的抽著煙,一開始自然氣憤添膺,到得後來卻也看來,心道:「緣份天定,那小伙子注定有此一遇,我又何必傷這個腦筋?」
五個尼姑咿呀作聲,紛紛叫著:「你還不快鬆手,難不成都將我們燒死不成?」陰蘭身在色無戒的背後,看不到眼前發生的一切,聽著妹妹們的叫喊,抬頭一看間,只見火焰沖天,拂塵都已被燒著。不由的道:「你當真不要命了,難不成要與我們同歸於盡。」色無戒也是無計可施,只道:「我的內力被你的拂塵捲住不能上行,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快鬆手,不然真要像你說的那樣,要同志歸於盡了。」陰蘭兀自猶豫,不知色無戒是不是故意為難,只愣在那兒。
那蒙面女使者看到這裡,心裡也是著急,只道:「事到如今,我們也不能看著六位姑姑有危險。」鐵面人聽了使者的話,便即會意。抽出背上的長劍向前一甩,長劍便即奪手而去。而後聽得嗤嗤聲響,拂塵盡數被長劍割斷。五個尼姑順勢向後倒去,其中一個立地不住,坐倒在地上,由其他四人扶住。當長劍最後將捲住色無戒腰間的拂塵掃斷之後,色無戒的內氣一時間便快速的往上衝出,一時緩過氣來,騰騰向前躍出幾步。
陰蘭氣憤不過,看著手中被摧殘的拂塵後,怒氣難消,竟指著鐵面人道:「公孫劍,你這算什麼意思?」那鐵面人只覺一臉無辜,不知陰蘭所說何事,但他臉上罩著一層面具,誰又知道他是什麼表情。陰蘭接著道:「你毀了我們的兵器,是不是想給我們難看,我與那小子比試,如何要你插手?」六尼對山西四怪雖是同侍一主,可相互間卻都存著介諦。陰蘭不感激公孫劍出手相助,反而惡語相擊,這也不怎麼出了他的意料,心中只道:「若不是使者有命令下來,我才懶得你們死活。」他本來臉上就罩著一層鐵皮,讓人看了只覺神秘,如今的內心活動,別人更加難以著磨了。
兩人互瞪雙目,似乎一語不合,便即要動起手來。忽見那蒙面女子鼓起掌來,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只道:「好,好,不錯,四僧六尼都敗在了你的手中,真是不簡單。」公孫劍上前一步,躬身道:「不如讓我來會會他。」蒙面女子揮手一攔,只道:「不必了,我方已敗兩局,再怎麼說都算輸了。」眾人聽她這麼一說,心中高興難當,只以為她會就此罷手了。
色無戒也報拳道:「既然連姑娘都自認輸了,那你在天下眾英雄面前答應過我的話,也就不能不算數了吧。」蒙面女子道:「說過的話當然算數,不過我們雖輸了,可你也一樣沒有贏。」色無戒一愣,不知她講的是什麼意思。只見那女子走到群豪面前幾步,只道:「你們都中了破傷風的毒藥,而解藥就在我的手上……」說著手上已經拿著一個白色的瓶子,瓶上緊緊塞著軟木塞。
眾人看她這麼一舉動,也是不明所以。只見那女子指著色無戒道:「這位少俠雖英雄了得,連勝兩場,但未必就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果你們當中誰肯出來跟他比試一下,我就給他解藥,替他解毒。即使敗了,那也無妨,若是勝了,我保證他可以安然的離開華山。」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那女子會講出這話來,這明顯變是離間群豪的計謀,若是答應出戰,眼見就是中了她的計。有些不敢苟同之人,便是紛紛罵出。蒙面女子接著道:「在場群雄濟濟,難道就沒一個肯出來。那好,我再讓一步,如果誰若是贏了,他的朋友親人同門都可安然無事。」這句話的誘惑極大,有不少人蠢蠢欲動,可就怕她是開玩笑,所以沒人肯第一個站出來。
隔不多時,嵩山派掌門左破弦斷斷續續的道:「你的話可是當真?」蒙面女子微微向他點頭,只道:「當然當真。」左破弦還是有些懷疑,又問道:「如果我贏了,你真的就肯放過在場所有的人?」色無戒聽他這麼一說,心中漠然空虛,他站出來就是想救群豪於危險,如今反而變成了誰能對付他才能活命,自己也覺莫名奇妙,不知說什麼才好。這時只聽那蒙面女子回答左破弦的話道:「要放過在場的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你贏得了,我保證你嵩山一派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事。」
左破弦一聽,心中大動:「拚一拚好過在這裡等死的強,色無戒那小子已經連鬥數場,就算他武功再是厲害,體力卻已經消耗大半,若我蹺幸勝了,嵩山一派便可存活下來,在場眾人的生死又與我何干?最好他們一個個都死光了,我嵩山派便可一枝獨天,到時號令天下,誰還有實力反抗?」想到這裡,竟不由的笑出聲來。眾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瞧著他,心裡也各有各的想法。
左破弦為人看來也是個顧前不顧後之人,在這個連自己性命都不保的時刻,卻還想著什麼稱霸武林之事,真是癡心妄想,不過他卻是信心百倍,突然開口道:「請給我解藥吧。」蒙面女子微微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左掌門果然有先見之明。」將手中的瓶子遞到一個尼姑手上,那尼姑拿開瓶塞,拿出一粒黃色中白的藥丸來,遞到了左破弦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