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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九十七章天崖海角 文 / 醉筆塗雅

    第九十七章天崖海角

    丐八仙與五壇護法的地位,在丐幫中實不下於幫主,谷生煙見他們這麼對待自己,不由的心中火熱:「縱然是什麼刀山火海,谷某又何足懼。」不待他們開口,首先道:「小人也正有一事,非同小可。小人職位低微,不敢擔此大任,正準備連夜趕往回雁峰報信去呢?」

    呂洞賓等人都是一愣,問道:「什麼事情?」谷生煙道:「丐幫圍剿紅巾教之時,小人正在捉拿一個殺人魔王,以至沒能趕上。那魔王武功高強,幫中兄弟死在他手中的不計其數。小人心想:「此仇不共戴天,非抓住那魔頭,削其頭顱,不足以替死去的兄弟報仇。」我率湖南分舵弟兄晝夜追趕,那魔頭當真神出鬼魅,始終抓他不著。白天不見他的人影,晚上便聽到他的笑聲不斷傳來,笑聲過後,便又有兄弟死在他的手上。」

    眾人聽了谷生煙的描述,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心道:「莫不會鬼怪,當真有這樣的人。」眼見他身後的一百人都是臉顯異色,才知事實比谷生煙講的更加可怕了。色無戒心道:「這人莫非就是明教的三魔王之一?」

    谷生煙仰頭朝天,似乎在想當時的情景,他道:「我們又追了幾天,來到一座大山之巔,心想:『任你逃到天崖海角,也非抓到你不可。』追追停停,又追了數十里,前一刻那魔頭還在前頭不遠處,一轉間就好似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了。天剛好黑了下來,我們怕那魔頭又施妖術,便想就地露宿一夜,待得天明再追,乞知沒過片刻,大山四周火光四射,那火光圍成一個圓圈,漸漸的向我們逼近,待離我們幾丈之遠的地方突然站定,又聽呼呼聲響,一轉間,眼前竟多了四個妖怪?」

    眾人一聽,無不驚呼心道:「世上當真有妖怪?」雖都不相信,但見谷生煙臉色鐵青,似乎又回想起了當晚的驚險,又不得不相信。張果老道:「你看清楚了,當真是妖怪?」谷生煙漸漸回過神來,正欲再說,忽聽哈哈大笑之聲從樓間傳來,便有一人走上樓來,道:「丐幫的臭叫化子,也相信世上有鬼怪?」那人頭戴鐵面具,背負鐵劍,身後跟著三人,一人腳步輕晃,左手拿酒壺,右手拿煙桿,只聽他道:「哈哈,好笑。哈哈,有趣。」一看到這兩人,呂洞賓等人連同色無戒在內,都不由的叫了出來:「山西四怪?」那第一個上樓的正是山西四怪之首鐵面人公孫劍,拿酒壺和煙桿的為郝三通,那老年童身的是一枝獨秀凌霄花,剩下的個身形巨大的便是石有遺了。

    色無戒心想:「華山一別不久,沒想到又在這裡見面?」剛才他和呂洞賓等人齊聲驚呼,只以為旁人沒有注意到自己,背過身去,不想讓他們認了出來,乞知郝三通與他在華山上有過幾次較量,早已把他的聲音銘記於心。忽覺背後呼呼聲響,一人撲身而來,同時聽得一個人的叫聲道:「二弟,你幹什麼?」似是公孫劍。

    色無戒待得那人近身,側身逼過,左手還了一掌,身子卻始終不轉過來。郝三通微微一震,卻自笑道:「還不是你?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到底想幹什麼?」右手持煙桿,向他腦袋敲了下去。色無戒起身避過,左腳後踢。郝三通腳尖上揚,只覺腳尖巨痛難當,似踢在石頭上一樣,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嘩啦一聲,煙桿將桌子劈為兩瓣。色無戒卻依然背著身子。

    郝三通喝了一口酒,不怒反樂道:「數日不見,武功又進步了。」突然酒葫蘆甩出,只擊色無戒背後神藏穴。色無戒聽味辨聲,左手反抓,突然一人快速搶到背後,接了他一掌,聽聲音道:「郝二哥,我也知道他是誰了,我也跟他較量較量。」色無戒聽這聲音知道是凌霄花,見她雖是女子,掌力卻不在郝三通之下,只一低身,酒葫蘆從頭頂飛過。

    郝三通哈哈笑道:「這小子武功厲害的很,我們倆手聯手,算不上以多欺少。」煙桿朝他背上擊去。凌霄花接道:「說的沒錯。看腳。」一腿向色無戒下盤攻去。郝三通與凌霄花的武功可謂是數一數二,行走江湖已是難逢敵手。凡是武功越高者,便越想跟高手比試,兩人看似以性命相拼,心中卻互相佩服。

    色無戒見兩人上下夾攻,實是不可小看,只要身上任何一個部位中了一招,便非同小可。背對著更是難以招架。郝三通笑道:「小子,你武功雖強,可也不能太托大了。」剛講話,忽覺葫蘆一緊,已被色無戒轉身抓住,眼前風急,葫蘆反向自己甩了過來。凌霄花唉喲一聲,迎面便向地上倒去。

    原來色無戒在危急時陡然間轉過身來,左手抓住胸前的葫蘆向郝三通扔了回去,右腳斜踢,與凌霄花的來腳相碰。眼見郝三通要被自己的葫蘆砸中,凌霄花非摔倒不可。卻見一人快速欺到身前,左手伸出托住凌霄花的腰間一挺,右腳上揚,在酒葫蘆的繩上一踢,就這緩得片刻,凌霄花便已經站穩,退在了一邊,郝三通也輕輕接住了自己的酒葫蘆,仰天喝了一口酒,也退到了一邊。

    那人來的好快,色無戒一時竟未看清楚他的臉,但見他剛才出的那一手,便知道他就是公孫劍了,不由的道:「真的好功夫!」話語剛盡,公孫劍左手一揚,右手當胸打來。色無戒一驚,只覺胸口微微氣塞,心道:「好強的內功?」不敢掉以輕心,左手移到胸口,向前打出,兩掌相交,兀自難分難解。公孫劍右手擊向他的腦袋,心道:「看你如何接招。」

    在凌霄花看來,這一招色無戒萬難抵擋,只要被打中,危險之中,所謂惜英雄重英雄,不由的道:「大哥,不要傷了他的性命。」郝三通的武功較凌霄花為強,他看得出公孫劍要在百招之中贏不了色無戒,反而不是敵手,如今只過三招,色無戒更不會有事,心中寬慰,又喝了一口酒。

    色無戒反掌向上擊去,公孫劍道:「小子,你難道想跟我比拚內力,也太自不量力了。」他自信年紀比色無戒大,功夫不及他,內力定是較他為深,所以未變他招,一掌直直的擊了下去。剛與色無戒的一掌相交,卻覺手上一滑,色無戒的手掌就好似泥鰍一樣把握不住,而後手腕一緊,被色無戒用擒拿手拿住。

    公孫劍愧道:「我倒忘了這小子是少林寺的人。」他知道少林擒拿手是天下近身肉搏最厲害的武功,而他慣使劍法,如此貼身而戰不是所長,如今想通卻是遲了。他五指直伸,想抽出手來。乞知色無戒跟著進招,又牽牽抓住了他的手腕,公孫劍連抽三次,都未能擺脫色無戒擒拿手的束縛,手臂已經縮到胸前,已是避無可避,更是使不出半點力氣。

    公孫劍驚的出了一身冷汗,心道:「這小子果然厲害,怪不得華山之上能獨戰群雄,的確不能小看了。」轉頭看他時,只見他臉色平和,似乎未出全力,更是大驚失色。如今右手被擒,只有左手尚有動彈,眼見色無戒左手游動,似乎也要使出擒拿手,若雙手被抓,等於是輸了。公孫劍想到這裡,將全身勁力都聚集在了左手之上,本擬色無戒必知難而退,乞知自己掌力加深一層,色無戒的掌力也隨著加深,如今自己全力使出,色無戒也能抵擋,似乎還游刃有餘,不由的歎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兄弟,公孫劍服你了。」

    色無戒微微一笑道:「掌力正準備一撤。」忽覺腳下震動,一個巨大的東西向自己飛來,轉頭一看,卻是石有遺的大鐵錘,他在華山之上,也見識過這鐵錘的厲害,知道以血肉之軀,是不可能與它相抵抗的。公孫劍也知道這一點,他剛才與色無戒一鬥,不由的欣欣相吸,只怕四弟會傷了他,忙道:「四弟,快住手。」可鐵錘已經打出,半道裡又如何收得回來。

    公孫劍吃驚之餘,陡覺色無戒掌力又加強的好幾倍,自己竟被震飛出去,半空中心道:「我命休唉。」待得落在地上,卻覺自己毫髮無傷,一點異樣都沒有,更是驚歎色無戒的武功出神入化,收放自如,他在用內力化解自己掌力的同時,又平平的將自己送出,這樣的武功,恐怕師父白頭仙翁白雲蒼也未必辦得到,不由的佩服的五頭投地,如今英雄乞能不交,眼見四弟的鐵錘擊出,又後悔不已,心道:「他如何躲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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