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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百零九章陣腳大亂 文 / 醉筆塗雅

    第一百零九章陣腳大亂

    色無戒內心一喜,右手回收,將那七袋弟子擋在身前。只聽他唉喲喲不斷亂叫,數十棍竟都打在了他的身上,更有一棍打歪了他的鼻子,鮮血崩流,滿襟盡沾。色無戒笑道:「以下范上,棍打同門長者,該當何罪?」眾人一聽,當真害怕的緊,丐幫一向幫規極嚴,乞能出手棍打七袋弟子,這當真成何體統,若以幫規責罰,須打二百軍棍,一般人哪裡挨得起。色無戒那一句話,只嚇得他們雙手發抖,呆頭呆腦的愣在原地。

    色無戒見機左手使出陰勁,向抵到胸前的木棍拂去。他輕輕一拂,就好似有千斤之力加到木棍之上一樣。木棍紛紛跳動,數十人把捏不住,虎口裂開,疼痛難忍,餘勢更是將木棍反彈起來,打得數人慘叫連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之極。

    色無戒哈哈大笑道:「棒打自己養的狗,好玩極了。」向前進得三步,連摧三掌。乞丐們被他逼得不住後退,原先的人牆戰術本來使敵人無還手餘地,如今反成了自己的累贅,四周圍著數層,前面的人一退,後面的人頓時陣腳大亂,歪歪斜斜,恐怕若有一人倒地,數百人也會跟著一起倒地不可,到時自殘賤踏,殘不忍堵。

    那七袋弟子被色無戒抓住要害,見眾人如此大亂,心中也是心急如焚,待要發號施令,可憐沒有力氣講話,只歎:「連一個明教徒都擋不住,哪有面目去見眾長老兄弟。」心中打定主意,若色無戒破了他的大陣,進爾使丐幫遭受三面夾攻,那麼他就是萬死也不足以贖罪了。

    色無戒每進一步,包圍他的圓形人牆也隨著進一步,由於單手力薄,怎麼也闖不過去,於是放下那七袋長老,雙手連連進攻。那七袋弟子一得解脫,頓時喊道:「無意者無罪,眾兄弟將這妖徒葬於棍下,有功無罪。」一言甫畢,矮身攻他下盤。

    面對色無戒的一面人牆幾乎無還手的餘地,步步敗退,而後背對著他的卻是著著進逼。眼見七袋弟子攻他下盤,便有數十人模防起來。此時色無戒上中下三盤都有人圍攻,打得他又措手不及起來。他暗暗後悔,本來制住那七袋弟子,便是群龍無首,才能以全力擊破無令之軍,如今那七袋弟子不斷在旁呼喝,指揮人牆攻打,頓時又將他打得全身傷痛。

    色無戒夾手奪過一根木棍,使出少林棍法,保護全身,正擬再抓住那七袋弟子,可他已經學乖了,身體躲在人牆當中,要想再抓住他,當真不那麼容易。正所謂時機已失,不可再來。色無戒哪裡懂得這些兵法,如今相通,自然已晚。但他以一根木棍將全身保護的無洩可擊,數十人竟是近不了半寸,眾乞丐也不由的暗暗心驚,只是個個奮勇,絲毫沒有退卻之意。

    色無戒越鬥越惱,眼見相持不下,只道:「我就不信,憑你們能攔得住我。」木棍拄地,身體借此彈起,已經躍到眾人的頭上。色無戒哈哈大笑道:「得罪了,借你們的頭顱一用!」人牆此時剛好成了他的踏腳石,只見他如履平地,向前走去。腳下遂是不安份的人頭,色無戒所繞的木樁功夫,正好可以使了出來。只見他雙腳交叉而行,足尖點頭,當真如草上飛一樣瀟灑。

    那七袋弟子大喊:「大家快散開。」眾乞丐聽令,互相呼喚口令,中間不動,兩邊向四周散開,相距也是越來越疏。轉而又成包圍之勢。色無戒只要踏空落地,必將又被包圍。色無戒已經見識過人牆戰術的厲害,腳下特別留神。左腳一踏,右腳便向右前方一丈遠的地方落去。忽聽七袋弟子一聲呼喝,似乎在喝什麼口令之類,色無戒不知其意,只見右前方那個乞丐突然矮下身去,著地滾開,旁邊十人快速包圍四周。色無戒暗暗佩服,眼見無落腳之地,身體必將下落,急忙以左腳踏右腳,身體微微騰起,左手抓住一個近身的乞丐,雙腳站在他肩上。

    那乞丐歪歪斜斜,想把色無戒從肩上摔下來,色無戒卻是牢牢站在其上,像在馴服一匹不安份的野馬。其他乞丐攻來的招術,盡都落在他的身上,那乞丐嚎嚎大叫,眼見鼻青臉腫,不知是不是眼睛被誤中,竟是流下淚來。

    那七袋弟子號令道:「大家一起攻上,不能讓這小子過去。」群丐本來有些猶豫,聽此號令,又再一起攻上。色無戒腳下的乞丐眼見的又要挨一頓毒打,竟是軟倒在了地上。色無戒無奈,只得從他肩上躍了下來,剛落的地來,身後有三人快速圍上。連續前進數步,旁邊又有數人圍攏過來,片刻之間,又將他圍在了垓心。色無戒道:「你們這群乞丐,當真是陰魂不散,我是友非敵,何必耗費這麼大的精力?」七袋弟子以為他敗中求饒,哪裡肯聽,道:「別以為花言巧語,我就會放過了你,今天你是有死無生,認命了吧。」色無戒冷笑道:「你以為當真困得了我?」左手前探,已抓起一人的胸口向地上扔去。那乞丐眼見就要摔倒在了地上,突然雙手抓住色無戒的腰間,就好似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死都不放。便有數人揮棍向他打去。

    色無戒肘部下擊,半空中數雙手迎了過來,將他手牢牢抓住。色無戒準備踹踢,雙腳又被乞丐著地抱住,動彈不得。色無戒如今只有左手能動彈,不由的暗暗心驚:「這麼死纏爛打,卻是什麼陣勢?」抓住腰間那個乞丐,將他整個提了起來,正準備遠遠的摔出去時。那乞丐雙腳下纏,勾住色無戒的腰間,雙手反拿他手腕。擒拿手本來是近身肉博最好的武功,可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近攻,哪裡是比試武功,簡直如市井無賴死纏爛打一般。色無戒的肘部關節,膝部關節,以及身體能轉動的地方,都被乞丐制住,幾乎使不出勁力,不由的又氣又惱。他卻不知道,這陣法正是丐幫的「狗纏式」,好似瘋狗明知不敵,卻是死纏爛打,也能使對手心驚。

    那七袋弟子遠遠避開,不斷的呼喝來去,指揮那些乞丐,色無戒只恨當初輕易的放了他,如今想要再抓住他,卻是談何容易。只奈身體不能動彈,一時氣起,竟使出下流招式,哈一口痰,便向他迎面吐去。那七袋弟子疑是暗器,揮棍來擋,只覺雙手麻弊,木棍脫手而去,待知道那只是一口痰時,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害怕,心道:「那痰若是吐中要害,恐怕也能制人死地。」於是不敢掉以輕心。縛在色無戒身上的乞丐越來越多,他們聽著七袋弟子的號令,不斷抓捏不同的穴道,色無戒陡奉如此怪招,卻想不到天下有什麼功夫可以化解,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這時,一隊身著白色蒙面衣服的人快速的跑近身來。他們見到數十人雙手抓在色無戒身上,也覺奇怪之極,而後當先一人打了個手勢,竟是不管眼前之事,饒道向前而行。七袋弟子見了,暗暗叫苦,以為那些白衣人是色無戒的後應,眾乞丐已經對付色無戒一個人去了,哪裡還能阻擋,但他受代幫主之命,不敢掉以輕心,呼喝來去,便有一半乞丐聚攏到了他們的身邊。七袋弟子怒道:「明教妖孽,有我吳疑復在此,休想從此過去。」

    那隊白衣人是明教太神營的隊伍,方臘自從下華山之後,設立太、氣、光、水、火神五營,宮使為五明子,氣神營、光神營和火神宮使各從東西南三面進攻,剛才色無戒看到了烈焰四起,便是火神營的做為。而太神營和水神營做為後援,火神營在南面施用火攻,雖將丐幫嚇退,可火勢太大,他們也不能前行。水神營已經前去相救,進攻西面的氣神營被丐幫設計圍於谷坑之中,死殺過半,太神營正奉命前往救援,陡見得北面打鬥聲響,欺身過來一看,卻萬萬沒想到北面才是取勝的關鍵,藉著色無戒牽住群丐之時,便準備翻越過去。

    太神營營使太明子道:「今日是你們丐幫的祭日,明教將殺的你們雞犬不留。」一揮手間,一個旗手揮著乳白色的小旗,教眾便根據小旗的指令,展開陣法,卻有使軍打仗的陣勢。旗手平手成十字揮旗,教眾便一齊向兩邊退開。那旗手左旗上揚,右旗斜引。左邊教眾向群丐直衝過去。右邊旗眾跟隨其後,繞至群丐身後,已成包圍之勢。

    丐幫平時人多勢眾,也會使多種陣法。只是陣法所對付的都是武林人士,一般以多勝少,哪裡遇到過陣法對陣法的。吳穎復見到那旗手慎慎有條的以小旗指揮教眾,竟是不緊不慢,不由的有些怯了,一時想不到他法,正想喝令以狗纏式對付,隨後想到對手人數相差不多,狗纏式對付的了一人,卻對付不了第二人,也便放棄。

    色無戒眼見兩隊人馬便要動起手來,自己無心理會,暗運一口洗髓經內力,到達身體各個被拿的穴道。那些乞丐只覺手指突動,一股勁力透過手臂,身體便有些麻意,不由的又驚又怕,色無戒大喝一聲:「摔狗式。」身體內勁外崩,便聽那些乞丐紛紛呼喝,一股惱的倒在了地上。一人倒地便起,雙手成爪,又向色無戒抓去。色無戒身未落地,腳尖直送,正中他的腹部,把他踢的只飛出去,摔在太神營與群丐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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