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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百七十一章巨痛難當 文 / 醉筆塗雅

    第一百七十一章巨痛難當

    楊採蓮滿臉都是激動的表情,但多年的怒火還是將感激壓了下去,道:「你假惺惺,別以為我不會殺你。」猛得接過鋼刀,指著色無戒。色無戒眼見利刀在前,看之難免生畏,竟是閉上了眼睛。楊採蓮曾學過武功,不料把刀之手卻微微發抖,心想:「他有情有義,難怪有女子甘心為他。如果那天我沒有和師哥去華山,如果那天沒有遇到他,更或者那天他沒有對我無禮,我們就好似平常男女一般,相遇相愛,那不知該有多好。可惜,一切都恰恰相反,自從那天起,我不知受了多少苦楚,那些只知道尋花做樂的男人,對我哪裡是真心,我卻為了權利,不惜犧牲身體來迎合他們,不正是為了報仇,我本不想再見到他,也就說不上什麼報仇,他卻偏偏送上門來,他雖救我性命,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我深心受到的傷害。」

    她左思右想,在殺與不殺之間徘徊,女子以貞節為第一,若以此受到傷害,又怎能用其他任何一方面來化解,越想越氣,越想越是覺得眼前之人不可饒恕,終於狠下心來,朝著色無戒胸口砍了下去。嗤的一聲,這一刀只從色無戒的肩膀起一直砍到左肘間,頓時鮮血四溢,不斷留出,巨痛難當,色無戒「啊」的一聲大叫,聲音遠遠的傳了開去,似乎整個扶風縣都能聽到他的聲音一般。倆丫環也嚇得大叫。

    色無戒睜開眼睛,看著胸口鮮血直流,心想:「她要我死,她真的要我死,她真的動手了。」也不去點穴止血,任由鮮血直流。楊採蓮以為色無戒已經活不了多久,滿腔仇恨頓時化為烏有,頓覺人生無助了許多,不知該何去何從,手一鬆,鋼刀落在了地上。

    呆了片刻,忽聽背後有一人道:「人心隔肚皮,你冒死救她,換來的是什麼,她還不是要殺你,你到底欠了她什麼,這樣做值不值得?」轉頭一看,講話之人正是蕭玉燕。她受傷離去,心中難過,但並沒走遠,忽聽到色無戒慘烈的叫聲,本來以為他武功高強,沒有人可能對他不利,但又想法門寺高手如雲,他未必會是對手,擔心之餘,也不恨他傷了自己,原路趕回。趕到之時,只見楊採蓮剛好一刀砍向色無戒,相救已是不及,心中也知色無戒是甘心受死,不然又怎會傷在女子的手裡,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忙上前助他點穴止血。刀口不深,性命卻是無礙。

    色無戒喃喃的道:「你要殺我,你要殺我……」就好似傻了一樣,楊採蓮動手之後本來已是後悔,但見他未死,消失的仇恨又冷不丁的升起,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殺了色無戒,仇恨才會消失,聽了色無戒的話,只是冷笑,卻不答話,寡情之極。

    蕭玉燕忍不住道:「李師師,色大哥一心一意對你,你如何下得了手,你真忍得下心?」楊採蓮不答,道:「他這種人,只有你才當他是寶,我是想殺他,只可憐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就替他殺了我,不然我生之年,一定會想辦法殺他。」這話雖冷,可她心裡卻是火勢,楊採蓮曾在陳飛門下學藝,武功算不上奇高,但殺一個不會反抗之人又怎會辦不到,只是她剛才出手之時,心中還是不忍,力道不足而已。不然她可以在色無戒的脖子上一割,不須多少力氣就可傷他性命,何必砍他肩膀呢?她嘴上不承認,心裡卻也騙不了自己。

    蕭玉燕心想她的話不錯,於其後患無窮,倒不如就此除去了她,只道:「色大哥不忍傷你,我來替她效勞?」一掌向她拍去。色無戒忙阻止道:「不要!」一時激動,吐出一口血來。蕭玉燕見他這樣子,知道若是殺了她,色無戒必會恨自己一輩子,也便扶著色無戒慢慢的離去了。

    楊採蓮站在原地憤憤不平,忽然眼前一亮,發現地上一枚銀哨,撿起一看已是破損不能再吹。她忽得想起,這銀哨是從色無戒胸口掉下來的,觸手之處有凹凸之感,只見銀哨上刻著一個「燕」字,楊採蓮何等聰明,一下子便明白這是蕭玉燕之物,見色無戒把它收藏起來,便知對他有多麼重要了,突然間想到一件事情,暗露笑容,將銀哨收了起來,不知所為何事。

    色無戒胸口中了一刀,卻混沒在意,嘴裡只是喃喃的說著:「她要殺我,她要殺我。」任憑蕭玉燕扶著他走去。蕭玉燕見他這個樣子,也是傷心,只道:「色大哥,你振作一點,你怎麼變成了這樣?」色無戒自然沒有聽進去。

    剛走過一個殿院,十幾個法門寺的僧人迎面跑了過來,他們大多認識色無戒,一見他身上有血都是吃了一驚,上前來問。蕭玉燕懶得理會他們,金鞭一揮,纏住一人手中的木棍甩向空中,鞭頭點他小腹,那人頓不能動彈。其餘僧人都是吃了一驚,上前來攻。

    蕭玉燕一條金鞭舞著呼呼聲響,但在棍陣的夾擊之下,也不免左支右絀,眼見色無戒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抽空道:「色大哥,你快醒醒吧,你在這裡傷心難過,別人難道會看到,你這是一廂情願,沒有人會領情的。」話到這裡,忽有一棍當胸掃來,無奈之下只得鬆開色無戒,伸手抓棍,一扭之下長棍立斷。斜裡又有三棍分上中下三路打來,蕭玉燕猛一後退,金鞭反打過去,正好擊在那三人的手背之上,嗤的一聲,頓是三條血痕,噹啷噹啷噹啷三聲,長棍都掉在地上。

    蕭玉燕金鞭下擊捲起地上的木棍,朝著西邊的三名棍僧打去,三名棍僧持棍格擋,木棍反彈,失棍的僧人伸手接過,又來夾攻蕭玉燕。蕭玉燕已經見識過法門寺棍陣的厲害,不敢掉以輕心,見自己為色無戒拚命,他卻始終無動於衷,不由的心中一冷,道:「色大哥,你當真看得我有危險而袖手旁觀,在你眼裡到底哪一個更重要?」轉過身去,見色無戒已不知去向,不由的一驚,眼見棍僧圍上,沒空與他們糾纏,金鞭上擊,繞在一根樹枝之上,金鞭使勁,身體已騰空飛起,藉著這股勢道,躍出牆外逃走了。

    剛才蕭玉燕與法門寺棍僧激鬥的時候,色無戒混沒放在心中,蕭玉燕一鬆開他,他便不由自主的回去找楊采功,想問問她到底肯不肯原諒自己,似乎一定要死在她的手裡才甘心,可回到那裡時,楊採蓮也早已經離去,法門寺的僧人也正在收拾屍體,其中一具他便認識是陳少壯。那些僧人認識色無戒,見他受傷,都上前問候,色無戒搖了搖頭,並不答話,轉身便走。

    法門寺經紅巾教大鬧後,守衛已經森嚴之極,只不過都念在色無戒救全寺之恩,沒有人跟他為難,可平安的出得寺來,一出了法門寺,色無戒只覺天大地大,卻無留身之處,宇宙之中,似乎只有他一個人是孤獨的,他不知要幹什麼,腦袋一片空白,漫無目的向前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是不辨方向,更不知要到哪裡去。

    他一直走到一個僻靜的深山裡,四處毫無人煙,他反而感覺無比的快樂,離開世間那種爾愚我詐,那種紛紛擾擾,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起來,他本來好似失了神,這個時候已經回過神來,放眼大山,四周綠綠蔥蔥,淡淡的森林之氣吸入丹田,只覺全身清涼,而且是說不出的舒適,他放聲大叫,聲音遠遠的傳了開來,大山群繞,聲音消失很久,又漸漸的迴盪過來,當真心曠神怡。只不過叫聲太大,牽動胸口傷口,隱隱有些生痛。

    他微微一笑:「世間那麼繁雜,人人自危,乞是我色無戒嚮往的生活,在這大山之中,沒人跟你做對,沒人會傷害你,你也不會因此而傷害別人,這種地方,才適合我居住。」想到這裡,把所有的煩惱都隨剛才的叫聲卸去,為了法門寺的事,他將近十二個時辰費盡力氣,且沒吃過東西,心情煩惱之時,肚子自然也不覺得餓,如今釋懷,肚子早已撐不住了,他找了一處山地,見生著一大片果林,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所種,摘下來吃了個飽。果子甘甜不已,入口清涼,美味之極。

    肚子飽了,困意油然而升,眼見不遠處有一個山洞,心想:「古人依洞而居,我色無戒依然很夠。」走入洞裡,但覺微有潮濕,青苔佈滿洞的四周,他找了一些軟草鋪在洞裡,就此當床,就此睡下,當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他照舊到果林採果子添飽肚子,一連幾天只覺過得快樂,並不覺得無聊,心想何不趨此練練武功,於是也便把今生所學武功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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