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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仗劍載酒江湖行 第一二八章 再見水月 文 / 五十步笑百步

    第一二八章再見水月

    這「炎果酒」不僅飲時烈如真火,後勁也是強悍無比,酒量小的謝蕭與莫愁一杯下來,就已然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了。莫愁更是只知甜蜜地凝視地身邊的情人,就連至性的笑謔也沒有聽到。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酒乃是溝通陌生人距離的極品,幾杯下肚,眼花耳熱,再訥言的人也會變得無所不談。小星與小鷹開始在一旁聊起了哥倆好來,幸好他們理智未失,沒有說到太秘密的話題。

    「道長想必也是來參加此次道盟盛會的吧?」那一刀故作醉熏熏地說道。

    「這三寶會幾近兩百年未開了,嘿嘿,現在卻變成了道盟盛會,我也閒來無事,聽說天星宗有傳人再現了,所以前來看看。」至性含糊不清地回著,語氣中帶著一些嘲諷。

    他本人是散修,可是這道盟卻只是中原各大道門的聯盟,並不包括那些海外道門和散修小派,所以這次突然以道盟盛會來稱呼三寶會,一開始就被人詬病著。若是不聽說了天星宗傳人出世的消息,這顯然有損自己的威風的事他也是不會來的。

    「嘿嘿,幾位小友年紀輕輕,卻是氣度不凡,修為更是高深莫測,請恕老道眼拙,不知各位是出於何門何派?」話匣子一開便難收住了,至性也開始打探消息起來。

    「我等世俗小派,不足掛齒,不足掛齒。」那一刀道。

    「世俗小派?小兄弟倒是自謙了,能有小兄弟這般氣度風範的,若還是世俗小派,那別的道門恐怕要無地自容了。唉,可惜老道眼拙,竟然看不出諸位是何門何派。」至性再看了看眾人一副普通人打扮的樣子,晃晃腦袋說道。

    其實,為了方便行事,現在的道門中人大都穿著也都順應著時尚潮流,不再是原來單一的青衣道袍。但為了辨認清楚,每人的行裝上都會有著本門的特殊標誌。而那一刀等人卻看不出身上有一點特殊之處。

    「英雄尚且不問出處,何況我等無名之輩,道友又何需追根究底。」那一刀隨口笑道,「倒是道友高人風範常常聽人提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那點點名頭,倒是眾人抬愛了。」至性對他的恭維卻是照收不誤,露出了毫無心笑容道,「看你們的樣子,大概是第一次來參加這三寶盛會吧?」

    「正是,我等僅是耳聞,從未參加過這種大型聚會,還請道長多多指教。」那一刀順勢說道,他也想從這老油條嘴裡打探一些情況。

    「指教不敢當,我也不過是見識過兩次而已。」至性得意洋洋地在下巴上搜尋著鬍子說道,「此次盛會,因為據說會有天星宗門人現身,所以各大門派長教都極可能來,還有諸多潛修的老不死們,期間必定是藏龍臥虎。你們第一次來,凡事最好是多看多想,不要輕易出頭張揚。

    行走江湖,最重眼力,不僅要善於辨認各門各派的弟子,還要能分辨出對方修為如何。看你們的樣子,經驗還頗顯欠缺啊。現在我就跟你們說說,各門各派的衣飾標誌,好讓你們有所準備。

    先說這青城天師教,天師教以符咒、星象為主,門人標誌是繡於左衣領之上的一道金色蛇形老君符。而以奇門遁甲為主的遁甲宗則是在左胸上鄉有一個黑色的八卦圖案,蜀山劍派在衣襟繡上交錯的兩柄飛劍……」

    至性所說的雖然與小星說過的有些重複,但他更注重的是其中的細節,而且都是他的經驗之談,遠比兩個粗心大意、只知紙上談兵的星獸說得精彩多了。

    一邊吃著美味,一邊侃天談地,時間倒也過得飛快,待捉來的野兔都報銷後,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至性醉熏熏地站起身來,不捨地望了一地的骨頭一眼,才慢悠悠地對意猶未盡的眾人道:「好了,多謝幾位道友的款待,貧道還有老友未訪,我們有緣再見吧。」

    這老道也是率性之至,根本不給眾人挽留的時間,便閃身不見了,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看著至性飄然而逝的身影,幾人相視而笑,經過一番夜談,大家對這即將到來的盛會也開始期待起來。

    隨意打坐了半個小時,眾人同時運功將身上的酒氣稍稍清理一番。欣賞了一場壯觀的日出景致後,便起身坐著飛珍閣落到了青城前山一個隱秘之處降落。收了飛珍閣,幾人慢悠悠地一邊觀賞著這座道家名山週遭幽靜的景致。

    由於有天師教的提前整頓,諸如賣票、收票處等等有礙觀瞻的一切東東都已經消失了,此刻的青城山才真正地顯出天下幽的美景來。其實,這些做為旅遊景點的青城景致,也僅是前來的修士閒時落腳之處而已,並不是此次盛會的舉辦地。真正的舉辦地是後山深處的天師教山門內,由陣法隱藏不可見的。

    不過,為了避免過於驚世駭俗,各處景點已經對外封鎖,附近也有不少的天師教弟子前來維持秩序。那一刀一路走來,便隱約地看到周圍不時有著一兩名身穿長袍的青年道士,目光深邃地打量著來往的行人,似乎在省察著眾人的資格一般。

    雖是清晨,路上的行人並不少,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悠閒地逛著。雖然服飾大都與常人無異,但那一刀靈敏的神識卻隱隱地察覺了這些人身上的能量波動,顯然並不是尋常的遊客。

    而當他細看衣著時,果然發現了這些人或在胸產有、或在衣襟、或在衣領上繡著一個個獨特的標誌。

    這些人似乎也多是舊識,不時地會傳來幾聲驚奇的重逢之語。只可惜那一刀等人初來乍到,相識不廣,而且衣著上沒有任何標誌,又只顧著悠哉悠哉地穿行其中,倒是引起一些好奇之士的注目。

    而且周圍的人都是修行略有小成的修士,雖然大多都沒有達到重塑形體的元嬰境界,但修行之後都不現老態,外表也都是三十上下的精壯大漢,且個個都是相貌堂堂的。但那一刀五人的組合卻著實奇特:一對俊男美女、兩個黑白無常,外帶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這樣的組合想不產生高回頭率都難。

    眾人倒是一點也不著急,似是遊山玩水一般嘻笑自若地漫步著。走走停停,雖然他們行走的速度遠超常人,但一直到了中午,眾人才勉強到了後山深處。

    此時因為接近了入山陣法處,人流也漸漸多了起來。那一刀靈敏的神識也迅速地感覺到了周圍人在無意識中形成的氣場壓迫。能形成無形氣場的,那至少都需要有心動期修為,按特別行動部的標準這些可都是一個個不定時炸彈!

    「師父,這些人好像都是高手啊!我剛才剛想試探一下,居然差點就被發現了,真是太厲害了。」謝蕭側過身來,嘻嘻笑道。

    「鄉巴佬,還用法術試探,你不知道這麼做是很失禮的事嗎?」小鷹很是不屑地鄙視道。

    「唉,無知者無罪,願主原諒這個可憐的孩子吧。」小星也在一旁揶揄道,還順手做了個祈禱手勢,兩人一唱一喝直把謝蕭羞得滿臉通紅。

    「好了,別鬧了,省得讓人笑話。」那一刀隨口打斷幾人的玩鬧,正想告誡謝蕭一番時,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發現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短髮黑衣,英姿不凡猶如傲雪寒梅一般獨自一人清冷地立於遠處,不由驚奇地低聲叫了出來:「水月!」

    此時的水月,那逼人的孤傲一如幾個月前所見,只是不知為何在她冷俏的面容上居然多出了幾分焦急。她的目光也游離不定地四處搜尋著,彷彿在尋找著某人一般。

    「哥,你看到誰了?水月是誰啊?」一直將心掛在那一刀身上的莫愁聞言好奇地問道,同時順著他的目光望了出去,心中不由一突,因為她目光所及處居然是一個年輕離群、英姿颯爽的女子!而身為女人特有的敏感使她知道,這個女子與那一刀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

    「她叫水月,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好朋友,與小星也認識的。」那一刀微笑著摟住心中忐忑的莫愁,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

    「是她?她怎麼來了?難道她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小星聞言也望了過去,一眼便認出了遠處之人正是當初阻止自己逃跑的女子,眼神有些複雜地訕笑道。

    當初他所附身的忍者前去暗殺那一刀的時候,元神與寄生**還未融合,正是最弱小的時候,所以殺人不成,反被那一刀以毒藥算計了。其後又遭到了水月的暗算,算是丟人丟到家了,所以他極少提及這事,如今再見故人自有一番感慨。

    那一刀此刻也同樣在奇怪,水月修習的只是精神異能,本人根本沒有一點真元真氣,當初看她的格鬥方式也完全沒有一點傳統門派的影子,總之,她的一切與修道界的修行方式幾乎是格格不入的,怎麼可能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想到水月,他就有一種世事無常的感慨。以他如今略有小成的精神修為來看,水月對精神魂力的運用也僅是限於一種極其原始的擬態攻擊而已,根本不像是經過系統修煉的,反而像是自己摸索而來的,一如自己當初那樣摸著石頭過河。

    那她來這裡幹什麼?

    那一刀與小星此時都是納悶不已,正要前去與她打個招呼時,卻見水月突然神色一喜,快步地朝另一頭走了過去。

    一名面有急色的中年道士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從山中小徑閃身而出,那迅捷的身形顯然用上了輕身修為,幸好此時附近的人都是修行高手,所以他這麼做也不怕驚世駭俗。

    「崑崙派的就很囂張了嗎?」遠處見此情形的一名年輕人一眼就看出了道士衣領上現閃的崑崙派特有的陰陽鏡標誌,不滿地對著身後幾名同伴冷哼道。

    此人年紀頗輕,不過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知道他是那種習慣了高高在上人,後面四名同伴刻意讓了一步的陪襯下,使他給有一種無形的優越感,同樣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高傲。

    「少爺,那人是崑崙派現任大長老玄烏,也是道盟執行長老之一。」身後一名中年人淡淡地回了一聲。

    「崑崙派,道盟,哼哼,好大的威風!」被喚作少爺的年輕人一臉不屑地冷聲道。

    「崑崙派,嘿嘿,秋後的螞蚱而已。我們遁甲宗……」另一名略顯輕浮的青年附聲說道,話未說完,他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突然叫道:「哇,魯少,快看,好帶勁的一個美女!」

    來人正是崑崙大長老玄烏,他修為精深,自然聽到了身旁幾人的私語聲。但經歷了在草原被范逍算計之後,他的性格也變得穩重了許多,所以也不想理會。但聽到他們說及遁甲宗三字時,身形卻微微一滯,才發覺自己在這臥虎藏龍之地這般疾行確實有些莽撞了。

    玄烏卻也不後悔,因為對方其實也純粹是無事生非,正待轉身時,身前卻突然閃出了一名面色清冷的年輕女子,急聲地叫道:「道長,道長請留步!」

    此人赫然便是那一刀等人看見的水月!此時的水月見到玄烏時,一直冷靜的臉上竟顯出了少有的激動情緒,彷彿遇到了極為重要的人一般。

    「女施主不知有何貴幹?」玄烏疑惑地打量了水月一眼,卻發現根本不認識眼前之人,不解地問道。

    「道長可還記得十年前連山坳所救下的兩名女童,小女子正是當年那可憐的兩姐妹之一,當年事急,未能拜謝長老相救之恩,一直心有愧疚,上天有眼,終於讓我找到道長了,道長且受我一拜!」水月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完,便滿懷敬意地躬身一拜。

    「你是?哦,我記起來了,原來是你們兩姐妹!」玄烏聞言再次打量了水月一番,猛然醒悟道,同時扶住了她頗為感慨地說道:「唉,時光易逝,沒想到轉眼間你就長這麼大了。你、你是姐姐,叫水月吧?老道當年也是機緣路過,無意救下你們,你也不必如此掛懷於心,這個大禮我卻是受之有愧啊。」

    「若非道長,我們全村人都要受那花言巧語的奸人所騙,死者不僅不能入土為安,靈魂亦將永受那九幽酷刑,永世不得安生。道長大恩,功德無量,小小一禮,如何能表達我連山坳幾百口人的敬意。」水月恭聲說道,她為人不善言談,此刻顯然有無盡的敬意難以言表。

    「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們也不必耿耿於懷。對了,你來這裡不是專來找我的嗎?你的妹妹還好嗎?」玄烏擺擺手,又想起了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好奇地問道。

    「小女子此次前來,正是想找道長,還請道長救我妹妹一命!」水月顯然被觸及了心底的傷痛,淒言說道,堅強的她竟然兩腿一曲,便要下跪起來!

    「唉,不必行此大禮!」玄烏見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動作,一時手足無措地以氣勁將她扶了起來,心中微微震憾地問道:「你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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