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349章 文 / 卿本湮滅
第349章
卓非凡繼續說道：「竹內雅幽那丫頭說過，她是昨天才領悟到第六劍的。而且一上來就能做到化意為劍，這已經是第六劍的巔峰了。以她的年齡，能做到這一點，不能不說她是一個絕頂天才！
可是，天人一體的境界也同樣是是第六劍的巔峰。神宮家康領悟第六劍已經至少十幾年了，竹內雅幽僅憑化意為劍是不可能打贏神宮家康的。
在這種情況下若想打贏，就必須出奇制勝，否則就絕無可能。
既然竹內雅幽剛剛領悟了第六劍就能達到巔峰，如果再幫她一把，是不是順勢把第七劍也領悟呢？
所以我就把自己領悟到的第七劍給她演示了一遍，想不到她居然真的領悟了。
剛剛領悟到第六劍，接著便領悟了第七劍，這樣的天才，一千年都未必能出一個，這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聽到卓非凡誇獎竹內雅幽，夕櫻舞、竹內雅玄、竹內雅美三個都有些笑逐顏開，就好像是在誇獎自己一樣令人高興。
卓非凡好像來了談興似的，繼續說道：「第七識又叫末那識，所以第七劍就是末那之劍。
天人一體之境，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借自然之力為已所用，但是第七劍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它已經超越了自然的力量！
或者說是超自然的力量，自然之力再強，也無法對抗超自然之力。用第七劍來對抗天人一體，自然要高出一籌。
所以，就算天人一體是第六劍的巔峰，和第七劍的差距同樣不可以道計，小丫頭這次是贏定了！」
凌風微微點了點頭，卓非凡說的有道理。他也能看出來竹內雅幽能贏，但為什麼能贏卻是不知道的。他的力量雖然強悍，但是之於劍道的理解，還是比不上卓非凡這這種巔峰高手的，甚至連竹內雅幽的見識都有所不如。
比如卓非凡的那套「劍法」，竹內雅幽領會了，他就沒能完全領會，只能感覺出那套「劍法」玄奧無比，如此而已。
卓非凡這麼一說，夕櫻舞、竹內雅玄、竹內雅美三女便完全放下心來。
夕櫻舞這一放輕鬆，話也就更多了，又問道：「您說人一共有八識，也就是八種感覺，既然每一種感覺都對應著一種劍術境界，那麼有沒有第八劍呢？」
卓非凡道：「當然有，和第六劍、第七劍一樣，第八劍，必須領悟到第八識才可以練成。第八識，就是阿賴耶識，第八劍，也就是阿賴耶之劍。」
「那您有沒有領悟到第八劍呢？」
卓非凡的眼裡閃過了一絲迷惘，搖了搖頭道：「沒有人能夠領會到第八劍，連我也只不過是領悟到了第七劍的巔峰而已，再往前的那一步，是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了。」
「為什麼？」
卓非凡歎道：「因為第八識，阿賴耶識，是只有死人才能領悟的感識，只有在靈魂離開身體的那一剎那才能感覺到。所以第八劍，阿賴耶之劍，也不會有活人能領悟到！在我看來，那一劍已經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劍術了！」
夕櫻舞歪頭腦袋問道：「既然第八識是只有死人才能體驗到的感覺，那麼，卓非凡先生，那您又是怎麼會知道第八識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卓非凡似不經意間看了凌風一眼，道：「我曾經一個人的手上無限接近過那種感覺。那一戰，是我畢生最危險的一戰，我幾乎死在了那個人的手上。
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無限接近了第八劍，那也是我唯一一次接近領悟第八劍！但最終還是沒有達到。不過那一戰，卻讓我最終達到了第七劍的巔峰，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他這話，當然是說給凌風的。
凌風的心裡明鏡似的，當然知道卓非凡這是在變相的拍自己馬屁，看來，當初卓非凡在自己手下受到重創，非但沒有讓他的劍術退步，反而更加精進了一層，甚至接近領悟第八劍的地步。
不過，這個就不是夕櫻舞這小丫頭能理解的了。
場上，竹內雅幽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神宮家康已經完全是在按著竹內雅幽的節奏來打。
卻見竹內雅幽以指為劍，側手一劃，再反手一揮，一道劍風擋下了神宮家康直刺而來的一劍，隨後雙指併攏，對著神宮家康的額頭處，輕輕一點！
「啊！」
也不見這一點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神宮家康卻好像突然中了魔似的，大叫一聲，蹬蹬蹬連退三步，身子都站不穩了，只好用太刀支在地上才勉強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臉色慘白，不停大口大口的喘氣。
頓時全場愕然，這種事情，也太不可思議了些，竹內雅幽的精妙劍術，已經超越了他們的想像。
神宮家康受創後退，竹內雅幽也不乘勝追擊，就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似是打算等回過勁來接著再打。
凡是有眼睛的人看到一幕，都知道，大局已定，神宮家康已經敗了！
一代宗師，竟然就這麼敗在了一個能當自己孫女的小丫頭手裡，而且還是在竹內雅幽已經打了一場的情況下，這對神宮家康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
最讓神宮家康難以接受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敗在何處！
為了避免重蹈白川義雄的覆轍，神宮家康封閉了自己的耳識，所以卓非凡的那番講解，他是沒有聽到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竹內雅幽的身上。
他只知道，竹內雅幽用來打敗他的那套劍法，恰好能克制他的天人一體之境，讓他處處受制。
最讓他鬱悶還是，那套劍法，他居然自始至終都沒看明白，無法體會其中的意境。
他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那套劍法是得自卓非凡的傳授，可是當時卓非凡傳授劍法的時候，他也是看著的啊？結果呢，人家不但消化吸收還能利用了，而自己卻連看都沒看懂，這讓他這個當宗師的情何以堪？
如此一來，劍術和意境上的雙重鬱悶，讓他就好像憋了一口氣在胸中，發洩不出來！
等到神宮家康的氣息漸漸趨於平穩了，竹內雅幽好整以暇的說道：「神宮宗家，休息好了麼？請繼續出招吧！」
這句話，不啻於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神宮家康的臉色更白了。
他縱橫劍術界幾十年，幾曾遇到過這種情況？如果剛才竹內雅幽乘勝追擊，那怕只要一擊，他就必敗無疑，甚至是死在對方的劍下。
現在別人居然等自己回復了氣息，再讓自己進攻，這是怎樣的自信？在神宮家康看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辱！這樣的仗，只要他神宮家康還要一絲臉面，都不會再打下去！
「我……敗了！」神宮家康艱難的說道。
說完，那憋悶在胸中的一口悶氣化做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也一下子跪倒在地，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整個人也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
人都是靠一口精神氣在支撐著，這口氣若是散了，人基本上也就垮了。神宮家康顯然就是這種情況。
他吐血跪下之後，立即便有人跑上來，把他扶下去進行救治。神宮宗的幾個知名高手也跟著走了下去，甚至連向竹內雅幽繼續挑戰的意思都沒有。
神宮家康都打不過竹內雅幽，更何況是他們？還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較好！
所以，神宮家康終於敗了，就等於神宮宗已經敗了！
竹內宗的弟子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誰都知道，神宮家康認輸意味著什麼。
日本三大劍道宗派，居然出人意料的有兩派的宗家敗在了竹內雅幽的手裡，如此一來，竹內宗便當之無愧的再次成為日本劍道第一宗！這一局面在未來十年都不會改變，這不由得他們不高興。
和竹內宗相反，白川和神宮兩宗的弟子剛是一副的垂頭喪氣。謀劃了這麼久，到頭來卻是這種局面。
除了這兩大宗派，其他的一些小的門派，不過是大貓小貓三兩隻，根本成不了氣候，基本是被拉過來捧人場的。
所以神宮家康敗了，也就意味著已經沒有人可以再挑戰竹內宗的地位了。
大局已定！
事情到了現在，本次論劍大會基本上算是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顯得有些沉悶了。
按照日本劍道界流傳下來的習慣，是一個劍道第一宗的授任儀式，由獲得第一宗稱號的宗派接受各門各派的祝賀。
不過，因為白川義雄和神宮家康的受傷缺席，這個儀式多少顯得有些份量不足。
但這些已經無關緊要，關鍵是竹內宗的地位被確定了，剩下的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
竹內三姐妹似是對這一套很是熟悉，跟在竹內雅玄、竹內雅美兩人跟在竹內雅幽的身後，從容淡定的完成了這一套的儀式。
凌風卻注意到，自始至終，作為竹內宗宗家的竹內丸造在整個論劍大會上，竟然沒有站起來過一次。
竹內雅幽勝了神宮家康之後，竹內丸造似是完成了一件心事似的，提前退席了，只留下了竹內三姐妹代表竹內宗接受各派的祝賀。
凌風的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接受祝賀的程序可謂相當的沉悶，就連賀詞都是千篇一律的，凌風都已經看得昏昏欲睡了。
就在這時，竹內雅幽走了過來，輕聲問道：「李俊基先生，請問，能否移步和雅幽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