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 第七集 雲湧 第三十一章 放棄 文 / 拜金小妖
凱特公爵微微閉目緩緩道來。
「大概在四十多年前，法蘭帝國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當時法蘭帝國的國王陛下突然猝死，而他的十多個王子在祭奠的時候據說是為了王位大打出手，結果都死了就連四五歲的小王子都沒有留下來，只有剛成年的十王子當時在邊境戎邊躲過了這一劫。」
「哦，好像聽說他們國王猝死那天剛好有一個嬰兒出生，還是個男嬰。不過日後的哀悼中好像並沒有出現這個男嬰王子的名字！後來十王子名正言順的繼了位，成了新的法蘭國王。繼位後法蘭國王對當時一起戎邊的大將軍恩瑞克可以說是恩寵有佳，很快就晉陞其為帝國的元帥！這個恩瑞克可以說是個極度強硬好戰的人物，這些年的戰爭都是在他的主導下進行的！」
「雖然說十王子順利的繼位了，但是也傳出不少的謠言。比如說十王子性格變了，相貌也有點變化了。最為誇張的是十王子竟然連背後的痣都沒了。不過很快當年照顧十王子長大的內侍宮女全都死了，這些謠言也就真的變成了謠言！」
「大概沒過兩三年，你們師祖就突破九級成為了法蘭帝國空缺數十年的新的一位聖者！不過就算你們師祖想去查，恐怕也沒得可查了！這件事情在大陸通史中還沒有來得及記載，所以你們年輕一點的人都不知道罷了！」
凱特公爵說完，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輕泯著。
「外公，那你是說……」天賜等四人難以置信。
「八成吧！」凱特公爵放下茶杯「他們找的這個傀儡可以說是昏庸至極，成天泡在酒色之中如今不過才剛六十出頭就已經不行了。他的幾個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各個貪財好色，每一個成器的！法蘭帝國的朝政早就掌握在了恩瑞克元帥手中。」
天賜四人點頭，這一點他們基本上都清楚。
「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點，這個元帥恩瑞克早年可是做過傭兵的！」
「什麼？」天賜四人同時楞住了！
走出書房，天賜覺得自己的脊背都已經濕透了，所有的事情彷彿都有了頭緒，然而每個頭緒又都是如此的驚人。
「大人，那你打算怎麼回復傭兵工會呢？」晨霧問道。
天賜停下緩慢的腳步，思索片刻「拖著吧，就這麼拖著吧！」
「大人這件事情可以拖著，可是另外一件事情卻不能拖了！」
「什麼事情？」
「前兩天，蘭科爾斯元帥的管家去了麥斯脫公爵府，聽說是去提親的！」晨霧說道。
「嗯！」天賜點點頭「貴族之間的和親很正常啊，更何況還是兩位大臣！外公不是還老把尼羅的親事掛在嘴邊麼？可惜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不過我和爸爸媽媽都喜歡小思妮，尼羅也是這樣，三天兩頭的往巴爾商會哪裡跑。我看哪到最後外公一定拗不過尼羅，咱們就等著吃喜糖吧！」
「大人，你這是說什麼啊！」晨霧氣道「你可別忘了，麥斯脫公爵府內族中人員稀少，公爵大人的子女還都沒有成年了，只有阿德拉小姐還沒有成親！」
天賜一愣，隨即哈哈哈笑了起來「阿德拉！！這個母老虎原來到現在還沒有……哎，也對，她和羅蘭德是一對，這些年是沒有那個不開眼的敢冒然提親，可是現在……」
「大人，你也清楚，帝國之中只有三位公爵，而且個個位高權重，誰不想和他們結為親家。現在雖然說麥斯脫公爵沒有官職，但是公爵頭銜還在。以往別人是看在羅蘭德天賦還有他的聖者繼承人的身份，所以才不敢冒然提親，但是現在羅蘭德成了過街老鼠，自然沒有人再忌諱了。聽說很多人都按照開始接觸麥斯脫家族的管家了，唯獨蘭科爾斯元帥大張旗鼓的派人提親！」
天賜點頭「不知道蘭科爾斯元帥是為那個孫子提親？他應該還有三個孫子沒成親吧！」
「據說是最近才回首都述職的小威廉將軍！」晨霧回答。
「威廉啊，這個人我見過感覺還不錯，無論相貌還是才能都算的上是俊傑！只是上次追求琴兒被搞的狼狽不堪，怎麼沒過多久又把阿德拉當作了目標了？」天賜說道「你們先回去，我見過媽媽後，就去侯爵府看一下他們！」
寧園之內安瑞和珍早就等著天賜。
「爸爸，你終於肯出來了？」天賜笑著說道「你的境界穩固了麼？」
安瑞點點頭「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達到八級中的水準了！」
「哇！」天賜嚇了一跳「八級中？爸爸你不是才晉級八級沒有多久麼？怎麼會完全掌握達到八級中的境界呢？」
「我也不知道，這兩個月來我感覺到身體每天都在覺醒一樣，能量自然從血液中不斷湧出，很奇怪！我現在好想問下師父，可惜不知道師父去了哪裡！」安瑞無奈的搖頭。
「我在熱那亞倒是見過師祖，只不過師祖走的很匆忙，而且我很肯定現在師祖已經閉關了。不過爸爸，我有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問吧！」
「大陸上的師徒傳承向來都是很接近的。師祖用的是重劍，所以鬥氣武技都講究的是一個『勢』還有『力』，但是反觀爸爸你，特別是你的靈劍浮雲，走的是輕巧一路，我就很奇怪了！」
「你說的不錯，我的體制和天賦都是比較側重靈巧而不是力量。師父一共收了三個徒弟，師兄和師弟都屬於力量型的，唯獨我例外。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走運，雖然我和師父天賦大相逕庭，但是師父還是收了我，專心傳授我鬥氣武技，而且很多武技都是師父專門為我設定的，我真的很感激師父！」安瑞有些激動「不過師父最厲害的武技是混沌三式，我只能學個形像，精髓根本就無法掌握，因為我沒有『勢』。」
「師祖真怪，大陸上巔峰強者指點一下後輩是有的，但是專門收個和自己大相逕庭的徒弟還真是沒見到過！」天賜笑著說道。
「咳！咳！」珍故意大聲咳嗽著「你們父子談完了沒有？都半天了，你們真把我當空氣麼？」
天賜呵呵一笑「誰讓媽媽不會武技呢？沒聽說過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麼？」
珍臉色一沉，嗔怒「好啊，那你們就慢慢談好了，我是多餘的，我走！」
天賜馬上跳起來，按住珍的肩膀「呵呵，媽媽你們談，我走，我去侯爵府看看！」
「記得早點回來吃飯啊！」珍看著天賜機敏的身形大聲囑咐著。
「天賜都已經是大人了，我們就別約束他了！」安瑞拉著珍的手。
「哼，媽媽叫自己的孩子早點回家吃飯有錯麼？他再大也都是我的孩子！」珍不服的說道「還有你啊，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偏心了，我不懂武技你和我沒話說也就罷了，但是平時我也沒有看到你和尼羅談的這麼開心！」
「是麼？」安瑞撓撓頭「可能天賜比較像我吧！尼羅比較像你爸！」
「我爸就不是你爸麼？再說尼羅這樣不是挺好的麼？官場雖然黑暗，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大不了不做官了，做個富態的公爵，過著舒服的日子不是蠻好的麼？可是天賜這孩子我就很操心。原本他沒有什麼天賦，我還安心，這樣他就能安穩一生。但是你和還有你師父，老是逼著天賜去追求更強，雖然我不知道天賜這孩子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就是越來越擔心！」
安瑞歎口氣「你是慈母啊！你從小就看著天賜一步步的走過來，這孩子從小服過輸麼？不是我們逼他，是他自己不認命。至於他能達到什麼地步，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完全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那有什麼用，你不是說七級鬥氣質變後完全超過常人的理解麼？天賜雖然說可以戰勝六級，但是七級不是只有鬥氣魔法才能突破了？」珍好奇的問道。
「話雖如此！」安瑞扶著珍的手臂站起來，散著步「你沒注意到那天他給我們講的時候，雖然天花亂墜充滿驚險，但是神情卻安然自態，彷彿比呼吸吃飯還輕鬆，所以我肯定，他一定隱瞞了什麼！他目前的實力恐怕不是我們兩個知道的這麼簡單了！我每次想到他的出生我就心悸，他太特殊了！」
珍靠著安瑞「我真的不希望這孩子特殊，從我們回首都開始，他出了多少的事情，每次都讓我揪心，為什麼都發生在他的身上！」
天賜走到圍牆邊上，微微一笑，縱身一躍，牆邊的榆樹伸出一個旁枝。踩在旁枝上，天賜再次發力，伸手一勾抓住牆延，縱身翻過去。
牆對面就是自己的侯爵府！
「哈哈哈！」晨霧拍著手，指著格魯「怎麼樣，我就說大人肯定不會走正門的吧！」
天賜莞爾「還是晨霧瞭解我，阿德拉呢？還在侯爵府麼？」
晨霧搖搖頭「半個月前就被麥斯脫公爵大人叫回去了，然後一直都沒有走出過公爵府！大人，羅蘭德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出來了……」
天賜歎口氣「我自己去看一下！」
羅蘭德所在的閣樓，附近沒有一個人，羅蘭德孤獨的坐在地上靠著個樹下，雙目呆呆的看著前方。就連天賜走到了旁邊都不知道！
天賜看著眼前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首席，大陸第一天才少年！消瘦的臉龐，頹廢的神情，臉上亂糟糟的鬍鬚渣子，一身髒舊的衣服隱隱散發出異味兒。
「羅蘭德！」
抬起頭木木的看著天賜，低下頭繼續發呆。
「蘭科爾斯元帥派人去麥斯脫公爵府提親，你知道麼？」天賜問道。
點點頭。
「那你不去麼？」
羅蘭德看著天賜自嘲的苦笑「去？去哪裡？」
「當然是公爵府了，你也去提親啊！」
「提親？」羅蘭德自嘲一下，懶散的站了起來，朝著閣樓中走去。
天賜一把抓住羅蘭德肩膀「你去哪裡？大門在這邊！」
羅蘭德有氣無力的甩開天賜手臂「我回去睡覺！」
睡覺？天賜大嘔。
手上用力，一把拽過羅蘭德。羅蘭德腳下沒有站穩，虛弱的摔倒在地上。
天賜剛想伸手去扶，但看到他要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羅蘭德，你看你現在什麼樣子，簡直比大街上要飯的還不如。要飯的還有精神，你呢，一點精神都沒有！如果你真的喜歡阿德拉，你就去公爵府提親，我們都會支持你！」
「支持，哼哼！你覺得我現在還有資格去提親麼？威廉是帝國最年輕的將軍，而我則是個帝國叛徒，人人叫打只能躲在你的侯爵府中，我拿什麼去提親？」羅蘭德舉拳朝著地上砸著，心碎不已！
天賜也愣住了「是啊，拿什麼去提親？」
「羅蘭德，今天的情景我們當時不是早就料到了麼？但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讓阿德拉嫁給別人吧！你也要替阿德拉想想啊！」
羅蘭德雙眼濕潤「天賜，你不用在勸我了！我這幾天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如果阿德拉和我在一起，那她也同樣會被帝國唾棄，她的家族也會拋棄她。但是如果她和威廉在一起，最起碼她能風風光光的！」
「你……」天賜無語了。羅蘭德說的並沒錯，世間本來也就是這樣。
「但是你並不是廢人，你不是還有你的毀滅麼？你遲早會證明你的力量！」
羅蘭德苦笑「我的毀滅……等我完成不知道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難道要阿德拉陪我一起吃三十年的苦麼？」
天賜吐口氣「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呢？」
羅蘭德站起來「天賜，就算她肯，我也不忍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不能這麼自私。我曾經想過多少次和阿德拉一起私奔，但是這對她來說太殘酷了。大陸上曾有有位偉大的人說過，愛一個人就要為她著想！我不能讓阿德拉為了我而吃苦！」
羅蘭德深深地吸口氣，鼓足勇氣「天賜，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算了，這件事情你就當作不知道吧！」
天賜剛要歎氣，突然想起莉兒坐在輪椅上苦苦的等待著自己。或許此刻阿德拉也在這樣的翹首以待，等待著羅蘭德。
「借口，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是怕，你不敢面對！」天賜突然抓住羅蘭德的衣袖「這些都是你的一廂情願，你怎麼知道阿德拉的想法，說不定他現在正在等你！」
羅蘭德掙扎著擺脫天賜「我都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怎麼還不明白，跟我在一起她只會吃苦！」
天賜不容羅蘭德多說，拉著就往門口走去「不管怎麼說你都要去和阿德拉說清楚，當面明明白白的說清楚，我就不信阿德拉會使個膽小怕吃苦的人！」
一聽到要去見阿德拉，羅蘭德立刻著急起來，拚命的掙扎著「我不去，我不去！」
「呲啦！」羅蘭德整個衣袖被撕裂了，羅蘭德再次跌倒在地上。慌忙爬起來，朝著閣樓跑去。
「羅蘭德！」天賜大惱，衝到羅蘭德面前，起手就抓起羅蘭德胸前，將他那消瘦的身軀提起，朝著旁邊湖水中丟去。
「撲通！」濺起一陣水花。然後就是撲騰的聲音。
「你清醒一下吧！」天賜轉身朝著大門外走去，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的怒火一下子就壓不住了。
「大人，你出來了！」晨霧和格魯迎上來。
「格魯，你帶人去把羅蘭德撈上來，我把他丟到水池中了」天賜怒氣沖沖的說道。
格魯和晨霧瞪大了眼睛，他們不是好兄弟麼？
「大人，我想不用了！」
「不行，羅蘭德以前是火系的魔法師，一點都不會水！」天賜著急到。
「大人放心，那個水池只有半米深，站起來就沒事了！」格魯解釋到。
天賜這才放下心來，展開神識，羅蘭德已經狼狽的站了起來，渾身濕透，手掌不停的摸著臉上的池水。
「你們給我看著羅蘭德，我去一趟麥斯脫公爵府！」天賜歎口氣，就算羅蘭德放棄了，自己總不能看著他們就著樣分開吧！
天賜坐著馬車直接前往公爵府，門口的親衛們也都認識天賜，沒有多加阻攔就請進了會客廳！
「哈哈，天賜侯爵來了，真是稀客啊！」麥斯脫侯爵得到稟報很快就出現在了會客廳的大門口「我雖然不是帝國的大臣的，但是我可聽說了不少你的事情，你最近可真是大出風頭啊！我聽說你這個月外出遊歷了，怎麼回來了麼？」
天賜沒有心情說這些「麥斯脫公爵，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一下關於阿德拉的事情的！」
麥斯脫公爵並不驚訝，反而很平靜的點點頭「天賜侯爵，你聽我說兩句！舍妹今年已經二十有三了，放在大陸上任何一個大家族都已經成親或者定親了。但是舍妹卻什麼都沒有，恐怕流言蜚語早就傳滿了帝國了。其次像我們這樣子的家族，為了家族的利益，女兒家的婚事也就被用來聯姻，家父死的早沒有定下來，而我這個作哥哥的雖然疼愛小妹，但是無奈身在其位，大部分的長老一致要求下我這個做族長的實在沒有辦法。最後還有一點，那就是我們麥斯脫家族現在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商人了，而蘭科爾斯則是官，商不與官爭這可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威廉將軍年輕有為相貌堂堂，而且還沒有妻室，無論那個方面都讓我無法拒絕啊！」
天賜臉色一沉「那公爵大人是準備將阿德拉許配給威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