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卷 第十二集 聖戰 第二十八章 赴死 文 / 拜金小妖

    東北行省距離首都大概有著一個月的路程，不過對於白影來說只需要兩三天。

    威爾斯帝國首都安科納北城門的一個客棧之中，坐滿了來往進出的客商和傭兵們，點了豐富的酒肉大口的吃著。

    「希爾團長，你們聽說了麼？上次咱們帝國南嶺要塞的事情？」其中一名商人朝著旁邊的傭兵說道。

    希爾團長受雇保護這名商人到首都辦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唉，恥辱啊，咱們帝國百年來還從沒有受過這麼大的恥辱！上次在馬賽爾傭兵總工會碰到幾個法蘭帝國的傭兵團，竟然當著我們的面恥笑咱們帝國的軍隊。笑的我們是無地自容啊！」

    「就是，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只是打了梅多夫一頓就了事了，如果是我啊，非要砍了他的頭不可！」旁邊的傭兵插嘴道，看來上次馬賽爾之行給團員們留下了難忘的痛楚。

    「不要胡說，陛下怎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不是我們這些莽夫們所能理解的！」團長訓斥道「如果讓別人聽到了，你這可是對陛下的大不敬，是要殺頭的！」

    傭兵撅著嘴繼續吃飯。

    「呵呵，小伙子年輕氣盛可以理解，團長你也不用這麼嚴厲！」商人笑著說道，端起氣了酒杯「不過希爾團長，你可知道那伙賊人是什麼來頭麼？」

    希爾團長搖搖頭，隨即湊向商人「你知道麼？」

    「哈哈哈，當然了！我這次來首都除了買些貨物外，還是專門來參加商盟會議的。這商盟中雖然我沒有什麼地位，但是我倒是認識幾個大人物，我也是聽他們閒聊中知道的！」商人故作神秘的說道。

    傭兵們一下子全來了精神，整齊的放下手中傢伙看向商人。

    「呵呵，我告訴你們可以，不過你們可千萬不要外傳！這個目前還是帝國的機密，就連陛下都沒有決定是否要公告天下呢。如果你們外傳了，不但你們連我也要，欸！」商人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一下。

    「放心好了，我們一定不外傳！你快說啊！」

    「那好吧，看在你們這一路上保護我的份上，我就冒死告訴你們啊！」商人咳嗽一下「你們知道西班帝國的巴克羅大將軍們？就是他們國王的舅舅，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整頓他們帝國的軍隊！」

    「這個我們知道，怎麼了？」

    「他不但整頓他們帝國的軍隊，還在暗中訓練了一支特殊的隊伍，這支特殊的隊伍雖然人不多，但是個個心狠手辣武技超強。上次南嶺要塞的事情就是他們幹出來的！這可是梅多夫大將軍這一年明察暗訪打聽到的消息！」

    「什麼？西班帝國干的？」傭兵們都驚訝起來，隨即變得氣憤無比「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上次襲擊我王還沒多久就在聖山毒害我們公爵大人，現在又殺我們將士示威，接二連三的欺負挑釁實在是太可惡了。」

    「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應該好好的教訓他們一頓，為咱們的將士們報仇！」

    「好了，你們這裡叫有什麼用？」團長揮下手「這要看咱們陛下的決定才能作準！」

    「咱們陛下是什麼意思啊？」

    商人撇著嘴「我聽說啊，陛下當時接到梅多夫大將軍的報告後很是氣憤，幾乎要發兵征討西班帝國了！」

    「好！」

    「就是這樣，給他們西班帝國個教訓，告訴他們什麼才叫做天威！」

    傭兵們情緒激動熱血沸騰起來。

    「不過呢……後來被大臣們給勸阻了！」商人立刻澆了一盆涼水。

    「是哪個大臣阻止的，簡直就是賣國賊啊！」

    「奸逆之臣！」

    傭兵們氣憤起來。

    「不過也不能這麼說，人家臣子說的對陛下才肯聽啊！」商人辯解道「如果我們出兵討伐西班帝國，那麼光明教就會派出聖殿騎士團來圍剿我們，但事後人家西班帝國坐著看戲，我們損失可就太大了！」

    「聖殿騎士團……」傭兵們都閉上嘴巴。

    「媽的！他們西班帝國襲擊我們南嶺要塞的時候怎麼不見聖殿騎士團前來啊，我看啊，他們就是偏心，成心對付我們的！」希爾團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嗖！」一道白光突然從客棧門口閃過，街上的人頓時喧嘩起來。

    「怎麼了？」客棧內的人同時一愣，紛紛張望著外面。

    「小二，去打聽一下怎麼了？街上的人怎麼像是滾水中的餃子，翻騰個啥啊！」一個桌子上的客商大叫一聲，朝著店小二丟了一個金幣。

    店小二熟練地一接，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店小二又跑了回來「大爺，我打聽清楚了，他們說剛才好像看到獨角獸從這條街上飛過去了！」

    「獨角獸？」店內的食客同時一愣，異口同聲的喊道「難道是天賜公爵，是天賜公爵回首都了麼？」

    安科納內層的公爵府內，白影穩穩地落在了寧園之中。雖然珍和安瑞離開了一年多，但是這裡依然打掃的一塵不染。

    「你們先去見院長吧，我去王宮了！」天賜一身公爵金邊服飾，從閣樓中走了出來。

    公爵府的管家聽到動靜後連忙跑到別院，天賜已經走了出來，吩咐管家準備好馬車自己馬上進宮。管家沒有多問就去準備去了。

    琴兒和莉兒也都換上了法師長袍坐車去了帝國學院。

    王宮內莊嚴地大殿之中，群臣們還在激烈的議論著什麼。

    「稟報陛下，天賜公爵殿外求見！」門口的侍衛快速走進來稟報道。

    百官們微微一愣，天賜公爵回來了？尼羅更是微微一笑「快傳！」

    隨著侍衛走出去，天賜闊步走入到大殿之中。大殿內依然金碧輝煌，兩側的百官們也都是老相識，只有個別一兩個官員沒有見到過。尼羅高高的坐在上面，配上王跑王冠更加的讓人感到敬畏。

    看到天賜走過，百官們紛紛點頭示意。尼羅更是親自走下了王座，握著天賜的肩膀「哥，你終於回來了！真是太好了！爸媽還好麼？」

    天賜微微一笑，拍下尼羅的肩頭「嗯，他們都很好！陛下，你這次這麼急著叫我回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麼？」

    「哥，你還不知道麼？」尼羅拉著天賜朝著王座走去。

    到了百官前頭天賜主動停了下來，薩費羅斯笑著主動後退一步將百官之首的位置讓給了天賜。天賜站好，尼羅已經坐回了王座。

    「回稟陛下，微臣在窮鄉僻壤，消息閉塞，所以並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天賜微微行禮說道。

    「那就讓薩費羅斯先告訴你吧！」尼羅說道。

    旁邊的薩費羅斯低頭領命「呵呵，天賜公爵可能有所不知，一年前咱們西南行省邊界要塞南嶺被人襲擊，我二千守衛將士傷亡殆盡，而敵人卻沒有一個損傷。如今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其餘三大帝國的笑柄了！」

    「哦，既然有這樣的事情？」天賜心頭一驚。自己這一年來基本上是在修煉，之後回到伊爾村，村裡信息閉塞數月都未必有新消息傳入。而到了基爾鎮還未等安穩就被多蘭侯爵找到，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首都。

    「殺我兩千人竟然沒有死一個？是什麼人作，難道又是……」天賜不由得想起了三四年前伏擊自己的那夥人，如果在是相同的整容，別說兩千，就算是兩萬也有可能。

    「天賜公爵，梅多夫大將軍和哈邁德侯爵親自檢查過屍體，都是一刀斃命傷口全在要害之上。所以不像是強者所為。而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薩費羅斯說道。

    軍隊，什麼軍隊有著這麼強的戰鬥力呢？天賜眉頭緊皺起來，或許西北軍可以做到！

    「哥，你不用猜了，你看看這個！」尼羅從桌案上拿起一份奏章，旁邊的內侍接過來跑下去遞給天賜。天賜接過來打開，仔細的看了一遍，雙手猛地一合奏章「這……是真的麼？」

    「天賜公爵，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梅多夫大將軍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多方打探，才打探到了兇手所在並且得以證實了！所以就日夜兼程送到了首都親自呈交陛下的！」對面阿卡斯大將軍說道。

    天賜將奏章還給內侍「那不知道梅多夫大將軍在哪裡，我可否過問一二呢？」

    「這個……」阿卡斯一哽。

    「哥，這件事情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我原本打算就此事株連梅多夫一族，不過看在他為國盡忠二十多年，又查出了兇手的所在，所以特別准許了他的請求！」尼羅淡淡的說道。

    「他的請求？是什麼請求？」天賜有種不好的預感。

    「天賜公爵！」阿卡斯大將軍吸口氣，神色之間有些悲傷「梅多夫大將軍也是頂天立地的將軍，受了如此大辱又豈能苟活？當日他稟報完軍情後當著滿朝官員的面向陛下請命，要求帶領四百名苟活的將士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報仇？去哪裡？去西班帝國麼？那簡直就是去送死！」天賜忍不住吼到「那你們就不會勸一下麼？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

    百官們低頭不語。

    天賜邁出一步，伸手抓住阿卡斯的衣襟「什麼時候，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半個月前……」阿卡斯說道。

    半個月！

    天賜用力一把將阿卡斯丟出去轉身就走，阿卡斯落地後身形不穩連續後退著，撞上殿內的柱子後，摔倒在地上。

    「天賜，你去哪裡！」尼羅突然一拍龍椅，站了起來，雙目直瞪著天賜。

    天賜停頓轉過頭「我去把梅多夫追回來！」

    「不許去，這是我的命令！」尼羅吼道。

    「陛下，這可是四百將士們的性命啊！就算要報仇也有其他的方式啊，這麼毫無把握毫無理智的去報仇簡直就是送死啊！」天賜一行禮繼續前走。

    「茲！茲！」龍椅之上尼羅突然爆發出一身金色的鬥氣，身形一晃出現在大殿門口攔在天賜面前，伸手就朝天賜手腕抓去。

    一道淡淡的浮影。

    尼羅一把抓空，身形微微晃動，人頓時愣了一下，等再次反應過來時天賜已經越過了白玉拱橋到了宮門外面。

    心中頓時大氣！

    登基十年來，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公然違背自己……第一次有人讓自己當中出醜……尼羅心中彷彿被堵住了一般。

    「混賬！」尼羅雙目幾乎要瞪出血了，緊握著拳頭朝著大門砸去。

    「啪！」大殿厚實的大門頓時碎裂，無數的木屑濺在官員們的身上。武將們被衝擊的連連後退，文官們更是一個個東倒西歪的摔在地上，一時間難以爬起來。

    四百名將士，四百條人命啊！

    如果是戰爭時期，自己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現在是和平時期，這麼做非但報不了仇，還將白白的賠上自己的性命，而且更加可能會挑起兩國的矛盾。

    而且此時另外一個念頭浮現在天賜心頭，科爾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相反他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他現在做的是要恢復國力而不是主動挑釁威爾斯帝國！這件事情如果說是法蘭帝國或者光明教做的，天賜相信，但是說是西班帝國做的，天賜很難接受！

    快速回到公爵府，天賜找到白影，連帝國學院都沒有去就直接出城朝著西南行省直奔而去。梅多夫走了半個月，那麼自己只要兩天的時間就能夠趕到了。

    一路上天賜最大的散開了神識，尋找著沿路的人，生怕漏掉了。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天賜才在一個路邊的營地中找到了幾個軍營模樣的營地。而梅多夫大將軍正在大帳之中休息。

    顧不得那麼多了，天賜連通稟都沒有就直接闖了進去。

    「天賜公爵？」梅多夫看清楚來人後大吃一驚。

    「梅多夫，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天賜大聲的問道。

    「我……我是回西南行省啊！」梅多夫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你不用騙我了，我才從首都過來！你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去送死，是帶領著四百名兄弟一起送死」天賜大聲吼道。

    「天賜公爵，小聲點！」梅多夫慌忙止住天賜「咱們有話外面說吧！」

    這裡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天賜隨著梅多夫朝著營外走去。

    走出軍營三百米的樣子，梅多夫大將軍才停了下來，低著頭不語。

    「梅多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的軍情奏報，不要告訴我你親自去查過了，科爾什麼人我比誰都要清楚，這件事情我敢打賭，百分之百不是西班帝國做的！」天賜直截了當的問道。

    「天賜公爵，你這些年不理朝政，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吧！」梅多夫無奈的勸到。

    「好，好！我可以不管你怎麼查的，為什麼這麼上報，但是我不能不管四百名戰士的性命！你身為將領難道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士兵麼？明知道是個火坑還要帶他們跳下去！」天賜指責道「就算你是他們的大將軍，這個時期你也沒有權利這麼做，沒有權利決定他們的生死！」

    梅多夫苦笑兩下「天賜公爵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沒有權利這麼做，沒有權利去決定他們的生死……這些將士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以為我就願意看到他們去白白的送死麼？」

    「不是你？」天賜眉頭一皺。

    「那天的突襲他們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是他們的命運卻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就連我這個大將軍也是一樣！我們的命運，注定是為國捐軀了！」

    天賜眼睛瞪得大大的，猛然醒悟「你是說……你是說是陛下要你們這麼做的？」

    梅多夫大將軍默默地點點頭，

    「尼羅為什麼要這麼做！」天賜心都顫抖起來，一把抓住梅多夫「你和我回去，我為你們求情！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查清楚，還有許多疑點，我不能就這麼看著你們白白送死！」

    梅多夫用力的撐開天賜的手「天賜公爵，萬萬不可這麼做啊！帝國發生了這麼奇恥大辱，我梅多夫罪責滔天，別說我一個，就算是滅了我全族都不足以洗刷帝國的恥辱。如今陛下天恩，繞過我一族上下我已經是感恩戴德了，豈敢再求寬恕？」

    「好，你想死，那些士兵呢？他們有什麼罪責，他們想死麼？」

    「他們本就是劫後餘生之人，這條性命早就不屬於他們了！就算這次他們不去，他們也活不了的！」梅多夫大將軍唉聲歎氣。

    活不了？天賜心頭再次一顫「難道尼羅……會將他們……」

    「天賜公爵，你也上過戰場，你也知道作為一名軍人的榮耀。軍人並不怕死，死在疆場上那是榮耀，但是如果死在自己人手中，這才是真正的恥辱！我梅多夫從小就在軍營之中，到了今天大大小小的戰役也經歷過。南嶺要塞是我一輩子的難以抹去的恥辱，除了血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洗刷！至於那些戰士，是我愧對他們，所以我必須帶他們走，將他們帶到戰場上，就算是死，也要死個轟轟烈烈。至少等我們死後，帝國的人可以忘記我們所犯下的罪孽，可以豎起大拇指說我們四百人是壯士，是威爾斯帝國真正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