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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登高一呼 文 / 追沙子

    (兩章,大家慢慢看看吧……)

    鄭月桂忙道:「溫將軍誤會了,本宮這次死裡逃生,多虧了這位……,這位石參將,況且我南梁與東林本來就友邦之國,一直以來互不侵犯,互敬互重,若不是汪伯炎這些小人挑起這場戰爭,我們兩國又何至於變成不共戴天的敵人?將軍是個明理之人,您不防仔細想想,眼下到底誰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溫良玉被問住了,頓了頓,方才為難的道:「公主說的在理,可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末將是怕……」

    「是怕我們渾水摸魚,趁火打劫?」紹巖嗤之以鼻,微微笑道:「溫將軍,你可以不相信石某,卻也應該相信你們的月桂公主,她可是貴國天子的親妹妹,再者,要說這『奸細』二字,石某還真是『愧不敢當』,這麼說吧,我東林皇上這次只是讓我等護送公主回國,其它事概不理會,當然了,我們皇上也說了,貴國如今正處於危亂之際,若是貴方有所求,我等自當義不容辭,換而言之,溫將軍若執意認為石某是奸細的話,大可直接將我們綁去大營,或者當場殺之而後快,石某絕無任何怨言。」

    紹巖的語氣不輕不重,不緩不急,卻恰恰打消了溫良玉心中的顧慮,縱觀當前形勢,內有叛軍挾持天子作亂,外有東林大軍虎視眈眈,溫良玉作為這支唯一僅存的正義之師的統帥,有的時候不得不多長了個心眼,如今聽到紹巖這麼說來,他當下爽朗笑笑:「石大人勿怪,如今梁、楚、林三國相互攻伐,可謂是天下大亂,即便今日是友,說不定一覺睡來就成了敵人,閣下是東林的參將,說句不客氣的話,換成是在以前,在下必然將你綁入軍中,現在則不同,你救了公主,那就是我們的大恩人,方才在下多有冒犯,還望石兄弟見諒,請受我等一拜。」說著便帶頭下跪,其它梁兵跟著跪了下來。

    聽他稱自己為『石兄弟』,顯然衝突已經化解,紹巖不禁暗自讚道,這個溫良玉真不愧是個棟樑之將,不僅言詞間帶有一定的說服力,而且遇事非常冷靜,行事果斷,處處都不失為一個大將的風範,他笑著抱拳道:「溫將軍言重了,石某也是奉了鄙國國君的旨意辦事罷了,實在當不得貴部如此大禮。」

    ……

    在溫良玉的盛情邀請之下,紹巖一行人來到了梁軍大營,為了歡迎公主的到來,當天夜裡,溫良玉特地讓人張羅宴席,一來算是給鄭月桂接風洗塵,二則是對『石山』等人表示感謝。

    席間,溫良玉向紹巖等人引薦了左常生、饒天明、顧業成、張遠、鄧開發等將領,他們當中除了左常生之外,其它人都是溫良玉從老家帶出來的子弟兵,別看這些人職位不高,論起打仗,他們個個都是一把好手,要不然,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早就被叛軍所滅。

    識英雄,重英雄,既是英雄,又何必論其出處?這是紹巖總結出來的觀點,因此,面對諸將接二連三的敬酒,他毫不迴避,每次都是來者不拒,左常生試圖聯合所有將領,一齊將他灌醉,結果自己卻被弄得酩酊大醉,醜態百出。

    這一夜,紹巖喝得很盡興,事實上,自從他將東林國的國都遷到八達嶺以來,他從未像今晚這麼痛痛快快的喝一場,即使是那次大年三十晚上,他也沒這麼灑脫過,憑心而論,他很嚮往平凡人的生活,平凡人做平凡事,沒有那麼多的壓力,更沒有那麼多的煩惱……

    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躺著一間簡陋的營帳裡,當聽到外面傳來士兵的操練聲時,他方才知道時候已經不早了,便懶洋洋的掀開被子,下床穿好靴子。

    「皇上,你醒了?」話音未落,卻見白如雪端著一盆溫水,笑盈盈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紹巖連忙噓了一聲,責備的道:「如雪,我不是跟你說過,在外面不能這麼喊的嗎?」

    白如雪不慌不忙的將臉盆放在臉盆架上,然後來到他身邊,邊為他整理衣服,邊笑著說道:「皇上,您忘了?昨晚是您自己說漏了嘴。」

    「我說漏了嘴?我說過嗎?有這樣的事?」紹巖倍感吃驚,許是昨夜喝得太多的緣故,他只覺得腦袋還有點昏沉沉的,儘管他酒量好,但一下子喝下那麼多的酒,再好的酒量也會把持不住,他拍拍腦門,認真回憶著自己酒後說過的話,可就是想不起來。

    見他沉悶不語,白如雪微微笑道:「皇上,您昨夜喝了很多酒,並當著所有人的面,稱自己為『朕』,當時,如雪和公主想替您圓場,卻被您給推開了,雖說在座大部分人都已是爛醉如泥,根本不會在意這些酒後胡言,不過還是讓溫良玉將軍聽出了些名堂,這不,他此刻正在外面等著向您請安呢。」

    向我請安?紹巖搖頭苦笑,他本來不想這麼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沒想到還是酒後失言,好在只是溫良玉一個人知道了這件事,其它人尚且還不知曉。

    沒辦法了,與其再繼續這麼編下去,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於是簡單洗漱一番後,他便大步流星的跨過門檻走了出去,溫良玉此刻正矗立在門邊上,看到紹巖出來,急忙上前拱手道:「下臣溫良玉見過東林天子。」

    見他這般明目張膽,紹巖看了看四周,擔心他這麼一喊,勢必會引來所有人驚惶失措。

    溫良玉恭敬的道:「陛下放心,下臣早已將所有下人都支開了。」

    紹巖滿意的點點頭:「還是溫將軍想得周到。」

    溫良玉笑呵呵道:「陛下過獎,陛下威名遠播,下臣有幸,想不到還能在有生之年得見天顏,下臣就算是戰死沙場也值了。」

    「溫將軍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了。」紹巖擺擺手,認真的道:「作為一名統帥,不要動不動就說這種喪氣的話,眼下時局正亂,汪伯炎的幾十萬叛軍正虎視眈眈的看著這裡,兩軍交鋒是早晚的事,你的士兵都以你為核心,這個時候,你應該給他們士氣才對。」

    「陛下教訓的是,下臣必定謹記。」溫良玉說著,隨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虎印,遞到紹巖面前,說道:「公主與下臣說過,陛下不僅有治世之才,更有治軍之道,如今我皇落入奸人手中,下臣空有二十萬大軍在握,卻無力與其抗衡,眼下甚至被逼入了絕境,今有幸得見陛下,可謂是天降吉星佑我大梁,況且,下臣聽聞陛下此番正是為了營救我皇而來,如此,下臣特將虎符交託於您,希望陛下不計前嫌,帶著我們這些人打回京師,誅殺奸臣,以正朝綱。」說罷,雙膝撲通磕在地上,兩手高舉虎符於半空中,滿臉卻是充滿了期待之色。

    紹巖哭笑不得道:「溫將軍,我可是東林人,你當真放心將二十萬兵馬的最高指揮權交給我嗎?你想過沒有?萬一我起了歹意,到時候取而代之,你該怎麼辦?」

    溫良玉先是一怔,旋即搖搖頭,說道:「陛下是一個萬民敬仰的好皇上,饒是陛下替代了我皇,也好過讓心術不正之人當權。」

    這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傳到鄭開的耳朵裡,這個溫良玉無疑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不過在紹巖看來,這正是溫良玉的耿直所至,在這麼一個多事之秋的年代,能說出這番話的,顯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還請陛下救救我大梁,下臣在此叩拜為謝。」言畢,溫良玉使勁將額頭叩在地上,『咚、咚、咚』三聲過罷,卻見他額頭紅腫,淡淡的血絲漸漸顯露出來。

    「皇上,您就念在溫將軍一片忠心的份上,答應他吧。」白如雪在邊上勸道。

    正說著,鄭月桂從一邊走了過來,她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由紹巖掌控兵馬大權,如有不從者,一律軍法從事。

    紹巖思考再三,決定暫時先接過虎符,等到大功告成之日,再將此物完璧歸趙。

    溫良玉頓時喜出望外,隨即帶著紹巖趕赴訓練場地,並向所有士兵公佈這一決定,士兵們聽到溫良玉要讓權於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以前的仇家,一個個不禁面面相覷,不少人甚至在那裡嘀嘀咕咕的議論著,雖然聽不清在說什麼,但多數人的語氣顯得很不屑,看得出來,他們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其中表現最為突出的還是溫良玉的副將左常生,這傢伙酒勁剛過,腦子稍稍有點清醒,就聽到這麼荒唐的消息,他不緊不慢的走到台上,當著眾人的面,對著紹巖冷冷的道:「石大人真是厲害,這才不過一個晚上,您就令我大哥交出了兵權,照我看,您送公主回國事小,恐怕這才是你此行的主要目的吧?」

    「常生,不得對皇……」溫良玉下意識的改口道:「不得對石大人無禮,石大人救過公主,這是大恩,並且,將虎符交於他也是公主的意思,眼下金定國的兩路叛軍已經向我部進逼,敵人的兵力數倍於我們,我等一旦被圍,怕是很難突圍出去,何況,石大人在東林國向來用兵如神,只有他才能讓我們轉危為安。」

    左常生道:「大哥,你好糊塗啊,東林人對我們恨之入骨,您若將軍權交由他們,豈不是讓我們這些幾十萬弟兄跟著往火坑裡跳?」

    「左副將此言差矣。」紹巖面無表情的反問道:「你知道我們東林人為什麼對你們恨之入骨嗎?我現在就來告訴你,普天之下的每個老百姓其實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想過著太平安寧的日子,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戰爭,可是,當初挑起戰爭的是你們,是你們讓我國的百姓流離失所,是你們的士兵手刃了數萬萬手無寸鐵的百姓,是你們像魔鬼一樣,每到一個地方便要執行什麼狗屁的『三光政策』,你們摧毀了一個又一個幸福的家庭,你們的手上沾滿了我東林子民的血,他們能不恨你們嗎?」

    溫良玉慚愧的低著頭,左常生卻是不以為意道:「那又如何?打仗本來就是要死人的。」

    「說得沒錯,戰爭一旦爆發,無辜喪生的必然不在少數,但是,有些事情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比如,瘋狂的屠城,奸『淫』擄掠,無所不為。」紹巖淡然歎息,語氣一轉道:「當然,我也知道這些事都是金定國的部隊所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東林人並非是好壞不分,他們會把這筆血海深仇記在部分人頭上,而不是在場的諸位,換句話說,如果你們對東林人仍舊充滿了敵意的話,那恰恰說明你們就是那些屠城的禽獸,又或者說你們對金定國犯下的惡行比較認可,如此一來,那我倒是覺得,我今天完全沒必要站在此處,因為我在你們的眼中是敵人,而不是聯合對敵的朋友。」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士兵紛紛點頭稱是,左常生自知無言反駁,卻又不肯俯首認輸,於是慢條斯理的道:「石大人,就算如你所說,你是真心實意為我們好,那麼,我忍不住又要問了,你有什麼本事統領我們二十萬兵馬?要想登高一呼,可不是上嘴唇搭下嘴唇這麼簡單的,得拿出點真材實料來,否則難以服眾,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場上士兵異口同聲道。

    紹巖聽出他的意思,說來說去,這傢伙還是有點看不起東林國的人,媽媽的,老子今天就要讓你心服口服,想到此處,他不動聲色的道:「左副將言下之意,是想與我比試一番?」

    左常生冷冷笑道:「不敢,在下只是想向石大人討教一番,還望大人不吝賜教。」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話剛一落,兩拳已然同時出擊,直朝紹巖胸前抓去。

    鄭月桂、溫良玉及現場所有人不禁大吃一驚,白如雪欲要上前幫忙,紹巖示意她退下,然後不緊不慢的一個側身,左常生兩拳落空,復又提起右腿,猛地朝他踢去。

    紹巖眼疾手快,迅速閃過他的小腿,並趁他單腿直立,下盤不穩之際,突然用手抓住他的腿,使勁這麼一拉,左常生猝不及防,光噹一聲摔在了地上。

    「好——」白如雪、鄭月桂歡呼道。

    本以為這傢伙經此一敗,必會無話可說,誰知他剛起身就道:「這次不算,我還要與你比試腿力。」說罷指著遠處的一個小山頭道:「看到那座山沒有?你我從同一——賽跑,誰第一個跑到山頭,就算誰贏,如何?」

    紹巖毫不在意的點點頭:「悉聽尊便。」

    「預備——,開始——」

    溫良玉作為臨時裁判員,他高舉小旗一聲令下,左常生鼓足了氣力,拔腿就跑,紹巖卻不像他那般猴急,一路上勻速前進,並走馬觀花似的欣賞著兩旁鬱鬱蔥蔥的風景。

    從校場到山頭足足有好幾里地,左常生光有一身的暴發力,卻無持久的耐力,快到終點的時候,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沉重,而紹巖卻輕輕鬆鬆的趕上了他,最終領先佔據了山頭。

    左常生這下算是心服口服了,從昨夜的比酒量,到今天的兩場比試,三戰三敗,他不得不改變對這位遠道而來的『石參將』的看法,心想,將兵權交給此人,全體官兵也會放心,故而當眾表態,從今往後願服從紹巖的任何調遣,士兵們開了眼界,自然是無話可說。

    紹巖坐上了總指揮的位置,便依照當前形勢制定出一整套的方案,隨時作好戰鬥準備,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汪伯炎的叛軍接近七十萬,而梁軍一共才二十萬人,雖然數目不小,但與敵人比起來,力量太過懸殊,要想從根本上扭轉戰機,首先要做的就是在部隊內部進行改革,改掉一切軍中不良習氣,梁軍的士兵只注重軍事訓練,不注重思想上的灌輸,以至到了戰場上,很容易動搖自己的立場,甚至是大批量的投降敵人。

    溫良玉、左常生二人都是驍勇善戰的將軍,他們往往只圖勝仗,很少顧忌士兵的感受,這就是現代軍隊所說的軍閥風氣,紹巖告誡他們,要想讓士兵尊重你,在戰場上拼了性命的為你殺敵,首先你就得從生活上,從平時的訓練中去關心他們,愛護他們,二位將軍依此照辦,在這中確實起了不小的效果,士兵們對上級不再是單純的懼怕,更多的是敬佩。

    這天黃昏,紹巖在白如雪、溫良玉、左常生等人的陪同下,前往傷兵營去探望傷兵,這讓那些受傷的士兵倍受感動,在此期間,紹巖詳細詢問了每位傷兵的傷勢情況,然而,大部分士兵都表示,自己受的是輕傷,希望能獲准讓他再上戰場。

    由此可見,一支能打仗的部隊,政治教育是必不可少的,紹巖一一走過每個傷兵的床前,一圈下來,他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輕聲呻吟著,抬頭望去,只見營篷拐角的地方斜躺著一個人,看他身上的衣服,顯然不是普通的士兵,那人滿臉灰塵,年紀三十多歲,兩隻眼睛時不時的看著這邊。

    溫良玉告訴紹巖,此人名叫魏大勇,是一名先鋒官,前不久衝鋒陷陣的時候,一不小心,大腿被刺敵兵刺了一刀,這一躺就半個多月。

    「哎喲,哎喲……」魏大勇手捂著大腿,表情痛苦的呻吟著,等到紹巖等人靠近的時候,他刻意地抬高嗓門。

    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受了重傷,更像是得了什麼絕症,紹巖心平氣和的慰問道:「怎麼樣?傷得很重嗎?」

    魏大勇點點頭道:「是的,元帥大人,這條腿怕是要廢了。」

    紹巖將信將疑道:「哦?是嘛?那可得讓大夫好好治一治。」

    「多謝大人關心,小人對這條腿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只可惜,小人這輩子再也難上戰場,與諸位兄弟一起殺敵報國了。」魏大勇無奈的歎息道。

    就在這時,僅挨著魏大勇身後的一名士兵憤憤不平的道:「大人,他是裝的,他腿上的傷是自己劃上去的,他這麼做,就是想早點退役。」

    紹巖一聽,立即命左常生檢查魏大勇的傷口,結果發現他的腿上只有一個很淺的小刀疤,並且早已癒合,媽的,你個狗日的玩意兒,竟敢騙老子。當下喝道:「來人,給我拉出去砍了。」

    魏大通慌了神,趕忙求饒道:「元帥饒命,小的知錯了,請饒小的一命吧。」

    紹巖一腳將他踹到一邊,冷哼道:「你個王八蛋,枉你還是一個先鋒官,卻連一個普通士兵都不如,我留著你有何用?來人,拉出去,殺頭。」

    「是——」

    「慢——」溫良玉急忙喝了一聲,然後附到紹巖耳邊小聲道:「皇上,此人雖是該死,可您有所不知,他可是宮裡魏大總管的親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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