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生涯 第九十章 意外失手 文 / 謝邪
我幾步走到一輛宣傳車前,拉開車門跳了上去。為了播放錄音帶,汽車的發動機沒關,我掛上檔,一踩油門把車開出了十幾米。另一輛車上的喇叭是從這輛車接的線,我這一動便都給拉了下來,長長的一串拖在地上,顯得十分滑稽。
見距離已經差不多,我停住卡車,然後掛上倒檔,猛給油門。卡車向後一竄,逕直向另一輛宣傳車衝去。右翼分子們開始還以為我要把車開走,都追了上來,此時見車又倒了回來,一個個又驚叫著四散奔逃。卡車的性能不太好,十幾米的距離,竟然連三十公里的速度都沒有達到。好在卡車的質量大,撞起來破壞力很大,隨著一聲巨響,車身猛地一震,我駕駛的卡車狠狠地撞在了另一輛卡車的側面。
我滿意的跳下車,看了看後面那輛卡車被撞壞的油箱,從懷裡取出一支雪茄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時警察似乎已經反應過來,紛紛向這邊跑來,有的甚至已經把手槍掏了出來。一名警察用警車上的擴音器大聲喊著讓我放下武器,舉起雙手,不要反抗。我笑了笑,聽話的從嘴裡抽出雪茄,然後慢慢舉起了雙手。
看看警察到了近前,我手指一彈,雪茄立即劃出一道弧線,摔在了已經留了一地的汽油上面。我早已從發動機的聲音便聽出這兩輛車燒的是汽油,而汽油具有很強的揮發性,甚至溫度在零下時也揮發,流出來這麼長時間後,表面已經形成了一層薄薄的蒸氣層。汽油蒸汽的燃點極低,可以說見火就著,我的雪茄甚至還沒有落地便引燃了地上的汽油。
果然是受過專業的訓練,原本向我撲來的警察們幾乎同時趴在了地上,那幾個還在大聲叫罵的右翼分子此時就顯得業餘多了,直到整個汽車都燃燒起來,才想起要找地方躲起來。身後大火熊熊燃燒著,一些塑料發出了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我皺著眉向警車走去。
還沒有走出多遠,其中一輛卡車的油箱發生了爆炸,聲音非常響,尤其在周圍大樓的包圍下,顯得格外有震撼力。我知道油箱的位置不在我這一邊,有車體擋著,不會給我造成什麼傷害,因此並沒有作出任何躲閃的動作,警察們則條件反射般的縮到了最近的掩體後面。
我又抽出一支雪茄,好整以暇的點燃後,走到那名看起來年紀最大的警察面前說道:」你們警察是怎麼回事?剛才為什麼不制止那些人鬧事?」」你……」老頭尷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時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喂,你就是中興俊吧?」這時老頭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忽然舉起手槍對著我,大聲說道:」我是札幌中央警察署暴力團對策課的野田直樹,我現在以破壞他人財產罪逮捕你,請轉過身,雙手放在腦後。」
我斜眼看了看這個年輕人,年紀不大,身材也不高,但臉上滿是堅毅的表情。看起來是個小小的麻煩,我在心中暗自給了他一個評價。這樣的年輕人一看就是沒有什麼經驗,仗著一股初生牛犢的勇氣,什麼也不怕。不過在上司處於這樣尷尬境地時,他這樣表現,雖然為上司解了圍,卻也多少給上司留下了一個愛出風頭的不好印象,一旦有威脅到上司職位的能力,肯定要受到排擠。
我慢慢把雙手放在腦後,微笑著轉過身去,任他搜了搜身。不是必要,我沒有帶槍的習慣,因此他自然不會有什麼收穫,或許是對我剛才的表現心有餘悸,他還是小心的給我戴上了手銬。
最上正景等人見警察把我銬了起來,急忙打開大門衝了出來。周圍的警察見狀,也都跑過去阻攔,但最上正景等人哪裡會跟警察客氣,一個個抽出美國產的21寸asp三節伸縮警棍便和警察混戰了起來。日本的警察也裝備有伸縮警棍,質量稍不如美國警棍,但因為警察是有備而來,都穿著防彈衣和各種護具,因此很快就佔了上風。」都給我住手。」眼見自己的人快要支持不住了,我忽然大聲喊了一嗓子。
好在最上正景還算清醒,聽了我的話很快把手下人約束住了,不然等到打紅了眼,搞不好得逼的警察動槍。」野田君,如果你可以不計較我的人剛才的舉動,我就跟你回警察局。」我轉過頭對野田直樹笑著說道:」不然的話,我擔心你們會有很大的麻煩。」」哼,你不要以為我們警察不敢把你們這些傢伙都抓起來……」野田直樹顯然對我的囂張異常反感,大聲說道。
他的話音未落,隨著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十幾輛深紅色的悍馬突然從遠處的街角拐了出來。幾乎一轉眼的工夫,悍馬便到了近前,隨著一片刺耳的剎車聲,在幾個高級幹部的率領下,幾十名手持各種武器的年輕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很快將警察圍了起來。警察的人數原本就比最上正景的人少,現在我們這邊的人數又突然翻了一倍,恐怕警察就是再訓練有素也得吃虧。
見到這個陣勢,那個年紀最大的警察急忙笑著說道:」中興君,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剛才那些人沒動手,所以我們也不好插手。你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就行,其實不過是小事一樁,最多賠點錢給那些人……」」你先把我的人放了。」我冷冷的打斷他的話。」那是自然,那時自然,我只是怕鬧出事來,給你惹麻煩。」老頭的臉上滿是諂媚的說道,隨意一轉臉,嚴厲的對野田直樹呵斥道:」快去把人放了,準備回去。你是怎麼做事的?哼!」
野田直樹臉漲得通紅,但仍然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命令,將我手下放了回去,然後命令警察準備撤離。我見老頭很世故,也就沒有再堅持,札幌中央警察署這樣的部門不大可能違法,因此我並不擔心他們能把我怎樣。更何況我還有錄像可以作證,我幾乎沒有動過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追究刑事責任。
在我的命令下,手下人不敢阻攔,只好眼睜睜看著我被警察帶走。其實我這樣做也是為了藉機表現一下,畢竟讓人替自己賣命不可能僅僅利用金錢和威脅,適當的表現一下對手下人的關心可以讓自己在組織中的位置更加鞏固。更何況在日本的黑道中,能否為了組織坐監獄往往是評價一個成員的重要指標。可以說,幾乎每個暴力團的成員都要做過監獄才會有資格晉級。雖然我的中興會沒有這種規矩,但這種觀念還是存在於每個人的思想中的。
我這次親自出手雖然看起來罪名不小,不但當眾將人打成重傷,還燒壞了兩輛汽車,但實際上我下手很有分寸。被打的那人只是一時背過氣去,雖然吐了點血,但很快就能復原,再加上還有錄像,可以肯定地說這次我最多需要賠償一點點錢而已。而對於我來說,最不值錢的東西可能就是錢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完全按照程序來的,但那個老頭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只有野田直樹一直努力想從我的嘴裡得到點什麼。從進入警察署後不久,我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著口號,威脅要砸爛警察署,雖然聲音後來小了很多,但仔細分辨還是能夠聽到。其實從警察們的緊張狀態也能夠猜出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已經過了八點,卻沒有一個警察離開警察署。
不知道怎麼得到的消息,淺野幸子忽然帶著人來了,那個自從回到警察署就消失了的老傢伙一臉諂媚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看到淺野幸子沉著臉,我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她現在越來越不如以前了,很少看到她像以前那樣優雅從容的面對一切。不過以她的身份竟然親自來這裡,足以說明事情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簡單。
從被帶來我就一直被銬在一間審訊室接受詢問,淺野幸子進來後四處看了看就把人都趕了出去。」俊,你這次闖了大禍……」淺野幸子咬了咬嘴唇,忽然小聲說道:」那個人死了。」
我聞言一怔,記得自己下手很有分寸,難道失手了?」那個人有心臟病。」見我有些不太相信,淺野幸子補充道:」沒等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死掉了。」」我有錄像可以證明自己沒有動手,是他自己發病死的。」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俊,你不知道,當時有電視台現場直播,攝像機在直升飛機上,很清楚的拍到了你動手的鏡頭,還反覆播放了幾次慢動作。」淺野幸子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有些不太自然。
我在心裡不由得惡狠狠的罵了幾句,這幫該死的傢伙真是無孔不入,沒有想到竟然在天上偷拍。怪不得淺野幸子不顧身份親自來這裡,看來這次的麻煩真是惹大了。」現在情況怎麼樣?還有挽回的餘地麼?」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抬頭問道。」恐怕很難挽回了,最近警察系統在打擊暴力團方面進行了很多宣傳,這件事又在電視台曝了光,要想不了了之恐怕很難。」淺野幸子不無憂慮的說道:」畢竟警方要考慮到民意,現在的信任度一直在下降,如果這次不認真處理,恐怕要有很多人辭職。」
我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淺野幸子權利再大也管不到警察部門,以前只不過是互相方便罷了。但畢竟都要考慮到自己的位子,因此這次淺野幸子恐怕再說情也不可能讓警方放過我。難道我這次真的要坐牢了麼?」對了,你那兩個失蹤的手下找到了。」淺野幸子話題一轉,說道:」你被帶走後不久,他們兩個就被放了,不過路上碰到一夥兒年輕人打劫,他們兩個打傷了幾個,又被警察帶到了中央區的警察署,前兩天剛剛被判了三個月徒刑,關進了東京監獄。」
我點點頭,他們兩個沒事就好,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去威脅一下法官。日本的法院同美國不同,最後決定是否有罪的是法官,不是陪審團,所以只要法官判我無罪,就誰也沒有辦法。實在不行,哪怕量刑輕些也行,到時候多花些錢保釋出來好了。想到這裡,我覺得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情況,於是微微笑了笑。」俊,你這次量刑恐怕不會輕。」似乎看出來我在想什麼,淺野幸子突然說道:」我剛剛給最高法院打了電話,也跟官房長官聯繫過,都傾向於重判。」
我從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那又怎麼樣,我就不信有哪座監獄能關得住我。」」俊,你先別生氣,我倒是有個辦法。」淺野幸子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把輪椅推到門邊靜靜的聽了聽,這才轉回來小聲說道:」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參加自衛隊……」」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道:」那我的中興會怎麼辦?」
淺野幸子既然這樣說,一定是有把握將我從監獄裡弄出來,但為什麼要讓我參加自衛隊,我就不太明白了。說實話,我個人打從心底裡對自衛隊有著強烈的反感,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強烈的牴觸情緒,但我能夠感受到這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溢出來的感覺,讓我一想到自衛隊就感到噁心和厭惡。不過我自然不能把這種感情表現出來,只是用冷峻的目光盯著淺野幸子,等著她說明原因。
淺野幸子稍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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