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6章 搶攻 文 / 彩虹之黑
第56章搶攻
法術的效果立竿見影。被加持的蠻族騎兵一個個眼色赤紅，如吃了靈藥般氣勢暴漲，信心爆膨，連帶座下魔獸的奔行速度都加快了許多。光環竟然可以澤及魔獸，這個事實幾乎顛覆了大光明教領銜的牧師學說，如果有懂行的老學究在這裡，絕對要大跌眼鏡。
巴爾德拉瑪愁眉緊鎖，這座本未放在眼裡的小城給了他太多的意外。只用視覺便能判斷出無比強悍的魔獸騎兵已經令他始料未及，而那幾個法師裝扮卻疑似牧師的怪人更是給了他莫大的震撼，那些雨點般數目繁多種類各異的光環足可以讓戰場的天平發生傾斜，在自己的印象中，就算大光明教那些頂級神官出手也未必能有這般效果。
慘淡的愁雲縈繞在心頭，巴爾德拉馬只感覺一切都束手束腳，鬱悶難言。
「不行，如果不能收服，這些怪異職業者終將成為禍患，得要趁早拔除才好！」想到這裡，巴爾德拉瑪策動冥獅，氣勢洶洶往高塔迫近。對於來自空中的威脅，季同並非沒有戒備，一聲清亮的長鳴，黑色巨翼從高塔後升起，大黑疾撲來敵，面對九階魔獸夷然無懼。高立在大黑背上的正是枕戈待旦的布賴恩特。自從聽聞巴爾德拉瑪的超凡戰力以及他的魔寵種類，平凡首先考慮到了對方憑借個人實力從空戰突襲的可能，作為諾坎普的智囊之一，對於「金毛獅王」的防禦計劃是由他親自擬定的。
巴爾德拉瑪忽然身形一縱，竟然離開了坐騎，腳踏虛空，一身藍紫色鬥氣隱隱泛著詭異的光華。修煉鬥氣一旦踏足聖域，就同高階法師一樣具備了飛翔的能力。巴爾德拉瑪天縱奇才，憑藉著特殊的血統條件，他將人類和獸人族的鬥氣修煉方式相互融合，自成一體，創造出了嶄新的修煉體系。單看可以臨空虛渡，便證明他至少達到了類似於劍聖的層次。
讓巴爾德拉瑪聳然動容的是，對面神色平靜的中年居然也有樣學樣，踏足騰身，停泊在虛空中，一身金色鬥氣如當空的太陽般耀眼，這竟然是一名劍聖。「金毛獅王」臉色不變，心卻漸漸沉了下去，他開始嚴重懷疑王爺的決定，得罪這樣的對手通常代表著不智。帝國五大劍聖，或多或少打過交道，畢竟是頂級職業者，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而眼前顯然出現了第六個！忽然有些熱血沸騰，巴爾德拉瑪的戰鬥**瞬間噴發，如果能讓這樣的對手飲恨，自己將譜寫嶄新的榮耀。
「戰士巴爾德拉瑪！」按照獸人族強者決鬥時的古老傳統，「金毛獅王」大聲通報著自己的職業和姓名。
「傻逼！」布賴恩特用同樣嘹亮的聲音回應著，大劍一揮，當先迎了上去。笑話，要想打得爽就得有點火藥味，文縐縐地報來報去還打個屁！布賴恩特全身都在顫抖，離開遺忘之淵以來第一次遇見勢均力敵的對手，叫他怎能不興奮。
巴爾德拉瑪被一句有些突兀的粗口搞得一楞，怎都不明白為何如此高階的戰士竟會如此沒有風度，他哪裡知道愷撒族本就厭惡繁文縟節，加上來到榮歸後被一群年輕的委瑣男熏陶得夠戧，沒罵娘已經算是客氣的。這一猶豫不要緊，劍風卻已及體，巴爾得拉馬來不及拔劍出鞘便揮動著擋了上去，一聲脆響，裝飾華麗的劍鞘應聲碎裂成班駁陸離的許多塊，整個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被震開，在空中斜飛出三五丈遠。
當天邊的鏖戰正如火如荼，地面的遭遇戰也終於轟轟烈烈地拉開了帷幕！
加持了多重光環的蠻族騎兵勢如破竹，逋一接觸便給了當先的步兵集團以沉重的打擊，討伐軍剛剛到達，還來不及擺好陣型，將欲休整，橫遭突襲，原本的人數優勢反而成就了尾大不掉的被動局面，理應與蠻族騎兵形成抗衡的暗兵集團在為數達七千的步兵包圍中無法形成大規模的衝擊，一時各自為戰，很有些混亂。
大波龐凶獸的怒吼響徹了曠朗的平原。高速奔行的魔獸騎兵隊伍像一柄蓄勢已久的利劍，直插討伐軍腹地，怒龍沉重的步履足以將一切阻礙碾成齏粉。在這一刻，步兵的抵抗顯得那樣無力，血肉模糊了雙眼，面對敵人無邊的氣焰，就算是砥礪半生的老兵也難免生出潰退的衝動，儘管明知道那樣的下場只有更加慘淡。
如果說就此慘敗，那麼暗虎軍團就不佩擁有如此顯赫的聲名。蕭索的西風裡，戰場後方升起一口古銅色的大鐘。
有智將之稱的裡奧?費迪南德手心全是汗水，作為這支軍隊的副指揮官，在「金毛獅王」離陣的情況下，所有的指揮壓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儘管不似大多數人那樣盲目樂觀，但在來之前，他同樣不曾想像自己的隊伍會在一開始就被逼到這番田地。
清遠的鐘聲在咽啞的咆哮中漸傳漸遠，散落在戰場各個角落的坐騎暗虎突然齊齊仰天長號，整齊的聲音讓季同心裡一動。彷彿受到了某種暗示，所有的步兵不約而同地開始奔跑，以戰場中軸為基準向兩側潮水般退開，行動間沒有一絲猶豫。突然失去了肆虐對象的蠻族騎兵微有些錯愕，眼前一下變得有些空曠。
暗虎軍團終於集結完畢，剛才的有力難使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在短暫的減緩後，蠻族鐵騎的衝鋒捲土重來，氣勢依然洶湧，然而這一次他們卻遇到了截然不同的抵禦方式。暗虎軍以十餘騎為一小隊，擺出一個個怪異的倒八字陣型。當狂焰滔天的對手衝入他們的陣營，沒有人去正面抵抗，體型相對較小的暗兵在小範圍內異常靈活，輕巧地讓開中間的道路，卻在兩翼不停地騷擾，這種戰術讓習慣力敵的蠻足大漢們不勝其煩。
不可避免地，諾坎普一方的衝擊速度在不斷的消磨遏制中逐漸緩慢，失去了重騎兵最大的優勢，儘管蠻族戰士驍勇依舊，卻沒有了初時毀滅一切阻攔的霸氣，雙方在零星的接觸戰中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費迪南德心中暗喜，手中的籌碼卻是調度不停。一直因為距離關係未能派上作用的魔法兵團終於出場了。火球，冰箭，數不清的單體法術一浪浪砸向蠻族騎兵的集結地，華麗的光芒像絢爛的煙火，然而這卻是實打實的殺戮工具。
硝煙微散，展現在眼前的魔法攻擊效果讓費迪南德一陣茫然。除了極個別的傷亡，對方那些恐怖的騎兵大多只是樣子略顯狼狽，依然是奮勇衝殺，絲毫沒有身陷危境的覺悟。魔法免疫？戰神在上，我們面前是一群怎樣的敵人？
小小略顯稚嫩的臉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煙灰，手上的魔金巨斧早已沾染了無數敵人的鮮血。剛才那一陣魔法突襲搞出好一陣煙霧，儘管沒有造成傷害，卻讓他所有裸露在空氣中的部分都沾染了塵煙，此時的蠻族戰士們的膚色更像是大陸南方的即墨土著，從頭到腳的烏黑，滿是殺氣的臉更顯猙獰。
季同望著孤軍深入的己方騎兵部隊，聲色鎮定。在幾天前，他們就換上了由斯拉夫人以最快速度趕製的墨多克重甲。這種制式裝備的製造材料「墨多克碳鋼」只在遺忘之淵的帕米爾高原才有出產，是一種特殊的重金屬，具有極強的魔法抗性。保守估計，以盔甲形式的保護層至少可以抵禦中低級法術而損耗有限。儘管這個屬性強得變態，但它的缺陷同樣鮮明，一件薄薄的盔甲重達兩百餘斤，除了這些天賦異稟的強力種族，很難有人可以視同無物。
與平凡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季同朝一旁的傳令兵揮了揮手。古拙的牛角聲再一次響起，三短一長，吹出一個奇異的信號，還在僵持中的蠻族騎兵放棄了眼前的對手，開始打亂陣型，分散成一支支小隊，向戰場兩側突圍。暗虎軍團顯然有些措手不及，沒有人敢於在龐然的魔獸身軀前正面阻擋。
也許只有亂戰才能顯出「萬重山」人的剽悍，離開了法師團的射程，沒有了被突襲擾亂的顧忌，每一位蠻族戰士都展現出了大波龐特有的激情！他們衝入了剛剛撤開的步兵陣地，讓心有餘悸的敗兵再次感受到了諾坎普人的憤怒，來回衝刺，如入無人之境！迅速展開追擊的暗虎軍受到己方陣型的限制，再也無法跟上敵人狂放的腳步。
愈演愈烈的喊殺聲中，城門再次大開，吉諾比利帶領的疾風小隊讓所有討伐軍領略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速度。清一色的風驥踏步如飛，幾乎在視野中舞出殘影，卻在對方大部隊前方百丈處倏然停止，讓人摸不清他們的意圖，微感錯愕。
他們用行動很快為敵人解開了疑惑。彎弓搭箭，放倒一片！
草原弓手的射程本就有六十餘丈，比尋常射手更遠一些，加上斯拉夫人對他們的弓弦進行了風系魔法改造，此時的有效射程竟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百丈之遙。且不論部落漢子們箭術的精準，但憑對手陣型的密集程度已經注定了只要有射程就能有斬獲。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吉諾比利率領著自己的隊伍上演了一出機動戰的經典。敵進我退，敵停我射！風驥變態的速度優勢讓對手沒有任何辦法，偌大的軍團只能眼看著那一支小隊肆虐。
彷彿受到了疾風小隊的刺激與鼓舞，蠻族戰士們越發地熱血沸騰起來，戰場兩側那一度穩定的的步兵陣營被總數只有八百的諾坎普騎兵沖得支離破碎，勝利的天平開始徹底傾向了榮歸城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