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5章 翻臉 文 / 彩虹之黑
第55章翻臉
「這根本就只是一個幌子！」季同長長地吁出口氣，「他洛老三看中了諾坎普，想讓這廢柴來挑起事端，然後名正言順地攻打榮歸城。只是他太也小看我季同了！嘿嘿，剛才不過是將計就計，故作浮躁，讓他少些防範而已。」
想不到剛才那短短一幕還藏了這麼多玄虛，吟輝暗暗驚歎。
「哎，終究要一戰！」季同不無感歎，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力量代表了一切。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一切都是空談，縱然擁有千般美好，也遲早要葬送於他人之手。望著天邊的烈日，一顆心也如那火焰般熊熊燃起。
大地回春的季節裡，六百里原野上一片生機盎然。
當遊人還邁著悠閒的腳步四處踏青時，諾坎普三大軍團已經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備戰。就在半個月前，暗虎軍團團長秦重三在新野城一場私人酒會中公開表示，諾坎普肆意鋤奸王的使節，將因此受到懲罰。
在帝國中上層，小道消息的傳播速度向來比瘟疫更快速。作為三皇子一脈的軍方第一人，秦重三的份量舉足輕重。向來出言謹慎的他一反常態地放出話語，這讓很多嗅覺敏銳的消息販子聞到了一絲火藥味。
戰爭意味著什麼？是殺戮，是秩序重建，當然，還有無窮的商機。許多目光深遠的商賈已經開始思考這場將要到來的局部戰爭可以為自己帶來怎樣的契機，更多的人則懷著委瑣的看客心態——儘管不被大多數人看好，但榮歸這座飛速崛起的城市還是讓很多人存了幾分期待。
兩天前，一條消息以飛鴿的形式，由潛伏在隴月州的諜報傳回諾坎普：一支軍隊連夜出了新野城，目標直指西廬州而來。這是一撥大約上萬人的隊伍，其中至少有三千是暗虎軍團的精銳。同行的還有相當數量的高等級法師，而率領全軍的則是暗虎的副團長巴爾德拉瑪。
留給諾坎普的時間僅有三五天，對於將要到來的威脅，季同不敢有絲毫懈怠。對手是一支重步兵夾雜騎兵的隊伍，集打擊力和機動性於一體，更重要的是他們有著豐富的戰場經驗，在整個唐夢聲名赫赫。
巴爾德拉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的血管中流淌著四分之一的獸人族血液，一頭雞窩狀的爆炸式髮型極端吸引眼球，有著「金毛獅王」的美譽。
如果將暗虎軍團比作一輛龐大的戰車，秦重三無疑是那位駕御戰車的舵手，而巴爾德拉馬則是戰車前緣那柄最尖銳的突刺！作為三皇子一脈第一武士，「金毛獅王」的戰力堪比劍聖。一身結合了獸人武技的古怪鬥氣曾讓多少高手飲恨，季同估摸著在不驚動遺忘之淵的情況下，己方陣營也只有布賴恩特可以與之抗衡。
毋庸晦言，諾坎普有自己的優勢。在單兵戰鬥力上，三大軍團超出對方不止一個層次。在高階法師的對比上，擁有心禪族的榮歸城也是有勝無敗。更重要的是那些特殊戰鬥種族，在關鍵時刻，他們可以成為戰場的主導。
然而戰爭終究是戰爭，與三五人的小打小鬧有著天壤之別，己方的種種優勢能否在實戰中發揮需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舉例言之，諾坎普除了一座荒野之城，其餘皆是一馬平川。面對來敵，除非是坐以待斃地扼守孤城，否則唯一的選擇便是在平原地帶展開對攻戰。而在那種局勢下，動輒便是數千上萬人的大場面。如果真到了那時候，一群武技超群的的愷撒族戰士遠不如一隊蠻族魔獸騎兵來得好使，戰場上有時候更看重對於全局的衝擊力，而不是局部的得失。
儘管出身將門，但季同顯然沒有經受過任何關於戰爭的熏陶，第一次置身其中難免有些困惑，但無論如何，有一點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最大的優勢便是幾乎所有實力都在暗處。想來洛天驚派出如此豪華的陣容，恐怕不是為了追求戰場上的萬無一失，更多地是一種炫耀和威懾，諾坎普只是一個開始，波龐壓頂式的征服可以讓那些存了反抗之心的中小勢力好好掂量掂量。西南三省雖地處偏遠，但卻是武器等戰略物資的重產地，加上民風相對剽悍，絕對適宜作為問鼎天下的大後方，他洛天驚又豈能放棄。
或許利用初到時的輕敵心理，可以給對手以沉重的打擊，看來需要有一番佈置！季同暗暗想著。
巴爾德拉瑪有些興奮。自從第一次經歷戰場上的血腥屠戮，自己血管裡那一絲屬於獸人的嗜血和暴戾彷彿被激活了。一想到戰爭，他就無比興奮，每當敵人帶著絕望的眼神在自己面前化為一攤血肉，他就會有抑制不住的快感，整個人都飄飄欲仙。這是「金毛獅王」最大的秘密，沒有人知道他有如此特殊的愛好。每一次收割完生命，他都要極力抑制胸中的暢快，那種無法宣洩的感覺無疑是痛苦的，矛盾的是每次結束他又會情不自禁地期待下一次的到來。
「諾坎普，榮歸城，嘿嘿！」巴爾德拉瑪饒有興趣地望著遠方地平線上那一點孤城。三千暗虎精銳，七千百戰餘生的老兵，還有由兩位大魔導師領隊的魔法壓制團。毫無疑問，那些可憐的人們只能憑著城牆負隅頑抗，只是，當城破的那一刻，卑微的諾坎普人能否承受自己的怒火呢？「金毛獅王」想大笑，臨行前鋤奸王那個「便宜行事」的命令讓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這是一場血肉的大宴！
當遠處的情景漸漸在視野裡變得清晰，巴爾德拉瑪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造型古樸的城樓，而是城外百丈那兩座遙遙相望的高塔。沙場百戰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塔不簡單，尤其是面對突然到來的大軍，沒有出現意想中的荒亂，這讓他隱隱生出被人算計的錯落感。
扎克?蘭朵夫屹立在高塔之顛，目光堅定。作為一名特殊職業者，能夠參與家園的保衛戰讓他和整個部族都與有榮焉。自從來到艾爾斯，就彷彿從地獄登上了天堂，榮歸城安樂平和的氣氛讓他真正感受到了家園的含義。
腳下是因斯塔克族臨時指揮建造的塔樓，儘管兩天的時間有些倉促，但技術和全民動員的熱火朝天彌補了一切。感受著腳下的厚重，蘭朵夫彷彿背靠波龐，有種穩若磐石的鎮定。年輕城主那些激情四溢的動員至今令他熱血沸騰。
「我們追求寧靜的生活，我們嚮往和平的日子！但是，當敵人的刀槍指向了我們的胸口，當鐵騎的轟鳴即將響徹耳邊！他們要破壞我們的家園，他們想霸佔我們的城池！諾坎普的兄弟們，請大聲說，我們將如何！？」
「誓死守衛，盡滅來寇！」
幽咽的號角聲突如其來，蒼涼的調子讓遠道而來的討伐軍一陣莫名的驚悸，牛皮大鼓驟然擂響，聲震蒼穹。榮歸城的正門在壓抑的吱呀聲中轟然大開，一隊形容可怖的魔獸騎兵狂吼著殺將出來。
一身戎裝的季同登上城樓，獵獵西風飛捲，亂舞的旌旗撲楞楞響個不停。俯瞰城下，震天的殺聲中，小小一騎當先，怒龍沉悶的腳步像大地的嘶吼，數百蠻族最精銳的戰士凝成一股有如實質的殺氣，隔著老遠便讓敵人感受到了壓抑。
遠征軍傻眼了。一路奔忙的他們剛剛到達目的地，正準備休整一夜明日發起攻城，誰料自己先暴露在了屠刀之下。想像中軟弱可欺的諾坎普防禦力量搖身一變，化作了看都不曾看見過的巨大魔獸群，那些騎士個個身形如鐵塔一般，血腥之氣清晰可辯，巨大的落差讓他們如何不驚慌，一時竟連許多經歷過考驗的老兵都呆楞住，臉色張惶，如喪考仳。
巴爾德拉瑪終究不是一介草莽，戰場上的氣氛變化沒有逃過他的雙眼，百戰餘生的他當然明白臨戰怯懦意味著什麼。手上一拍，巴爾德拉瑪一聲大吼，座下九階魔獸四翼冥獅高高飛到半空。
「準備應戰！」居高臨下的聲音傳遍了每一個士兵的耳朵，長久積累的威嚴讓大多數人條件反射把握緊了武器，身心也變得鎮定了許多。這才是一個將領應該發揮的作用，「金毛獅王」名非幸至，季同暗暗心折。
奔行的蠻族騎兵去勢如飛，魔獸坐騎雖腳步遲緩，卻勝在體形碩大，一個縱躍間已過了數丈，轉眼便與兩邊高塔齊平。蘭朵夫動了，數名法師裝扮者齊齊吟唱，雙手舞出無數玄奧難言的手勢，只見一個個五光十色的光環如天降祥瑞般灑落諾坎普的戰鬥人群。
「敏銳！」
「厚甲！」
「巨力！」
「嗜血！」
……
季同神采飛揚，嘴角微微揚起，目光中帶著一抹驕傲。
獻祭法師，一個流星般的職業，在歷史的長河中曾經綻放奪目的光彩，卻隨著神邸的禁錮匆匆流逝。這是一個純粹的輔助型職業，本身沒有戰鬥能力，但在大規模的戰場卻可以發揮不可估量的作用。只需要提供一個近距離的平台，在法力操控範圍內，他們可以為己方戰士加持數目眾多的光環，而讓各種負面魔法成為敵人的噩夢，可惜今天，戰場的地形決定了只有前者能夠得到發揮。
相比技能類似的稀有職業牧師，他們的的光環種類更加繁雜，其中的負面光環更是獨創。今天，這個古老神秘的職業在諾坎普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