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八章 回家 文 / 孓無我
第四百五十八章回家
不解，困惑，咆哮，怒火燃燒……
一個個被阻擋在俠客村之外的難民臉上的表情經歷了層次遞進似的轉換，如此明顯的分隔方式怎能不讓他們憤怒，在他們的認知中，每一個人都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貢獻，無論是對家庭還是團隊，可在這裡一切被顛覆，紛紛將視線投向創造神跡的齊威等人，有些聰明的已經看出，阻擋大家進入俠客村也有他們的意思。
齊威沒有給他們問為什麼的機會，如是從前也許還會說出一二三，可現在，已經堅定了自己信念並且將其完美化的齊威，說與做已經形成了一整套的獨立思維，再說了這裡是屬於老俠客的，顯然他並不想讓村中出現不穩定因素，可以預想，一旦這些人進入了俠客村，很有可能魚肉鄉里不說，在他們的渲染下很有可能打破俠客村的寧靜，安逸的生活會將他們對戰爭的恐懼漸漸消磨乾淨，轉而形成一種惰性思維，所謂保暖思，經歷了戰禍，重新獲得安逸，心中帶著點點的不安，自然會在心理上略顯扭曲，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
最關鍵一點，老俠客不想，這就是答案，這裡是屬於老俠客的，他有權利做出一切在他人看不慣的任何決策，這也給齊威上了一課，解釋有用嗎？解釋了這些人就不怨不恨了嗎？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齊威看了一眼那些怒火燃燒的難民，也看到了走過石橋很是複雜的難民，揮手邁步走上了石橋，米家兄弟殿後，一行人走進了俠客村，不少想要衝上來的難民怎能突破已經謹慎到天人合一境界的米家兄弟封鎖的橋頭，待到米家兄弟進入後衝過來的人第三次承受了被反彈回去的事實。
怒罵，有用嗎？聲音根本就傳遞不進去，為數不少的人心灰意冷，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一輩子都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將這仇恨施加在仇恨的對象身上。
進入俠客村的老弱婦孺很快就得到了村民們的幫助安頓下來，地廣人稀為這些新加入的人修葺房屋並不難，有機器人在一天左右就可擁有小小的房屋，首先為這些人解決的就是已經缺乏油水很多天的溫飽問題，幾口大鍋被支在廣場上，殺豬宰羊每年這裡的食物很豐盛，濃濃的香味飄起時，有些外面還有親人被拋棄的老人婦女心軟了，帶著求情味道的眼神望向老俠客，換來的是旁邊之人的勸解和老俠客的無視：「一個能夠在關鍵時刻拋棄你們的人，值得你們留戀嗎？」
任何人想要離開，概不阻攔，一旦離開就永遠不要踏入俠客村。
這是老俠客對新進入的所有難民提出的要求，這裡可以是避難所，甚至可以白養這些老弱婦孺，唯獨一點決不允許觸犯老俠客無上的權威，否則不需要老俠客做什麼，俠客村全體村民就不幹。
有些事實，必須承受，這是戰禍交給所有人最深刻的道理，沒有我們他們也能在外面擁有生存的能力，抱著這樣自我安慰的想法，所有人暫時都平復了下來，帶著感恩的心吃著美味的食物，事隔很長時間重又在溫暖的房屋中休息，吃飽了喝得了，困意上湧，繃著的神經鬆垮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休息。
「謝謝你，叔叔。」丫丫跑了過來，站在齊威的面前恭敬的躬身施禮表示感謝，眼中的滿足感騙不了人，舉目無親只剩下一個阿嬤，她們沒有別的追求，吃飽睡暖足以，齊威的出現帶給她這些，所以她的感謝是最真誠最發自內心的。
謝過齊威又對著老俠客以及所有俠客村的居民甜聲表示感謝，因為丫丫的帶頭，所有人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真正正式的表示感謝。
看著雙方逐漸擁有的一絲契合，齊威摸著丫丫的腦袋伸手將她嘴角的油漬抹去：「快去睡吧，吃飽了睡好了，明天就可以迎接新的生活了。」
「嗯！」丫丫重重的點頭。
忙乎了半天，此時不少村民才來得及與齊威打招呼，只不過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帶著濃濃的距離感，這讓齊威很奇怪，不過很快也就找到而了原因，玉仙走了，當年齊威離開後她就跟著離開，一晃數年，杳無音信，自然這些村民對齊威也就帶著責怪。
老俠客負手走進了那最大的房屋，那只屬於他的地方，那在整個俠客村算是聖地的地方，齊威示意大家在這裡等他，轉身跟著老俠客走進了那居住過的房屋。
「很強大，短短幾年實力晉陞到如此地步，令我刮目相看。」老俠客站在一幅山水畫前，背對著齊威淡淡而言。
「再強大也不過是螻蟻，您覺得呢？」曾經覺得老俠客是得天獨厚的寵兒，沒有太強的實力卻能降伏超強的武者，待到今日境界實力攀升數層之後回過頭看，老俠客的強大遠遠不止如此，他的強在於不受約束，天地我自在，你有千軍萬馬我有一定之計，這種人才是真的看破，才是真的放下，才是真的自在。
「說吧，你來做什麼？」良久之後，兩人一直這麼一前一後的站立著，老俠客歎了口氣問道。
「您就不關心我是否碰到過玉仙，她現在是否還好？」齊威反問了一句。
「她的事不用你管，我自會處理，我這裡不歡迎外來的武者，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別看你現在已經天下無雙，在我面前你還沒有撒野的能力，念在以往，今日不責於你，速速離開。」老俠客猛的轉身，顯然是聽到玉仙而情緒發生變化，直接驅客。
齊威沒有動，他在老俠客的眼中看了一些什麼，卻又抓不住，總覺得有些東西是似曾相識的，一時之間偏偏又找不到答案。
「我來借路。」
「不借。」齊威乾脆，老俠客更加乾脆，一口回絕。
齊威也沒有想過很容易就達成目標，望著窗外村民收拾場地忙碌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如真的在意，就不會這麼說了，我的家鄉此刻可能正在面臨著戰禍，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為了我所在意的人，也只能作出一些禽獸不如之事，你說如果下達命令，俠客村還能有多少人活著。」
從您到你，不是不尊重，而是齊威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裡磨蹭了，踏入天下無雙，那來自大陸各個區域的強大氣息所傳遞過來的情緒千奇百怪，妖華那驚天一現更是讓齊威感覺到，這大陸的複雜遠遠超過自己的認知，紅豚臨死前那些話也越來越在心中地位上升，宇宙文明中，真的已經有這裡的武者前往了嗎？七處地方可以反向行之，陰謀的始作俑者是誰？是否是這七處之一的勢力，如若是，對方豈不是很容易就進入各個星系……
齊威不得不如此做，老俠客這裡畢竟是最容易達成目標的地方，他不得不拿出了全部的底牌賭在這裡，沒有所謂的退路，除非老俠客這裡真的沒有辦法。
「你是在威脅我嗎？」老俠客聲音逐漸冰寒，身上雖沒有強者的氣息，可卻擁有著讓齊威知道其恐怖的能力，越是勢力越高越會發現，這老俠客古武境界不高不是不想擁有強大的實力，而是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齊威甚至猜測，如果他想，那些強大氣息還能以強大稱之嗎？
「我求你，哪怕付出足夠的代價，我也要回去看看，這片大陸上停留的時間太久了，越是接近謎底越是害怕。」
「代價，你有什麼代價是可以讓我心動的。」老俠客聲音稍稍暖了一點，可還是跟親近沒有一點關係，概因齊威並不是想要試圖在俠客村以這裡的村民威脅自己。
「我欠你。」沒有什麼是比一個信守承諾之人的承諾更大的代價，齊威已經隱隱感覺到回去的路，就在這房屋後面誰也未曾見過的區域，在那裡有一股淡淡的氣息轉動，如不是現在的實力根本就察覺不到。
老俠客沒有在再說話，別看其龜縮在桃花源中，對整個大陸的形式看得清楚，一場可能席捲整個人類的陰謀正在逐漸實現過程中，何種力量能夠讓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力量參與其中，這盤棋大的超乎所有人預料。
夕陽西下，兩人就這麼站著，誰也沒有再說話，齊威在等，老俠客在權衡，守護這一方淨土，守護這通道是他的使命，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使命，該不該破例？
「兩個人。」
「好！」
「記得，你欠我。」
「赴湯蹈火。」
短短幾個字，一隻小小的蝴蝶扇動了翅膀，能否帶給這大陸改變誰也不知道，誰也未曾預料到。
最終，齊威選擇了郁莎，齊震天不是一個人，多方綜合考慮，本來以他的實力是最合適人選，可現在齊威走了，齊震天必須留下，無論是猛虎獠牙還是郁家、獸族，甚至一小部分並沒有被齊豪利用的皓天門門人弟子，都需要一個整合的力量歸攏起來，在這片大陸上繼續保存實力，如果有可能當然自行尋找到回去的路更好，如果沒可能也要盡力量的帶領大家活下來。
除了齊威之外的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問題：「既然這裡能回去，為何不讓所有人通過這裡？」
直到除齊威和郁莎之外的所有人離開俠客村之時也沒有得到答案，齊威朦朧的察覺到一些什麼，這個通道應該不是天然的，老俠客先一步將剩餘人驅趕離開，何嘗不是對俠客村的一種保護。
齊威猜對了，一團濃郁到已經形成實體的灰色霧氣在房屋背靠的山中散發著暴虐的氣息，不進入這裡感覺不到，郁莎臉色很是難看，顯然是在強自忍耐，老俠客神色凝重，這時齊威明白了，老俠客不是實力不行，而是實力太強了，整個俠客村還有這山洞內被控制的灰色霧氣都是被他的強大實力壓制，實力與個體分隔開來，讓齊威見識到了更為強**則掌控者的實力。
「去吧！」
齊威毫不猶豫的拉著郁莎走入那圖案灰色霧氣，一秒鐘，耽誤一秒鐘也許老俠客就撐不下去了，進入灰色霧氣的那一剎那，齊威看到了老俠客口噴鮮血身子癱軟的模樣，果不其然，勉強壓制這灰色霧氣已經是老俠客的極限，同時也想到了自己與大祭司綠荷淡天初到這裡之時，老俠客對綠荷淡天的驅趕，想必那個時候的老俠客也是處於一種相對虛弱的狀態中。
什麼感覺，齊威說不清楚，有些眩暈，週遭的灰色霧氣好似找到了目標一般對著齊威二人沖襲而來，感覺不到移動，齊威調用全身力量阻擋著灰色霧氣的侵襲，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湧上心頭。
吞掉它，吞掉它你就會成為最強大的古武者，就擁有了帶領團隊離開這片大陸的實力，就能夠達成心中的夙願，吞掉它……
灰色武器顯示出了自己的強大，也表現出了對齊威這個法則掌控者的興趣，環繞在他身體週遭，只待齊威放開心胸，便會全部沖體而入讓他成為更為強大的古武者，甚至於超脫天下無雙。
同樣的力量，不同的表現，數年前進入這裡之時灰色霧氣的強大暴虐始終還有印象，這裡遠比那特殊黑洞內的灰色霧氣要濃郁得多，如果沒有之前那種深入骨髓的感受，也許齊威此刻就接受了這灰色霧氣的能量。
即便如此，齊威也沒有完全放棄，身子微微一震的同時伸出手讓體內的能量形成一個虛無的能量罩，攥在手中如一個人的頭部大小，包裹著一小部分的灰色霧氣，帶著郁莎通過了這灰色霧氣阻隔的兩個空間通道。
一切如來時，對於現在的齊威來說，這些都已經不再是阻礙，輕鬆的通過了那讓宇宙文明武者忌諱頗深一直研究不透的灰霧區域，而懷中的郁莎則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想當初他們通過星系通道開啟進去那片大陸的時候，感受的絕不是這種暴虐，而是一種柔和的舒爽，就像是太陽光下的能量一般柔和，讓每一個武者享受通過的過程，一落地又有濃郁的修煉環境，如那個時候感受的是灰色霧氣能量，絕不會有那麼多人進入，對未知的恐懼總會抵得上無限的貪念，就看你如何自處，如何監守自己，很顯然，面對無窮的誘惑，沒有一個星系能夠抵擋得住，這也源於始作俑者在各個星系留下的埋伏，就如宇宙文明，齊豪與綠荷淡天的恩怨，真的就是促成大批武者進入那片大陸的根本原因嗎？
熟悉的宇宙，熟悉的感覺，虛空而立，齊威與郁莎都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血色的拚殺終於踏歸，不知道是種什麼感覺，很複雜，從沒有想到過，原來回到自己的家鄉感覺是如此強烈。
如當年的惡魔吊墜一樣，齊威用自己的強大力量對那濃郁的一團灰色霧氣能量進行吸收同化，體內的無名心法一經運轉，兩人所在的區域沸騰了，虛空之中瀰漫的淡淡浩然之氣就像是找到了最本源的能量一般，迅速向齊威靠攏過來，這個時候齊威感覺到了什麼叫做掌控，他知道，如果自己此刻想，星球在自己面前不過是揮手之間，主宰，對，就是這種感覺，主宰一切的力量。
天地為我所用，小小灰霧能量又有何懼，豪氣上衝的齊威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徹底放開一切束縛，任憑那一小團灰霧能量與身後淡淡灰霧屏障對身體的侵襲。
「哈！」猛的一吐氣，一切煙消雲散，灰霧能量被吞噬，齊威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拉著身邊的郁莎身形一動。
一遁千里，此刻的齊威感覺自己只要將氣息全部放開將會籠罩整個宇宙，當然了這只是他的感覺而已，真正想要籠罩整個宇宙，現在的他還辦不到，但在一定距離內，一切盡在掌控。
奧斯丁文明，三級文明中的頂級文明，曾經齊威踏入宇宙文明的出發之地，齊威與郁莎此刻就在奧斯丁文明星球的大氣層之外，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這裡竟然再無一縷熟悉的氣息，奧斯丁九十六世、斯帕伯爵、庭杖隊隊長佩克……
「地球，坎迪，天域？」郁莎問道。
「看來一切都是真的。」齊威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恐懼，難道……
「走，去天域。」郁莎也是眉頭緊鎖，第一時間選擇了凌小小所在的天域皓天門，回來的喜悅還沒有完全釋放，壓抑的情緒湧上心頭，坎迪方面幾乎與二人有些關係的人都在那片大陸上，皓天門內齊威的母親也就成為了最直接也是兩人最擔心的所在。
曾經最頂級宇宙戰艦也需要數天的星際旅程，如今對於齊威來說，不過是短短時間內的行程，能夠在那片大陸上成為法則掌控者，在這裡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神』。
天域，已經不是從前的天域，皓天門，也不是從前的皓天門，到達天域，兩人心為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