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五回 治病 文 / 蕭叔郎

    蕭慧想睜開眼，卻感覺自己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一般，費了很大力氣才睜開了一條縫。見天光已經大亮了，再費力地扭頭，現傻瓜仍然憨睡不醒。側耳聽聽，外面也沒有任何動靜，心想，大概那個傢伙也還睡大覺。

    這次她算是猜得一點都不錯。李十珍確實仍然睡夢，和周公討論著問題。他是心裡無事，又累了好幾天，自然就睡得實了。可有一樣，他畢竟是神仙附體，不同於凡人，自然有一絲神識的冥冥之值班。雖然它很弱、很少，但足以關鍵時候喚醒他。

    蕭慧那一聲弱弱呻吟聲，就激了李十珍那絲神識，讓他放棄了與周公的交談，回到了現實來。他雖然醒了，但並沒有動，也是側耳傾聽那聲音的來源。見再沒有下了，翻了個身就打算再睡過去。

    「哎……」一聲有氣無力的輕歎聲，又傳那個房間裡傳了過來。這次李十珍可是聽了個真著，便隨口問了一聲，「你怎麼了？」

    人生病的時候，是心理脆弱的時候，此刻需要其他人的關心。蕭慧這麼一個小姑娘就是如了，雖然李十珍的語氣裡關心的成分並不多，但聽到如今她的耳朵裡，已經算是好聽的聲音了。

    「哎喲……哎喲……」蕭慧這次的呻吟聲比剛剛可是大多了。

    這種聲音對李十珍來說，那簡直再熟悉不過了，不要說凡人生病會呻吟，就算是那些大羅金仙生病也一樣會忍不住呻吟的，所有病人呻吟聲雖然有點差別，但不會太大。

    「你病了？」李十珍本能的問了一聲，然後忙手忙腳地穿衣服，踏拉著拖鞋就跑了過去。

    蕭慧仍然那裡「哎喲……哎喲」地呻吟著。李十珍見她原本如玉一般的小臉，現是脹的通紅。

    李十珍看病講究的是四診，即「望、聞、問、切」。

    望，指觀氣色；是對病人的神、色、形、態、舌象等進行有目的的觀察，以測知內臟病變。

    聞，指聽聲息；包括聽聲音和嗅氣味兩個方面。主要是聽患者語言氣息的高低、強弱、清濁、緩急……等變化，以分辨病情的虛實寒熱。

    問；指詢問症狀；通過問診瞭解既徑病史與家族病史、起病原因、病經過及治療過程，主要痛苦所，自覺症狀，飲食喜惡等情況，結合望、切、聞三診，綜合分析，作出判斷。

    切；指摸脈象，就是我們常說的號脈了。將腕橫紋向上約一寸長的這段脈動分成了三「寸、關、尺」三部。左寸反映心，左關反映肝，左尺反映腎與膀胱；右寸反映肺的情況，右關反映脾胃，右尺反映腎。

    人們正常脈象是寸、關、尺三部都有脈搏動，不浮不沉，不遲不數，從容和緩，柔和有力，流利均勻，節律一致，一息搏動四至五次，謂之平脈。當然此種脈象，實屬少見了，只是個理論值。就算再正常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變化的，不可能達到這個理想值。

    李十珍忙伸手一摸她的額頭，感覺熱得厲害，又抓起她的兩隻手腕號了號脈，感覺脈象「脈弦大而數」，乃是陰虛心火旺之症。

    所謂的「脈弦大」，就是脈端直而長,如按琴弦上一樣的感覺。

    所謂的「脈數」，就是脈搏跳的快些，一呼一吸之間次以上，它所對應的證型多為熱症。

    看到李十珍對自己又是摸頭，又是號脈，殷切關切，蕭慧心裡也升起了一絲甜意。看來這個傢伙還是很關心自己的，看他那專注的神態，還真像個醫生的樣子。心裡這樣一想，似乎這病就輕了些，也不再「哎喲……哎喲」地呻吟了。

    「把嘴張開，把舌頭伸出來。」李十珍還要看看她的舌苔。

    蕭慧順從地張開櫻桃小口，吐出小香舌來。李十珍見她舌尖紅絳，就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常言道，舌為心之苗。心開竅於舌，心火亢盛，必然循經上炎，故而舌尖紅絳或生舌瘡。

    「沒什麼大事，你這是心火出來了，我幫你稍微調理一下就好了。」李十珍一邊安慰著她，一邊拿起了她一隻纖纖玉手說：「把手掌攤開。」

    蕭慧現已經確認他是為自己治病，很自然地就伸開手。李十珍左手握住她的手背，右手握拳，凸起指，開始點按她的勞宮穴。

    勞宮穴我們手的正心，只要問我們輕輕地握上拳，指指尖所觸之處就是它了。勞宮穴，之所以被稱為「勞宮」就是說，它是我們身體和心靈勞累後要回去休息的宮殿。它能瀉心火、緩解我們的緊張情緒。

    我們很多人，尤其是女性，遇事沉不住氣、大脾氣時，會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收縮雙臂，其實就是我們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

    李十珍反覆點按了蕭慧左右手的勞宮穴，蕭慧自我感覺身上突然就輕快多了。

    「好點了嗎？」李十珍關切的問道。這完全是出於一個大夫的本能，此時的他，再也不是昨晚殺人時的模樣，而完全像一個聖手神醫了。其實，說他是聖手神醫，那還真是小瞧了他，他可是名副其實的醫神才對。雖然他的這個馬甲不是，但他的魂魄可是如假包換的。

    「好多了。」蕭慧連連點著頭。

    「還有哪裡不舒服？」李十珍又問。

    「頭還是有點疼。」蕭慧如實回答。

    「那你坐起來，我再給你按按風池穴。」李十珍說著，鬆開了她的手。

    剛剛還渾身無力的她，現感覺身上有勁了，雙手一拄床，纖腰一用力，就坐了起來。剛剛蕭慧躺著不動，還沒關係，現一動，就把旁邊的傻瓜給弄醒了。

    傻瓜睜開無神的兩眼，看了看旁邊坐著的蕭慧，又扭頭看了看站床邊的李十珍。

    「傻瓜，該起床了。你看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李十珍開玩笑地說了一聲。

    傻瓜基本對李十珍的話，現言聽計從。現聽到他這話，忙坐起來，到處找自己的衣服，然後胡亂穿了起來。

    「你先去外面看電視。」李十珍說著，也往外間屋走去。傻瓜跟了他的後面。李十珍到了外間屋打開了電視。傻瓜很自覺地找到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坐了上去，安安靜靜地看電視了。只要有電視開，傻瓜一般是會開口說話的，也很少到處亂動。

    李十珍安置好了傻瓜，這才轉身又回到了裡屋。蕭慧這個時候，已經能強打精神從床上站起來了，正準備把被子疊起來。

    「那被子就不要疊了，呆會兒，你還需要多休息才行。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是一下就能好得了的。你還是先乖乖地坐下。」李十珍語氣溫和地說。

    蕭慧聽到他如此溫和關心的話語，心頭不覺一熱，大腦象過電影一樣，把李十珍對自己的種種好處都想了起來。細想起來，他殺人，可全是為了自己。他已經救過自己兩次命了，而自己呢？他因自己殺人時候，先是偷車跑了，後又讓警察抓他。雖然他昨天晚上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那也是自己把他氣急了，自己完全把他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現他又這樣好心好意地為自己治病，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她是背對著李十珍，面朝著床的。李十珍當然看不到她流淚，只是看到她還站地上，既不上床，也不坐下，而是就那樣杵著，便又催了一句，「你快點到床上坐著去。」

    這一句話，才打斷了蕭慧的思緒，忙伸手抹了一把淚水，感覺眼淚還流，又悄悄抹了幾下，才算擦乾了，然後順從地抬腿上了床，坐了下來，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兩隻雪白的玉足和筆直修長的雙腿。

    李十珍這才走到她背後，兩個大拇指按她腦後的風池穴上，另外八根手指扶住了她的頭。或輕或重地點按了起來。

    風池穴位於頭額後面大筋的兩旁與耳垂平行凹陷處，是指膽經氣血此吸熱後化為陽熱風氣，然後再輸散於頭頸各部，故名為風池。

    經過李十珍這個醫神的點按，蕭慧感覺自己頭，再也不像剛剛那暈脹了。

    「好些了？」李十珍點按了一會兒會，停住了手又問道。

    「謝謝你！好多了。」蕭慧從內心裡出了感謝之聲，然後扭次朝李十珍露出了一個感激地笑容。那笑容配上她紅紅的臉，真如紅色的牡丹花盛開一般的艷麗。

    李十珍看到這個笑容，神心為之一蕩，情不自禁地伸出了雙手，把這朵鮮花摟進了懷裡。蕭慧也很自然地把頭，靠了進去，沒有一絲勉強和遲疑。此刻的她，感覺是幸福的，溫馨的，從內心充滿了安全感，就好像一株小籐終於纏上了一棵大樹一般，不再孤立無助，而是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