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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三十四回 晚了 文 / 蕭叔郎

    李十珍雖然不知道對面這個夫婦有什麼難言之隱,但田良那欲言又止的神態哪能瞞得過李十珍一雙神目?

    「既然你有不方便說出來的地方,那就由我來問,你來答好了。」李十珍笑了笑說。

    田良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北江成一眼,才慢慢點了點頭說:「李大夫並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只是這件事真的不方便說出來。」

    李十珍表示理解點了點頭。蕭清玉和牛蘭嵐就有點奇怪了,這病因有什麼好隱瞞的,難道是看到自己兩個人旁邊不好說出口?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二女不約而同地互相對視了一下,都露出了一絲微笑。

    就李十珍為北江成診病的時候,偉哥那裡已經得到了消息,前來稟報的當然不是外人,正是那位小。

    「偉哥,他們去了。」小有些激動地對偉哥說。

    「你真的看著他們去那裡看病了?」偉哥還是有些不相信地問。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看著他們打出租車去江伯村了,而且看到他們從他那診堂那裡下的車。」小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你快點派人去盯著點,一定要給我盯住了,千萬不能有半點差錯。」偉哥忙吩咐道。

    小連連點著頭說:「你就放心。我早就派人盯著了,只是怕引起那人的懷疑,因此沒有敢讓他們靠近,不放江伯村那裡所有的通道,我們放了人手,不怕他們飛上天去。」

    偉哥聽了小的話,大加讚許了一番,然後就開始佈置接下來的事了。原來告訴北江成夫婦那個所謂的好心人,正是偉哥他們派了去了,這只是他們準備加害李十珍計劃的一部分。

    我們不提偉哥他們打著如意算盤,回頭繼續說李十珍他們。

    田良已經接受了李十珍的建議,兩個人開始你一言我語的交談了起來。李十珍問的很技巧,很少觸及到實質性問題,而是旁敲側擊地問了起來。

    「請問,你家先生怎麼稱呼?」李十珍問。

    「他叫北江成。」田良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他姓北?」李十珍問。

    「不是。是姓北江。」田良說。

    「哦……原來是北江先生。不知,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病的?」李十珍問。

    田良回憶了一下說:「應該有半個月左右的樣子了。起初,他就一直大笑,還能笑出聲來。現笑得時間太長了,把嗓子都笑啞了,根本不出聲來了。」

    「既然他如此大笑,那你們家應該是遇到了千載年逢的大喜事了?」李十珍問。

    田良又想了一下,看了看北江成又說:「你說的一點都不錯,我家確實是碰到了千載一遇的大喜事,才把他高興成這模樣的。這也算是樂極生悲。」

    問到這裡,李十珍已經不需要再問下去了。他對北江成說:「你忍下一下,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看一下。」

    北江成聽到這話,強忍住滿腹的笑意,把舌頭伸了出來,但還是忍不住那舌頭,仍然是一個勁地微微抽搐。

    李十珍仔細地看一眼,然後說:「好了。」

    北江成聽到這話,如果被大赦了一番,忙把舌頭縮了回去,又開始張著大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看完了舌苔,李十珍又說:「把手伸出來,放這裡。」說著,把那個小巧的脈枕往前拿了拿,放北江成前面,讓他把手放上去。

    北江成根本沒見過李十珍這套診療手法,把手直接放了脈枕上。李十珍一見,又把他的手往前拿了拿,然後吩咐把手朝上,露出腕脈來。

    李十珍這才伸出三根手指,搭北江成的寸關尺上,調勻呼吸,微合二目,仔細地號了起來。左手五十動,右手五十動。

    田良見李十珍竟然半閉起了眼,也不覺大奇起來。她很關心丈夫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所以異常仔細地觀察著,李十珍的一舉一動,以及每一個細微動作,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牛蘭嵐是第一次見李十珍診病,也是心大為好奇,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李十珍的每一個動作。

    只有蕭清玉已經見過李十珍這樣為人診病了,並不感覺奇怪,反而閃動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觀察著每一個人的動作。

    望聞問切,四大診法用完了,李十珍把眼睛睜開了,未曾說話先是「唉……」地輕輕歎了口氣。

    田良從李十珍的語氣聽出一股不詳之兆,忙擔心地問:「大夫,怎麼樣?」

    聽到這話,李十珍露出一臉神傷的看了看田良,又看了看北江成,然後又輕輕歎了口氣說:「他這病,耽誤了。」

    一聽這話,田良就急了,一下子站了起來抓住李十珍的一隻胳膊說:「大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請你把話說明白點。」

    北江成也聽到了這話,也露出了焦急之色,瞪著兩隻眼睛看著李十珍,等待著他的下。

    「你先放手,聽我慢慢跟你們說。」李十珍說著,用另一隻手輕輕把田良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推開。

    田良這才覺自己剛剛太失態了,忙笑了笑說:「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不用說對不起了。」李十珍笑了笑擺了擺手說。

    見李十珍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田良又忙問:「大夫,你快點告訴我,他這病能治嗎?」

    聽到這話,李十珍收起了笑容,輕輕搖了搖頭。

    「大夫,你的意思是他這病不能治了?」田良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

    「如果你們能早三天來,或許我還能治,只是現我也無能為力了。」李十珍說。

    聽到李十珍這話,田良一屁股又坐回到座位上,兩眼有些呆。北江成也神色有些恍乎起來。

    整個房間內的空氣,頓時好像凝結了一般。蕭清玉和牛蘭嵐想出面解勸幾句,但都被李十珍的眼色止住了,只能是張了張嘴,沒有敢亂說話。

    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這屋內是一片寂靜,靜得讓能感覺有些可怕,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甚至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了。終,還是李十珍率先打破了這個寂靜。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李十珍的聲音並不高,可是這寂靜的環境之,似乎顯得格外響亮。

    「李大夫,你有什麼話,管說。」田良忙說。

    「北江先生這病,不但治不好,只怕能活這個世上的時日也不多了。」李十珍猶猶豫豫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田良好像沒聽明白李十珍的這話的意思,忙又追問了一句,「李大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否請你再說一遍。」

    「以我看來,北江先生這病,多還能五天的壽命。」李十珍簡短地說。

    「五天?」田良幾乎驚叫了起來。

    這次連蕭清玉和牛蘭嵐都有些吃驚了。

    「是的。五天。這還是往好的方向想,如果不是的話,可能還堅持不了五天呢。」李十珍性把話說得明白些。

    聽到李十珍說得如此肯定,田良開始有些相信了,但從內心裡,還是不敢相信這種殘酷的事實。北江成無疑就是這樣了。其實這是人類的一個通病,不論你是誰,碰到類似的事件時,都會有如此的反應。

    人遭受挫折或絕望時,初時多數會不敢面對現實,不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而是從內心裡迴避現實,逃避到自以為比較「安全」的情景去,企圖用非現實的方式來對付眼前的一切。

    人們會用幻想來應對挫折,並且非常希望幻想能變成現實。田良和北江成現差不多就是這樣子的。

    田良愣了一會兒神之後,突然「撲通」一聲跪倒李十珍的面前,雙手一下子抱住了李十珍的一隻腿,聲淚俱下地哭了起來。

    蕭清玉、牛蘭嵐一見慌忙站起身來,伸手去攙扶田良,嘴裡還一個勁地勸說著,「你快起來。」「不要這樣子。」「地上涼。」之類的話。很想把田良攙扶起來。可是田良死活就是不起來。不但不起身,還嘴裡一個勁地哀求了起來。

    「大夫,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家先生的命……。我知道,你是神醫,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快說呀,你有辦法救我家先生的性命。他還這麼年輕,不能就這樣死了。」

    看到田良一陣的哭求,李十珍到是沒有被她表情打動,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還是快點起來。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好商量。你總是這樣,真得於事無補。」

    牛蘭嵐被田良哭得一陣心軟,也從旁開口了,「你就想想辦法,救救這位先生。」

    聽到這話,蕭清玉也接了一句,「你不是平時總是誇口說,自己醫術如何如何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呢?」

    這下到好,成了三個女人求李十珍的了。李十珍掃視了一下蕭清玉、牛蘭嵐二女,又看了看跪地上的田良,不但沒有火,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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