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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初露崢嶸 第九章 如此「模範」村 文 / 言者春曉

    第九章如此「模範」村

    姚志成得到消息,回到家都還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一進門看著老婆就呵呵傻笑,弄得他老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氣惱地說道:

    「你有毛病啊,笑,笑你個大頭鬼!」

    姚志成一聽也不作惱,攔腰把老婆往身上一把,在他老婆的捶打笑罵中把他老婆拋到床上,喜滋滋地說道:

    「老婆,難道你就沒有看出我今天心情這麼好的原因嗎?哈哈,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一回我的調動終於成功了……」

    姚志成老婆猶自不信:

    「你不會是把工資又拿去買東西送人了,又來哄我吧?哼,你要再這樣,我跟你沒完!」

    這些年姚志成為了調動,請客送禮可是送出去了不少錢,每一次回來都給她講,有希望有希望,但是最後都是失望,,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姚志成的話。

    姚志成呵呵笑著:

    「這一回可是真的,沒準信我會這麼高興麼?剛剛下午的常委會上已經通過了,地稅局局長,這回可是實打實的。」

    姚志成一邊說著一邊就動手動腳的伸進了老婆的衣服裡,雖然老婆已經三十多了,不過依然風韻猶存,今天他心情無比的高興,老婆在他眼裡就更迷人了,讓他是性致盎然。

    姚志成的老婆一把打掉了姚志成在她胸前作怪的手,一聽真有其事,坐起身來問道:

    「外面不是都說商業局的副局長肖忠安當地稅局局長嗎?怎麼輪到你頭上了?快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姚志成原來是縣委辦的副主任,但是那有局長威風?雖然這些年姚志成老悄悄把錢拿去送禮,她是大為光火,其實她心裡又何嘗不希望姚志成能夠出人頭地?局長夫人對她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這事啊,周書記能點頭,新來的江書記可是幫了大忙的,江書記對我的能力很欣賞啊,我懷才多年終於遇上了明主……」

    姚志成把事情給老婆「匯報」了一下,語氣也有些感歎,他這些年沒少找路子,可是江林濤沒有收過他的禮,不聲不響就幫自己挪位子,姚志成真有些感激涕零的意味。

    想了一回,姚志成強自按捺著心頭的激動,問道:

    「老婆,江書記應該比較正直,我還沒摸透江書記的脾性,你說我該不該買點東西去看看江書記?」

    姚志成老婆瞪了他一眼:

    「你老說我頭髮長見識短,我看你才是缺心眼,江書記剃頭可剃的都是別人的頭,看你平常還有點小聰明這個時候咋怎麼就糊塗了?當然要去。」

    姚志成被老婆一頓搶白,臉一紅,他也是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腦,全沒了平日的機靈,又問他老婆:

    「老婆,你說我應該買點啥?就買兩條玉溪……是不是太寒酸了?」

    姚志成心裡想著,這一回周書記那裡肯定也得送禮,這些年他這沒有實權的副主任就是點死工資,平常往領導家走動也花費不小,手頭不大寬裕,一下送兩份,姚志成有點兒肉疼,估計老婆就更肉痛,所以看著老婆,徵詢著老婆的意見。——家裡的財政大權可是在老婆手上。

    姚志成看到老婆沒回答,而站起身來,從衣櫃裡拿出幾百塊錢遞到他手上:

    「再買兩瓶好酒吧。人家實心實意的,你也不能太小氣。」

    姚志成兩條好煙兩瓶好酒,也差不多是小兩月工資了,也算能拿得出手了。

    「快去吧,晚上回來後,你愛怎麼折騰就讓你怎麼折騰……」

    姚志成接過錢喜滋滋的出了門,買好東西,趁著夜色,姚志成就到了招待所,為了不讓人打擾,江林濤住的地方比較清靜,倒也不用擔心有人看到。不過,江林濤還是在樓下觀察了一下,看到江林濤正坐在床前翻閱著資料之類的東西,才上了門——在領導不希望打擾的時候打擾領導,甚至比在工作中得罪領導讓領導更深惡痛絕,這可是他多年來的心得。

    江林濤看了看畢恭畢敬的姚志成,微微一笑道:

    「別拘謹,來,坐吧坐吧。」

    江林濤說完,心裡也覺得有些好笑,他這語氣越來越有所謂的官腔了。

    在姚志成的心裡,江書記人雖然年輕,但是讓他鹹魚翻身,這份能量就很了不起,恐怕今後在縣裡也會越來越有份量,有了這樣的心思,姚志成就感到一種無形的威壓,小心翼翼用半個屁股坐了個沙發邊兒,和江林濤保持了著一定的距離,說了幾句話,姚志成才稍微少了些拘謹,滿臉感激地說道:

    「這次多虧江書記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姚志成銘記於心。」

    江林濤擺了擺手道:

    「別謝我,有些東西是禍福相依,你到那個位置上是禍是福,現在都還很難講。」

    看著姚志成不解的表情,江林濤漸漸收起笑容,很鄭重的道;

    「地稅局局長那位置你也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坐上了那個位置,那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恐怕不少人都指望著你犯錯誤呢。」

    江林濤說的是實話,姚志成是新單位新人事,那些這回沒上去的頭頭腦腦們恐怕都心有不甘。姚志成想要求上進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若是他只會送禮拍馬屁,江林濤也不會選擇上他,姚志成能力是有的,並且在縣委辦呆了這麼久,如何把方方面面的關係處好,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兩個副局長又是比較老實的人,打開工作的局面他倒不是很擔心,這也是江林濤提拔姚志成的原因,不過,江林濤看到姚志成提擰的禮物,他心裡也有些擔心,姚志成喜歡鑽營送禮這樣的事情,到了地稅局會不會手腳不乾淨,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是水太渾了,魚也會出問題,這畢竟是他力主提拔的第一個幹部,出了問題他也面上無光,所以也是趁機提醒提醒姚志成。

    姚志成聽得江林濤鄭重其事的話語,也趕緊坐直了身子表著態:

    「江書記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姚志成聽江書記這般叮囑心中又驚又喜,知道江林濤這是忠告他不要亂伸手,這可是自己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看來江書記確實是真的將自己看作了他的人,對江書記,他雖然所知不多,但這火箭般躥升速度如果只歸結為運氣和有後台,姚志成是絕不會相信的。

    別人不把江書記當一回事,他可不這麼認為,何況他在周書記那裡,始終都是在周書記親近之人外圍徘徊著,總隔著一層東西一般,江書記初來乍到,手裡頭沒人,能夠得到江書記的信任,那才是江書記的嫡系,這一回自己可算靠上一棵大樹了……

    姚志成的神情落在江林濤的眼裡,其實要不要將姚志成當成值得信任的人,他還要仔細觀察,江林濤笑著點點頭:

    「你心裡能這樣想就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等著你在地稅局做出些成績出來。」

    說著看了看姚志成帶來的東西繼續道:

    「心意收到,剩下的這些東西你拿回去,以後不要搞這一套,你不帶東西來,我歡迎,帶東西就別來。好好把工作做好,那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江林濤想了一下,一點東西都不收,姚志成肯定也會顯得很尷尬,於是從裡面拿了一條煙,表示象徵性的收了禮。

    姚志成微微愣了一下,看到江林濤目光炯炯沒有絲毫可以通融地餘地,趕緊批評了自己幾句,就退出了江林濤的房間。

    出了房間,看著手裡依然提著的東西,心裡百感交集,別人是不送東西不辦事,江書記可是辦了事情卻不收東西,這境界是立馬就出來了……

    隨著地稅局人事任命地塵埃落定,縣委辦的工作人員遇上江林濤的時候,更多了幾分恭敬,縣委辦的人都是消息靈通人士,知道這一回,地稅局的正副局長的任命,江林濤是發揮著很重要的作用,把林治安給弄得都沒脾氣,看來這個年輕的縣委副書記也不全是擺設。

    對於縣委辦這些人的變化,江林濤很淡然,他不過是在理光縣求得一立錐之地,萬里長征才走出第一步,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欣喜的。

    江林濤還是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工作上,眼看著距離十二月已經不遠了,扶貧工作總要做一個階段性的小結,而隨著扶貧工作的深入推進,扶貧工作也逐漸由易到難,到現在也遇到了一些比較難啃的骨頭。

    省委組織部下派扶貧辦工作組的小劉等人坐在他的辦公室裡,正在給他匯報著扶貧工作的進展和遇到的情況。

    「在安渡鎮的上壩村,我們還遇到一個新情況,這村的人講不需要我們幫扶修路,我們才剛進村就被趕了出來。」

    不需要幫扶,這倒是個新鮮事,江林濤翻了一下,上壩村是理光縣最窮的幾個村之一,十五公里路,雖然勞動力不需要出錢,可就是買炸藥、工具之類的投資可不小,這可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一筆資金,江林濤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拒絕。由於沒有通公路,這地方他倒是沒去過,

    江林濤抬起頭問道:

    「是不是土地的問題、勞動力的事情還沒有協調好,安渡鎮裡就沒有工作人員幫著做做工作?」

    小劉搖搖頭:

    「不是土地的問題,鎮裡的人說上壩村的村民頑固得很,油鹽不進……不過我感覺到最近安渡鎮裡對我們工作組的態度也有所變化。」

    江林濤點點頭,修路涉及到方方面面,想了一下說道:

    「我把你們幾個的工作重新安排一下,你們都盯緊一點,小劉,你跟我一起再去一趟上壩村。」

    江林濤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何況,這時節雨水比較少,又是農閒時候,正是修路的好時候,錯過了這個時機,那就得等來年了,江林濤決定去上壩村實地瞭解一下情況,江林濤是說幹就幹,給周福來招呼了一聲,第二天就帶著小劉還有縣委秘書科的小張輕車從簡就到了安渡鎮。

    快到年底,鎮裡的人很忙,江林濤僅僅就是讓鎮裡的人帶了一下路,到了村裡,就把鎮裡的幹部攆回去了。

    江林濤到了村裡並沒有急著發表看法,而是瞭解情況。

    江林濤到上壩村的第一個感受就是窮,見到的村民很多都穿著帶著補丁的衣服,村裡不少人家都還是茅草屋,村裡唯一好一點的房子就算村裡的小學了,不過也就兩個本村的民辦老師,聽村支書劉廷發介紹,就是村裡有小學,很多家長也不願意送小孩去讀,並且很多小孩的家長都還欠著老師書學費,村裡的這些孩子最高學歷也就是讀完小學。

    村裡一半的人家都是都要靠吃政府的救濟糧才能度過青黃不接的荒月。

    他在村裡呆了一天,村裡的情況也摸了個七七八八,上壩村距離安渡鎮上要走三十里地的山路,很是偏僻,上壩村的村民基本都姓劉,宗族觀念很強,很排外,江林濤看到幾乎每家都是好幾個小孩,看來計劃生育這工作,這裡根本就沒開展,至於提留統籌款,上壩村這麼窮,估計是想徵收也徵收不到,村裡的黨支部和村委會基本上就是形同虛設,中央關於基層黨組織建設和基層政權建設在這裡根本就得不到體現。村裡說話算數的是村裡的劉姓長輩。

    站在村支書劉廷發屋前的壩子上,看著村支書家三間破舊的瓦屋,看牆上黑黑的印跡,年頭恐怕都是上百年的歷史了,一邊的偏方也是茅草屋,寒風凜冽,茅草屋上的枯草在風中瑟瑟作響,很是有幾分蕭殺的味道。

    茅草屋、補丁衣服在四江其他農村幾乎都絕跡了,而在這裡卻是一道風景。轟轟烈烈地改革開放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的觸及一般。這裡就像一片被遺忘了的土地,也許是縣裡鎮裡遺忘了這裡,也許是他們自身選擇了遺忘。

    「江書記,外面風大,還是進屋吧。」

    一邊的小劉說道。

    「小劉,在下面很辛苦吧,不過能夠得到這樣的鍛煉,將來也是一輩子受用無窮。」

    小劉是今年才大學畢業的選調生,分在幹部四處,也得在基層鍛煉兩年才能回得去。有過這樣的經歷,瞭解到繁榮背後的另一面,對於不少人應該有所觸動,在今後的工作中也會顧及到這類人群,這應該才是基層鍛煉的核心意義之所在。

    小劉笑著點點頭:

    「辛苦倒是真辛苦,不過鍛煉也真是大。」

    江林濤聽小劉說的是實話,也笑了笑,正說著劉廷發走了出來,招呼著:

    「江書記、劉幹事,吃飯了。」

    劉廷發家裡平常吃飯估計都是在廚房,不過有了貴客,一般都會在堂屋吃飯。江林濤一進屋就聞到了的香味。紅苕粉炒蒜苗,一鍋魔芋燉雞還有兩個青菜。

    「江書記,還沒到殺年豬的時候,沒啥好招待江書記的。」

    江林濤坐下後皺皺眉,指了指燉雞:「你家就幾隻正下蛋的母雞?怎麼還殺了一隻?」

    劉廷發賠笑道:

    「這天冷了,母雞也不怎麼下蛋了,不礙事的。」

    說著又拿抱起一個小陶罐,說道:

    「正宗高粱白酒,江書記走了一天的路,也來一點解解乏。」

    江林濤點點頭,劉廷發的**歲大的小孫子小寶端著飯碗站在桌邊一邊刨著飯,一邊眼巴巴地盯著那香氣騰騰的雞肉。

    江林濤看到就招招手;「小寶,上桌上來,吃幾塊雞肉。」

    劉廷發的兒媳瞪了小寶一眼:

    「小孩子上什麼桌?走,跟我去灶屋吃去。」

    江林濤知道農村的習慣,一般小孩都不讓上桌,於是就拿過小寶手頭的碗,夾了幾塊雞肉,一邊夾著一邊問道:

    「小寶,有多久沒吃肉了?」

    劉廷發見江林濤幫著給小孫子夾東西也不好攔著。只是說道:

    「江書記,尼克別慣著他……」

    劉廷發雖然嘴裡說著,可是看向小寶的眼神特別慈祥,江林濤心裡笑了笑,嚴父慈爺一向都是國人的習慣,就是古代清正的官宦之人也都是如此做派。

    小寶在那裡認真的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好像是過年的時候才吃過。」

    劉廷發的兒媳看了小寶一眼道:

    「胡說,打穀子的時候,你沒吃肉?」

    農村的臘肉一般都要留一點到最忙最累的打穀子的時候吃,估計谷子收完,臘肉也就完了,就是那時候吃過肉,小寶也有好幾個月沒吃肉了。

    江林濤不禁暗歎一聲,小寶這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卻幾個月不見腥味,再想想城裡的父母都是為孩子不吃飯頭疼,像這樣的地方,父母是為孩子吃不上飯發愁,心裡就有一些壓力。

    想到這裡,江林濤不禁偏過頭對劉廷發的兒子劉志林問道:

    「劉大哥,我看你們家勞動力還是不少,怎麼不出去打打工?就是在縣城這些地方,做點力氣活,農忙的時候回來,也能掙點補貼家用的零花錢,也比光侍弄那點土地的好啊。」

    劉志林點點頭:

    「我去縣裡幹過一段時間的活,我爸自從摔過一跤之後,身體不能過度操勞,所以也就沒再出去。」

    江林濤點點頭,見劉廷發不做聲,於是就端起酒一邊喝著酒一邊問道:

    「老支書,你在這位置上也幹了些年頭了,我今天走了一走,看了一看,村裡確實是太窮了,窮則思變,對於村裡的脫貧致富有沒有什麼想法?」

    江林濤並沒有直接問劉廷發為什麼不需要幫扶修路,劉廷發喝了點酒有些上臉,聽到江林濤這麼問,把酒碗往桌上一放,倒是直接說道修路的事情:

    「修路會破掉村裡的風水。」

    這時一邊的小張問道:

    「今天我們沿途看了一下,劃定的路線根本就沒有穿過墳地啊?「

    劉廷發搖搖頭:

    「不是遷墳的事情,而是修路會破壞整個村裡的風水。」

    江林濤也愣了一下,這不是扯淡麼,就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還有什麼風水可言?

    一邊的小劉也忍不住道:

    「老支書,你也是老黨員了,還迷信這個。」

    劉廷發搖搖頭:

    「我可不信這個,但是村裡很多人都信啊,工作不好做……」

    小劉笑道:「老支書,要想富,先修路,我走了這麼多地方,就數你們村最窮,為什麼還拒絕修路呢,這樣的好事別人是想都想不到,可你們村卻是拱手往外推,老支書是不是你沒工作沒做到位啊。」

    小張也道:

    「現在縣裡正在大力進行扶貧脫貧的工作,其他的村支書村長都在帶著老百姓脫貧致富,看看你們村,家家都是茅草屋,幾乎家家都要靠國家救濟才能生活……」

    小劉和小張兩個人一唱一和,劉廷發被兩人這一般冷嘲熱諷也激了起來,大聲說道:

    「那個龜兒子才不想修路,我不是沒做工作,而是我沒辦法做工作。」

    劉廷發說著把酒碗端起一飲而盡。

    這時一直悶聲沒說話的劉志林小聲插話:「江書記,這事兒也不怪我爸,擱誰在這兒也幹不出啥名堂,這裡啊,是劉文雄的天下。」

    劉廷發氣得抬頭申斥劉志林:「你懂個屁,別胡說八道!」

    江林濤不由輕輕笑了下:「劉文雄的天下,莫不是劉文彩的兄弟?」

    劉志林似乎也來了性子,挺倔,不聽劉廷發的,對著他說道:

    「江書記,還讓您給說准了,劉文雄雖然和劉文彩沒啥關係,但是和舊社會的那個姓劉的省主席還真有點關係,據說當年劉主席接見過他,不但給他自個掙了個御口親封的「劉家治家模範」,還給我們上壩村掙回了一個模範村的名頭。您不知道,就因為這個緣由,劉文雄在這裡就是土皇帝,劉文雄的話才是上壩村的規矩。」

    劉廷發把眼睛瞪得圓圓的,訓斥著劉志林:

    「劉文雄也是你叫的,那可是你祖爺爺……」

    劉志林估計也是喝了點酒,梗著脖子說道:

    「什麼祖爺爺,要不是他,我們能過得這麼窮麼?什麼壞了村裡的風水,就是他怕公路一通,村裡他家獨一家的商店也得關門了,他就不能再像這樣在村裡發號司令了。」

    江林濤見劉廷發還欲,就接過了劉志林的話頭對著劉廷發說道:

    「老支書,不說你是黨員,就說你是小寶的爺爺,也該為小寶他們這樣的孩子著想啊,就算不修路,也得想其他辦法致富。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小寶他們還這樣受窮下去,老支書,別人發展你們不發展,那時候恐怕連孫媳婦都討不上。愚公還知道移山,你為你子孫做了些什麼?」

    劉廷發端著酒碗,聽著江林濤的話想了一會,然後滿臉愧色,慢慢低下頭,說道:

    「現在村裡很多人都討不上媳婦了,村裡光棍很多,現在都沒人願意嫁進來了。」

    劉志林於是就把劉文雄的事情講了一講,雖然村裡也有村支書、村長,不過劉文雄等於就是上壩村的太上皇,若是有人私通,那真是要被浸豬籠的,還有盜竊之類的一旦被發現,輕者要受杖責,重則砍手,有私設公堂的嫌疑,劉文雄還有一個很老舊的思想:種好田才是根本,所以是極力反對村裡的人出去打工,出去打工的人家都會在村裡受到孤立,劉志林也是借口去給老丈人家幹活偷偷去縣裡的,回來也不敢聲張。

    不過,劉文雄還有一些手段還是很有成效的,比如要尊老愛幼,對村裡沒有子女的孤寡老人家裡的農活都會安排人幫著做,還幫著照顧生活,失去父母的孩子也會得到很好的照顧,村裡也是路不拾遺,多年沒有小偷小摸的事情發生,可以說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些東西,即使在一些發達的村,也不能做到這些。加上村民觀念都極為保守,上壩村又比較偏僻,加上劉姓人家都很抱團,所以解放之後的歷次運動都沒撼動掉這裡的宗族勢力。

    至於所說的風水問題,這事也有些來歷,上壩村的地形遠看就像一個碗,說是修條公路,不但在碗上砸了一個缺口,還把碗都劈成了兩半,風水就完全壞了。

    劉志林講完,歎口氣:「我爸他也不是不想修路,就是一直以來劉文雄的威嚴就在我們很多劉姓人家心裡紮下了根,就像跟我一樣偶爾有出去見了世面的,想明白了,就再不願意回來,村裡的人都把劉文彩當祖宗供著,還有劉文雄最喜歡裝神弄鬼,隨時都講什麼天意啊,神仙的意思,我爸這還是好的,還知道劉文雄作得挺多事兒都不對。他之前的支書,完全就是劉文雄的跟屁蟲。」

    江林濤點點頭,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若不是實地來看看,江林濤也很難想像想都九十年代了,四江還有如此封建落後的地方,

    劉志林也是出去見了見世面,才會有這樣的見識,江林濤心裡不由想到,這個村支書說不定劉志林來做會更合適一些,不過這前提是要先把村裡的宗族勢力給打壓下去才行,不然劉志林就是見識過世面,同樣也打不開局面。想到這裡,江林濤淡淡的一笑說道:

    「明天我就去拜會拜會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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