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青雲直上 第十五章 異想天開？ 文 / 言者春曉
第十五章異想天開？
不管鄭來懷是不是好相與的，江林濤很清楚一點，在選舉之前，保持和鄭來懷融洽的關係是必須的。鄭來懷想要他盡快拿出一個今後的工作思路來，想來也是希望藉此在市裡領導那裡匯報的時候少挨點批。
江林濤認真準備了兩天之後，在政府碰頭會上又進行了研究補充，把想法進一步完善之後，專門帶著資料去鄭來懷的辦公室給鄭來懷進行了匯報。
鄭來懷看得很仔細，聽得也很認真，鄭來懷也明白，海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要能想出解決辦法就已經不錯了。
他也聽得出來，江林濤沒有馬上全面接手工作的意思，不過江林濤能開始進入角色，這就夠了。反正只要政府那邊動了起來，他的壓力就小了很多。
所以鄭來懷對江林濤的這些想法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由於要到市裡去匯報縣裡的工作，鄭來懷專門召開常委會，聽取各位常委們對前一段時間的工作想法和今後的工作思路。
這樣去市裡匯報起來才更能有的放矢。
江林濤的這些工作上的想法也提交到常委會上進行了討論，特別是要把招待所給銀行的事情，總還是要走走程序的。
大家都清楚那麼昂貴一個招待所實在太礙眼了，遲早是要搞出去的，所以對於把招待所給銀行，大家都沒有意見，
不過，對於江林濤還想爭取銀行的貸款，常委們多數心裡都有些不以為然，覺得他還想從銀行貸款簡直是異想天開。
特別是艾玉明，看到江林濤的這些東西，什麼以企業促進經濟恢復，增加財政收入等等內容，給市裡匯報是假，找市裡要錢要物要項目是真；還有什麼還款計劃，完全是讓銀行的人望梅止渴，邱解放可是靠和銀行那些人吃喝玩樂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反正又是公對公的貸款，海螺縣政府又跑不了，加上邱解放又在貸款的時候很講「規矩」，市裡很多銀行的人到到處遊山玩水都是海螺買單，用的大哥大、bb機、鑽戒等等都是海螺送的，這樣貸款才源源不斷的下來。
邱解放這傢伙還是挺狡猾的，很少直接送錢，而市裡，怕捲進去的人太多了，更不好在陳書記面前交代，沒有追究得太深才，這些事情才不了了之。
現在邱解放出事了，銀行那些人一個個都嚇得不輕，江林濤就想憑一張嘴，就想撬開銀行那些人的手，實在是天真幼稚得可笑……
鄭來懷一錘定音，江林濤的這些想法也就確定了下來，看著江林濤對鄭來懷滿懷感激的樣子。
艾玉明心裡不由感到好笑，艾玉明看了鄭來懷一眼，他和鄭來懷接觸的時間可不短了，鄭來懷溫和慈祥的背後那些小九九，他可是清清楚楚，當年他也沒少吃虧，鄭來懷這一回打的什麼主意他心裡也是明鏡似的，鄭來懷這麼做是因為鄭來懷被清查小金庫，弄得有些被動，顯然是想拉著江林濤一起去受罪，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啊，江林濤到海螺地氣都還沒踩熱，看到海螺這樣子心裡也有些著急上火，被鄭來懷一頓言語一激，給連哄帶騙拐上了海螺這首四處漏水的破船，幫著鄭來懷去擋子彈，還滿臉感激的樣子，真是被別人賣了還幫著別人數錢。
艾玉明輕輕品了一口茶，就先讓江林濤去折騰吧，反正海螺已經被邱解放折騰到不能再爛了，有鄭來懷把關，江林濤既然把理光的經濟搞出了一點成績，在海螺總還是能搞出點名堂來，但是江林濤在政治上就這點道行，還想在海螺混，不摔大跟斗才怪，這個江林濤估計在海螺的日子也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嘍，江林濤一呆不下去，說不定他的機會就來了……
江林濤之前也參加了幾次常委會，不過基本上都是只帶耳朵，從來沒有實質性的發言，這一回算是他真正在常委會上發表意見，自然特別注意常委們對他的這些想法的反應。
常委會不少人對於他的這些工作想法看樣子並不以為然，甚至是不屑一顧，特別是對他的繼續找銀行貸款的事情，不少人心裡都是很懷疑，這一點，江林濤不是感受到，而是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
雖然如此，但是裡面不少人還是以鄭來懷馬首是瞻沒有表示異議，還有一部分人雖然沒有異議，但是應該是對他尚在觀察，或者是等著看他的笑話。
這裡面有些人，可沒管海螺現在很困難，可沒想同舟共濟共度難關，而是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江林濤很清楚，這些人表面看著對自己都很客氣尊重，但是如果他不小心應對的話，這些大小狐狸肯定把他啃得渣都不剩。
不過江林濤一想這也正常，紅軍長征的時候眼見著革命火種都要被搞光了，情況比這惡劣多了，還不是照樣鬥得不亦樂乎？
不然遵義會議之類的也不會被稱為重要的轉折點了，這也算是傳統吧。
江林濤心裡也淡淡一笑，有人想把他吃掉渣都不剩，最後恐怕是自己渣都不剩……
鄭來懷和市委辦聯繫好廖書記和閆市長召見他們倆的時間之後，兩輛破桑塔納就直奔蘭凱市，雖然一路之上都關著窗子，可這破桑塔納的密閉性實在太差，鄭來懷和他都是一身的風塵僕僕。鄭來懷雖然極力掩飾，但是臉上依然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得樣子。
看到他們這樣的破車，這樣風塵僕僕的樣子，連市委招待所這些服務員臉上的笑容也勉強了幾分。
以貌取人這大有人在，幾個人開著破車，風塵僕僕的樣子，服務員還以為不過是縣裡來市裡辦事的普通幹部，也難怪鄭來懷臉色有點不快。
進了房間，江林濤簡單洗了一把臉之後，沒有坐下休息，出於禮貌他也不能馬上休息，而是應該去鄭來懷房間坐坐。這些細節性的東西很容易被忽視，可也是這些細節的地方，別人往往會挺在意。
江林濤便對宋東海說道：
「東海，你累了就回房間休息，我去鄭書記房間看看。」
宋東海答應了一聲說：
「好的江縣長，我把您的東西整理一下就回房，有事叫我一聲或者電話通知我就可以了。」
楊陸順去了對面鄭來懷住的房間，開門的是鄭來懷的秘書安豐國，安豐國很客氣：
「江縣長，請進。鄭書記在洗澡，要不先坐會喝茶？」
見他的目光在坐的地方逡巡，安豐國忙把搭在椅子上的鄭來懷的衣服擱到一邊。
江林濤已經盡到了禮數，微微搖搖頭說道：
「鄭書記在洗澡，我就不打擾了，我也去洗下澡。」
江林濤回到房間洗過澡之後，看離吃飯的時間還早，在車上睡足了瞌睡，晚上要給廖書記和閆市長匯報的東西，他已經想了很多遍了，完全是滾瓜爛熟了，江林濤躺在床上，閒得有點無聊，便給杜雨露去了個電話。
杜雨露聽說他在蘭凱市，笑著問他要不要見見蘭凱市公安局的領導，他可以幫著引見引見。
「不了，以後再說吧，今天晚上匯報完，明天還得去見銀行那幫債主呢。一場惡戰啊。」
江林濤在蘭凱市裡幾乎沒有什麼關係，他當然希望在蘭凱市裡多結識些人，但是他也怕市局的那些人因為杜雨露而猜測上小金庫的事情，所以還是婉拒了。
杜雨露估計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也就沒再提此事，而是問道：
「從來都是要債的人找上門，你倒好，送上門去受虐？」
江林濤笑了一下說道：
「誰虐誰還不知道呢，縣裡沒錢，我還打算找銀行想點辦法呢。」
杜雨露一聽也笑道：
「呵呵，原來如此啊，欠錢的是大爺，估計是銀行那幫人要受虐了……那你得在蘭凱呆幾天吧？」
「也不會呆多久，明天談一談，後天回海螺，反正他們比我更著急。」縣裡那些人都認為他再找銀行貸款是異想天開，江林濤心裡哼了一聲，銀行，這一回他是吃定了！
兩個人正說著，江林濤聽到杜雨露那邊有人叫她，估計手頭也有些忙，說了兩句也就掛了電話。
江林濤躺在床上，想了一會杜雨露，目光漫無目的的在房間裡遊蕩，看到宋東海把他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思緒也慢慢轉移到宋東海身上，宋東海跟著他也有一段時間了，宋東海雖然閱歷和能力上在他看來還是略有欠缺，但是在縣府辦一眾秘書中也算是佼佼者了。更難得的是宋東海心細，口風緊，不該問的絕不問，不該講的絕不講，宋東海在他面前從來不評價其他幹部，幾乎都只是陳述。這對一個秘書來說是一個不錯的素質。秘書身處的位置不一樣，評價幹部往往會影響領導的判斷。
即便如此，江林濤也沒有對宋東海完全放心，原因主要還是在明海身上，明海既然推薦宋東海，肯定不是隨便抓一個的，肯定應該是關係很不錯的。
明海作為政府辦主任，是邱解放時候政府的大管家，但是明海似乎受到邱解放的牽連很小，縣裡的其他領導似乎也無意打壓他這個邱解放時候的大管家，這始終讓江林濤有些疑惑。這裡面的不少東西他一時也看不清楚。所以對明海，他是有限度的使用，對宋東海是進一步觀察。
而司機范培源，以前在部隊給首長開過車，能給部隊首長開車的，基本上頭腦都是比較靈活一點的，和宋東海比起來，范培源小聰明似乎多了一點，和明海的關係顯得比宋東海更親近一些……
江林濤正想著，鄭來懷敲門進來：
「林濤，剛剛市委辦通知我，廖書記和閆市長晚上八點在八一八房間聽我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