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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玄衣頌文章 第二一章 一劍如虹,破火元宗師 文 / 便衣

    第二一章一劍如虹,破火元宗師

    「孤獨家……孤獨家!」

    那紅髮人狂飆而去,趙大先生猶自凝望著遠去的那一抹流紅如火,低聲細語。

    「寂火大人,我已經給足你面子,希望你能明白學坊這片苦心才好。這孤獨火烈只是薄加懲戒,雖然受了點傷,但對於修為來說也無關痛癢。在這晉西之地,除了學坊中人,想來也無人能阻住他了。如此處置,已經足可以對得起你烈火一脈。」

    凝立片刻,趙大先生才低聲咳嗽了幾聲,身形一動,便似緩實疾,每踏出一步,都能行出十餘丈,這種手段,幾近於縮地成寸!

    ……

    ……

    從遠處望去,那紅髮人的速度並不很快,但現在相距不過幾百丈,才看得出他的真正速度。那簡直比最神駿的快馬還要快上一倍有餘!

    蘇破有些驚訝,心道這等速度,恐怕就是軍方調動弓弩手來,誰也射不中的他。這般想著,蘇破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眨,那紅髮人卻已擦著林梢一閃而過。

    一陣疾風從迎面呼嘯而來,再看時,那紅髮人已劃了個弧線,又距自己有數百丈之遙了。

    元胎九道,蘇破修到了引靈之境,其上還有入神,元胎,兩大境界。

    入神的境界,蘇破曾經猜度過,而且也曾經與這樣境界的修者交過手,心中多少還是有約摸的。在他看來,入神境界,便是自己在進入那龍族墓地之前,也堪有一戰之力。

    而無論是這紅髮人,或是那趙大先生,所展現出來的戰力,都要比入神境界強大的太多了!

    但是他們絕不是神靈!

    所以……

    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兩人都是元胎九道大成的強人。

    最接近於神靈修者的人。

    是以,他們揮手之間才有如此浩大的威能。

    除去必殺的理由,這隱隱間也勾動了蘇破的好勝心。自己如今,到底算哪一層次的修者?蘇破也難以自度,是以心中頗有些與這元胎大成修者一較短長之意。

    不過在目睹這兩人交鋒之後,蘇破卻是多少有些估量。

    自身的力量,肉身的強度,縱然是與一般的神靈修者相比,也絕不會遜色,甚至還猶有過之。但是,真的要折算成戰力,卻並非如此。

    這種比較,就好比一個擅長舞刀弄劍近戰的勇士,與一個可以吐氣成冰,揮灑符劍,舉手便可以召出浩然天地元力如山的術法道士交鋒,若是近身,便有些許制勝的機會,但若是拉開距離,想要獲勝,機會便渺茫了。

    當然,這也只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正所謂世事無絕對,就如蘇破能斬殺那強悍絕倫的金衣劍客,便是一場意外。

    面對神靈,蘇破或許會避而遠之,但是眼下要面對的,不過是元胎強者,跟他一樣,不能御天地元氣,凌空遁行。既然這樣,那就少了很多顧忌。

    元胎境界的強者麼…….

    現在離那交戰之地已經很遠了,想來不會在驚動那趙大先生了。

    念此,蘇破心中戰意如焚!

    ……

    ……

    那紅髮人飛掠而去,片刻間便已經奔出近百里路,前方已經來到一片山嶺。

    晉西多丘陵,多山巒,亦多森林。

    黑漆漆,在淡月下在風中便如無數魔影在呵呵的尖嘯著,讓夜行人膽寒心驚。

    不過,此刻令紅髮人心驚的,不是那黑色的林,幽暗的山,而是他身後那若有若無的一股殺氣!

    直到此刻,那股殺氣驟然間凝如實質,如針芒攢刺脊背,才令他發覺這突如其來的威脅。

    他心驚之餘,更是惱怒異常。在這大晉之西,除了在這素有文府之稱的煙波府,會遇到學坊的那些老頑固們,還有何人敢這般挑釁?

    一頭扎進那黝黑的山嶺間,他驟然凝住身形,扭頭,怒視著身後那緊綴不捨的傢伙。

    紅髮如火,比火更艷,這一刻,他決心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到這個不知死活的追蹤者身上。

    他回轉身來,入眼處,一個白衫少年也將腳步減緩下來,正面朝著他,無絲毫慌亂之意,那臉上還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這令他在不悅的同時,還有一絲悸然,但更多的是憤怒。

    因為他在這少年的身上,感應到的氣息,僅僅是氣動的元氣波動!

    一個初入先天的少年?

    他很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是不是因為剛剛的一戰而疲憊,感應出了岔子。但是他知道,這都是不可能的,那元氣的波動,就擺在那裡,微弱而黯淡。這少年的年齡也擺在那裡,青澀而稚嫩。

    這張臉孔,即使有成熟的靈魂藏在裡面嘲諷著,漠視著這外界的一切,也改變不了這少年的本質。

    當然,蘇破從來都沒有想改變什麼。如果年齡上的青澀可以讓敵人輕視或者忽略自己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他樂不得如此。

    ……

    ……

    在憤怒的同時,紅髮人有些驚疑不定,這少年不過先天氣動境界,他如何跟得上自己的?那股子凌厲無匹,一現即沒的殺氣從何而來?

    「小子,你是哪家的毛孩子,跟隨某家作甚?」

    陰冷而沙啞的聲音在林間驟然響起,便如惡魔在呼嘯,將這月下的幽暗,襯的更加陰森寂靜。

    「我是來……通告你一個秘密的。」

    那少年張口便令紅髮人一震,他目光一凝,越發的凌厲,「你是什麼人,怎麼……來的?」

    蘇破輕笑了一聲,經過剛剛的追逐,他已經確認,自己若是全力奔行,速度還是要勝過這紅髮人一籌的。不過他心中此刻也是有些驚訝。元胎九道大成的修者,原來肉身也是如此強悍,顯然那天地元氣的淬煉,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卓有成效。

    看來當日能斬殺那金衣人,實在是幸運之極。

    心念如電,蘇破口中卻是朗聲說道:「我只是一個學子,棲身於煙波府中,聽聞閣下喪弟,特來弔祭,望閣下節哀順變,勿要太過悲傷。」

    「咦……」

    紅髮人面色一冷,心中已經瞭然,自己與趙大先生一戰中的言語,竟然都被這少年聽聞,而自己兩人竟然無絲毫察覺!

    他目光一轉,沉聲道:「少年人,你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

    「嗯,還有個秘密……」白衫少年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秘密?」紅髮人凝聲問道,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不管這少年有什麼古怪,他決定,下一刻都要將其擊殺!

    「嗯,我知道是誰殺死了你弟弟。」蘇破平靜的說著。

    「啊……是誰!他是誰!!!」便如土炮轟鳴,振聾發聵,紅髮人雙眸中一片火紅,週身騰出熊熊之焰光,便如地獄之火焰魔神一般猙獰。

    萬里奔波,所求為何?

    這少年竟然一語驚人,道破他所求。

    「那個人,好像……就是我。」

    蘇破雙眸驟然一凝,似有星芒閃爍,他雙足猛然發力,腳下那幾丈寬的一塊平坦山石,咯崩一聲,已然盡裂!

    如箭矢,如流芒,在紅髮人的眼中,這暴起的少年便如一道白色的長虹,就在那話音渺渺間,已經逼近到了他的面前十丈處!

    而他,剛剛從那震驚中醒轉過來!

    就是這個少年,殺死了自己的弟弟?

    他雙目如火,在暗夜中便如兩點火燭般耀眼,而心中的憤怒比這火焰更甚。

    這少年巴巴的趕上來,就是為了告訴自己這個?難道他是自己尋死?看他這架勢,怕是想讓自己死吧。

    雖然憤怒已經到了極致,但紅髮人心中卻冷靜了下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白衫少年口齒清晰,顯然不是傻子,那他所來必然是有所把握了。

    就看他這來勢,也絕非氣動境界能達成萬一!

    這是什麼手段?

    眼見蘇破如出膛炮彈一般的射來,紅髮人一聲低嘯,週身火焰暴漲,整個人便如一支光燦燦的明燭,將這寂靜山林都映得通明!

    「大光明斬!」

    左手一揮,便自掌心中現出一火焰長刀,七尺餘長,其色宣白,便如灼灼日光,正大光明。

    「大光明焰!」

    右手一揚,一道金黃色的火焰自五指中閃現,一瞬間便如花朵如火燭如流動的黃金,嬌艷盛開。

    「儺熾花雨斷人魂!」

    長刀驟然斬擊在那金色光焰花朵之上,綻放出千萬道絢爛光芒。

    一瞬間,紅髮人連續施展出驚人手段,光焰所指,皆是那白衫少年!

    雖然已經臻至元胎大成,但是紅髮人孤獨火烈可不是無腦之人,眼見這白衫少年一躍之勢如驚雷般震撼,如餓虎般咆哮,他便知自己這一刻在形勢上已經處在了劣勢。這少年出言動擾自己心神,便為的是近身,想必有更加傾力的後手跟著。

    那言語無論是真假,如此挑釁自己,這都是場死戰。

    雖然到現在,紅髮人孤獨火烈也不相信這少年真的有實力能搏殺自己。

    十七八歲的少年,就算他並非氣動的修為,但是再厲害,又如何能與元胎大成的宗師強者對壘?

    學坊中的天才,在二十歲到達入神境界的也有,或許在天大的機緣下,還能更進一步,但是,想要跟自己這樣的,元胎臻至大成的修者相比,還是要差的太多,簡直是……螢火與巨燭的差距。

    不過,紅髮人還是手段盡出。

    這少年來勢太過驚人,他的死活,暫時也無法考慮了。雖然想留下活口仔細問詢。

    舉手間,「嗖嗖」連聲,數以千計的火焰之光如流星似的穿過黑暗、穿過這林間的濃霧,擦起萬千道火光。

    大光明斬,大光明焰,這兩大殺招,一揮之間化為儺熾花雨斷人魂。渾然天成,一揮而就。

    紅髮人這一刻也不禁為自己對於火系元力的掌控精妙而自傲。

    寂火……

    想必他縱然比自己做的更好,也強不到哪裡去吧。

    甚至這一刻,他有些黯然。如此殺招,用來對付這區區一個少年,是不是大材小用,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便動用出來,因為他的直覺。元胎境界的感應能力,已經不是簡單可以用金風未動蟬先覺,這種低級的境界可以形容了,那種感應玄之又玄,簡單來說,他自這少年一躍來襲中,感應到了一種強烈的危險。

    這就是他不敢留手的原因所在。

    ……

    ……

    十丈距離有多遠?

    對於肉身巔峰武者來說,不過是一呼吸間的事。

    對於先天大成的修者,也只是彈指一揮間便可以到達。

    若是元胎大成的巔峰修者,那只需要……一眨眼!

    一眨眼之間,已經足夠紅髮人做很多事情了。

    他可以施展大光明焰,大光明斬,然後將兩者合一,以儺熾花雨斷人魂來將前方盡數籠罩,那無匹的穿透力,將會在一眨眼的時間之內將這白衫少年打成篩子,灼燒成灰燼。

    但是……

    蘇破比眨眼還快!

    就在那儺熾花雨斷人魂的萬千落英般絢爛的火焰剛剛成形,剛剛綻放之時,蘇破驀地,掌中有銀球乍現,內斂的銀光在萬千光點的照耀下,閃動著奇異的光芒,然後,驟然彈起,一劍凜冽如虹!

    一劍破星雨!

    銀芒催落英!

    劍光寒,將那炙熱如潮的漫天星辰落英中,斬開一條殺路!

    「轟轟!」四周怒飆狂捲,火浪沖天,整片山嶺彷彿頃刻間爆炸崩塌了。

    那儺熾花雨斷人魂漫天落英,每一點焰光落在山石上,都瞬間將那山石炸裂,將那堅硬的花崗岩碎成數十塊。如果放慢動作,可以看出那碎裂的石片上面分佈著無數如針尖般大小的小孔。而這些碎塊,也變得疏鬆至極,只需輕輕一掰,甚至被風一吹,便裂成更加細微的幾塊。從斷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些針尖大的小孔貫穿了這些碎石,直至將其灼燒成灰燼。

    一點光焰便能炸開諾大的溝壑,這麼多光焰加在一起,威力更是恐怖得難以形容。

    那銀色劍光便在這落英般絢爛的焰光中穿行,觸目所及,奼紫嫣紅。烈焰噴湧,掀捲氣鋪天蓋地的氣浪,像雪崩,像河決,摧枯拉朽般,銀芒所向披靡。

    見到那銀色劍器,孤獨火烈目光一凝,中有駭然之色.

    「金無咎?是金子銳的【凰牙】?」

    …….

    ……

    連綿的山嶺就像是紙糊的泥捏,一層接著一層地迸炸坍塌,塵土滾滾。巨石呼嘯如隕星,縱橫亂舞。

    到處都是飛旋著的碎石斷木,在空中燃燒著,轟鳴著。

    到處都是野獸淒厲痛苦的慘叫。也不知有多少生靈被傾軋山中,燒成灰燼。

    眨眼之間,這幾里方圓的崇山峻嶺,就變成了腥風血雨的無邊地獄。熱浪灼人,火光滾滾。甚至方圓幾十里內的鳥獸驚嘶悲鳴,紛紛盤旋不前。

    颶風怒嘯,遠處峭壁上火星四濺,沖爆起道道火光,和著那轟隆不絕的雷聲,彷彿是隨時要坍塌陷落。

    一劍突進,狂暴無倫。

    蘇破耳邊轟鳴如雷,震耳欲聾。倘若不是身體堅韌如鋼,體內的天地元力應激相感,形成強沛無比的護體真氣,早就被這浩然大力撞成了肉泥,被那飛濺的灼熱烤熟。雖然如此,還是被震得口中腥甜狂湧,五臟六腑彷彿全都移了位。

    好厲害的火系元力!

    好厲害的元胎強人!

    一瞬間,蘇破對於這紅髮人孤獨火烈的力量,評級再度上調。他此刻已經明白了,這人真的或許距離那神靈之境界僅差一步之遙!

    不過……

    驟然神靈,此刻也唯有隕落!

    劍光一抖,沿著玄奧的軌跡,銀芒呈弧線展開,一朵偌大的劍花綻開,花分五瓣,栩栩如生,美麗的讓人陶醉。

    但是這美麗中,每一瓣花瓣都內斂著殺機。

    那殺機森然,便如凜冽的霜雪灌入人的脖頸,讓人一瞬間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真的是【凰牙】!,你是金無咎的什麼人?!!」

    紅髮人一聲大吼,面對這森然殺意無匹的劍花,猛然推出一掌,一個磨盤大的手掌,透著鮮紅的火色,轟然擊出。他無暇尋找破綻,更來不及抵擋閃避,只能將所以的靈力都附著全身,來抵抗那激反之力,在劇烈的爆鳴聲中,身軀如落葉飄萍,跌宕東西。

    混亂中,背上又遭漫天落石燃木接連撞中,噴出幾口鮮血,火人似的朝下疾速墜落。

    天旋地轉,「砰砰」連聲,彷彿撞碎了什麼堅巖大石,又衝折了籐蘿樹枝,然後一頭砸在石壁上,眼前金星亂冒,終於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刻,他奇怪的,心中想著的卻是:金無咎的【凰牙】,劍在人在,劍去人亡。怎麼會出現在這少年手上?難道他……已經隕落了?

    這成為了他此生最後的一個謎團。

    劇烈的喘息著。

    蘇破站在這紅髮人殘破的身軀前,心中極為的暢快。

    這一戰,乃是正面對敵,沒有一絲一毫的取巧。

    至於那以言語撼動對方心神,在蘇破看來乃是再正常不過,那是實力的一部分,根本算不得取巧。

    拚命還分神?那只能說明心理素質太差勁,死了也不冤。

    突然間,蘇破似乎明白自己為何會被這紅髮人萬里追蹤,無法擺脫了。

    因為他感應到了一種奇妙的氣息。

    ……….

    5000字章節到。

    感謝無誩,wiler,書友111228160412388,南海郎君,四位筒靴的打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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