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詩之篇 第73章 天使的破產和周瑾瑜的反擊 文 / 沉若冰
第73章天使的破產和周瑾瑜的反擊
「喲！瑾瑜，很久不見了嘛！真是很久沒有見到你們小兩口一起來趕工了，最近錢總那裡很忙嗎？」副導演依舊一副口齒伶俐的模樣道，只不過臉上掛著淡淡的憂慮，這無法瞞過最近經常會有同樣表情的周瑾瑜。
「出了什麼事情嗎？錢總說這邊的拍攝工作不順利，也許《心跳》第二輯無法在預期時間上映了，這邊……」周瑾瑜隱晦的問道，錢榮軒跟他隨口提起的時候，他就有點疑惑，憑李導那副工作狂的狀態，怎麼可能會拖延拍攝？
副導演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詩涵，你先去換衣服吧，我跟瑾瑜談談戲……」他扯了扯周瑾瑜的袖子來到錄影棚的邊上，看著四下無人才心有餘悸的道：「這事兒本被吩咐過了，不許外傳，以免造成負面影響，對《心跳》第二輯產生不好的傳言，我這可是看你並非外人才跟你說的……李導可不是對外說的那樣只是摔傷住了兩天院而已，他是被襲擊了！」
周瑾瑜怔了怔顯然沒反應過來「襲擊」這個詞的嚴重意義，此時劇組已經開工，燈光師打開了燈光，這是一個在醫院裡場景，男主角袁偉是天使影視當下刻意栽培的對象，正躺在病床上任由化妝師工作著，周瑾瑜往攝像的地方看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李導坐在攝像機後面，上半身纏滿了繃帶，連脖子也被固定著，看模樣連舉手的力氣也欠奉，臉色慘白如紙，昏暗的眼球時不時的透出疲憊來，他身旁站著一名劇務，見李導嘴唇蠕動了兩下，立即低下頭去傾聽，等聽明白了李導的話，趕緊大聲喊道：「開工了！攝像師拉近畫面做特寫，劉詩涵準備上場！」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周瑾瑜的皺著眉頭問道。
副導演也連聲喊著其他工作人員忙碌起來，好一會兒才有功夫回應周瑾瑜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不是跟你說了嗎？李導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歹徒襲擊了，整整打斷了三根肋骨呢！連脛骨都出現了骨裂，否則，李導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拖戲？在醫院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一睜眼就要求立即恢復拍攝，karen姐想攔都沒攔住，可是李導的狀態很令人擔心，這才安排了一名劇務時刻跟著李導。」
李導好似遲暮老人般癱坐在輪椅上，微瞇著眼睛看著攝像畫面，原本短促有力的「卡」，念出來時卻顯得虛無縹緲，身邊的劇務連續聽了兩遍才敢確定的替他喊了一聲，或許是李導的敬業精神感染了整個劇組，使得拍攝工作異常的順利，現場悲情的氣氛幾乎不用怎樣刻意凝造就已經有了個大概感覺。
周瑾瑜深深喘了口氣才略微驅散了心裡的陰霾道：「什麼人幹的知道嗎？不能這樣放任歹徒逍遙法外！」
副導演搖了搖頭道：「你不是內部人員並不知道最近天使影視的艱難，不但投資商紛紛撤資，許多拍到一半的片子都停了下來，很多電視台、劇院也不敢播放天使影視參與的製作，若不是《心跳》第二輯還有香港衛視和海外市場，恐怕也要停拍了，karen姐整天忙著暈頭轉向，卻處處吃閉門羹，說句不好聽的話……天使影視好像是被人封殺了！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李導出事似乎就有了某種暗喻，有些人希望天使影視能夠就此垮台，希望我們這群人全部都喝西北風去！」
不同於副導演憤憤不平的情緒，周瑾瑜卻陷入了深思，天使影視作為正規的影視製作公司，在圈內的風評向來不錯，何況它也只是後起之秀，只在小製作的電影電視上打著轉，還威脅不到那些老牌的大製作影視公司，業內的惡意競爭已經基本可以排除了，那麼就只剩下「被人整」這一個理由了，遍數整個大上海，擁有這樣權利的人寥寥可數，然而最近天使影視開罪的一個人卻恰恰是其中之一，那就是莫懷！
固然莫懷的職務不能直接參與這樣的打擊報復，可是他身為大銀行管理錢財的負責人，對上海的三教九流都十分熟悉，加上家庭關係的強大背景，向那些膽小的投資商施壓，很容易就能夠達到令對方撤資的目的，如果周瑾瑜所料不差的話，恐怕這件事裡莫弘文也有參與，畢竟他們是父子，只要莫懷不再叛逆，順了莫弘文的意思，整垮天使影視對於莫弘文來說，就像給兒子買個玩具一樣。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莫弘文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電視台、劇院也是礙於對方的『淫』威而自發的不敢接納天使影視而已，即使告到國務院去也不能拿莫弘文怎麼樣，何況李導為了天使影視，都這樣刻意隱忍了，就是不想讓事情鬧大，此時天使影視若是爆出了與莫弘文對立的謠言，恐怕連三天兩頭就會有麻煩上門，拍攝工作根本進行不下去，這年頭雪中送炭的真君子少，火上澆油的偽君子倒是很多。
副導演拍了拍周瑾瑜的肩膀道：「別想太多了，我這裡誰不是一樣的心思？可這沒用，李導做的才是正確的，我們唯一的武器只能是幹好工作，用天使影視的崛起來回擊罷了……哎！」恐怕連他自己也對天使影視能夠重新站起來缺乏信心，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拍攝進行的很順利，周瑾瑜很快就換了衣服上場了，這次周瑾瑜的戲份發揮的格外淋漓盡致，將角色憤怒中帶有的不甘，委屈中飽含的悲痛深深傳達了出來，雖然只不過一兩個鏡頭，卻很好的將劇情推向了一個高潮，直到周瑾瑜離開，男主角袁偉回首看著窗外漸漸西落的太陽，眼中流露出的一絲遺憾和失落，將整個畫面渲染的無限淒美。
借助周瑾瑜和袁偉的精彩演出，李導來了靈感，強打著精神持續拍攝著，周瑾瑜也推了錢榮軒的製作任務，留在拍攝現場，這一待就是整整兩天兩夜，所有的工作人員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可是一看到李導那孱弱的身體依然精神卓碩的奮戰在第一線，彷彿打了一劑強心針，頓時精神起來，那個照看李導的劇務連嗓子都喊啞了，只是吃了兩顆潤喉片又繼續為李導傳話，在他的大吼聲中整個劇組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趕拍工作持續進行著，直到以劉詩涵孤單背影作為結尾的畫面拍攝完畢，所有人才鬆了口氣，李導重重的喘了口氣輕聲念了什麼，劇務聽明白了後傳開道：「收工！殺青了！」
「嘎吱！」劇組工作人員還來不及歡呼雀躍，錄影棚的大門被推開來，karen滿臉憂傷的走了進來，恰好聽到了這句話，臉上的表情不由舒緩了一些，看著錄影棚裡滿滿噹噹的人，不由自主的眼眶濕潤起來道：「多謝大家了！在天使影視即將結束的時候，還能為它做個完美的句號……」
所有人都怔怔的望著karen，不知道所謂的「句號」代表了什麼，儘管心裡好像有了猜想，但是卻不敢去確定，彷彿一旦從karen嘴裡說出來，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但是karen依舊不急不緩的道：「雖然經過了努力，我也盡力了，可是沒想到執行董事會突然攜款私逃，以至於從銀行借貸的大筆款項無法清還，加上天使影視的作品已經找不到銷路，所以……我在這裡宣佈，天使影視破產了！大家整理一下薪資情況到財務那裡結賬吧，即使離開了，大家也是朋友，好聚好散吧！」
karen儘管保持著鎮靜，但誰都知道她心裡的傷口是如何巨大，天使影視是她全部的心血，她已經傾家蕩產將半輩子打拼來的所有都傾注其中，天使影視的破產，也預示著karen將一無所有，可在這個時刻，唯獨只有她還能代表天使影視，所以karen不能倒下，連眼角流下的淚水也要強裝不知，儘管她很想忍住淚水，可是這已經不是主觀意識能夠控制的事情了。
「李導……他怎麼樣了？」karen問道，所有人都低著頭不言不語，情緒波動較大的已經被這個噩耗衝擊的抽泣起來，karen仍然擔心傷重強拍的李導，劇務含著淚水低頭呼喚了一下，李導沒有動彈，好一會兒劇務才抬頭哽咽道：「收工的時候，李導就已經累的睡著了，剛才的事情……他應該還沒有聽見吧。」
劉詩涵捂著嘴反身趴在周瑾瑜的身上顫抖著身體，她比誰都更要自責著，karen走上前輕撫著她的脊背道：「那也好，先扶李導去醫院養傷吧，這件事等他好了些再告訴他……詩涵，別哭了，如果天使影視要靠你的犧牲才能保全，那我又有什麼顏面繼續經營下去呢？你做的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世道，錯的……只是我周琦沒有哪個命罷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支持我的工作，你們都是最棒的！我們有著最好的燈光師，有著最好的攝像，有著最好的演員，也有著最好的後期製作團隊，我們所有人在一起已經完成了最圓滿的夢想，不論到了什麼地方，不論什麼時間，天使影視也不會消失，即使破產被銀行分拆拍賣出去，可這個標誌卻還是會印在我們心裡！」她摸了摸代表著天使影視製作的標識，一對雪白的翅膀，好似預示著純真的夢想，淚水終於決堤而出，再也無法抑制的奔湧出來，karen無力的蹲下身子，將那塊畫著天使影視標識的篷布緊緊抱在了懷裡，遮住了自己滿是淚水的臉……「以上就是全部的情況，《心跳》第二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狀況，好在他們已經將拍攝部分製作完成了，銀行會在下一步的拍賣會上以破產形式拍賣天使影視的所有作品的產權，我們唯有趁機花錢將這部半成品買下來才能繼續製作後期……放心吧，這個拍攝作品除了我們環球以外，誰拿去了都是廢物，真正的黃金已經被我們裝在了兜裡，好的，elvis！看在我們都是朋友的份上，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向天使影視伸出援手了，繼續留在這裡，連我都有些不安了，關於劉詩涵在好萊塢發展的事情就拜託你了！」錢榮軒給elvis說了下最近的情況道。
周瑾瑜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靜靜的聽著，直到現在他的心緒還無法平靜下來，沒想到在自己沉溺在溫柔鄉的時候，莫懷已經這麼快就下手了，貌似自己以前的想法都是一廂情願罷了，莫懷在劉詩涵的嚴詞拒絕下，根本不會再手軟，愛的有多深，恨就能夠多深，莫懷真的很愛劉詩涵啊！
錢榮軒放下電話道：「這事兒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事情會突然發展到這一步，音樂錄製部分也完成了，好像後天你們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吧？在這裡先祝你們比賽順利！剩下的攤子我們自己收拾就行了，你就安心去比賽吧！對了，天使影視破產，karen她怎麼樣了？」
周瑾瑜點頭道：「詩涵現在整日陪著karen，情緒還算穩定，她原本就是個堅強自主的女人，相信沒多久她還會站起來的，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契機而已……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的。」
錢榮軒皺了皺眉道：「你好像在暗示點什麼？老實說，我越來越看不懂你，有什麼事情就不能跟我透露一下嗎？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天機不可洩露，說出來就沒有效果了！錢總，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同樣的悲劇發生第二次……也不會因為內疚而再對敵人心慈手軟了！趙君傑說的對，一條毒蛇即使再怎麼盤起來，隱藏它的毒牙，它終究是能夠讓人致命的毒物，千萬不要因為它的軟弱而放鬆警惕的靠近，當它抬頭露出毒牙的時候，再後悔就已經晚了……錢總，你好好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去做！」周瑾瑜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站起來道。
錢榮軒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在他身後問兩句道：「喂喂！周瑾瑜，你把話說清楚啊！趙君傑又是誰？誰又是毒蛇啊？」
周瑾瑜站在國稅局的大門前愣了好一會兒，摸了摸趙君傑給自己的那張光碟，沒想到到了最後他還是要走這一步，趙君傑這個狐狸，是否已經早就謀算好了呢？可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是他幫了自己，沒有這張光碟，劉詩涵和天使影視恐怕再也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而現在他卻能夠用這張光碟令他們起死回生，最關鍵的地方，就是要遏制住莫家的『淫』威，需要的就是比莫家還要上一層的支持。
「你好，請問趙雨婷小姐在嗎？我是她的朋友！謝謝，我自己找就行了！」周瑾瑜向國稅局門口的一個工作人員問道，趙雨婷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市局當了中下層領導幹部，在國稅局裡算是小有名氣，她背後的來頭大家也都心裡明白。
周瑾瑜敲了敲趙雨婷的辦公室大門，裡面喊了聲「進來」，周瑾瑜推門進去，裡面還有三四人，但是他一眼就認出了趙雨婷，說不出是什麼理由，這就是一種感覺，精幹的短髮，有些類似李思睿的氣質，卻有著一雙嫵媚的桃花眼，只不過這雙眼睛裡時常射出來的只是冷厲寒光，周瑾瑜打著招呼道：「趙雨婷趙小姐嗎？你好！我叫周瑾瑜，今天冒昧打攪你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我們私下談一談呢？」
趙雨婷皺眉道：「我好像不認識你？你確定是找我嗎？」無意之中就從語氣裡透出一種孤傲，令周瑾瑜聽得很不舒服，她身邊的兩名同事當即知趣的藉機離開了房間。
「你的確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手上那枚鑽戒……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枚鑽戒的內壁上還刻著一些字……讓我猜猜看，大概是懷婷之類的肉麻情趣吧？」周瑾瑜旁若無人的徑直坐在趙雨婷面前道。
趙雨婷杏眼寒霜道：「寫了些什麼都不管你的事吧？如果你再不說出來此的目的，我就要喊人將你趕出去了！」
周瑾瑜搖搖手道：「趙小姐做事情一向這麼著急的嗎？連話也不肯聽我說完嗎？或者你對鑽戒內壁上明顯的磨痕會感興趣，莫懷他是怎麼解釋的呢？工匠藝人的粗糙手法？還是自己生澀的操作留下的？我想應該是後者比較會令你感動吧！」那枚曾經被莫懷當作定情信物的鑽戒也是被周瑾瑜捧在手中仔細端詳過的，加上他對莫懷的瞭解，幾乎只用推理，就將莫懷的借口猜到了大半。
趙雨婷有意無意的轉動著那枚鑽戒，此時她忽然覺得有些燙手起來，心中無端的湧起了不安感，周瑾瑜敲著桌面道：「奇怪我為什麼那麼瞭解莫懷嗎？看了這個的話，你或許就會明白了……趙小姐，你先不用著急拒絕，我覺得有些話，在看了這張光碟後說起來才會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