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詩之篇 第74章 交換的條件 文 / 沉若冰
第74章交換的條件
趙雨婷的臉色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慘白，和周瑾瑜的談話地點也從辦公室轉移到了附近的茶坊包間，她看著手提電腦上反覆播放的畫面，才不得不閉上眼接受了現實，重重的關上了手提電腦道：「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你說呢？人家都說女人的美貌和智商是成正比的，越是漂亮的女人，想的也越多，也就越會騙人，但顯然趙小姐是個特例。」周瑾瑜嘬著蘋果汁道。
趙雨婷皺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不懂嗎？恰恰證明了我說的沒錯，趙小姐這麼漂亮，卻想的很單純，反而還被人騙，連我隱藏的話也沒聽出來，對不起，也許我應該說的更直接一些……如果還有其他人知道的話，我又怎麼能偷偷摸摸的跑來和你做交易呢？」周瑾瑜毫不客氣回應道。
趙雨婷的臉被氣得陣紅陣白，好一會兒才恢復平靜道：「你想要怎麼個交易法？我想你來找我的話，應該為的不是錢吧？否則，你應該拿著這份東西去找莫懷才對，到底還有什麼其他目的嗎？」
周瑾瑜放下蘋果汁，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趙雨婷道：「趙小姐總算清醒了一些……假如我是匿名給你寄上這張光碟你會怎麼做呢？」
趙雨婷合上手提電腦想也不想的隨口道：「當然是立即提交給監督部門，從莫家的生活作風開始查起，徹徹底底的掀開他的老底！」從她淡然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她內心是有多麼的憤慨，趙雨婷既然已經戴上了鑽戒，證明兩人的關係顯然與結婚差不了多遠了，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現莫懷的背叛，趙雨婷這樣自幼愛護臉面的女人又怎麼能夠接受。
「這就是我冒著風險來找你的原因，我當然知道露臉來找你要危險的多，莫家並不是拔了牙的老虎……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事情就會向我無法估量的方向發展，老實說，你和劉詩涵其實都是同一類人，都是在莫懷的感情欺騙下的犧牲品，唯一不同的就是家庭背景，使你的欺騙看起來風光一些而已，所以，從本質上來講，你與劉詩涵是不應該互相憎恨的，至少，詩涵的確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周瑾瑜坦言道。
趙雨婷一瞪眼問道：「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她不成？」
周瑾瑜搖了搖頭道：「是否感謝她，要看你的道德覺悟高到什麼程度……之所以來找你，就是為了隱瞞這件事，我不希望這張光碟裡的任何內容曝光出來，也不希望你拿裡面的內容做文章公諸於眾，這樣不但會深深傷害劉詩涵，斷送她的演藝生涯，如此醜聞也會令你今後的工作、生活很難堪。」
「說的倒是容易，莫懷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不讓他後悔，我趙雨婷怎麼忍得下這口氣！」趙雨婷憤恨的拍著桌子道，看得出來她並沒有周瑾瑜想像中的那樣喜愛莫懷，這反倒令周瑾瑜眼前一亮，有了個更大膽的想法。
周瑾瑜伸手虛按，示意對方可以平靜一些道：「其實想要莫懷後悔，甚至更加悲慘的結局並不難，只要你將隱去劉詩涵的隻言片語吐露給令尊，令尊自然有他的招數，我所料不差的話，令莫家最為緊張的升職命令還沒下來呢！」原本周瑾瑜只是想借助趙雨婷來遏制莫懷，至少要使得莫懷這段時間焦頭爛額，沒空再去報復劉詩涵才行，可是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好，趙雨婷面對莫懷的背叛，表現出了令人欣喜的厭惡，而不是心痛和傷心欲絕，這令周瑾瑜想起來，兩家只是政治聯姻，處於這樣的壓力下，趙雨婷恐怕也沒有多少真情實意，實際上拿到這張光碟，可以有充足理由脫離這場政治婚姻，趙雨婷恐怕內心深處還有著淡淡的欣慰吧，所以他大膽的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要不就不做，一旦做下了，就必須直擊對手的致命弱點，莫家弄垮了天使影視，那麼就讓他們拿自己的前途來做代價吧！
趙雨婷皺眉道：「只有這一點要求嗎？似乎我看不到你能從中獲得任何利益？這並不是一個告密者應該有的想法，所以，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就直接說出來吧，我們今天一次結清，不想以後再見到你，也不希望我們之間還有任何糾纏。」
周瑾瑜將杯中的青蘋果汁喝了個乾淨才道：「趙小姐，似乎你對男人都是一副蔑視的神態呢？從你對莫懷的背叛中我聽得出來，那種感覺不像是愛人的離去，反而像是寵物狗背著你去討好其他主人時的憤怒……我不想對你的這種心理狀態做任何評價，我也不知道你自幼的成長狀態是如何形成你這樣的愛情觀，可是我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男人，的確會為了他所喜歡的女人做任何事，只要能夠看到劉詩涵平平安安我就滿足了，趙小姐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就已經得到了最好的報酬。」
「你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男人！還有……不要一副吩咐或是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你沒有這種資格，你所說的，不過恰恰是我正好想做的而已，我們兩個只是達成了一種默契，我的行為絕對不是受到你的唆使！」趙雨婷提起筆記本站起身離開道。
周瑾瑜十分有禮貌的微笑揮手最道別狀，他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反悔，假如趙雨婷有這個智慧的話，這個女人雖然個性強硬，但內心要比自己想像的單純的多，比起心狠手辣的莫懷、老謀深算的莫弘文，趙雨婷充其量只是一隻會豎起犄角的小綿羊罷了。
趙雨婷走後，周瑾瑜在茶坊包間裡坐了一陣子才拿起手機給韓秀熙打了個電話，等待接聽的「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韓秀熙顯然正在忙碌，但是周瑾瑜的來電，還是被接通了，韓秀熙在那裡頗帶驚喜的問道：「喂！你怎麼有空給我電話？不好意思，剛剛正在處理一個宣傳企劃，讓你久等了。」
「我才是不好意思，這麼久沒跟你聯繫，一有事才想起你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天使影視破產拍賣的事情？就是劉詩涵所簽約的那家公司。」周瑾瑜問道。
韓秀熙應道：「當然了，就算我不想知道，可是媒體、報紙卻在不停的播報呢！還真是一個大事件，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你需要我幫點什麼忙呢？」
「首先，你用最快的速度托人在韓國註冊一家影視娛樂為產業的企劃公司，然後以公司代表的身份出席這場拍賣會，因為某些原因，我無法正視出面，而且國內的娛樂公司也不是這麼快就能審批下來的，何況我還面臨著被人阻撓的困難……在拍賣會上，我想讓你替我買下三件東西，錢自然是我出的，回頭會支付給你。」周瑾瑜回答道。
韓秀熙聰穎的笑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讓我猜猜看，你想買些什麼……嗯，首先，劉詩涵還未履行完的合約算是一件，然後……抱歉，我想不到那麼多了！」
「連你也能在第一時間想到我會購買劉詩涵的合約，那就說明我的選擇沒有錯，果然是不能出面做的事情……第二件東西是天使影視遺留下來的大批攝像器材，這個價格不會很高，第三件東西就是天使影視的品牌標識，這個東西雖然不貴，但是對某些人來講卻很重要，只要有這三件東西在手，天使影視就不算被毀滅了，總有復活的那一天。」周瑾瑜道。
韓秀熙應道：「沒問題，連錢也不用你出的，正好宣傳部剛剛獲得一筆資金，我正打算用來運轉自己的攝制組，假如你肯割愛的話，將『天使攝制』轉借給我用幾年吧？我們也很需要自己開發製作的宣傳作品呢！」
周瑾瑜毫不猶豫的道：「那就最好了！不過，劉詩涵的合約有點問題，如果你買下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立即解除合約，詩涵，她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不過，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吃虧的，有了天使影視和遺骸和靈魂在手，將會凝聚一大批經驗豐富的攝制人才，別說只是拍攝enzo珠寶的宣傳影像，就算是以enzo珠寶為主題拍攝一部連續劇都沒問題。」
「咦？你這個提議倒是不錯，聽說你還會寫劇本？而且市場反應相當好，不如這樣吧，作為你拜託的報酬，就寫一部以enzo珠寶為主題的連續劇劇本來好了！我正頭疼要怎樣迎合中國市場的口味呢，相信你一定不會令我失望的！當然，我可不是不會付給你任何稿酬的！」韓秀熙嬌媚的一笑道。
周瑾瑜彈了彈額頭道：「做了商業精英就是不一樣了，精打細算的本事見長，還會敲詐勒索了……好吧，誰叫我欠你的呢？話可說清楚了，一旦詩涵演完這部連續劇，要解除合約的時候，你就不能在為難她了。」
「當然了！我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現在我就安排人回國去註冊公司，不會讓你的小寶貝飛走的！」韓秀熙嬌嗔道。
周瑾瑜掛了電話，心情總算好了一些，再次給王國兵打了個電話，讓張秋紅將樂淘的流動資金都暫停運作，準備隨時支援韓秀熙，雖然他相信憑借enzo的雄厚財力一定能夠從莫懷手中搶走劉詩涵的合約，可是做好萬全的準備是沒錯的，何況他本人並不能在現場，今晚他就要出發前往北京參加全國音樂大賽的預賽，為期三天，當他再次回到上海的時候，拍賣會應該已經結束了。
「怎麼才回來啊？是不是要等飛機都要起飛了，你在後面跑著去猜開心啊？這麼大的人了，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蘇玥婷插腰念道，特地連班級也沒有去帶，監督準備參賽的四人做準備，但似乎周瑾瑜對大賽的事情一點兒也不上心，這令蘇玥婷頗為煩惱。
周瑾瑜恍然道：「真抱歉……我差點把這事兒忘記了，還麻煩你打電話來催我，真是不應該啊！我立即去收拾。」蘇玥婷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黎矽從身後扯了扯袖子，蘇玥婷好似想起了什麼，當即就閉嘴了。
正在房間收拾行李的周瑾瑜茫然而又錯亂，李思睿在一旁都不下去了道：「大熱天的即使到了北方也不必帶棉襖吧？你把枕頭塞在行李包裡做什麼？天啊！那是前幾天你扔在床底下還沒洗的臭襪子，你也要帶去北京嗎？哎呀呀，算了算了，我來給你收拾！坐到一邊去！」
李思睿走上來一劃拉，將周瑾瑜推開去，自顧自的翻著周瑾瑜的衣櫃，毫不避諱的將內褲、襪子等私密物都取出來放進行李包裡，若是平時，周瑾瑜肯定要調侃幾句，拿她錯亂的性別來開開玩笑，可是今天卻分外覺得疲憊，沒有一點兒興致，無力的躺倒在李思睿的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我說……劉詩涵她們好點了嗎？天使影視破產的消息我們都知道了，劉詩涵將要像貨物一樣在拍賣會上被人賣來買去，這個時候你心裡一定不好受吧？劉詩涵她是不是特別需要你？這個時候離開，心裡放不下嗎？」李思睿忽然頓了頓問道。
周瑾瑜閉上眼答道：「還好吧……再怎麼難受也只是暫時的，誰也無法阻止已經發生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詩涵她已經成熟很多了，不論我是否在她身邊，我想，她都是可以做到的，也許我離開並不是什麼壞事，只是心情上還放不下而已。」
「那你好些了嗎？前幾天……那個時候，我看到你都哭了，大家其實都在門外聽到了你的哭泣聲，卓漫妮特別後悔，將話說重了，若不是黎矽攔著她，她說不定就回去給你道歉了……我的心裡也是像碎片一樣攏也攏不起來，這些天大家練習時也無精打采的。」李思睿最終將行李包整理妥當，拉上拉鏈道。
周瑾瑜斜看了她一眼，勉強笑道：「難怪你們看起來都那麼憔悴，蘇導師緊張的臉都白了……沒關係，我只要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有我在的話，神話傳奇就不會倒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試圖給對方一些信心，只不過他沒想過自己這副六神無主的狀態說這樣的話，怎麼聽起來都很勉強。
李思睿張了張口還來不及說什麼，房間門卻突然被敲響，卓漫妮深處半個腦袋看了看裡面的環境才問道：「周瑾瑜，有個人過來看你了……不知道你要不要見她，所以我來問一下。」
周瑾瑜坐起來道：「什麼時候，膽大包天的卓漫妮也變得這般小心謹慎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麼？又不是牢房探監，誰要見我就直接進來唄！」
聽周瑾瑜這般說，卓漫妮鬆了口氣，這才推開門，大著膽子讓站在身後的那人走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才被周瑾瑜深深傷害的陸婉琪，這幾天陸婉琪顯然過的也不好，明亮的眼睛都腫了起來，顯然時常在夜晚暗自哭泣，看的周瑾瑜都心疼起來，李思睿和卓漫妮互視一眼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陸婉琪和周瑾瑜在房間裡。
「你……還好嗎？」陸婉琪望了好半天才問了這麼一句道。
「你怎麼來了？」周瑾瑜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同樣的提出了疑問。
陸婉琪咬了咬下唇才鼓起勇氣道：「蘇導師今天沒有來班上，同學們都說她要帶領mfa去參加全國大賽了，我才知道你今晚就要去北京了，加上娛樂新聞上都說了劉詩涵的事情……所以，我想來看看你。」
周瑾瑜點點頭道：「還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倒是你看起來比我還要憔悴，有什麼令你神傷的事情發生嗎？」他明知故問道，也說不清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心疼的想要京她抱在懷裡撫慰一番，可是卻伸不出手，蘇玥婷那番勸解不斷的在腦海中出現，抱的越緊也就傷的越深。
「糟糕！糟糕透了！沒有什麼事情比現在還要糟糕！我想著你，可是你卻沒有想著我，你想著她，可是她卻又出事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還要參加什麼全國大賽，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糟糕的事情了！一想到你會難過，我卻比你更加更加的難受，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每當想起那天的畫面，我的心情都糟透了……瑾瑜，我很想你，我們真的不能像以前那樣了嗎？告訴我，拒接和我交往的理由，真的是因為劉詩涵嗎？」陸婉琪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道。
周瑾瑜將手掌放到了陸婉琪的肩膀上道：「對不起，現在的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任何事情，如果你期待……或者相信命運的話，會有知道所有事情的一天，我到底為何要接近你，為何要拒絕你，為何要在不恰當的時候說些不恰當的話，為何明知道自己難以忍受，依然要傷害你……這一切的一切，也許就是冥冥中注定的，我雖然知道，卻無法改變，這就是我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