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四章 校長書記各東西 文 / 天涯流浪客

    時間倒過得不慢，轉眼入了隆冬，氣溫聚降，西北風呼呼地刮著，天空陰沉沉，一場大風雪馬上就要降臨。

    可學校的溫度卻在不斷上升，老師們備戰期末複習，同學們緊張地迎接期末考試。

    校長和書記的矛盾更是升溫到尖銳化，紙包不住火地表面化。

    一次全體教師會上，方校長講完公事後話鋒一轉，威嚴不容侵犯的眼光掃視全體教師一眼，用一種激憤鏗鏘的語調板著臉孔講起了私事：

    我方某五十多快退休了，從沒在別人背後說過什麼，一生都是兢兢業業為黨工作，為祖國教育事業奮鬥。本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心無雜念再干幾年，退休後安度晚年。沒想到有人背後含沙射影放暗箭。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一向做事是明正大，最討厭那種背後亂說的人。我也沒什麼可值得背後亂說，有什麼就當面說清，我不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在背後損人，那算什麼人，連蓄牲都不如。

    方校長越說越激動，語言越來越粗魯，竟有點語無倫次。

    老師們一向認認真真幹工作，沒時間談這說那，我是很信任大家的。

    說著說著，方校長竟被話卡住，久久沒說一個字。

    老師們屏住呼吸靜靜聽著，仔細揣思方校長的話裡含義。

    大家盯著主席台上一位位首長，觀看他們的臉色，可他們個個神態自然，端莊嚴肅，再精明的人也察覺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是誰呢？老師們在心裡猜測。

    長時間沉默後，年富力強正當壯年的萬書記笑呵呵地說話了：

    方校長是老革命，我們都敬佩他，若有誰背後亂說方校長的不是，我絕不容忍。誰說方校長的不是，真是狗膽包天，不自量力。相信老師不會說方校長的不是。老師們天天從早晨累到子夜，哪有時間說我們方校長的壞話。如果有這種情況，我在這裡提出嚴厲的批評。當然，老師們應當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萬書記又笑嬉嬉地轉向方校長：「方校長，是不是您多疑了，一個人總不能疑神疑鬼，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不要相信鬼神。俗話說，平常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推門。我相信方校長站得穩坐得正。」

    「萬書記……」

    「方校長，您有話說嗎？那好，我不打斷您，等您說完了，我再補充。」萬書記仍呵呵地笑著，畢恭畢敬的樣子。

    方校長本想痛快反擊一番，沒想到被萬書記綿裡藏針地吃了個啞巴，只得打住話題，無奈地說：「你說，你說，萬書記，你說，你說完我再說。」

    「既然您有話說，您就說，你是長輩，又是校長。我們洗耳恭聽。」

    「不不，你說，你說完了我再說。」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剛才我在說，您要說，我就讓你說，您卻不說。」

    「我不想說了，你說完我再說。」逼急了，方校長來個死活堅持，倚老賣老。他心中很清楚，就是這個傢伙背後亂說，可又抓不到證據。這讓他很傷腦筋。後生是可畏，沒想到他為何要這樣急不可耐。

    「那好，既然您謙虛，我就直說。方校長年紀大，生點氣，我們要容忍原諒。尊敬長者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嘛。何況方校長只是含蓄委婉地批評，就是指名道姓地訓斥我們一頓，我們也只能聽著。方校長快要退休，就是方校長有點小缺點，我們也不能亂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我們不能吹毛求疵。今後任何人對學校或我個人有意見，完全可以在會上提出來，也可以找個機會或到我家裡溝通瞭解，誰也不允許背後亂說。對這樣亂說的人，一經查獲，不論你是誰，靠山如何硬，我在這裡表個態，學校決不輕易放過，這是破壞學校安定團結搞陰謀詭計的人，一定要調離本校。」萬書記停下來喝了一陣礦泉水，「方校長，您說是不是該這樣處理？我的話說完了，方校長您說。」

    「萬書記，你說的倒是很動聽，我贊成這個觀點。不過我相信老師們不會背後亂說，在背後亂說的這個鬼大得很，進三中還只有幾年，就以為翅膀硬了，有根基了，也就想搞點鬼名堂了。我退休後一概不管，但在退休前，學校裡的事我是一定要管到底。我在三中工作了大半輩子，決不允許學校出內訌，決不允許一小撮人搞小幫派。」

    方校長一團燃燒的火不得得壓下去，在心裡憤憤地想：「真是笑面虎，不是你又是誰？剛進來時老是躲在後面拍馬阿諛，現在當了學校支部書記，馬上嫌權力小了，想奪權了。」方校長在心裡憤憤地想。

    一場干戈就這樣被萬書記笑嬉嬉化解了。他心裡非常清楚，正面衝突，他畢竟資格還嫩了點，學校裡只是一小部分人完全跟隨他，支持他，而且，發生正面衝突在上級面前不好說話，在老師中有失威信。這樣最好，老傢伙有氣不能出，有火不敢發，還出了洋像。在公眾面前盡可能大度一點，一定會得分不少，老師們畢竟都是知識分子。

    嘿嘿，真是有趣，散會後萬書記心裡樂滋滋地向家裡走去。

    「他媽的，你一拳掄過去，竟掄在海綿上。這小子倒有一道，小看他了。人老了，都是年青人的天下，想開點，別跟他爭。」方校長悻悻向家裡走。在路上老師跟他打招呼，也只是嗯一下就走了。

    到了家，往沙發上一躺，閉著眼睛深思起來，今天確是太衝動，倒被這小子捋了一把，真是晦氣。我兢兢業業地實幹實做，為何會這樣。這小子太急，我退休不就是只有幾年了？哼，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只要我在這裡坐一天，就決不讓你得逞。他不就是一個毛頭小子嗎？只不過憑著他有一位同宗的所謂堂兄在當副縣長嗎？依靠關係？還只工作十來年，爬上了三中的書記，還不滿意，居然還想把學校的一切權力都操縱在自己的手中。哼你猴急我偏讓你急，我不是那麼好惹的。

    方校長知道，憑他幾十年的經驗，一場沒有消煙的戰爭已悄悄拉開序幕。他也知道，這小子一定私下裡加緊活動，正如他在會上所說的，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他一定抓著我的一些不是問題的小問題在四處宣揚，緊鑼密鼓地採取行動。我得想想辦法。眼下最要緊的是要拉擾齊益民校長，他很是慶幸自己提拔齊益民老師當副校長，成了他的得力助手，並且去認了親。嗯，還得進一步加強這層關係。

    「心動不如行動！」方校長提一條煙一瓶酒，提著輕鬆，價值卻是二千多，驅車到水果市場提了兩件上等的水果，直奔齊偉民書記家去認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