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六七、計劃 文 / 易崑崙
六七、計劃
王語嫣跟著母親，與阿朱、阿碧前去拜見太后。
趙傭卻並沒有跟去，一來不合規矩，二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刻狄詠、韓嘉彥與種師道都圍在了地圖旁，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趙傭當然也不例外，幾個人研究了半天，也沒想出把西夏的「擒生軍」引到哪裡決戰為好。
西夏的「擒生軍」在元昊時期，共計十萬，並未分散。但後來只在西平府與京城興慶府之間駐紮了五萬，名為翔慶軍司，以拱衛京師。其餘的都散處各地軍司。令趙傭等人發愁的是，從宋夏邊境向北，越過夏軍幾個重鎮後，直到黃河邊上，可說是一馬平川的地形，幾乎難得有什麼遮掩。這種地形最利於遊牧民族出身的黨項人作戰，而宋軍畢竟是步兵為主，所以要想吃掉西平府的五萬「擒生軍」，最少也得出動十萬宋軍，才能有點希望。如果是在那種地形，只怕得二十萬以上才有把握。要是能把這麼多的人，推進到那片地帶，也不用派什麼擾亂敵後的騎兵了，直接打過去就行了。因為在這片空曠地帶的南邊，西夏駐紮了也有大約七、八萬的人馬，牢牢守住了西起黃河，東到長城的所有關隘。
想得趙傭腦袋快炸了，終於低吼一聲道：「種將軍，你需要多少人馬，能把關門山背面的黨項人給清除？」
種師道想了想，說道：「那邊大概有黨項兩個軍司的五萬多人，如果要把關隘奪過來，差不多要十到十二萬，才能守住！」
一旁韓嘉彥笑了起來：「你小子是打得引蛇出洞的主意吧？嗯，你想過這裡沒有？」手指地圖，輕輕的敲了兩下。
趙傭順著他指的看去，笑了起來：「還是你最瞭解我！嘿嘿，下馬關麼？我正是打算在那裡設伏的。」
種師道聞言，苦笑了一下道：「這麼長的戰線，我往北面壓上，如果夏軍一旦從我兩翼突破，可就麻煩大了。」
趙傭點頭道：「不錯！種將軍考慮周到，所以到時必須得調集渭州、晉州等地的軍兵保護住兩翼。」
種師道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已經清楚殿下的意圖了。我說一說，你看是否有所遺漏！首先由我和狄將軍分兵兩路，我來負責大軍北上，攻克黨項人的朝順與靜塞兩個軍司，盡量吃掉敵人的邊防軍，佔領關隘。同時狄將軍率領精銳突入到西夏後方，吸引到擒生軍主力後，把他們引到下馬關一帶，我們再重兵圍上，吃掉它！」
趙傭點頭道：「不錯！這清水河一線，就是我們要打通的通道了。打通之後，狄將軍向黃河推進，到達黃河後沿河北進。以你們的戰力，西夏必然要出動精銳部隊才能對你們造成損失。「鐵鷂子」到時所以在遭遇擒生軍後，就可以往東向下馬關方向逃竄。到時種將軍在那一帶開戰，擒生軍必然會追擊過去。只要吃掉擒生軍，西夏的兵力就會在短時間內捉襟見肘。那時，就是我們全面進攻的時機了！」
韓嘉彥接口道：「那麼首先就該是我的任務了。我來負責籌劃所有的兵員糧草調動，盡快擬出方案，提交給官家聖裁。」
趙傭「哈哈！」大笑，一拍韓嘉彥的肩膀：「沒錯，你和種將軍盡快想好調動方案。而我和狄三哥去研究下，他進入西夏腹地後該怎麼行動！」韓嘉彥苦笑著咧了下嘴，雙目中卻迸射出冷冷的精光。
狄詠直到這時才開口道：「你也不用跟我商量衝進去後怎麼打了，你只要想辦法，把火漆的問題解決了，我就沒有顧慮了。那個手雷可是此次的重要武器，可是如果一旦落入敵手，反過來給我們來上幾個，麻煩可就大了！你該知道，進入敵方腹地而戰，又是一路逃……我呸！被人一路追著……唉！這叫什麼事啊？怎麼說都彆扭！」
趙傭一笑：「明白，我明白！你們這次要每個人帶著大量火器，這種追逐戰，本身就是黨項人擅長的，要想不損失人員，不被他們得到火器，基本不可能！不過嘛，這點小事好說，我回頭改進下火器就是了！你說不用商量了也行，但是關鍵是你要把握好時間，否則到時和種將軍配合不上，不是白忙活一場了？」
狄詠一擺手：「說這些還早，你們先商量著，我先回去安排。唉！馬上就都要派出去了，我得去交代一下。也不知道你小子安的什麼心？把我的手下全調去西北，我卻得留在這裡？」一邊說，一邊對著趙傭吹鬍子瞪眼的。
三人哈哈大笑，種師道笑著說：「你就老老實實的在汴梁呆一陣子吧！我把你那些手下先帶去，過上幾個月的癮再說。」
原來是趙傭決定，所有特種兵先期跟種師道前往西北，一邊熟悉環境，一邊在環慶軍中挑選久經沙場，有膽識有本領的，進行擴編。而狄詠卻得留在汴梁，等籌劃的差不多了，再過去帶領這支部隊深入西夏。這是因為他如今與種師道級別相當，都過去了容易出現命令衝突的隱患。只有等開戰後，由官家任命一人為主將，二人才能無顧忌的行事。狄詠雖然也想過去主持邊事，但是自知才能不及種師道，也就並無什麼怨言。他抱怨趙傭，也不過是玩笑之言而已。能讓他效仿霍去病，深入敵境大殺一場，就他而言，已經是非常滿足了。
眾人此時各自任務明確，笑過了之後便都抓緊時間行動起來。
趙傭拋開所有雜事，囑咐葉二娘盯緊了赫連鐵樹後，便一頭扎進工房，擺弄起火藥來。要解決手雷的問題，雖然他跟狄詠面前誇下了海口，但其實是沒什麼好法子的。最終無奈下，啊只得把原來的觸發方式由按發改成了拉弦的。由於現在的鐵皮質量並不好，到時只要讓士兵把所有手雷捆在一起，一旦面臨受傷遭擒，或是被圍住將死，便拉響自爆，也算是個無奈中的法子了。吩咐了工匠大量趕製新式手雷後，他才來見狄詠。
狄詠聽完了他的方案，瞪著眼瞧了他半天，一句話沒說。把趙傭看得也是心中惴惴不安，笑了一下道：「狄三哥！狄大將軍！你就放過小弟吧？你也知道，都是人，我們能想出來，敵人就也能想出來怎麼用！除非炸完了讓他們拾去，但只要讓他們拿到囫圇的，早晚會被他們知道怎麼使用。這是沒法子的事情，我們只能保證他們無法生產，也就是了！」
狄詠收回了目光，歎了口氣：「唉！我也知道這是有點強你所難！不過你這法子……我還是有點心疼那些士兵啊！本來他們就算戰死了，只要我們打勝了，也能讓他們的屍骨還鄉啊！」
趙傭心頭也覺得沉了些，隨著他歎了口氣，卻有激昂的說道：「我們的士兵都是好樣的！這乃是捨身取義的事情，只要能不把利器留給敵人，只要能給戰友減少危險，我相信他們每個人都會想盡辦法做到，也都願意這麼做的！」
狄詠被他說的也來了興致，抬頭看著他問道：「你跟種將軍說要準備半年的時間，你確定能在半年內準備充足？」
趙傭點了點頭：「其實我們所策劃的這場戰鬥，只能算對西夏進攻的第一波打擊。真正的作戰時間應該在半個月內就能結束。所以需要調集的糧草和物資，並不太多。而只要達到了預期的作戰目的，讓黨項人損失最精銳的主力，我們就可以安排第二步進攻計劃了。那時才是真正對夏的滅國之戰，需要調動的兵力也就更多！不過這些完全可以在我們進行攻擊後才開始調集。」
狄詠哈哈一笑：「好！我這次非要把他們那什麼擒生軍給一鍋端了不可！對了，那鐵鷂子你打算怎麼動手？」
趙傭笑了笑：「這個你就不必管了！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這支黨項人最精銳的騎兵參加戰鬥的，他們死定了！」
狄詠皺了皺眉：「看來你是打算使用青龍會的力量了！不過，你不會是想親自動手吧？最好還是不要的好！」
趙傭一楞：「這你都能猜到？哦，我知道了，我忘記交代自己的任務，讓你瞧出來不對了！放心，那西夏的情況我瞭解得很，不會有人是我的對手的！」
狄詠學著他摸了摸鼻子：「上得山多終遇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