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風流名將

第四卷 悲天憫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396章 名琴爭鳴(14) 文 / 七月生我

    第396章名琴爭鳴(14)

    這時琴音傳來,乃是孤龍正在操琴,他所彈奏的琴聲似乎能讓人聯想到積雪的山峰,莽蒼的高原,草樹茂密的叢林,一望無際的平原,一瀉千里浩浩蕩蕩的江河,心中沒有大千世界,何能彈奏出如此遼闊的天地,孤龍滿懷信心地表現出山河大地翁然的生意和萬物爭容的景色,琴聲如人。

    一曲奏完,所有人回應了響亮而熱情的喝彩,文武雙全,眾人從剛剛陳禹道那曲《黃河誦》所帶來的震撼,回神過來,又沉浸於孤龍美妙的琴音之中,紛紛討論起來,只剩下秋楓一人,是否能讓人更為驚訝。

    玄觀依然那副臉含笑意的表情,何不爭等人卻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孤龍,文不如他,武更不如他,還有什麼人物能比他更為優秀,只有秋楓一人一臉平靜,不被外界影響。

    何不爭低聲對著身邊的蘇中行說道:「蘇兄,你剛才是否並未使出全力」。

    蘇中行一臉訝異,不明其意,卻聽何不爭說道:「我方才聽蘇兄一曲,只感覺你這冠韻琴並未完全發揮其韻味,孤龍手持焦尾琴,正氣逼人,我等之琴已經示弱」,說著彈奏了他手上的奔雷琴,只聽琴音滯而不脆,完全沒有奔騰之勢。

    蘇中行訝異的彈奏了自己的冠韻琴,一聲之後卻臉色變得蒼白,琴色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全沒有爭鳴之威,寶琴之所以成為寶琴乃是因為具備有靈性,如今冠韻琴靈性全無,似乎已經養晦韜光。

    何不爭說道:「剛才我在路上聽到冠韻琴一聲清鳴,清輝蕩滌人心,為何……」

    蘇中行驚訝道:「那會撥弄琴弦之人並不是我,乃是別人」。

    何不爭不由自主的朝秋楓看去,蘇中行搖頭道:「不是秋楓,卻是另外一人,這個時候我才明白蘇洛為何會說他並非尋常人物,原來深藏不露,我說蘇洛怎麼可能會看上他」。

    何不爭問道:「到底是何人?」蘇中行卻搖了搖頭,不想回答。

    何不爭繼續說道:「這孤龍琴道造詣高深,又手持寶琴,欺我幾人,又毀我等寶琴靈性,這口氣我嚥不下」。

    陳禹道看著手中的神遊琴,一臉痛惜,對著孤龍說道:「趙將軍,你是否有點欺人太甚」。

    玄觀聽了輕輕搖頭,她本不想幾人爭鋒,毀了寶琴,沒想到孤龍還是不肯手下留情,難道就似在戰場上,對敵人就不肯收下留情嗎?

    孤龍臉無表情,沒有回答,秋楓淡道:「靜中觀心,真妄畢見,心靜如水始覺妄窮而真情獨露,是幾位污了寶琴,不是師兄污了寶琴,幾位還是請回吧」。

    陳禹道聽秋楓為孤龍說話,不悅道:「還未聆聽秋公子妙曲」。

    秋楓哈哈大笑,「請聽來」,說著撫琴彈奏。

    美妙的琴音響起,眾人似乎能體會到其中最微細的情感,捉摸到秋楓耐人尋味的思想,想像到優美的圖案,鏗鏘的節奏,婉轉悠揚的韻律,領略到那言外的神韻,令人不覺品味那曲調,悠然神往,觸動了內心深處的心靈,每一個音,每一個調子,構建一副錦繡山河又與身體血肉相連,隨著心尖一起跳躍著。

    一曲完,眾人只感覺眼眶紅潤,這一首曲子居然彈奏到他們的內心深處,只感歎秋楓真稱之為琴道至尊,這一首曲子無人可比。

    一曲之後,什麼「黃河誦」都被人忘之腦後,他們心中不停敲響著秋楓剛剛所彈奏的曲子,陳禹道看著神遊琴一臉悲慼,歎息一聲,抱琴起身,「諸位,我先告退」,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秋楓笑著對玄觀說道:「師妹,可還要比之」。

    玄觀說道:「我都說不比琴藝了,你的琴藝我自認不如」。

    秋楓淡淡一笑,「我並不想展示琴藝,隨心而奏而已」。

    易寒等人看見陳禹道歸回,擁了上去問道:「怎麼,比試結束了」。

    陳禹道苦笑道:「神遊琴已不能鳴,我心中也生了示弱之心,無法再為大家演繹琴音,實在抱歉」,他知道這些人並不算琴道高手,說的太清楚他們也不懂。

    易寒看著神遊琴,問道:「沒壞啊,怎麼就比不得了,陳先生你一定要為我們爭口氣啊」。

    陳禹道輕輕掃了琴弦,一聲生澀的琴音響起,只聽他說道:「這種琴音豈能入耳」。

    一語之後,只見何不爭,林薄名,蘇中行相繼抱琴離開。

    眾人只感怪異,難道他們跟陳禹道一樣主動認輸了,那為何小王爺還安坐其中,那裡知道這四人被孤龍與秋楓一明一暗羞辱的無地自容,那裡還能厚著臉皮坐在那裡,他們可沒有小王爺這般愚鈍,省的一會再被羞辱一番,技不如人反而累及寶琴,心中失落可以想像,還是讓他們師兄妹三人去爭個你死我活吧。

    此刻玄觀大感後悔,她知道這個秋楓師兄深藏不露,雖然說最終還是由她決定,只是他樣樣俱佳,自己又該用什麼理由來拒絕他呢,易寒怎麼還不出來,也不知道來幫幫我,女子在受到威脅的時候往往會想到最親密的人,玄觀也不例外,她害怕秋楓能猜透自己的心境,到時候琴聲同心,卻瞞不過所有聽琴之人,她李玄觀就沒有選擇了。

    孤龍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感覺到秋楓的威脅,他內心從沒有這般恐懼過,玄觀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他最愛的女子要永遠失去,他一臉平靜,內心卻翻騰難平,越是如此,他越感覺自己要輸了。

    蘇中行寶琴歸回,對著蘇洛道:「姐姐,我輸了。」

    蘇洛微笑道:「世事不能強求,也許玄觀小姐並不屬於你。」

    蘇中行點了點頭,卻難掩心中失落,突然問道:「他去哪裡了,怎麼不見他」。

    蘇洛感覺奇怪,「你無端端的提起他幹什麼,你不是很痛恨他嗎?」

    蘇中行說道:「孤龍毀了我的冠韻琴,我想讓他給我出口氣」。

    蘇洛卻笑道:「你說什麼胡話,要讓他上去出醜嗎?他的琴音能讓百禽驚飛,萬獸失控」。

    蘇中行卻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話,「現在我才明白,他乃琴道頂尖高手」。

    蘇洛一臉訝異,「我從來不知」。

    蘇洛看了一會,人太多卻看不見易寒的蹤跡,自言自語說道:「不想見他的時候非出現在你面前,想找他的時候又消失不見,這個人啊,他就從來不如你的心願」。

    再說陳禹道,易寒正考慮自己是否要有所行動,他實在是不方便露面,可是再不露面,這妻子就要給別人搶走了,一直搗亂似乎起不到什麼效果,該遭殃的還是遭殃,該得意的依然得意,挑什麼不好,非得比琴,他沒有把握壓過秋楓的琴音,剛才那一曲實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完美中的完美,秋楓確實是個強大的情敵,不過易寒倒不把他當對手看待,秋楓就是比他優秀一百倍又怎麼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連這點都看不開,豈不是要氣死累死自己,他為難的是自己易家子孫的身份。

    突然有人對著易寒說道:「兄台,你剛才不是說要上去爭取玄觀小姐嗎?現在機會來了,就是不知道陳先生肯不肯將神遊琴借給你一用」。

    這人本來是想打趣易寒,並不是真正有這個念頭,那裡知道易寒卻決然道:「好,為了我們這些文人才子,今日我豁出去了,哥幾個,你們可要給我助威啊,我這個人沒見過什麼大場面,有點怯場,你們的鼓勵才讓讓我更加自信」。

    身邊幾人沒想到易寒真的敢這麼做,卻不知道他是否有真才實學,剛剛陳禹道、何不爭這些琴道高手都認輸了,難道他不知道這些人的琴藝有多高嗎?這位兄台又憑什麼與人家去比,不管如何,他的勇氣都應該值得人佩服的。

    幾人說道:「兄台只要敢與那孤龍秋楓爭個高下,我們一定為你助威」,說著卻朝陳禹道看去,「陳先生,不知道你的神遊琴肯借不肯借」。

    陳禹道一臉為難,這種寶琴他心裡是不想讓凡夫俗子沾染,可是眼下不借又顯得他小氣,只得說道:「這神遊琴現如今已經靈氣全無,再難爭鳴,需養晦韜光半個月,再者說了,此琴與別的琴大有不同,極難控制音準」,朝易寒說道:「這位先生,我看還是算了吧」,他心裡終究認為易寒是在多此一舉,孤龍與秋楓兩人的琴道造詣幾乎無人能勝。

    幾個公子只感掃興,勸道:「陳先生,讓他試一下吧,說不定會讓我們大吃一驚」。

    陳禹道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人纏著煩,怒道:「我都沒有還手之力,他能幹什麼」,他雖然輸了,還是這般自傲,說著寶琴就要離開。

    這時一把女子的聲音傳來,「別人不肯借,我來借你」,望去卻是林齋齋抱著鳳凰琴走了過來。

    陳禹道一愣,其他人微微一笑,看來是餘情未了啊,心肝肉肉還是得疼。

    蘇中行也走了過來,淡淡說道:「你那鳳凰琴不適合男子彈奏,還是用我的冠韻琴吧」。

    易寒卻指著陳禹道手中的琴說道:「我就要這把神遊琴,陳先生別這麼小氣了,借用一下又不會弄壞你的」。

    陳禹道依然不為所動,林齋齋說道:「神遊琴本是籍籍無名,卻因你一曲「黃河誦」而名,寶琴之所以是寶琴就是因為它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掌控的」。

    陳禹道謙虛道:「林小姐繆讚了,愧不敢當」。

    林齋齋啞然失笑,「陳先生,我說的不是你」,手指的易寒,「我說的是他」。

    陳禹道一臉訝異,「林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齋齋輕輕一笑,「陳先生,我說的這麼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道「黃河誦」正是這易先生所譜,當日我親眼目睹,贈人玫瑰手留餘香,何況只是借用一下,既然陳先生技不如人,何不大大方方的將琴借於別人,贏的一個君子美名」。

    陳禹道一臉震驚看著易寒,「你是說,他就是讓神遊琴重見天日的奇人」。

    「不錯,神遊之名還是我給取得,此琴本名春風」,林齋齋淡淡說了一句。

    陳禹道朝易寒看去,「先生,林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易寒顯得不好意思,「是林小姐繆讚了,愧不敢當」,這話卻讓陳禹道臉色發紅,禮貌道:「先生,剛才無禮了,即是如此,就請先生操琴,將神遊琴發揮到極致」。

    易寒朝林齋齋訕笑道:「林小姐,多謝了」。

    林齋齋見他此刻還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冷著臉斬釘截鐵道:「你別跟我套親近,你這人樣倒長的挺像話的,也有點本事,就是德性不行」。

    這會又開始打情罵俏了,德性不行,準是愛拈花惹草,而林小姐又愛吃醋,幾位公子露出玩味的笑容,心中卻更期待,想證實這易先生是否真的是「黃河誦」的譜曲之人,還是眼見為實,感覺這件事情有點太玄乎了。

    易寒涎著臉問道:「什麼德性不行?」

    林齋齋白了易寒一眼,撇撇嘴,挖苦道:「對不起,先生,你沒德性,只有惡性,就像瘟疫一樣,走到哪傳染到哪」。

    易寒久經風霜,像林齋齋這種一針見血的話聽進耳中,也不禁心發跳臉發紅,主要她太嫵媚了,讓人忍不住想扒光她的衣衫,心想,「我這是自討沒趣,惹她幹什麼,活該」

    林齋齋雙手環抱在腰前,扯著眉頭瞪著易寒,大有尋釁的可能,易寒預感到什麼事情將要發生,本能的後退一步,就是這樣,也未能避開林齋齋疾揮過來的巴掌,一聲清脆的聲響。

    易寒一臉訝異,他之所以被打是絕對沒想到林齋齋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他,只聽林齋齋冷冷說道:「這下好了,我們兩清了,你曉得的早上的時候你幹了什麼好事,現在就看你有沒有知錯能改的好習慣。不過,我的申明一句,你不能還手打我,你沒有理由。」

    幾位公子沒有理睬易寒陰沉著臉,卻較有興趣問道:「早上你幹了什麼事情」。

    易寒淡淡道:「她要,我不給,就是這樣」。

    一個公子激動道:「她要,你怎麼能不給呢?」

    易寒又淡淡應了一句,「因為我已經很累了」。

    林齋齋一臉激動,「你再胡扯,我立即殺了你」。

    易寒看著她因為生氣而變得更加氣韻生動的臉,攤手道:「其實你可以去當尼姑,清修一段時日,脾氣就不會這麼暴躁了」,也不理會林齋齋什麼反應,抱著琴朝中間處走去。

    被女子打本來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更痛苦的是大庭廣眾之下,你根本不能還手,女子可以潑灑打罵,但是男子卻不能,不過易寒幾句話之後,非當沒有被人小看了還贏得崇拜的眼光。

    易寒走後,那些公子親熱的將林齋齋圍了起來,只聽林齋齋說了一句冷到骨髓的話,「刀疤,誰靠近我一丈距離內,就打斷他的腿」,此刻她明顯被氣得夠嗆,正火冒三丈呢。

    眾人只好作罷,朝易寒看去,這會是一場笑劇還是好戲呢。

    許多人看見易寒抱琴朝玄觀處走去,一臉訝異,這人想要幹什麼?

    蘇洛認出了他,心中暗道:「小寒,又要胡鬧了,算了,他是大人了,我也不應該老管著他」。

    「咦,那人是誰,為何抱著陳禹道的琴,難道是君山七友中的某一位,可是陳禹道乃君山七友琴藝最高的,他的敗下陣來,其他人上去又有何用,小妹,你可認識此人」。

    何郁香無精打采望去,見到易寒,卻呆了一呆,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只不過她卻認真的看了起來。

    賢王問道:「此人是誰?江南還有別的琴道名家嗎?」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