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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悲天憫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397章 名琴爭鳴(15) 文 / 七月生我

    第397章名琴爭鳴(15)

    易天涯與李毅都心知肚明,正主終於來了,他還是忍不住,要親自出馬,這才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靠自己雙手去贏得。

    倒是郡王爺識人不凡,說道:「氣度不凡,絕非俗子」,在這種場合下,光這份從容淡定就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玄觀幾人早就看到他了,玄觀見他半邊臉腫紅,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卻也沒有說話,孤龍與秋楓安然不動,倒是小王爺顯然有些不悅,不管此人真才假學,他都不願意無端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易寒坐了下來,這才笑道:「對不起,來晚了,插個隊」。

    小王爺不悅道:「我們都是靠角逐才有這個機會,你憑什麼坐在這裡」。

    易寒淡道:「早知道就該把你給擠掉」。

    小王爺剛要發飆,易寒突然道:「小王爺注意風度哦,玄觀小姐可是在看你」。

    小王爺心中一驚,可不能讓玄觀以為我是個氣量狹小之輩。

    易寒笑道:「小王爺,有什麼話你還是說吧,有些東西就算藏著掖著,人家也看的到」。

    小王爺淡道:「居然你有此興趣,那就坐下來吧」。

    易寒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嘖嘖嘖,這位置可是有才居之,卻不是由你小王爺批准的」。

    小王爺臉上劃過一絲恨色,一會再找你算賬,我貴居為小王爺,無知草民膽敢對我如此無禮。

    孤龍不冷不熱道:「師妹,可以開始了吧,你說有人要來,到底是不是他」。

    玄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既然來了也坐下了,那就算是吧」。

    「慢著,在開始之前,我要先向玄觀小姐表達我的愛意,故作詞一首」,易寒站了起來,裝模作樣起來。

    秋楓輕輕一笑,又是一個喜歡賣弄文學,真正有才之人根本不會刻意顯示自己的才學。

    只見易寒擺出一副雍容閑雅的模樣,念道:

    你嫁或者不嫁人,我總在這裡,一直等你。

    你挑或者不挑剔,我就這德性,本性難易。

    你願或者不願意,我就纏著你,不捨不棄。

    你認或者不認命,我也要逼你,有情有意。

    玄觀嫣然一笑,其他三人卻陰沉著臉,就連一直安然而坐的秋楓也因為易寒對玄觀的非禮而心生慍怒。

    易寒坐了下來,說道:「三位不要氣,不要氣,都有機會,並不是說我念了這首詞,你們就沒有機會了,玄觀小姐還是很理性的,並沒有迷糊了頭腦。」

    秋楓勉強露出微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在此大放闋詞」。

    玄觀心中暗暗歡喜,「秋楓已經無法像剛開始保持平靜了,不管易寒有意還是無意,至少他已經佔了先機,只要不要被反擊失態即可,不過要想激怒他可不容易,秋楓與孤龍都是堂堂正正的人,不屑於做這些事情,至於小王爺卻明顯成不了氣候,看來無恥也有無恥的好處。」

    易寒對著小王爺說道:「小王爺,剛才在外邊聆聽曲子,認為七人之中就數你琴藝最高,在下懇求你再彈奏一曲可好」,心想,先把礙眼的人給清理乾淨,夫妻同心害怕對付不了別人。

    小王爺大喜,笑道:「那好,我就再彈奏一曲「陽春白雪」」

    易寒點頭道:「請小王爺奏來」。

    秋楓與孤龍朝易寒看去,卻漠視小王爺,只聽幾個生澀的琴音響起,小王爺卻是停了下來,一臉驚訝道:「怎麼會這樣,我的大雅琴怎麼突然間壞了」,朝秋楓與孤龍看去,「你們二人誰暗中動了手腳」。

    秋楓逼目不答,懶的去看他,倒是孤龍對於他指手劃腳非常不滿,好歹他也是鎮北軍的副帥,那容一個空有爵位卻無實權的小王爺指手劃腳,就是王爺也理當敬他三分,冷聲道:「小王爺,請注意你的身份」,這會也再也不給他留半點面子。

    小王爺這才記得孤龍的身份,他可是一個手握實權的將軍,卻朝玄觀看去,「玄觀小姐,我……」結結巴巴卻說不出話來。

    玄觀輕聲道:「小王爺,請莫要強求」,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小王爺心中不捨,想大大方方的站起來,身子卻不聽自己控制,這時只見一個人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小王爺臉色先是一青,旋即又多了幾絲紅潤,心中安慰自己,天下間又不止玄觀一個女子,虎女還沒嫁人了,剛剛皇叔派人讓他不要再丟人顯眼了,卻許諾替他想虎女求親。

    卻說賢王這邊,搖了搖頭,一臉無奈,他的乾女兒又豈會看的上自己這個侄兒,恐怕自己也是做做樣子而已,明知不如還死纏爛打,皇兄到底是怎麼教育兒子的,一點皇家之人的氣度都沒有,若是換了別人,巴結交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傻到去得罪將來成就注定非常的兩人,朝易寒看去,倒是另外那人,雖無半點嚴肅,但面對秋楓孤龍卻絲毫沒有半點怯場,希望他不要輸得太慘。

    待小王爺離開,孤龍不冷不熱說道:「玄觀,請出題吧」,他直呼其名。

    玄觀點頭道:「請三位為我和琴來」,和琴一說,需共奏一譜,而且需要多加磨合練習才能達到心意相通,倘若玄觀要彈奏一首沒有曲譜的曲子,那要與她同音幾乎是沒有可能,他們不是玄觀,根本不知道她要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她下個音符到底是什麼,當玄觀的琴音傳出,他們身為琴道高手,自然能準確把握好音準,手彈,弦動,聲響,可是這樣一來就慢了一拍,這與易寒當日在莫愁湖畔與玄觀共奏一曲是不一樣的,畢竟那曲子是廣為傳彈,心中有譜,只要融入知音人的情感,就能達到琴瑟和鳴的效果。

    易寒心中暗道:「難怪玄觀說過,這是一件沒有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無譜之曲,如何來和,這妮子是一點都不肯放水。連他這個准丈夫都蒙在鼓裡,除非他是玄觀肚子裡的蛔蟲,否則根本沒人能夠知道她想彈奏什麼樣的曲子,又如何能合的出來,問道:「可有曲譜」。

    玄觀笑道:「沒有,隨心所欲,不拘一格」。

    易寒問道:「既然無譜,又如何來和,玄觀小姐這是在故意為難我們吧,我們又不是神仙,那裡知道你要彈奏什麼樣的曲子來」。

    玄觀淡道:「你既然都能住進我的心裡,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她拿易寒剛剛的詞來諷刺他信口雌黃。

    易寒一臉笑意,豎起手指指著玄觀,「你……你……你……」

    玄觀輕聲道:「先生若是和不來,請便」。

    易寒坦然道:「我是和不來,不過想看看趙將軍與秋公子如何來和你的琴音」。

    說實話,秋楓與孤龍一點把握也沒有,這是除了神仙沒有人可以做到的事情,除非玄觀肯手下留情,暗中透露一下,否則以她的琴道造詣,根本無法捉摸,而她剛剛說的「隨心所欲,不拘一格」八字,已經表示了她所彈奏的曲子天馬行空,全無規律可循,曲中變化萬千,一點不是將天差地別。

    孤龍不悅道:「玄觀,你到底什麼意思?」

    秋楓卻逼目思索其中關鍵,萬事都有關聯,與玄觀和琴是不可能了,若是能猜透她的心意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玄觀冷冷道:「趙將軍,你若是不願意,請便」。

    孤龍臉色漲的紫青,學著易寒的口吻道:「你……你……你……」

    玄觀不語,看見易寒少有的認真思索起來,為難他了,難得他這麼用心,秋楓琴道造詣比她還高,她卻不敢冒險,心中暗道:「易郎,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也不要怪我為難你」。

    易寒冥思苦想,有啦,看來只有騙她一法可行,她絕想不到我還有這等本事。

    易寒突然沾沾自喜起來,倒讓其他三人感覺怪異,大家都心知肚明,玄觀的曲子根本無法和之,為何他卻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

    該輕鬆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就當隨意一點,該認真對待就需認真一點,其實易寒剛剛坐下來的時候好緊張,畢竟這事涉及玄觀的歸屬,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要不然他乾脆死了算了,因為重視所以緊張,他今日雖然漫不經心沒點正經,正是因為他心中一時煩躁不安,一直想要放鬆自己,未知的事情總是不可預測的,不是嗎?

    一個人在上台之前先出醜,一會就不怕出醜了,這是一種解除心裡壓力很好的辦法,他做了回小丑,至於丟臉不丟臉他並不在乎,重要的是他能正視眼前這兩個情敵,倘若與玄觀沒有一段情緣,他知道在面對這兩個人,他沒有半點優勢,他的放誕不羈或許對別的女子有用,會讓人有種特殊的感覺,但是他知道,玄觀並不吃這一套,非常正確,她可不吃你這一套,所以他是幸運的,至少玄觀心裡向著他。

    而待玄觀出了這個難題之後,易寒懸在胸口的心終於落下,他做不到,孤龍秋楓也做不到,大家都沒戲,這本來就是他的初衷。

    三人看易寒剛剛才一臉自信滿滿,這會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眉毛真正舒展開來,他剛剛都是裝的,現在才是真正的輕鬆下來。

    就算看出易寒剛剛在裝,孤龍與秋楓卻不認為此人不學無術,上上之人,張弛有度,下下之人,囂張無度,能認清自己,重視對手的人,從這一點就值得佩服。

    玄觀朝易寒看了一眼,明顯剛剛他心頭很是壓抑,只是在勉強做笑,他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毫不在乎,至少這件事情他非常在意,心動了一下,垂目低頭,心頭隱隱有些心疼,曾幾何時她會在意別人心中的感受,曾幾何時她的心緒會輕易的受別人影響,心中暗道:「傻瓜,你就是不相信你自己,至少也要相信我。」

    孤龍以為玄觀在思索曲譜,對著易寒說道:「先生,反正還未開始,就請你為我們彈奏一曲」,不管如何都要試探對方一下,他手中的那把神遊琴已經靈性全無,卻不知道他是否有什麼本事能在短短時間內,讓神遊琴鋒芒再露。

    易寒低頭朝神遊琴看去,這神遊琴的琴弦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製作的,不是絲絃,更不是馬尾,琴弦黑而晶瑩渾然無跡,不染塵埃,根根琴弦像一雙雙目光深邃閃閃發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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