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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悲天憫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410章 緣生緣落 文 / 七月生我

    第410章緣生緣落

    玄觀閣的廳堂上,李毅與易天涯沉著臉,滿腹酸楚卻沉吟。

    這事並沒有敢告訴老夫人,卻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好好的喜事眼看就要成了喪事,她如何能受的了,而且她一直疼愛玄觀。

    吳天瑜不停的抽泣著,易夫人輕輕拍著她的手背給予安慰,李毅本來就煩,見吳天瑜抽泣個不停,喝道:「娘們就是娘們,哭能解決問題嗎?做母親的卻連明瑤三分堅毅都沒有」。

    這一喝卻把吳天瑜給嚇醒了,「老爺,你快想想辦法,救明瑤性命」。

    李毅一臉剛毅,「先聽畢老怎麼說」。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發出輕輕的腳步聲從側門走了進來。這人就是李毅口中的畢老,李府的大夫,他當年可是宮中御醫,得罪了宮裡人,最後陰差陽錯的成了李府的大夫。

    李毅忙問道:「畢老,情況如何?」

    畢老搖了搖頭,「將軍,小姐久病復發,心機衰竭,恐怕命不久矣」,在李毅面前只要說實話而不是說好聽的話,雖然實話殘酷,但只有清楚的認識到問題才能更好的尋找到解決的辦法。

    吳天瑜一聽這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李毅讓沐彤扶著她到房間裡休息,又吩咐道:「去請易家少爺,順便到紫金閣通知少爺過來,此事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吩咐完此事之後,李毅問道:「畢老,可有解救之法?」

    畢老思索一番之後,欲言又止,「我倒想出一個法子來,不過卻是天方夜譚」。

    李毅忙道:「無論是多荒誕的法子,只要是法子就好」。

    畢老道:「多年前,我無法醫治小姐這種病,近些年來一直在研究,依然毫無進展,那是因為小姐的心天生殘缺,根本不是針石可以醫治的,如今心機衰竭,除了換心,再無其他法子」。

    在場幾人聽了倒吸一口涼氣,換心,自古就從來沒有聽見這種法子,心離開了人的身體,還能活下來嗎?別說換心了,就算換條腿換根手指也覺得不太可能,就算能換,又要去哪裡尋找一顆跳動的心來,在場的人聽完,絕望到極點。

    李毅也是心知肚明,玄觀的病要治好,除非需要有一顆健康的心,李毅無奈笑道:「換心,除了神仙,有人能夠做到嗎?而又該換誰的心」,他的聲音沙啞到極點,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見慣了生死,卻也無法保持從容,大手一揮,「罷了罷了,天道如何?飲恨者多」。

    畢老歎道:「本來小姐清心寡慾還能多延長個兩三年,只是卻多喜多悲多愁多激動才會加快心機衰竭,上一次我來例行查看小姐病情的時候,小姐將我拒之閣外,我就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李毅怕易夫人和易天涯良心不安,說道:「心如止水,無喜無悲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說的好,心如止水,無喜無悲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易寒走了進來,李明濛尾隨其後,很顯然兩人在路上遇到了,簡單交流了一番,卻以玄觀的病情為重,邊走邊說趕了過來。

    李明濛沉著臉,沒有平日裡的半點神采,他是個樂觀的人,很少會有這種神情,很顯然玄觀的病影響了他。

    反倒是易寒,一臉平靜不喜不悲,卻讓人感覺他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李毅懶的搭理他,李明濛問道:「畢老,家姐的病情如何?」

    畢老將剛才的話再說了一遍,李明濛又問:「可有法子?」

    這一次畢老卻乾脆搖頭,易寒卻出聲道:「我有法子可以醫治好玄觀的病」。

    這話出口,所有人旋即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很這句給人帶來希望的話卻是那麼振奮人心,李毅問道:「什麼法子?」

    易寒輕輕搖頭,「詳細我也不知道,有人跟我說過這種病能治好,我相信她的話」,南宮婉兒曾經跟他講過,她其中一個徒弟擅長醫道,有辦法能治好這種天生殘缺,但需要犧牲另外一個人為代價,他不想對在場的人講的太清楚。

    畢老問道:「公子說的法子可是換心」,他又舊話重提。

    易寒沒有回答,直接上了閣樓,沒有人攔著他。

    房間裡悄無旁人,只有一個女子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是那麼的安詳,她一頭烏黑長髮如落花紛紛散於床褥,充滿智慧的雙眸不再似往常一般凝視著自己,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這般的安靜,曾經幽靜而神秘的背影,換成了平靜安詳的臉容,物是人非,此刻易寒再也無法用欣賞美色的心態來面對她,這個女子已經是她的至愛,這愛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他的心在抽搐著灼灼的疼,無限的恐懼衝到腦際讓他身體微微發抖,他害怕了,有一種恐懼比死亡更讓人害怕。

    易寒輕輕了走了過去,似第一次害怕驚動了她,看著她安靜的睡著,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親吻著她像月兒一般彎翹的嘴唇,思緒頓時飄到,她向自己綻放微笑的一幕幕,便有似片片落花翩然入懷,內心五彩繽紛,慢慢安撫著他驚惶的內心,微弱的呼吸拂過易寒臉龐,心頭一熱,淚水已經從他眼眶滴落在仙頰麗容之上,一滴一滴載著豐盈的情思輕輕飄上紅靨。

    當他看見玄觀緊閉的眼睛流出淚水——是因為幸福漾得太滿太滿,以至於在你的心裡有些承托不住?

    易寒呢喃道:「你知道是我來了嗎?」他捉住了玄觀的手,「你是我的,我依舊將你緊緊牽住,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變」

    玄觀優雅不可方物的淚水,像詩意一樣的淚水在輕語寬慰易寒,她不能讓情郎一個人在悲傷,那柔柔的淚痕就是她的輕言細語。

    心中情絲萬千,有兩顆火燙的心被這情絲捆在一起,彼此情依萬千,彼此長久相守,易寒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勉強笑道:「我知道,你不要說了,我看開了,你安靜的聽我說我是怎麼看懂的」。

    玄觀不再流淚,易寒微笑道:「我最喜歡你秀美的頭髮,還有溫柔的眼睛,還有你不甘心情願的按我說的話去做」。

    易寒娓娓道:「世上有一種姻緣,唯愛是尊,唯情是本,無數嬌風吹到身邊來,有一縷就會飄到手心來,它會溫柔的拂著你的肌膚,你會不捨的將它捉住手心,當它陪伴在你的身邊,你會慶幸自己捉到最美麗,最溫馨,最最情深,最最心悸的一縷。緣生緣滅,當春天過去了,春風也要跟著離開,無論有多麼深的情節都應該鬆手,就算你不願意鬆手,它也會消之無形,我說的對嗎?」

    易寒貼近她的臉容,輕柔說道:「我說的對嗎?」

    淚水又從玄觀眼眶晶晶濺出,易寒又道:「你是我的春天,當我身處黑暗冰冷之中,你春風一樣的微笑會溫暖我冰涼蒼白的身體,寒意瑟瑟讓我心懷依然暖流如注,在這平靜無色的黑暗中,有一無邊無止的情海,我沐浴其中,會思念你,思念我心中的溫暖,你可是願意?」

    玄觀眼淚又輕輕的滑落,細細濃濃沒有悲傷,滴滴是滾燙的,蕩出一朵朵絢麗的淚花,猶如相遇時那璀璨百花爭艷的夏季——相戀的時節。

    易寒決然離開房間,夏天已悄然在門口等待他,他的一顆心熱的要跳出來,耳邊又似乎聽見那句「渺渺長空漫漫黑夜你一個人走定很寂寞,我想與你作伴並行」,易寒心頭激盪著,「玄觀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我會帶你回家,讓你的美麗立於藍天白雲之下,長髮迎空像漫天的落花飛揚」,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該多麼迷人」。

    「玄觀,你若死了我也不獨活」,他要實現自己的諾言。

    他下了閣樓,對著寂寂無聲的眾人說道:「我要帶著玄觀去治病」。

    眾人圍了上來,說了很多話……但易寒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或者說他聽進去又忘記了。

    他心中思索一個問題,到底去那裡尋找清香白蓮呢?這個勉強可以算是師姐的女子又會住在那裡?南宮婉兒也不知道她的去處,據她所言有三十年沒有見過這個徒弟了,假如南宮婉兒不知道,那到底誰會知道?也許玄觀會知道,但此刻已經無法問她了。

    易寒突然出聲問道:「你們可曾識得清香白蓮?」

    眾人頓時停了下來,看著易寒卻沒有一個人回答,畢老問道:「公子所說的清香白蓮是否是一味奇藥,據我所知小姐的病藥石根本無法治療,就算能採到大量珍貴的天山雪蓮的無事於補」。

    易寒臉上露出苦笑,也沒有回答,在座的都是見多識廣之人,連他們聽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更不可能知道她住在那裡,突然他腦海裡閃過一個人的名字——雲觀月,既然她也是武道中人,那她會不會知道清香白蓮的下落。

    棲霞山就在金陵城區東北方向不遠,馳馬一個時辰左右就能夠到達。

    他騎上白龍離開李府,往棲霞山方向趕去,磨刀不誤砍柴工,他應該先打聽一下塵臻山莊在棲霞山的位置,可是時間緊迫,他卻不知道向誰打聽,也許到了棲霞山,周圍山戶應該有人知道。

    城區街上行人如織,易寒根本無法馳馬,只能牽馬快行,突然後背猛的被人拍了一下,易寒回頭,卻是有過兩面之緣的韓浩宇。

    韓浩宇微笑道:「易兄,見你行色匆匆,不知道要去哪裡」。

    易寒淡道:「我去棲霞山拜訪一位高人?韓兄我們改日再聚」,抱拳一禮就要離開,不想有絲毫耽擱。

    「易兄,慢著」,韓浩宇忙將易寒喊住,也未等易寒問起,便道:「剛好我也要去棲霞山,不如同行如何?」

    易寒這時才發現韓浩宇也牽著一匹駿馬,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韓浩宇出身武林世家,莫非他也是去拜訪雲觀月,若真是如此,那就真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忙問道:「韓兄可是前去拜訪雲觀月」。

    韓浩宇道:「七年前我求見雲仙子,卻被她的徒弟葉白衣給擊敗,我苦習劍道七年就是為了今日」。

    易寒才不管他為了什麼,反正有個識路的人再好不過,說道:「韓兄,我們快走吧,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兩人邊趕路邊聊了起來,韓浩宇問道:「易兄,你這麼著急去拜訪雲仙子所為何事,莫不成你想拜在雲仙子為師,像這個劍道至尊修習劍法」。

    「不是,我想向她打聽一個人的下落」,一語之後,突然問道:「韓兄,你可識得清香白蓮?」

    韓浩宇點了點頭,「三仙子之一,修為深不可測。」

    易寒又喜道:「那你可知道她住在哪裡?」

    韓浩宇搖了搖頭,「這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可求而不可遇,我卻不知道她住在何方,不外乎世外桃源,仙山寶地就是,雲觀月出身雲家,有世俗根源可尋,若不然也沒有人知道她住在棲霞山,她們這種人已經完全與世俗脫離」。

    易寒顯然對這些並不很感興趣,並沒有再問,韓浩宇卻突然笑道:「易兄,最好這一次我能勝過葉白衣或者西門無言,要不然恐怕你要白走一趟了」。

    易寒訝異道:「這是為何?」

    韓浩宇笑道:「雲仙子有兩個徒弟,葉白衣或者西門無言,兩人自小『淫』浸劍道,當年我就敗在葉白衣的一式天外飛仙之下,要見雲觀月,需過得了她徒弟那一關」。

    易寒問道:「這是雲觀月定下的規矩」。

    韓浩宇笑道:「並非如此,他的兩個徒弟極為驕傲,需要勝過他們手中的劍才肯替你稟報,大概雲仙子不想閒雜人等騷擾,也就默認如此吧」。

    易寒關切道:「韓兄,那你可有把握勝過他們當中一人。」

    韓浩宇道:「我苦修劍道七年,家傳絕學癡情劍法略有小成,依然沒有任何把握,葉白衣那招天外飛仙實在太厲害了,要知道,七年前的葉白衣只有十三歲,我並不知道他發揮這一式的幾成功力,相信七年後的今天,他會更厲害」。

    易寒心中頗有點擔心,從他與雲觀月的一面之緣,知道她並不是個難以接觸的女子,就怕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心中暗暗思索對策,假如韓浩宇打不過,他是否也上,心中卻沒有半點把握,難道要用家傳狂風刀法試一試。

    韓浩宇問道:「易兄,你是個多情男子,我這裡有一句話要向你請教何解,「情之極致,癡劍無跡」。

    易寒淡淡笑道:「大概意思就是你情愛到了極致,你的劍也跟你的心一樣癡了,一舉一動無痕無極又隨心而動」。

    韓浩宇點頭道:「我也是這樣認為,可是既要鍾情於愛,豈不分心又如何能一心劍道,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

    易寒道:「只有真正嘗過真情的人,才會感受到大起大落的悲歡離合,情感的如火如荼、魂牽夢繞、神思不定,震懾著你,揪心,歡喜悲傷,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無法控制的,讓你更勇敢,更無懼,就算面對死亡也是坦然。」

    韓浩宇低頭思索,過了良久才出聲說道:「難怪我一直無法突破癡情劍法的瓶頸,你所說的我曾來沒有感受過,是的,你說的很對,當葉白衣使出那招天外飛仙,我心裡不由自主的害怕他的劍,所以我輸了」。

    易寒沒有回答,這個他聽不懂,他只想迅速見到雲觀月,問清楚清香白蓮的下落,馬上就走。

    韓浩宇見易寒沒有興趣也就不再說,只是心中卻不免好奇,他竟然對武道沒有興趣又怎麼會去拜訪雲觀月呢,而韓浩宇一直易寒是個練武奇才,他不練武實在可惜了,人言佛緣道緣,這武道也有武緣。

    兩人馳馬到了棲霞山,牽上馬匹在韓浩宇踏上並不平坦的山路,這棲霞山景色迷人山峰聳立,山勢雄偉:山上多是古松,所以臨動之際依然林木蔥蔥,古木參天,易寒卻無心欣賞。

    走了一會之後,山路越加陡峭,就算人行走起來也是極為艱難,韓浩宇與易寒都有武功,倒也難不倒他們,只是馬兒卻無法通行,只好找了個寂靜處將馬上放下,不約而同的是,兩人都沒有替馬栓上韁繩,只是輕輕的撫摸一下馬背,兩匹駿馬便安靜的立於原地,悠哉悠哉的,卻沒有走遠。

    走到山腰,可見前方不遠處,石巖半山腰似被天斧攔腰砍了幾下,砍出幾處斜凹進去的斧痕,成了數間天然的巨大石殿。石殿外怪石參錯,木秀草深;百丈飛泉自巖邊懸空飄灑,絕壁之上噴珠濺玉,蒸騰著變幻無窮的雲氣霞煙,如仙山幻景,極為奇麗清幽,真乃靜心修身養性之寶地。

    塵臻山莊就座落在這石殿旁邊,清雲霞煙之中,「嗤嗤嗤」水濺石頭發出低沉而又清亮打破了棲霞山的靜謐,在晨空緩緩的飄蕩著……易寒突然問道:「這麼吵,晚上能安靜睡下嗎?」

    韓浩宇笑道:「這瀑布會斷的,它有個名字叫斷瀑,每天只流二個時辰,水瀑特別兇猛。」

    來到山莊之前,大門雋永古樸,牌匾之上寫的正是塵臻山莊四個大字,因臨近瀑布,濕氣太重,大門破舊不堪,這個山莊一點都不闊氣,反而有點像山村小戶一般。

    韓浩宇敲了敲掛在門口的繩子,隱隱可聽見山莊內部傳來一陣鈴鐺聲。

    易寒道:「這個地方選得倒不怎麼樣,風吹不入又太近水,常年濕氣不透,人會得病。

    韓浩宇笑道:「塵臻山莊至今已有三百多年,前人居把地點選在此處必有其道路,易寒你說這裡沒風,一會你就知道這裡面風有多大了」。

    易寒訝異道:「這地方不是雲觀月建造的嗎?」

    韓浩宇輕輕搖頭,「據我所知,這塵臻山莊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換主人,現在的主人就是雲仙子」。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穿樸素裙裝,容貌清秀,纖細柔弱的腰肢如初生柳條一般,顯出幾分少女天生的柔弱,盈盈挺立著,卻多了一分結實有力的感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

    易寒靈敏的鼻子習慣性的一嗅,淡淡的少女處香撲鼻而來,連忙收斂心猿意馬蠢蠢欲動的心,卻是不想生出什麼事端來。

    少女問道:「兩位公子有何貴幹?」

    易寒忙道:「我們想拜見雲仙子,有勞姐姐稟報一聲」。

    易寒說的是世俗的稱呼,少女訝異的看了易寒一眼,說道:「我年紀還少,當不了你姐姐」。

    一句話就把擅長與女子打交道的易寒給生生塞住了嘴,他真想喊道:「小妞,你嘴真刁」,終於還是強行忍住了。

    韓浩宇笑道:「小姑娘,請問雲仙子在嗎?」

    少女答道:「我師傅在閉關,你們兩位不要亂稱呼,你們第一句話就應該先問我姓名」。

    易寒不想浪費時間,忙問道:「姑娘怎麼稱呼,請迅速稟告雲仙子說有貴客來訪」。

    少女淡道:「你這人好無禮,我不想告訴你姓名,這塵臻山莊就從來沒有來過貴客,師傅閉關了要一年半載才會出關」,說著就要關上大門。

    韓浩宇愣在當場,易寒急中生智道:「其實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長,妹妹啊——」,這聲妹妹帶著幾點眼淚湧出眼眶。

    大門關到一條縫隙的時候,突然間又猛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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