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節 壽宴(3) 文 / 要離刺荊軻
第一百二十一節壽宴(3
桑弘羊的府邸,跟霍光的府邸截然不同。
霍光的府邸,內斂中深藏鋒芒,初看平凡無奇,實則別有洞天。
而桑府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建造桑府的工匠,似乎想讓這座府邸每一片瓦礫,都變得富貴逼人,能用最貴的,絕不用最合適的,處處彰顯著雍容華貴,朝廷九卿重臣府邸的威嚴與大氣,讓張恆見了咋舌不已。
就像這樣一座府邸,張恆估計少說也要花費千金才建的起來。
當然,可能桑弘羊的府邸還不是最奢侈的。
張恆曾聽說過,海西侯李廣利的府邸,在整個漢室都是屈指可數的豪宅,據說,從開始建造到完工,總共花費了數千金,堪稱當世除天子行宮外,最豪華的住宅。
但沒辦法,誰叫人家是皇帝的小舅子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想想後世那些地方政府豪華奢侈的堪比一國總統府的辦公大樓,這桑弘羊的府邸,就完全不夠看了。
「張兄」正在走廊中忙著指揮下人擺弄壽宴器皿的桑宏隆見到張恆就立刻笑著走上前來揖禮。
「桑兄」張恆看了看跟在身邊的那位李姓執事,見他臉色稍稍有些不安,知是其心有顧忌,想了想方纔的事情也無關緊要,沒必要打人家的小報告。就將手裡拿著的那個布交到桑宏隆手中,道:「區區薄禮,以賀桑翁大壽」
「客氣了,張兄」桑宏隆拱拱手,親手接過張恆送上的禮物,鄭重其事的將之交到身邊的僕人手中,吩咐著:「將張兄的賀禮拿進去」
「請」桑宏隆親切的將張恆帶進內宅中。
「家翁這兩日一直盼與張兄見面,不意兄長竟來得這麼早……」一邊走,桑宏隆一邊說。
「在下竟蒙桑翁如此厚愛?」張恆臉色肅然道:「實在是慚愧」
話間,兩人就穿過了院子的走廊,進入內宅之中。
整個內宅,現在一片忙碌的情景,到處都是走來走去的下人,奴僕,婢女。
桑府的每一處角落,都在打掃和清潔著。
桑宏隆將張恆帶到一處安靜的靜室之中,將張恆請到客席上坐下,道:「張兄請稍作片刻,在下去通報家翁」
張恆點點頭,心安理得的坐下來,享受著桑府下人送上來的茶點。
桑宏隆出門沒多久,一個青春靚麗的身影就從外面進來,朝著張恆盈盈行禮,道:「奴家桑蓉娘見過張兄」
正是好些日子沒見的桑宏隆之妹,桑蓉娘。
月餘不見,桑蓉娘的身材變得更加豐滿,一雙猶若秋水的雙眸,在瞧著張恆的時候,竟隱隱有些……媚態。
是的媚態,張恆就是這麼感覺的。
「桑小娘子」張恆連忙起身回禮。
桑蓉娘走上前來,輕輕為張恆盞上一樽酒,一張俏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
桑蓉娘今日穿著一件淡青色的絲質秋裙,輕鬆的挽著髮鬢,只用一根玉簪子別著,腰間帶著一個散發著芬香的香囊,香囊的香氣混合著桑蓉娘身上那股淡淡的處子幽香,令人陶醉。
一張能沉魚落雁,魅惑眾生的白皙俏臉上,只抹了些淡淡的粉底,卻顯得清麗脫俗,一舉一動彷彿一隻害羞的小燕子,雙眸隱約含情,顧盼之間,彷彿能勾人魂魄一般。
張恆輕輕一笑,接過她遞上來的酒樽,淺嘗一口,讚道:「好」
也不知是在說酒好,還是人好。
這送上來的美味,若依張恆本來的個性,沒有拒絕之理。
但在動手之前,張恆忽然改變了主意。
桑蓉娘乃是名門閨秀,若是碰了她,那麼就必須娶了。雖然說,以桑蓉娘的身份,嫁給張恆,已是綽綽有餘。
可娶妻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請客吃飯。
君子娶妻在賢在德不在美。
在不清楚這女子品性的情況下,張恆不願意輕易的因貪戀一時歡愉,卻鬧得最終家宅不安。
本來桑蓉娘在倒酒之時,就已經做好了讓某些事情發生的準備。
這些日子,她倒是對張恆的事情多方打聽了一些,特別是張恆在鄉射禮上百步穿楊的事跡,傳到她耳中之後,跟張恆相見之時的場景就不斷的在她腦海中回放。
越想,張恆的優點,就在她心中越發的明顯起來。
在桑蓉娘看來,張恆能文能武,性子溫和,相貌也不差,尤為重要的是,連家人都想極力促成。
這樣優秀的夫婿人選,去哪裡找?
原本,桑蓉娘不過是在家人的壓力才屈服著勉強同意跟張恆接觸,但現在卻是反過來了。
桑蓉娘此時瞧著張恆,真是怎麼看怎麼歡喜。
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見著張恆居然能在美貌之下,還能鎮定如君子,耳中聽著張恆的讚譽,桑蓉娘只覺得雙耳有些發燙,一顆芳心不安分的跳動著。
「妾有綠倚一張,未知君可為妾彈唱一曲?」大著膽子,桑蓉娘只覺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輕聲含羞問道,這話一出口,桑蓉娘就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些發燙了,一張俏臉更是紅彤彤的,猶如桃花一般嬌艷無比。
張恆聽了,微微一呆,瞧著眼前佳人的模樣,心裡一軟,來不及細想就點點頭道:「敢不從命」
這話一出口,張恆才反應過來,瞧著桑蓉娘的模樣,在心中歎了一聲。
桑蓉娘的話,那裡是什麼想要張恆為她彈琴,分明就是借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典故,來詢問張恆是否願意娶她。
「綠倚琴,天下只文君獨有」張恆倒沒有後悔什麼的。
老實說,以桑蓉娘的家世,相貌,能傾情於他,是他該感到慶幸才是。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後悔的了。
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更何況還是這種風流美事
張恆伸出手,輕輕握住桑蓉娘那只還微微有些顫抖的將這美人輕輕擁入懷中,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那張鮮艷欲滴的嘴唇之上輕吻一口,問道:「未知小娘子,覺得《鳳求凰》如何?」
桑蓉娘羞得低下了臉蛋,貼在張恆胸膛上,只覺得張恆的胸膛堅實、溫暖,在瞬息之間就帶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但從君意……」桑蓉娘輕聲的呢喃著,一雙如水的雙眸,閃動著盎然的春意。
在她看來,芳心即以許於張恆,而且方才連吻都吻了,自然自己就是張家婦了。
悠揚的琴聲在靜室之中響起,和著少女宛如百靈鳥般清脆動人的歌喉,飄蕩在空氣之中。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輕輕揮舞著長袖,桑蓉娘此刻只為張恆一人,展示著她那婀娜多姿的動人舞蹈。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張恆輕輕撥動著琴弦,聽著耳中的曼妙歌聲,也不由得有些癡了,忍不住和聲道。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輕舞著身子,桑蓉娘漫步來到張恆身邊,長袖飛舞著拂過張恆的胸膛,身子軟軟的靠下來,靠在張恆身上,含情脈脈的看著張恆,輕啟嘴唇貝齒,聲音越發的小了。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張恆彈完最後一個音節,終是再也忍耐不住,將伸手摟過桑蓉娘纖細柔軟的腰肢,重重的品嚐起這小美人那張香甜甘美的嘴唇。
俗話說得好,人不風流枉少年。
或許,像現在這樣的事情,在後世只能發生在一夜*酒吧,或者影視劇之中。
但在如今,卻是時有發生。
當初卓文君夜奔相如,兩人才不過見了一面,聽了一首曲子罷了。
這時代的女子,除卻一些彪悍的不似人類的漢室公主之外,大多數都是單純可愛的。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張恆鬆開桑蓉娘的嬌軀,強忍住想要在此將之就地正法的衝動,伸手撥弄著桑蓉娘額頭上的髮鬢,滿懷柔情的道:「娘子請稍待些時日,在下擇日定請人上門提親」
張恆並不願意在還沒有定下名分之前,就要了這將全部柔情都傾注於自己身上的美人兒的身子。
再怎麼說,桑蓉娘也是名門之後,在沒有名分之前就要了對方的身子,總是有些不妥當的。
更何況通過方才雖然短暫的交流,張恆已知,桑蓉娘秀外慧中,心思單純,善良,實在是難得的良配。
「妾之此生盡托於君……」桑蓉娘靠在張恆胸膛上,尚還沉浸在方纔的溫存之中,輕輕的呢喃著說:「但願君心似妾心,永不相忘今日誓」
「蓉娘但請放心……」此時張恆也沒了顧忌,大大方方的稱呼著對方的閨名:「在下必不負蓉娘一片深情」
但在心中,張恆卻未嘗沒有糾結,想著嫂嫂、柔娘。日後總是得給一個名分給嫂嫂和柔娘的。
妾和滕,這是肯定不行的
「怎麼說也得是個平妻」張恆在心裡面想著。
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正常的很
只是要想娶平妻,張恆現在的身份卻還是遠遠不夠的。
「為嫂嫂和柔娘而奮鬥吧……」張恆在心中想著。
不知不覺,就感覺心裡面充滿了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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