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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節 壽宴(4)【求訂閱、月票支持】 文 / 要離刺荊軻

    第一百二十二節壽宴(4)【求訂閱、月票支持】

    靜靜的站在門外,聽著裡面傳出來的琴音與歌聲。

    桑弘羊抬手制止了下人要推門的舉動。

    「年輕真是好啊……」桑弘羊笑呵呵的說著,聽著裡面的琴聲,桑弘羊知道房子裡面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他樂觀其成。

    桑弘羊對那下人吩咐:「一會小娘出來後,你將張公子帶來書房」

    「諾」下人點點頭。

    桑弘羊就心情愉悅的踱著小步,走向書房。

    桑蓉娘跟張恆又溫存了一陣,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張郎,祖父大人,尚還在等著呢」桑蓉娘輕輕的伸手為張恆整理好衣冠,像個柔情的小妻子般。

    「恩」張恆點點頭,鬆開還緊握著的那雙小趣:「蓉娘說說看,一會我拜見桑翁之時,是喚桑公好?還是大人好?」

    桑蓉娘頓時紅了雙頰,低著頭不敢看張恆。

    張恆見了哈哈大笑,走到門口,推開房門,正襟道:「小娘子,請」

    出了這門,張恆就得暫時安分下來。

    畢竟還沒有定親,就不能太過親密,得保持一定的距離。

    「公子」張恆的身影剛剛出現在門口,就有一個下人在門口等著了:「我家主上請公子移步書房」

    「煩請帶路」張恆提了提腰帶,道。

    「公子請這邊」下人低著頭,領著張恆走向前方。

    「請」下人帶著張恆來到一間僻靜的雅室前,推開房門,同時跟裡面稟報著:「主上,張公子帶到」

    張恆亦是正襟在門口深深一揖:「晚輩張恆拜見桑翁,祝桑翁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張恆當然不可能一見面就要跟人家提親了。

    士人婚娶,相當嚴肅,有一套嚴格的程序。

    「蒙足下吉言,老朽多謝了」房中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還請尊客入內一會」

    「長者命,安敢不從」張恆拜道。

    然後就躬身在下人的引領下,走進這房子之中。微微抬頭,張恆就見到了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者,端坐於書房之中,手拿竹簡,滿臉容光煥發,知道這定然就是當今九卿重臣,搜粟都尉桑弘羊。

    便又拜道:「晚輩南陵張恆拜見桑翁」

    「不敢當」桑弘羊笑著說道,然後仔細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張恆,讚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偉岸風流」

    「桑翁誇讚,實令晚輩慚愧……」張恆謙虛著說。桑弘羊的聲音,溫和有力,令人聽了如沐春風,頓感倍加親切。

    若非已知眼前這個看似慈眉善目的長者,手上沾著不知道多少富商豪強的鮮血與苦淚,張恆定會以為此人乃是連殺生都不敢的敦厚長者。

    不過這卻也是事實,沒幾把刷子,不懂隱藏自己真實性格的,有幾個坐得穩九卿?

    「請坐」桑弘羊笑著吩咐下人給張恆設下座位。

    張恆也不客氣,就躬身坐下來。

    桑弘羊看著張恆,是越看越歡喜,在心裡面喜滋滋的想著:果然是上等佳婿

    原本,桑弘羊還頗為擔心,張恆是那種恃寵而驕,無法無天的主。

    畢竟,這種人不要太多了。

    在桑弘羊這一生中也見過的太多太多了。

    譬如說,當初不可一世的韓嫣,厲害哄哄的寧成,這些人都應了那句話,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不懂得收斂自己的,再怎麼得寵也不過只能風光一時,待恩寵用盡,甚至無需詔書,一個小小的令伊就能至其於死地。

    如今看來,張恆行事有度,能知進退,而且還懂禮貌,言談中也從未有看到任何倨傲之處。

    就好像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士子。(網絡網e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活的長久,才能真正的受寵

    「聞說這個算盤,是足下所制?」桑弘羊拿著算盤問道。

    正是這個算盤,堅定了桑弘羊要招張恆為孫婿的決心,桑弘羊當時就覺得,能做出算盤的人,想來也必是精於算數之道的人。

    這樣的人,才合他的胃口。

    在桑弘羊的觀念中不通算數之人,怎麼也算不得人傑

    「不敢欺瞞長輩,此晚輩閒暇之作」張恆輕聲回答著。

    「善」桑弘羊撫掌讚道:「足下閒暇之作,卻解了我等許多煩惱單為此物,就當浮一大白」

    桑弘羊說的倒是實情,以往少府、大農以及其他相關的部門,每年都有無數人捧著算籌,算的頭髮都掉了一大把,還是沒辦法及時的計算出當歲賦稅總額,更別說其他什麼安排預算,劃撥軍費一類更加瑣碎的事情了。

    而如今,隨著算盤漸漸在各個部門中普及使用,關於算盤的種種妙用之法不斷被人發現、推廣。

    現在,桑弘羊的工作強度,因這算盤,至少減少了一大半

    「能幫上桑翁之忙,晚輩已是心滿意足,安敢再有其他奢望」

    「未知足下可有定親?」桑弘羊笑了一聲,問著,雖然他早就派人調查清楚了,張恆根本就沒有婚約,但不這樣問的話,桑弘羊就有些擔心,張恆不知道他的心意。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

    「在下自幼雙親亡故,及長,家兄亦撒手人寰,因此尚未來得及為在下定下親事」張恆低著頭說。

    「如此真是遺憾啊……」桑弘羊道:「若吾能有幸得足下這等佳婿,足慰生平」

    「桑翁說笑了……」張恆連忙謙虛著說。

    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兩人都很明智的選擇了不再談論這個話題,畢竟,凡事都是要有個度,太過心急,反倒不美。只要雙方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就好。

    兩人就又天南地北的海聊了一些其他話題。

    桑弘羊跟張恆交談越久,就越發的對張恆有好感了。

    在桑弘羊看來,張恆現在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太子寵臣而已了,更重要的是,張恆言談有度,見識也廣,更重要的是,能時刻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對於那些不該談的事情,堅決不碰。

    「如此人才,將來必是宰輔之輩」桑弘羊在心中想著,對張恆的態度也從原來的不過是想借此做個橋樑,犧牲一個孫女,換取闔家平安,漸漸變成了有些想將張恆當成他事業的繼承者來培養的態度了。

    桑弘羊知道自己的兒子們是什麼德行,自出生起,他們就生活在蜜罐中,在自己的羽翼下長大,沒幾個成才的,倒是蹴鞠鬥雞個個在行,至於孫輩,就連最被他看重的桑宏隆,也不過中人之姿而已,若無絕好的機遇,這一輩子都可能頂多是混個令長之官,再進一步就缺乏能力了。即使勉強爬上去了,也做不久。

    桑弘羊年紀也大了,這身後之事,他一直在擔憂著。

    今日跟張恆見面,他心裡非常滿意。

    在他想來,自己百年之後,桑氏能有張恆照拂,想來也應該可以繼續輝煌下去。

    想到此處,桑弘羊的心就火熱一般的燃燒了起來,連跟張恆說話都變得更加的熱情。

    「足下一會可與老朽一同出去……」桑弘羊說:「老朽介紹一些老友與足下相識」

    這就是很明顯的要將張恆當成自己人看待、培養了。

    但是,張恆想了想,卻還拒絕了桑弘羊的好意,謝道:「桑翁高看,實令晚輩感激不盡,只是……晚輩年少學淺,又為白身,若隨桑翁出去,恐傷桑翁名聲」

    桑弘羊當然知道張恆是什麼意思了。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缺妒忌之人。

    如今張恆白身之階,又跟桑弘羊沒有任何關係,卻堂而皇之的隨其出現在壽宴上。

    那麼那些貴族公子,大農令、搜粟都尉的屬官會怎麼想?

    屁股決定腦袋,那些傢伙可不會為張恆跟桑弘羊考慮,他們只會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到時候,就只有老天才知道,那些傢伙能玩出什麼花樣了。

    「呵呵,老朽孟浪了」想想這樣確實不妥,桑弘羊笑了笑,吩咐下人道:「將張公子帶去別室,好好款待,再叫宏隆來作陪」

    「年輕人,該多多交流」桑弘羊笑呵呵的說。

    「理當如此」現在既然張恆已經決定娶桑蓉娘了,那麼桑宏隆的身份也就順理成章的從同窗變成了小舅子。

    這小舅子,當然要好好的相處了。

    張恆給桑弘羊作了一揖,躬身在下人的帶領下,出了書房。

    張恆知道,桑弘羊能抽出這麼多時間接見他,已經殊為不易了。

    需得知道,桑弘羊今天要接見的客人,可不是一個兩個,世交、故交、朝臣同僚、下屬,每一個親自來拜訪的人,他都要一一接見,並且客套的問好。

    中國人的生日,歷來就並不是單純的喜事,而是一個人的社交關係圈子的大盛典。

    所謂壽宴,就是為了加強這些關係、人情的一個道具罷了。

    張恆在下人的引領下,來到另外一個院子中的一間房子裡。

    「請公子稍等片刻,我家公子一會就來陪伴」下人將張恆安排坐下,又端來些茶點水果,他當然清楚,張恆可能是今天主上最重要的貴賓之一了,因此連說話都小心翼翼。

    張恆點點頭,坐下來吃著東西。

    沒多久,桑宏隆就到了,手裡拿著一副精美的戰國殺卡牌,走到張恆身邊親切的說:「張兄,來與我玩玩這戰國殺兩人對戰局」

    張恆在心中笑了一聲。

    竟然連1v1都被人發明了出來了,真是想不到啊

    桑宏隆卻不知張恆就是這戰國殺的始作俑者,十分熱情的跟張恆介紹起了這個時下長安城貴族中最為流行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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