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節 婚事終定 文 / 要離刺荊軻
第一百五十一節婚事終定
張恆跟劉據兩人在馬車上說著,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少主,長安城到了」直到外面的車伕提醒,張恆跟劉據這才幡然醒悟過來。
「張先生,今日既然先生還有事在身,那麼改日,再請先生來鄙人府上做客好了」劉據掀開車簾道。
「一定,一定」張恆也連忙起身相送。
出了馬車中,張恆才發現,外面的雨有種越下越大的感覺。
劉據的扈從,大都騎在馬上,一動不動,就像個雕像一般,只有三人下馬,撐著傘,護著劉據下車。
遠處的城門口,一輛灰色的馬車緩緩駛過來。
劉據在扈從們的保護下,登上那輛馬車。
「再會」劉據在馬車上拱拱手,對張恆道。
「再會」張恆揮了揮手,重新披上蓑衣。
劉據的馬車在城門口轉了個彎,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
張恆揮手抖去蓑衣上的雨水,揚起馬鞭,抽了一鞭子,道:「走咯……」
這一次,張恆再沒有在城門口碰到鄭肅,想來,鄭肅現在應該已經在去往輪台城赴任的路途之上。
「祝君武運昌盛」張恆腦海中想起那位雖然跟自己只有區區幾面之緣,但為人卻頗為豪爽的軍侯。張恆知道,鄭肅是個純粹的軍人,像這樣純粹的軍人,現在已經越來越少了,希望他能有好運,能在殘酷的戰爭中活下來,回到長安,見到他的妻兒老小。
不過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在殘酷的戰爭中,誰也沒辦法能說自己就一定能夠活下來。
像當初李廣,一世英名啊,可還是有被匈奴人俘虜的記錄。
因為張恆有左庶長的身份和孝廉的功名,所以,將那兩個身份憑證的印信給守門的士兵看了之後,張恆照樣是暢通無阻的進了長安城。
大約半個多時辰之後,張恆再次來到了尚冠裡。
不過這一次,可跟前幾次不同了,整個尚冠裡戒備森嚴,寬敞的大道上,一隊隊宮廷宿衛衛兵來回巡邏,衛兵們用著警惕的眼神,觀察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張恆才在尚冠裡走了不到一里地,就接受了不下三次的盤問。
而且帶隊問話的,全部都是身披重甲,言語冷冰冰,彷彿稍有不對就要殺人的軍官。
張恆知道,這是因為五王進京,王邸基本上都是在尚冠裡的原因。
在這個特殊時刻,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萬一,發生了諸侯王暗中與公卿大臣交通的事情,一旦被查出來,那基本上所有負責巡查的軍官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孝廉?」在霍光府邸前,張恆遇到了第n次盤問:「還是左庶長?」
「來尚冠裡做什麼?」
「會友」張恆無奈的重複道。
「誰」對方的一雙眼睛盯著張恆。
「奉車都尉霍光霍子孟」張恆無奈的聳聳肩。
「嗯?」年輕的軍官露出詫異的神色:「您可是張恆張小叔父?」
「嗯?」張恆被嚇了一大跳,這個年輕軍官看年紀還比張恆大上一些,怎麼自己就無緣無故成了人家的叔父了?
「侄兒霍節,見過叔父大人」對方卻是微微彎腰道:「請恕侄兒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張恆尷尬的摸摸頭,道:「客氣了」
心知肚明,對方可能就是霍光的兒子。
「家父現在去了未央宮,叔父大人請先進屋裡歇息一會吧,家父可能晚上才會回來」
「多謝」張恆笑了笑,拍了拍小侄子的肩膀。叫霍節的年輕軍官,張恆仔細倒還真是有幾分霍光的模樣在眉宇之間。
只是,身為霍光之子,他不是應該跟其他公侯子弟一般,在家裡舒舒服服的享受嗎?
下這麼大雨,又這麼冷,他還要出來巡查,單就這一點就讓張恆對其頗有好感,這年頭,能吃苦耐勞的貴族子弟,都是寶貝啊
進了霍府,張恆問了霍青君後才知道,原來霍節是霍光跟一個婢女所生的兒子,是個庶子,雖然霍光蠻欣賞他,但到底是沒有繼承權力的。
雖然朝廷有頒布推恩令,准許庶子也繼承爵位,但是,那只是指列侯以上的貴族,而且就算是諸侯王的兒子,沒有天子的恩詔,也是不能跟世子一樣獲得一個王位,只能當個列侯,至於列侯的庶子,能有個關內侯就很不錯了。
所以,霍節從小就表現的很獨立,年滿十八歲就去了羽林衛當郎官,如今已經混到了隊率的位子。
羽林衛大概相當於這個時代的軍官團,霍節要是現在外放,就可以當個軍侯什麼的了。
到底,這時節,武人權柄最重,靠著對匈奴戰爭,不知有多少人鯉魚跳龍門,一躍而成為列侯、九卿甚至三公。
霍節就是想著將來能在戰爭中立下功勞,給自己和自己的母親,掙一個光鮮的身份。
對於兒子的這種想法,霍光是聽之任之,隨他去了。
只是這些年,邊關相對平穩,所以,霍節才沒有外放出征的機會。
「難怪劉據招這麼多人恨……」聽完霍青君的講述,張恆才算明白了過來,為何在民間名聲一直不錯的劉據,在朝廷裡卻總有那麼多人想對他不利。
原因大概就出在這裡了。
劉據是主和派,一直以來都主張休養生息,停止戰爭。
所以,從戰爭中得到好處的武將們和利益集團,還有那些希望靠著戰爭幸進為新貴族的軍官們,不仇視劉據才怪
擋人財路,有若殺人父母,擋人加官進爵,卻是比殺了人祖宗十八代還可恨。
張恆在霍光府邸,一直等到晚上都快差不多到戍時,也就是差不多晚上九點的樣子,霍光才從未央宮裡面回來。
「賢弟,對不住了,今日陛下設宴,招待來朝的諸侯王,愚兄作陪,讓你久等了」一進門,霍光就忙不迭的道歉。
「兄長客氣了」張恆連忙說道:「還是正事要緊,小弟反正左右是無事,多等一會也是無妨的」
霍光將張恆帶到自己的書房中,命人端上茶水之後,問道:「賢弟這次來是?」
「呵呵」張恆正襟衣冠,拜道:「小弟不才,慕桑翁孫女之德容,欲娶其妻之,敢情兄長為小弟做主」
霍光臨襟正坐,受了張恆這一拜,道:「賢弟德才兼備,愚兄理當為賢弟說之」
張恆忙再拜道:「兄長大恩,小弟沒齒難忘」
「這時節,大雁難尋,倒是難辦」霍光想了想,道:「只能用羊羔代之,雖稍有失禮,然聖人言:事急從權,與桑翁言明,倒不算太過失禮」
「一切尊兄長之意」張恆再拜道。
「賢弟請起」霍光這才起身扶起張恆,經過方纔的事情,霍光才算正式的張恆捆綁在了一起。
「賢弟欲何時娶新婦過門?」霍光問道,這當然是必須要問的,不然明天就沒辦法跟桑弘羊商議了,納采之後就是問名,然後是納吉,納徵,最後才到正式的迎娶請期、親迎。
這中間的程序都需要一一敲定。
「年底之前」張恆道:「歲末之前,定須擇一良辰吉日,完婚」
「呵呵……看不出來,賢弟還是個癡情種子」這些天,霍光已經派人打聽過了,知道桑弘羊的孫女,過了今年就十六了。
「呵呵……」張恆自然樂得承認。這年頭,風流才子,可是一塊金子招牌
第二天,霍光一大早就起來,身穿玄服,這是周禮中納采之禮,男方使者必須穿的衣服,頭戴光祿大夫的冠帽,坐上馬車,前往桑弘羊府邸。
張恆一直送霍光馬車送到街口,這才回去等待。
坐在霍光家中,不知道為什麼,張恆老覺得緊張,儘管心裡很清楚,這事情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但他還是有些莫名的緊張情緒,完全不知道,為何而緊張,只是感覺心裡像繃了一根弦,稍稍有點動靜就一驚一乍的。
大約在等待了兩個時辰之後,霍光回來了。
一進門,霍光就哈哈大笑道:「賢弟啊賢弟,愚兄沒想到,賢弟著急,桑翁更著急,硬是拉著為兄,今日就把納采和問名之事給一次完成了」
「兄長辛苦了」張恆連忙上前拜謝。
張恆知道納采與問名有多繁瑣,光是其中的禮節,就有不下數十種,也真是難為了霍光,一天兩禮。
不過,問名這一禮,因為,張恆跟桑蓉娘在事前都是認識的,所以,是可以簡化一些的,不必死守禮節。
「賢弟回去,去宗廟請吉,然後再將結果來告與愚兄吧……」霍光笑著道:「桑翁可是等不及要嫁孫女了……桑翁私底下與愚兄說是,最好能在月內完成納徵,下月便行請期,親迎之禮」
張恆摸了摸頭,也不得不笑了一聲。
這桑弘羊,不現在該改口稱呼大人了。可還真急啊……兩個月,就完成一切程序……張恆摸了摸頭,知道自己的麻煩事情來了。
「大人有命,敢不相從?」張恆朝著桑府的方向拱拱手道。
不過這樣也好,只有成家立業了,才算是個真正的大丈夫。
一下火坑啊,書裡的火坑,只能算是原始的那種,當然沒辦法跟現代已經相當成熟的東北火坑相比了。
主角畢竟不是神,什麼事情都知道,所以,這個東西只能靠勞動人民慢慢去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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