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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節 劉徹的野望(2) 文 / 要離刺荊軻

    張恆緩步走到河邊。

    這個時候,沂水河兩岸聚集了不下一萬多百姓,稱得上人山人海,無數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拖家帶口,趕來觀看在河心的荷huā。

    潺潺的河水,嘩嘩的流動著,無數嘈雜的議論聲響著。

    一些民眾見到張恆過來紛紛主動讓開一條道路。

    張恆順著他們讓開的路」走到正在河邊蹲點的南陵縣縣令楊可鈞身邊。

    「縣尊,恭喜了!」,張恆拱拱手笑著道。

    楊可鈞謙虛著回了張恆一禮,一副雲淡風輕的摸樣,道:「此皆陛下之德」我等不過是沾光而已!」,雖然楊可鈞現在是恨不得馬上作書立傳」將自己過務幾年在南陵縣幹的事情,哪怕只是前些天舊歷新年的時候」照例慰問孤寡,送上錢米的事情也記下來,以此佐證自己的德行。

    但是,他沒那個膽子!

    在此時做官,有兩本書必須本是《春秋》,另外一本是《洪範》。

    春秋講微言大義,洪範說君臣之道。

    《洪範》第六疇,三德i中就開明宗義的講清楚了:惟闢作福」惟闢作威,惟辟玉食。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於而家,凶於而國。人用側頗僻,民用僭忒。

    意思就是,能作威作福的」只有皇帝一個人,一切功勞恩德,都出於天子」臣子只能是陪襯的綠葉。

    雷霆雨露,皆自上出。

    在涉及到,祥瑞,這種事情時,沒有那個笨蛋,敢宣揚祥瑞的軍功章上自己的一半。

    所以,滿心歡喜的楊可鈞這個時候必須要壓抑自己心中的真正情緒。

    所以,始作俑者的張恆必須將那個秘密永遠深藏心底。

    張恆笑了笑,看了河中的荷huā,又看了看圍觀的群眾。

    這個時候」張,恆忽然之間就想出了怎麼化解巫盅案的辦法。

    這對於他來說」太簡單了!

    巫盅案,不過就是一些人想栽贓嫁禍弄出來的冤假錯案嘛……

    更何況,一些木偶玩具,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破壞力。

    江充以及其他人,假如想要玩一場巫盅競賽,張恆一點也不介意跟他們比一下,到底是他們找到的巫盅比較多」還是他張某人弄出來的祥瑞比較多。

    恩」這次是冬天荷花開。

    下次乾脆就玩出大雪蝴蝶飛。

    張恆覺得」自己要是花些心思去找些蝴蝶卵,放到空間裡培育,到時候放出來,絕對能讓劉徹信心爆棚。

    相比起這些來,什麼巫盅木頭人的戰鬥力,簡直太弱了!

    「陸下頒詔了!」這個時候,遠處一個騎著馬的衙役狂奔過來,嘴裡呼喊著:「縣尊,陛下已頒詔,賜南陵,灞陵民爵一級」免除明年租稅」大赦天下!」

    「宣詔天使馬上就到,還請縣尊做好準備!」,「陛下洪恩哪!」,格克鈞表情誇張的跪拜在地,面朝長安方向」叩拜起來:「我等南陵士民真真是感激淋涕!」

    張恆嘴角微微抽*動一下。

    賜爵一級」好嘛,他現在是左庶長」但這詔書一下,就是右庶長了,雖然右庶長跟左庶長相比並無太大差別」無非就是所能佔有的土地面積更多,能擁有更大的宅院,可以使用、騎乘更大規格的馬車。

    在漢代的軍功勳爵制度中」有爵無爵是一個層次,從第一級公士到第六級官大夫又是一個級別,從第六級官大夫到第十級左庶長又是一個級別」左庶長往上到關內侯是另外一個級別。

    相對來說,十級以下的爵位現在是明碼標價」可以用錢買到的。

    而關內侯,列侯這兩級,又需要功勞才可以封。

    白馬盟誓」非有功不得侯。

    當然,凡事都有特殊情況,天子劉徹在當初任命公孫弘為相時,為了符合漢室歷代丞相皆為列侯的慣例,於是封公孫弘為侯,從此開啟了官至丞相,必為列侯的時代。

    但是,卻也僅只有這麼當丞相這麼一條不需要功,也能坐上列侯的通道。

    否則」劉徹當年就不弈要執意讓李廣利為帥去攻打大宛,從而讓其混點軍功好封其為侯。

    「這也算是意外收穫吧!」,張恆心裡尋思著,當然,像這種遇詔升爵的事情,以前在漢室歷柬上也時有發生,高祖劉邦、太宗、孝景還有當今天子都不止下過類似升爵詔書。

    劉邦跟太鼻甚至還有過給全國民眾加爵的詔令。

    張恆真正在意的是,最後那一條句話,大赦天下,。

    這也是張恆弄出這麼一個祥瑞的主要目的之一。

    這是張恆思來想去,高老七的事情,最佳的解決方案。

    「這下子,公孫賀也沒必要來張家裡跟我過不去了吧」張恆想著。

    這是自然,大赦天下,自然是連剛被關進大獄的公孫敬聲一併赦免了的。

    在事實上來說」公孫敬聲的事情,其實也沒多大,左右不過是讓漢室朝廷自己丟了臉面,那通姦之事,真要繼續追究,老劉家的臉面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次還不就驢下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話,漢朝的官僚的戰鬥力就真的值得商榷了。

    再者說,高老七雖然犯的是死罪。

    但是,按照慣例,只要不是謀反、忤逆不孝、大不敬一類的遇赦不赦的罪行,照例就是死罪也要減一等的。

    也就是說」就算公孫賀腦袋壞掉了,真的要跟張恆過不去,那麼張恆也頂多讓高老七先去廷尉府旅遊一下。

    然後,張恆完全可以拿些錢替高老七贖罪。

    「兒啊!」

    廷尉府大牢之前,一臉憔悴」衣冠不整的前太僕公孫敬聲,踉蹌著走出來。

    早在門口等候許久的母親衛君孺一下子就衝上去,抱住愛子的身子,哭了起來。「兒啊,你瘦了!」

    「母親大人,兒子不孝,讓您擔憂了!」公孫敬聲一看自己的母親,連忙跪下來道。

    剛從大牢裡出來,公孫敬聲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在廷尉大獄中的這些日子」他是天天擔驚受怕,牢獄裡的每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敏感不已,生怕忽然上面來一今天使,用一杯毒酒或是一條白綾送他上路。

    對於自己的性命,公孫敬聲無比珍惜。

    好在……

    看著頭頂藍天」公孫敬聲長出一口氣。

    「公孫公子!」,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黃門模樣的宦官,走上前來道:「陛下,命奴婢轉告公子一聲:汝且好自為之!」,「諾!」公孫敬聲連忙口p拜道:「臣遵旨!」,事到如今,公孫敬聲也明白,自己雖然死罪得脫,但活罪卻跑不了了。

    這輩子的政治生涯也算是走到頭了。太僕當然是當不成的了!

    鬧出那麼大的醜聞」還能不被自殺,公孫敬聲感覺」自己已經非常幸運了,也不再苛求什麼了。

    「幸虧那件事情,陛下還不知道…………」公孫敬聲非常慶幸的想道,同時決定過些時候,等風聲一過,就去把那些危險的巫盅全部毀掉。

    在牢裡這些時間,公孫敬聲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害怕著,生怕那些東西被人忽然發現,那樣的話,他千刀萬剮是一定的,就是自己的家族,也別想跑掉!

    「這個祥瑞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公孫敬聲看著頭頂的藍天白雲,忽然想起了去年他去雍縣祭拜后土神的時候的事情:「明歲春祭,吾必奉三牲酬謝神恩!」,

    公孫敬聲威恩的時候,卻正是江充失望無比之時。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花瓶被江充砸碎。

    就在昨天,他還是全盤在握,眼看就能扳倒丞相,順便讓那個叫張恆的年輕人去死。

    在他的計劃,中,借丞相之手,除掉張恆,然後,再讓那個欽犯朱安世把丞相父子給拖下水,徹底玩死。

    而他,則甚至不需要動刀子,就能完美的解決一切擋路的障礙」就可以集中精力對付太子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

    什麼叫夜長夢多,江充現在是領略到了!

    「真是可恨啊!」,想著原本完美無瑕的計劃,卻被一個忽然出現的祥瑞給徹底打亂,江充就恨不得將那些忽然出現的荷huā,全部撕成碎片。

    「難道,真要我出手?」,江充想著,總是不那麼甘心。

    他根本不願意現在就出手。

    因為他知道,他一旦這次出手了,那麼下次再挑起對太子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惹來天子的懷疑。

    天子的性格素來多疑。

    他完全沒力法保證,自己能完美的欺瞞過去。

    「說公!」江充發完火,也冷靜了下來子,他看向韓說,問道:「君不是跟劉明府關係不錯嘛?劉明府的宰相夢不是也一直在做嗎?這個事情,說公能不能想辦法,讓劉明府知道?」

    「我試試!」,韓說點點頭,憑良心說,那位劉明府韓說真的懷疑,對方的膽子根本就沒這麼大,更沒這個魄力來吹響扳倒一個丞相的號角。

    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的官僚,怎麼可能有那個膽子和魄力來玩這麼驚險刺激的遊戲?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祈禱那位這些年膽子變大了一些了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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