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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五節 親迎(2) 文 / 要離刺荊軻

    太陽漸漸西垂,時間已經快申時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張恆便起身,拍拍手掌。

    高老七從陽陵請來的幾個樂師,便奏起悠揚的樂聲。

    樂聲之中,高老七端著一個水盤走上來。

    張恆將手伸進水盤中,象徵性的洗了一下手,然後,接過張核桃遞來的一條乾淨毛巾,擦乾手上的水。

    張恆洗手之時,所有的賓客,全部站了起來,看著張恆。

    等他洗完手,整個院子裡,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張恆面帶微笑,朝所有賓客,揖首致謝。

    此時,張恆有種後世武俠小「說中,成名大俠金盤洗手,退出江湖的感覺。

    但事實上,這不是金盤洗手,而是周禮親迎禮,男方在出家門親迎之前必做的一個程序,是一獻之禮的一部分。

    一獻之禮,又名三爵之禮。

    《詩經。小雅》曰:三爵不識,矧敢多又。

    這個時候,高老七端來一杯清酒,張恆接過來,朝所有賓客敬道:「為諸君舉觴!」

    「為二郎觴!」眾人連忙端起酒杯。

    一飲而盡之後,張恆拿著兩個爵,這是一種非常正式的酒杯,造型典雅。

    走到霍光席前,將兩個爵倒滿酒水,敬道:「請兄長滿飲此爵!」

    霍光呵呵一笑,拿著酒爵,跟張恆一碰,道:「正當如此!」

    然後,霍光拿著爵,敬了張恆一杯。

    張恆再回敬一杯,這一次,霍光象徵性的婉拒一下,跟隨張恆而飲。

    如此,三爵禮成。

    在坐賓客,除了少數人外並不知道霍光的身份,但看霍光坐在上席,也都知道,這個男子,跟張恆的關係並不簡單。

    只是霍光低調內斂慣了,坐在那裡,若不注意,通常會被人忽略。

    因此,直到此時,從南陵縣各地趕來賀禮的人才發覺了他的存在。

    在內院中,姓任的美麗貴婦,一雙鳳目,緊緊的盯著霍光,飽滿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

    「奉車都尉霍子孟!」任姓貴婦輕輕呢喃一句:「想不到,這個張子遲竟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隱藏的真深呢!」

    任氏,雖然富甲天下,但是商人,終究是商人。

    長安城中真正的權勢人家,根本不會跟一個商人家族打交道。

    他們任氏,雖然歷史悠久,底蘊深厚。

    但,曾經結交的最高品級的官員,也就是卜式顏異那一個級別的。

    當初卜式雖然曾貴為御史大夫,但是,實際權力並不大。

    至於顏異……

    權柄雖重,但死的太快。

    如今,她已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或者說一時的,色心,,給家族爭取到了一個真正的跟朝廷權勢集團搭上關係的橋粱。

    只是,她回頭看了看,今日一身盛裝,高興不已的趙弱水心裡面的,色膽這瞬間,立即擊敗了理智。

    「姐姐!」任姓貴婦嬌聲拉著趙弱水的雙手似個孩子般撤嬌道:「張公子今天,可真是俊俏呢!」

    趙弱水遠遠的看著張恆自信、堅毅的臉龐。

    心裡面在高興之中夾雜著些莫名的酸楚。

    聽了這好姐妹的撤嬌,她壓住心中的酸楚,淡淡的道:「這是當然……我家叔叔可是天子都看重的!」

    起張恆,趙弱水一張俏臉,頓時神采飛揚,明媚如春天,艷若桃花

    讓任姓貴婦一時間只覺得心神都有要迷失的感覺。

    「瑩瑩!」趙弱水拉著任姓貴婦問道:「你不相信?」

    這麼多天的相處,趙弱水自是知道了這個跟她年紀相差不大的富商家主的閨名。

    這個貴婦人,人若其名,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瑩瑩。

    「怎麼會?」任瑩瑩咯咯一笑,雙手緊緊的握著趙弱水那雙柔軟溫暖的怎麼也不願意放開。

    這個時候,任瑩瑩想起了傳言之中,南陵張恆跟太子據之間的交情。

    心裡面,自是有若驚濤駭浪。

    這些年來,天下的商人豪強,都把希望傾注在了太子身上。

    無數人想方設法的想要接近太子,譬如她的家族,宣曲任氏,在她父親在世的時候,家族每年都會拿出一大筆錢,給族裡的子弟買一個侍中或者期門郎的身份。

    起來也是好笑。

    漢室一責面對商人豪強警惕萬分,動輒打殺。

    但在另外一個方面,卻又對商人們高抬貴手,甚至給商人子弟開出了一條做官的捷徑拿錢買侍中、期門郎的身份。

    就像商人可以通過輸粟到邊郡,或者直接出錢買爵位一樣。

    侍奉天子的侍中和期門郎的身份,也是可以出錢買的。

    且在過去的歷史上,甚至有商人做過三公九卿,譬如卜式,曾是御史大夫,又如孔僅,曾做過大農令,現在的鹽鐵官營政策的起源,就是孔僅在大農令任上的改草所致。

    就是現在,朝堂之上的掌握天下鹽鐵大權,手握經濟命脈的九卿重臣桑弘羊,在骨子裡來說,其實也是商人。

    但是,無論是桑弘羊,又或孔僅。

    都是在背叛了商人本身的階級利益之君。才有了那樣的成就。

    而任氏這麼多年辛辛苦苦送來長安的子弟,卻沒辦法背叛自己本身的階級。

    所以,也就沒有一個混出頭,更沒有一個能接近天子或者太子。

    正因為如此,才有了任瑩瑩親自來長安的舉動。

    現在,任瑩瑩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一個快速接近太子,為任氏謀取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的人。

    那個人,就是之前,她並不怎麼重視的張恆。

    只是看著趙弱水明艷動人的臉龐。

    任瑩瑩遲疑了。

    她很清楚,張恆對她的敵意來自那裡。

    正如同,她對張恆的敵意來自何處。

    都是現在在身邊,跟她挽著手親切交談的美麗善良的女子。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這個道理任瑩瑩懂。

    但是,她卻…………兩者都不願意放棄了。

    正想著心裡的事情的時候,張恆那邊的三爵禮結束了。

    張恆正在朝宗祠走去,他要去那裡祭拜父母,告知親迎之事。

    「唉…………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最後能兩全其美!」任瑩瑩心中歎了一口氣想著。

    現在,她已經徹底的沒有了想跟張恆掰腕子的想法。

    開什麼玩笑?

    人家都跟霍光這種重臣明顯的有非同一般的交情了。

    任氏的財富雖然多,但是,在權勢面前卻比平民好不了多少。

    人家隨便一個指頭捏下來,就足夠表面風光的任氏欲仙欲死了!

    在天下大一統,一切權柄盡歸中樞的今天,任瑩瑩很清楚,商人們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魚……

    「總之,巴結好那個小子就走了…………」……aa

    祭拜完父母、兄長靈位,告知了今日親迎之事後。

    張恆就在眾人的簇擁之下。

    走出家門早就準備好的六輛馬車一字並排,停在門口。

    這些馬車,都是那個叫任瑩瑩的貴婦人借來的。

    每一輛都裝飾豪華,看上去非常溧亮,很適合做婚車。

    張恆本著,商人的東西,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的原則,也不跟她客氣。

    「老七,你去第二輛車!」張恆吩咐道。

    高老七點點頭帶上兩個青壯就去了後面。

    然後,張恆又讓田二帶人去第三車。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親迎禮之中,雖然,新郎是要為新婦趕車但,那只是象徵性的趕一小段一若新郎真的驅車一路將新娘帶回家。

    那友,昏禮之後的**怎麼辦?

    要知道,親迎禮和之後的昏禮,是非常繁瑣,且消耗精力的事情。

    所以帶上高老七跟田二,就是為了在一會能當替補車伕。

    雖然,任瑩瑩的馬車都是配備了車伕,但為保險起見張恆還是得帶上替補,以防萬一。

    親迎之禮,不容有失!

    「諸君留乒!」張恆回頭,對欲要送行的眾人揖首道:「且靜候佳音便是!」

    著,就上了馬車,然後,車伕緩緩的驅趕著馬車,掉頭朝長安城去……aa

    張恆啟程之時。

    長安城中的桑弘羊府邸,送嫁的氣氛,也達到了高c了。

    一箱又一箱滿滿的嫁妝,被下人們抬到院子裡。

    桑弘羊嫁孫女,豈能簡單?

    此時的風俗,就是女人出嫁的嫁妝越豐盛,話語權就越大。

    不過,看著現在已經堆滿了大半個院子,還在不斷運來的各種嫁妝,金銀首飾,不管是桑府下人,還是偏房的子嗣,都已經有些目瞪。呆了。

    即便是一般的公主下嫁,天子給其置辦的嫁妝,亦不過如此罷?

    想著這些,一些人就難免吃味。

    「憑什麼????」李氏看著這滿院子的嫁妝,心裡面更憤恨不已,對著他的丈夫質問道:「父親大人何以準備這麼多嫁妝……那個女人怎麼可能得到這麼多嫁妝?」

    「吾樂意!」丈夫還沒有回答,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威嚴的輕語。

    李氏回過頭頓時魂飛魄散。

    只見桑家的主心個,桑弘羊滿臉微笑的牽著孫女桑蓉娘的手,緩步走到院子裡。

    「蓉娘,你看,這些都是耶耶給蓉娘的!」桑弘羊高興的道:「蓉娘喜歡嗎?」根本無視周圍孫子孫女以及偏房媳婦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桑蓉娘儘管對於這些並不是很在意。

    她也知道,這些東西,只是祖父用來籠絡張郎的。

    但,此時,桑蓉娘已經將自己當成張家人看待了,即是張家婦,當然要為張家考慮了。

    因此,她盈盈一拜,道:「耶耶大恩,蓉娘沒齒難忘!」……4

    順便說一下吧,同志們,群一滿了,請加二群,嗯,一群已經經過兩次大肅反和大清洗了……

    另外,無論進那個群,男同胞請文明一點,不要發黃圖。

    要知道,俺可是好不容易才挽留下幾個--。

    別再嚇跑了…!~!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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