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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香江風雲 第七十章,生死時刻(一)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七十章,生死時刻(一)

    瓢潑的大雨像從天上傾盆而下的飛瀑一樣,兇猛而來的直落地面,整個天地之間被水霧所充盈瀰漫,肉眼望去,周圍的景物能看到的不過兩三米的距離。

    在蜿蜒盤旋的山道上,一溜排混雜著客車、轎車、貨車,甚至是工程車的車隊,正蝸牛一般的前行著。

    本以為三天的時間足以讓所有人撤離,但誰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竟然來勢如此的迅猛,幾個小時的時間,竟然已經從南省轉移到了河西。雖然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中,乘車前行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林笑天卻不敢貿然讓車隊停止下來,看著旁邊峻峭的陡坡,林笑天的心裡一直隱藏著巨大的隱憂,這麼大的暴雨面前,山體滑坡才是對於車隊安全最為致命的隱患。

    「告訴前面領路的同志,在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的加快速度,趁著現在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多趕點路程,否則一旦到了晚上,我們的速度將更加的艱難。」看著車窗外一片白色的迷霧,林笑天緊皺著眉頭對旁邊的劉富貴說道。

    應了一聲之後,劉富貴立即拿起對講機,開始給前面負責開路的警車下達了命令,雖然都知道這麼做將要冒著巨大的危險,但這個時候誰都顧不上這麼多,如果不是在探花裡耽擱了太長的時間,現在山路起碼都趕了過半了。

    放下對講機之後,劉富貴的心裡對於馮靖安祖孫就更加的痛恨,要不是這兩個自私自利的傢伙,也不至於讓這麼多人跟著冒險。

    這麼大的雨勢,在河西已經有多年沒有遇到過,現在看來,這次縣委縣政府的搬遷工作,還是非常的具有先見之明,別說三天了,即使是一天多的時間,估計那些盤踞於半山腰的村莊,能否保證安全都是一個未知的結果。

    其實現在馮靖安的心裡已經充滿了懊惱和悔恨,本以為這不過是政府為了窺視自己家族煤礦的手段,但現在看著車窗玻璃上山泉般的雨水留下,以及車隊那比平常步行都快不了多少的前進速度,馮靖安就為自己之前的頑固而後怕起來,如果不是最後林笑天的堅持,估計探花裡的老百姓連上路下山的勇氣無法提起,在能見度這麼底的雨霧中穿越山路,簡直和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沒有什麼區別。對於山路的危險,沒有人更比這些生活在大山之中多年的山民們更加瞭解和清楚。

    壓抑的感覺瀰漫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死寂的車廂內,偶爾傳來幾聲小孩子的啼哭和吵鬧聲,但隨即就被大人給立即呵斥或哄騙的平息下去,看著前面全神貫注的司機,對於這個雙手掌握著幾時號人命的重要人物,任何讓他分神的事情,村民都不希望發生,安全的駕駛環境在這一刻成為了最為重要的前提。

    看著幾乎一停一頓的行駛速度,林笑天現在唯一感到慶幸的是,為了自家煤礦的銷售,探花裡對於這條山路的維護還算盡心,否則換成一條更加泥濘的道路,光看著旁邊那看不到底的深溝,林笑天就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本以為這已經是夠艱難的情況了,但誰知道等到天色將黑的時候,隨著氣溫的驟然降低,天上竟然開始打落玉米粒般大小的冰雹,聽著車窗外辟里啪啦的響聲,大家本來就沉甸甸的心情,這個時候簡直都快欲哭無淚了。

    等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在一輛客車差點出現撞向山壁的情況出現後,車隊終於被迫停止下來。因為近兩個小時的雨水加冰雹,以及夜晚迅速低落的溫度,路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層細細的冰層,本來就無法看見前路的車隊,終於又遇到了一個更加危險的情況——路面打滑。

    「命令車隊暫停前進!」看著前面搖擺不定的客車,林笑天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煎熬,對著旁邊臉色同樣沉重的劉富貴下起了明亮,他們乘坐的是麵包車,現在還好控制,但前面的客車明顯已經出現了失控的跡象,如果再這樣下去,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更大的亂子呢。

    「有防滑鏈的立即加上防滑鏈,沒有的就找繩子先綁起來,快!動作都快點,拖下去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動作都快點!」冒著頭頂上冰雹疼痛不堪的打擊,林笑天和劉富貴都跑下車來,前後不停的招呼著,而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人去做工作,凡是方便下車的青壯們,都跳下車來,主動去幫助司機們完成這項艱難的工作,現在大家都是同舟共濟的受難者。

    一身乾淨整潔的服飾,現在已經濕漉漉地彷彿是一個落湯雞一般,而堅硬挺翹的短髮,在雨水的浸濕下,已經成為了一縷一縷,彷彿是一根根朝天而立的毛尖茶葉。但在大雨瓢潑之中,林笑天那一臉堅毅表情的一聲聲高呼喊叫,讓他雖然少了三分儒雅,卻憑空增添了幾分讓人心顫的彪悍。

    與之完全相反的是,在一輛本田越野中,衣冠楚楚正靜靜呆坐於馮靖安身旁的馮耀奎,卻眼睜睜看著雨水之中的危機情況而無動於衷,甚至在他那不屑一顧的輕蔑表情中,眼前的危機甚至不如他那梳理地一絲不苟的髮型還來得重要。

    看著到現在心裡依然只有妒忌和輕蔑的孫子,馮靖安平生第一次對於自己的眼光產生了懷疑,這個平日裡還算頗具能力,在族中評價不凡的孫子,此時此刻卻表現的如此不識大體,甚至完全沒有一絲男人所應該具備的擔當和魄力。

    危難時刻見人心啊!

    馮靖安痛苦的緊閉雙眼,沒想到祖輩幾代的努力就在自己的手裡忽然遭遇為難,毀於一旦的基業其實並不算什麼,關鍵是未來要挑起家族大梁的馮耀奎,卻根本沒有表現出所應該承擔的責任的能力和魄力,錢財乃身外之物,已經渡過了人生大半風雨的馮靖安,深深明瞭,和一夜成空的財富比起來,人才才是對於家族而言最為重要的關鍵。

    幸好,還有挽回的餘地。怎麼都想不到馮顯赫那麼一個平日裡自己眼中的窩囊廢,竟然能有那麼一個爭氣的兒子,聽說無意中竟然抱住了一個縣裡紅人的大腿。對了!想到這裡馮靖安緊閉的雙眼立即猛然睜開,扭頭向著外面的林笑天看了過去,那個人好像也姓林,和眼前這個林顧問……

    沒有注意到越野車裡馮靖安正一副奇貨可居的眼神看著自己,林笑天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依然腳底打滑地前後奔跑著,每一輛車他都親自檢查一遍,這種危機時刻,他只有自己把關才能放下那顆高懸的心,任何一個小錯都有導致不可挽回的大錯,現在他沒有犯任何錯誤的權力。

    等到再三確認之後,顧不上去管已經濕透的衣服,忍著冰冷刺骨的寒氣侵襲著身體,剛剛爬上麵包車,林笑天就抓起對講機對著前面的警車沉聲下達了再次起航的命令:「開始前進,主意保持速度,留神觀察旁邊的路況,隨時主意滑坡的危險發生!」

    等到車隊再次緩緩啟動之後,所有人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

    「林組長,先擦把臉,吃點東西休息一下!」遞給林笑天一條毛巾,劉富貴顧不上自己同樣已經濕透的衣服,手忙腳亂的從包裝袋裡往外掏著麵包、餅乾等乾糧,從早上到現在,他們除了水之外,還沒有填補過任何東西,這種危機情況之下,不管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已經有了透支的跡象。

    「劉局不要這麼客氣,叫我笑天就行!」對著劉富貴笑了笑,林笑天又對著身前身後的季斌、白侯鑫等人說道:「大家都自覺動手,可別指望我來招呼啊,百姓沒有安全到達之前,你們任何一個人可都不准給我提前鬆了鏈子吆。」

    雖然是命令式的發話,但林笑天言語之中那濃濃的關懷,依然讓眾人在這冰冷的天氣中,感到了一絲熱乎乎的窩心。

    聽到林笑天這麼親近的話,劉富貴疲憊之中也透露出一絲興奮,自從頂著壓力坐上公安局長這個位置以來,能力並不突出的他,只能緊跟著景三虎的腳步,基本上都快成了領導的應聲蟲,以至於落下了一個「點頭局長」的窩囊名頭。

    雖然這次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而且正承受著磨人的痛苦,但能和林笑天這個市縣兩級領導面前的紅人拉上關係,對於仕途生涯正步入艱難的劉富貴來說,絕對是一次天賜的良機,想想未來可能會出現的一絲曙光,身體和心理上的巨大疲憊,彷彿也瞬間遠離自己而去。

    對於劉富貴這兩天無微不至,甚至是不顧年齡的刻意逢迎,林笑天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雖然從別人的口中得知,身邊這個公安局長基本上上任之後沒有什麼作為,但通過這兩天的觀察來看,雖然劉富貴還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能力,但起碼在人格和品性上,卻還算是一個實幹者的範疇,甚至在刻意壓抑的隱藏之下,林笑天還感覺到劉富貴身上那一絲絲敢打敢沖的無謂精神。

    作為一個隨時準備和惡勢力作鬥爭,保障人民安慰的部門,公安機關不正是需要一個勇於鬥爭,紮實敢幹的領導人來掌握方向麼。哪怕為人木訥了點,但總比那些能耍嘴皮子,私下裡卻迎風就倒的老油子,更加讓人放心不是。

    這都是遠話不提,目前林笑天最為關心的還是保證這幾百號探花裡的老百姓,安全無恙地平安走出山溝,雖然到達老溝鎮之後,距離縣城還有一半的路程,但和眼前這處處危機的山路比起來,剩餘的路程基本上都能算是康莊大道了。

    除了山路的危機之外,現在虧繞林笑天的另外一個難題,那就是因為天氣的惡劣變化,致使唯一的通訊工具——手機,已經失去了聯繫的功能,在這種惡劣的自然環境之中,那本身就還沒有發展完善的通訊功能,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其本來就異常微弱的作用。

    不知道縣裡景三虎和王玉梅他們,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或者作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應急準備,但距離上一次出發時的聯繫,現在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的時間,但就是這六七個小時的時間,車隊才行走了不到四十多公里的路程,距離走出山溝,起碼還有一多半的路程,如果再算上天氣惡劣程度加深的話,樂觀估計,明天早上能到達老溝鎮,都是一個比較理想的預測。

    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預測著即將可能發生的苦難,以及如何解決困難的方法,就在這大腦不斷急轉的過程中,體力和腦力都到達一個臨界點的林笑天,在麵包車的搖搖晃晃之中,眼皮子感到越來越沉重,最後終於忍不住陷入了渾渾噩噩的沉睡。

    「轟隆……嘩啦啦……」

    就在林笑天的意識正在無限的黑暗中遊蕩的時候,忽然一聲巨大的響聲將他驚醒,剛剛睜開眼睛之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車外傳來一陣嘩啦啦的重物滾落聲音。

    滑坡?!

    腦海中剛剛閃過一個念頭,林笑天還沒來得及張口想旁邊同樣剛剛清醒的幾人發問,就感覺到一下猛烈的撞擊,「轟」的一聲響起,然後在一陣讓人七葷八素的暈眩中,麵包車就是一個急速的側滑。

    前面司機死死踩住剎車,拚命抱住方向盤的情況下,車輪子發出一連串「吱……吱……」的刺耳摩擦聲,然後林笑天等人就感到一陣晃悠悠的,彷彿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輕搖時候,麵包車才靜靜的停止了打轉。

    「林……林……組長,車……車……」前面正死死趴在方向盤上的司機,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牙齒已經咯咯打顫著,發出了結結巴巴的哭喪聲。

    「大家不要動!」幾乎是從緊要的牙齒縫隙裡擠出一個低沉的吼聲,雙手緊緊抓著前面靠背的林笑天,對著車裡所有人提醒地說道。

    「小王,不要緊張,慢慢說,不要著急,到底怎麼了?」感受著車內瞬間攀升到了頂點的緊張氣氛,林笑天感受著上下搖晃的忽悠感覺,雖然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仍然安慰著前面的司機,希望能得到一個讓自己心裡驚喜的答案。

    「林……林組長,車……車半懸在溝邊了,隨……隨時都……都能掉下去!」雖然心裡緊張萬分,但在林笑天沉靜的安撫之下,已經撅起屁股,半爬在方向盤上的小王,斷斷續續的把情況說了出來。

    「嘶……嘶……」隨著司機小王的話音剛落,麵包車裡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倒吸涼氣的嘶嘶聲,閉著眼睛眾人都能想像得出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旁邊那十多米的深溝,麵包車這麼掉下去之後,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用腳指頭想眾人也能想像得出來,一時之間,車廂內陷入到了一個充滿死氣的寂靜之中。

    「小王和老季,你們兩個千萬別動!」對著坐在司機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季斌趕緊叮囑一聲,林笑天都能感受到自己額頭那瞬間不斷下滑的汗水,但此刻他卻連擦一把的動作都不敢做,現在這麼晃悠悠的感覺,說明車子正幸運的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平衡點,如果車內任何一個人的一個不起眼的動作,都有可能導致打破眼前這個微妙平衡的險情。

    雖然再一次面臨這種生死徘徊的驚心時刻,但相比於上次那瞬間失去意識的結局相比,現在這種死寂般的寂靜,更加讓人心生折磨。而看到麵包車出現這種危險情況後,前面所有的車隊都已經停了下來,甚至透過車窗,林笑天都看到了幾個隱隱約約的人影,正向著這邊慢慢靠了過來。

    但感覺現在這種情況,林笑天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即使所有人都趕到跟前,估計有膽量動手搭救的也沒有一個,畢竟現在這種驚險的情況,有限的條件下,誰都沒有百分百把車安全拉上去的把握,而且在外面人想辦法的同時,車子也隨時都有向後滑落的可能。

    「老劉!」咬了咬牙,與其將命運交給老天,林笑天覺得好不如自己努力一把的好,既然給自己了這麼一次逆天的重生,林笑天不相信老天爺就會這麼輕易地再讓自己回去。

    感覺了一下車子搖晃的角度,林笑天對著劉富貴低聲喊了一句,然後微微顫動著嘴唇吩咐起來:「老劉,你慢慢地把手向右邊一動,一定要慢,不要著急。」

    眼睛死死地盯著劉富貴的右手,一點一點地扒著前面的靠背向著另一邊的車門方向移動過去,雖然外面的寒風冷雨從縫隙中吹入,但車內的幾個人卻都感到氣溫急劇的攀升,彷彿瞬間由刺骨的寒冬,步入到了炙烤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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