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的征途 第一章，微服暗訪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一章，微服暗訪
「你從那裡找來這麼一個黑面神啊？」一邊毫不忌諱地抱著林笑天的胳膊行走在熱鬧的夜市上，一邊扭頭偷偷打量著身後遠遠跟隨的王大山，王玉梅對於對方那一臉面無表情的模樣，感覺心裡非常不舒服。
聽到一代軍中偶像，竟然在王玉梅的眼裡淪為黑面神，不由滿臉無奈的說道：「老爺子和首長給找的保護神，別小看人家，全**區散打四連冠，連續五年二等功獲得者，射擊、障礙、投擲等多項記錄保持者。雖然只是個中校，但人家頭上的光環可比你這個小縣長亮多了。」
「他叫什麼名字？」聽到林笑天嘴裡蹦出來那一串串讓人炫目的記錄，王玉梅立即就驚叫起來，甚至還扭頭一臉訝然的看了王大山一眼，目光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不耐。和平常人家的小姐不同，自小在京城長大的王玉梅，耳染目睹之下，對於軍中的某些規則還是非常瞭解的，除非是文職或者其他技術類，三十歲以下的中校，尤其是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絕對是一個讓人側目的成就，更別說那一串串讓人發暈的輝煌成績了。
「王大山！」
「呀，王大山就是他啊？」聽到王大山的名字之後，王玉梅立即就驚呼起來。
「你聽說過？」剛剛問完之後，林笑天就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句廢話，以後面這位老兄那麼輝煌的名頭，王玉梅這種京城大小姐又如何能沒有聽說過。
「嗯，聽傅大少說過一次，因為和我同姓所以就有些印象，我記得他好像是京城軍區的王牌啊，怎麼軍區司令捨得放人給你當保鏢？」害怕林笑天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王玉梅還特地解釋了一番。
對於身邊這個女人的這種性格，林笑天只能無奈的傳遞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這才說道：「都說了是傅老爺子和首長的命令，我沒有反對的權力，好像這個權力他也沒有。」
聽著林笑天調侃意味十足的話，王玉梅輕輕皺起可愛的鼻樑，嬌嗔地說道：「別在那裡炫耀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暗地裡嫉妒你呢，沒想到我男人竟然成為了國家第一個配備警衛的副縣級幹部，呵呵，還真有趣！」
自從兩人關係確定之後，「我男人」這個在林笑天聽來極為土氣的稱呼，就成為了王玉梅的專用，但是反對無效之後，也就只能任由王玉梅這麼叫了，和其他三個女人相比起來，王玉梅反倒最像舊社會裡，那種高門大戶中的小妾心態。
偶爾的撒嬌爭寵，在近三十歲的王玉梅身上表現出來，不僅沒有給人任何突兀的感覺，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媚惑和引誘，簡直就是一個現代版的狐狸精，有時候林笑天都懷疑王玉梅生在古代的話，或許生來就是小妾的命，相比於正妻更受寵愛，也不知道這麼一個渾身散發狐媚氣質的女人，周濤那個白癡怎麼就不知道珍惜？
呃，林笑天的想法，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何小武我想帶走，其他的人你要幫我照顧著，以後如果能冒出頭來的話，說不定還能獨當一面。」這番話也只有和王玉梅說出來才最為放心，對於景三虎這個典型的政客，林笑天在自己離開的情況下，還真不怎麼放心。
之所以這麼說，並非是林笑天絕情，官場如戰場，即使提攜也只是暫時的，最後還要看個人的能力和機遇，何小武的眾人裡天賦最好的，又經過幾年的衙門鍛煉，所以最受林笑天重視，至於其他的人，只能看他們的際遇了。畢竟，林笑天也不是神，不可能每個人都照顧的面面俱到。
「放心，我一定給你培養一批堅實的班底出來！」對於林笑天的要求，王玉梅乾脆的應承下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幫助林笑天的機會，王玉梅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麼能捨得拒絕。
「給他們一個鍛煉的機會就好，其他的也不要過多干涉，沒有經過一番摔打，也不值得花大力氣去照顧！」以後隨著手中的權力和腳下的地位與日俱增，如果沒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也只能讓他們的人生以悲劇而終結，對於大家而言都未必是什麼好事。
「對了，你們科室那個小美女怎麼辦？你捨得就這麼丟掉麼？」不知道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王玉梅歪著頭，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向林笑天，笑著提起了王晶晶。
「是不是屁股癢癢了？」沒好氣的白了這個小醋罈子一眼，伸手捏了捏她那可愛的鼻子，林笑天惡狠狠地說道，和他玩心眼，王玉梅還差一點火候。
「嘻嘻，我就隨便說說麼！」心裡也清楚林笑天如今的地位和環境，都不適合再增添什麼感情風波，所以被看穿了小心思之後，王玉梅立即趕緊裝作可愛模樣地吐了吐舌頭，討饒起來。
對於這麼一個總是抱著敏感的心靈，在彷徨和失落之間尋求著原本應該全部屬於自己的那份寵愛的女人，林笑天又怎麼能硬得下心來去真正責備她呢。
如果沒有自己的話，或許王玉梅會找一個對她始終如一的老公，哪怕已經背負了一個離異的身份，但光憑藉著她那個財政大臣的老爹，估計追求她，將她捧到手掌心，真心實意對待一生的男人，估計也能從北京排到河西吧。
最起碼在王鑫在世的時間裡，她還能肆無忌憚地享受著大小姐的威風和一片專屬的愛情領域，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地，非常不自信地，甚至有些膽戰心驚地，一次次地探尋著自己愛憐她的程度。
在別人面前威風儀態十足的王玉梅，在林笑天面前，就像是一個面對著七彩泡沫的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回自己的利爪，一遍又一遍的在試探和害怕中猶豫徘徊，既想知道這個泡沫能有多久，卻又害怕萬一這個泡沫經不起碰觸，瞬間破滅地無影無蹤。
帶著幾分愧疚和憐惜，林笑天伸出帶著溫暖的大手，在王玉梅一臉的疑惑中，放到了她那頭漆黑的長髮上摩挲了幾下，然後牽起那只晶瑩剔透地有些讓人心痛的玉手，緊緊地十指相扣，將自己內心之中那絲愛戀和柔情，一絲絲地傳遞過去。
心有靈犀一點通，感受著林笑天大手掌中傳遞過來的溫暖和柔情，王玉梅那艷麗的面頰上，頓時滿是嬌羞般的幸福。
都說幸福中的小女人才使最富有魅力的，而現在的王玉梅，在林笑天的眼裡無疑算是最美麗的。白皙的面頰上，那因為心情激動而湧現的一片潮紅，讓王玉梅變得女人味十足。比平日的裡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更多的婉約含蓄之美。
解決了後顧之憂的同時，也享受了兩天溫柔鄉的幸福。在王玉梅那化萬物為繞指柔的眷戀和不捨地目光當中，林笑天差點就忍不住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但最終還是毅然轉身鑽進了轎車之中。
為了分散離別的苦愁，林笑天乾脆用工作來轉移注意力，就扭頭對著身邊的何小武說道：「小武啊，你說我們現在趕往平川，對於某些人來說算不算是個驚喜？」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何小武，聽到林笑天的話立即意會到林笑天的意思，扭頭微笑著說道：「驚倒是有，恐怕未必會有喜。」
「你啊。」笑著指了指根本不配合自己的何小武，林笑天對於這個沉穩有餘，幽默不足的手下，也沒有絲毫的辦法，誰讓他就看上了何小武的這種穩重呢。
對於何小武能絲毫不眷戀那個副科位置，果斷選擇跟隨自己，林笑天還是感到非常的欣慰。
雖然跟隨自己離開，未來的成就會更為寬廣，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作出選擇，無論是得失的分析，還是選擇的魄力，都達到了林笑天預期的期望。
「有沒有感覺到不捨？」為自己點上一支煙之後，在煙霧繚繞中，林笑天帶著幾分沉重的口氣向著何小武問道。雖然心裡高興，但對於手下的情緒還是要安撫的。
「沒有！」回答的果斷，出乎林笑天的意料。
「哦，為什麼？」雖然心裡已經猜出了答案，但這麼簡潔和果斷，還是引起了林笑天的好奇，他以為何小武起碼要表現出一點點不捨出來。畢竟河西對於林笑天來說不過是仕途中的一站，但對於何小武來說，卻是扎根生長的故鄉。
「因為我相信，即使現在跟著領導離開，但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堅毅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決絕，帶著幾分自信。
「對，會有那麼一天的。」聽到何小武的答案之後，林笑天放下了最後一絲顧慮，一個對於故鄉沒有一絲眷戀的人，是不會擁有堅定立場的。
「等你能獨擋一面的時候，我會滿足你這個願望的！」這句話不管是對於何小武，還是對於林笑天，都是一份承諾。
「你在政府辦公室也帶過一段時間，說說平川的工作，應該從哪一個地方著手？」雖然在身份上是領導，但從經驗上來說，何小武到比林笑天更豐富一些，對於自己的不足，林笑天也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就直接詢問起來。
聽到林笑天這種自曝其短的話，正專心致志開車的王大山也不由有些意外。反倒是何小武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張口就將自己的答案說了出來：「雖然對於平川目前的情況還不清楚，但我覺得，在暗中瞭解一番的同時，治安將是我們切入的一個最好突破口。」
「嗯，不錯！」聽到何小武的話，林笑天不禁點了點頭：「無論有沒有作為，環境永遠都是一切的基礎，沒有一個良好的氛圍，即使是創造出再大的成績，也不會堅持多麼長久。」
擁有了兩世記憶的林笑天，心裡非常清楚，主政一方的父母官，最大的忌諱不是你貪污了多少，也不是你在任的不作為，而是胡作為亂作為。好心辦壞事、瞎辦事，往往比那些貪官蛀蟲對百姓的危害更大。
比如一個地方，即使遇到一個貪婪的領導，頂多也就是損失一筆財富，但要是攤上一位好大喜功的領導，那麼損失的就不僅僅是財富了，還會給未來建設設置成堆的阻礙，甚至是犧牲未來來達到暫時輝煌的地步。
林笑天家鄉隔壁的一個縣，就先後遇到這麼三任書記，每一任書記初一上任之後，總是鋪下一大攤規劃和改造方案，等到剛剛拆個七七八八，建設了三兩個政績工程之後，立馬拍拍屁股走人，三任領導十多年下來，整個縣城連一條正南正北的街道都找不出來，倒是之前頗為合理的城市，反而被拆地七零八落。
為了能更多得瞭解一下自己未來幾年領地的情況，林笑天一行三個人，誰都沒有通知的情況下，就悄悄的踏上了平川的土地。
「瞭解情況是我們這次最重要的任務，所以不管遇到什麼突發時間，即使有人在我們面前行兇傷人，也要忍住脾氣不准冒失衝動！」進入到平川之前，林笑天再三交代到。其實王大山心裡非常清楚，林笑天這不過是對他一個人的交代，畢竟，沒有林笑天的命令，估計何小武的面前就是有人拎把刀走過，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舉動。
雖然對於平川遭受的破壞已經有所預料，但等看到沿途的一片狼藉之後，林笑天三個人的心裡才瞬間沉重起來。
「這都快變成荒原了！」看著沿途一座座已經變成廢墟的鄉村，何小武的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起碼這裡沒有河西那樣的山溝山澗，建設起來要容易得多！」思考問題的角度不同，所以林笑天的觀念，就和何小武有種截然相反的意思。
不僅僅只是觀光似的瀏覽，每當看到一些新情況的時候，林笑天總是將自己心裡總結出來的東西，細緻詳實地記錄在筆記本上，等到真正赴任平川之後，這些將會成為他分析未來發展方向的第一手參考資料。
「嗯，不愧是魚米之鄉，光是風景就比河西好上一大截！」對於何小武的觀察能力，林笑天沒有絲毫的懷疑，但如何將所見所聞，變成自己腦海裡的東西，甚至是將這些眼睛所看到的，轉換成腦海中的系統語言，何小武還需要更長時間的打磨，這種能力絕對不是天生就能得到的。
就在三人都以為自己沿途所看到的已經夠讓人悲涼的了，但等到進入到平川縣城之後，三個人才感覺到什麼叫做「觸目驚心」。
小半個城市的房子，都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裡而變形，倒塌和裂開的殘垣斷壁，基本上隨處可見。各種贓物、垃圾，更是「明目張膽」地，攀爬在房頂上、樹枝上、牆角角落。
而街道中來來往往的人群，更是表情麻木，神色癡呆，對於身邊這種花花綠綠的異物視而不見，每個人的表情中，更多的是對於未來生活的擔憂和茫然，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如何舒適的生活，已經是比較遙遠的事情，如何能堅持很好的活下去，才是目前最為重要的事情。
看著最大的縣城裡最大的街道，卻已經變成了集市般的存在，道路兩旁那本該碧綠的綠化地帶，此刻卻已經被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地攤所佔據。此起彼伏的吆喝叫賣聲，成為縣城裡最為響亮的主題。
對於穿著打扮都異常時尚的林笑天三人，沿途的所有人卻連掃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一個個都神經遲緩的看著前方。看到這讓人酸楚的場景，林笑天的心裡不由更加苦笑漣漣，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一個副書記和縣長所應該做的事情，他至少還要扮演一次心理醫生的角色，否則就憑借目前老百姓們的狀態，要想重新建設家園，不過只能是口頭說說而已。人連生存都提不起勁來，還能指望他們去做什麼事情呢。
看著兩旁的地攤上，所擺賣的無非都是一些廉價的衣服、舊傢俱、蔬菜之類的生活必需品，林笑天甚至都沒有了繼續觀察下去的興趣，但就在林笑天準備放棄繼續走下去的意圖時，不遠處卻忽然一片吵鬧。
看到這幅情景，林笑天立即一臉驚奇的就朝著那邊走了過去，即使在這場熱鬧爭吵中，自己沒有一絲收穫，如果能讓這死氣沉沉的街道變得熱鬧起來，也是一件讓人欣慰的事情。有爭吵就說明有追求，有追求就必然不甘心向命運認輸，不肯認輸的人，總是能爆發出讓人吃驚的潛力呢。
來到圍觀的人群後面，林笑天不動聲色的向著裡面移動過去，看著後面不斷改變自己位置，確保能最快時間保護自己安全的王大山，還有緊緊跟在自己身後，保證隨時能聽到自己吩咐的何小武，林笑天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奇怪感覺，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和以前那些垃圾電視劇中，微服私訪的上位者何其相像。